（八十七）生死肉搏
他的刀快，张瑞风的反应更快。一偏身子躲开这一扑，回手钳住了他的腕子。
几个翻折，把这匕首转了方向。
胆敢明目张胆刺杀督办的定然不会是寻常人，这刀在他手里似缠了线，被张瑞风五次三番的打断攻击都未脱手，依旧牢牢的把在手心里。
寻着下一次得手的时机。
张瑞风的副官张九松了松领子也冲了上去，虽是二打一，可人家手里有刀，他们这一顾忌不免有些畏首畏尾。
这边出了乱子，已经交手了快五分钟，周围看着的人才反应过来，纷纷掏出枪上了膛。
督办亲卫也推开人群奔了过来，连同捕房的一干人等愣在了边上大眼瞪小眼。一行人端着枪，却打不出去。
张瑞风和张九赤手空拳和他打的难舍难分，一会儿歪过来，一会儿偏过去。
这要是开枪打上那凶徒还好说，万一打偏了，给督办挂了彩，那他们这小命可还能保得住？
一时间陷入了僵局，拿着枪的人不敢开，赤手空拳的人不敢上。
就在原地这么干看着。
张家大爷一见这场面当场犯了病，咳嗽连成趟，就快背过气去了。
大太太一面喊人一面给他顺气，急的脑门儿直冒汗。
张迎保彻底傻了眼，酒早就被吓醒了，腿肚子转筋眼看要往地上瘫。
关键时候还是申栎带人挤了过来，他们随身带着家伙，又是双棍又是短剑，随手一抛朝着张瑞风扔了过去。
“督办！”他一声喊，张瑞风会意，拼着被那人划伤胳膊，将那把短剑接在了手里。
申栎又扔了匕首给张九，其余人抄着手里的家伙一块儿围了上去，山羊胡和秃子下手尤为狠。
这么多人打一个，张瑞风手里又拿了短剑，局势急转直下。
正当众人要松口气时，不知从哪儿又冒出来两位，似乎比先出来打头阵的这个还要厉害。
左右开弓几个闪转腾挪，不但把张瑞风的胸口划了个大口子，松月斋的诸位也没落着好，一个两个全都挂彩了。
枪口后的脸面面相觑，捕房的副督察终于回过味儿来，招呼人把现场的宾客都给围了，惹得那些太太小姐又是一阵吱哇乱叫。
场子清了出来，桌椅板凳被砸的东倒西歪，各桌席面被摔的杯盘狼藉。
好在张瑞风可以脱身了。
他喘着气，胸口被划开的布片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渗出来的血很快浸透了军装。
胳膊上那道伤口也在滴滴答答往下淌着血，在地上汇聚成了一小片儿。
医生早就在一边儿候着了，此时被推到了张瑞风身边要给他看伤口，没等伸手却被张瑞风推开了。
张督办斜他一眼：“皮肉伤而已，死不了。”
说完，动了动腕子又混进了打斗里。
这回松月斋立了功，在一旁端枪看着的就要倒霉了。
他们思前想后，索性一咬牙，撸胳膊挽袖子也要往里挤，已经顾不上自己赤手空拳而对面拿着刀，前赴后继的扑了上去。
双拳尚难敌四手，那三个人即便是三头六臂也挡不住这么多人往上冲。十几分钟一过，全都鼻青脸肿的被摁在了地上。
秃子和山羊胡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手脚麻利的把这三位五花大绑起来，捆猪似的扔在了一边儿。
见终于没事了，张迎保长舒了一口气，把自己扔进了椅子里。他一颗心快蹦出来了，手心里全是汗，实在是后怕不已。
“督办可认得这几个小子？”申栎从医生手里拿了毛巾来，擦了擦张瑞风手背上的血。
“不认得。”张瑞风盯着他们瞧了两眼，又看了看自己被划开的口子。这会儿一跳一跳的泛起了疼，血倒流的不那么凶了。
“府里待客向来有单子，来客与往年的变动不会太大，即便督办不认得，我也不会记不住。”张九咳了两声，对着申栎摇了摇头：“但这几位，我实在没印象，肯定不是单子上的人。”
管家也在一边插言：“督办府不比别处，外人进出都会通报，有专人领着，闲杂人等混不进来，除非是府里有人接。”
张九回头看向张迎保，和管家一唱一和：“既是二爷的朋友，那便是二爷接进来的，这事儿应该去问二爷才对。”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张迎保炸了毛，站起来对着张九啐了一口：“什么时候我张家还轮得到你一条狗说话了！！”
“你！”张九气结，就要和他比划，被申栎拉住了。
张瑞风揉了揉鼻梁，太阳穴直突突。
正要说话，就听那边‘扑通’一声。
抬眼望去，老太太倒在了地上，张家大爷连咳带喊的叫了一声‘娘’，一头扎在地上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