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看着太子近 乎疯狂的模样，心中叹了口气，仍想劝他冷静：“殿下，九王爷确有本事，可您是陛下的嫡子，只要您日后谨言慎行，不再犯错，陛下迟早会回心转意的，您现在这样酗酒、发脾气，不仅伤身子，若是被陛下知道了，反而会更生气啊！”
“回心转意？”太子猛地看向张宝，眼中满是怨毒，“父皇早就偏心陈平安了！他眼里根本没有本宫这个嫡子！你让本宫冷静？让本宫谨言慎行？本宫凭什么要忍？”
说着，太子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张宝的衣领，将他狠狠摔在地上。
张宝哪里禁得住这般力道，摔倒在地时，后腰磕在碎瓷片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不敢喊出声。
“本宫让你劝！让你多嘴！”太子像是找到了发泄口，抬脚朝着张宝的身上狠狠踹去，一脚接一脚，丝毫不留情面，“本宫受的委屈，受的屈辱，你一个阉奴懂什么？你再敢多嘴，本宫就杀了你！”
张宝蜷缩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任由太子踢打，嘴里断断续续地求饶：“殿下……奴才知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求殿下饶了奴才……”
殿内的内侍们吓得大气不敢喘，纷纷低下头，没人敢上前劝阻，他们太清楚太子此刻的脾气，谁要是敢上前，只会引火烧身。
不知过了多久，太子踢得累了，才停下脚步。他喘着粗气，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张宝，眼神依旧冰冷：“滚！给本宫滚出去！若是再敢多嘴，本宫定不饶你！”
张宝如蒙大赦，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与狼狈，一瘸一拐地退出了寝殿。
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太子一人。
他走到桌边，再次拿起酒壶，仰头猛灌，眼神却愈发阴鸷。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他眼底深藏的恨意与不甘。
“陈平安……”太子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狠厉，“今日之辱，本宫定要百倍奉还！你等着，总有一天，本宫会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将你踩在脚下！”
夜色渐深，东宫寝殿内烛火摇曳，酒气弥漫。太子瘫坐在地上，面前散落着十几个空酒壶，他手中还攥着半壶酒，时不时仰头灌一口，眼神迷离，脸上满是醉态与颓丧。
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冷风吹了进来，烛火猛地晃动了几下。太子被打断了思绪，顿时怒从心起，将手中的酒壶狠狠摔在地上，碎片与酒液溅了一地，他嘶吼道：“谁让你们进来的？没听见本宫说过，不许任何人打扰吗？想死是不是！”
门外的人没有应声，只是缓缓迈步走进殿内，裙摆扫过地上的碎瓷片，发出轻微的声响。太子见状，怒火更盛，刚要抬头怒斥，却在看清来人面容的瞬间，猛地僵住——走进来的，竟是他的生母，当今皇后。
醉意瞬间消散了大半，太子连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可酒劲未过，身子晃了晃，“扑通”一声跪倒在皇后面前，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哭腔：“母后……您怎么来了？父皇他……父皇他要废了儿臣啊！今日在金銮殿，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用砚台砸儿臣，还说儿臣不配做储君，若不是那些老臣求情，儿臣现在已经是庶人了！”
皇后看着儿子狼狈的模样，额角的伤口还缠着纱布，渗出淡淡的血迹，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却很快被冷冽取代。她上前一步，伸手将太子扶起，声音低沉而冷静：“今日金銮殿的事，本宫已经听说了。你父皇对你，确实失望透顶。”
太子紧紧抓住皇后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母后，儿臣不能被废啊！一旦被废，陈平安那个贱人肯定不会放过儿臣，儿臣只有死路一条！您一定要救救儿臣，求求您了！”
皇后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冷静，目光却变得愈发锐利：“眼下想让你父皇回心转意，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陈平安在北境立了大功，威望日盛，朝中不少官员都已经偏向他，等他率军回来，你这个太子之位，恐怕就真的保不住了。”
殿内的烛火忽明忽暗，映得太子通红的眼睛愈发狼狈。他攥着皇后的衣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里满是绝望：“母后，儿臣真的怕……父皇现在眼里只有陈平安，等他从北境回来，儿臣这太子之位，迟早要被废掉！你一定要帮我儿臣啊”
皇后抬手拭去太子脸颊的泪痕，指尖冰凉，眼神却冷得像淬了毒的刀：“废了？你以为你父皇只是想废你？陈平安军功赫赫，民心所向，等他班师回朝，你父皇说不定会直接下诏，立他为新储君！到时候，别说太子之位，你我母子，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
太子浑身一颤，酒意彻底醒了，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撞在身后的桌角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那怎么办？儿臣不能死，母后，您一定要救我！”
皇后走到他面前，缓缓抬起手，没有安慰，反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狠厉动作，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像重锤砸在太子心上：“要想活，要想稳坐储君之位，只有一个办法，让你父皇，永远见不到陈平安回来。”
“您……您说什么？”太子瞳孔骤缩，像是被惊雷劈中，他连连摇头，后退着撞翻了身后的酒壶，“不行！那是父皇！是大乾的天子！谋害君父，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儿臣不敢！”
“不敢？”皇后冷笑一声，伸手死死攥住太子的手腕：“你现在知道不敢了？等陈平安回来，你被废黜储君之位，圈禁终 身，甚至被赐毒酒的时候，你敢不敢？”
她凑近太子耳边，声音里满是蛊惑与狠厉：“如今京中精锐都被调去燕州支援，禁军只剩下老弱残兵，守卫空虚得很，你父皇近来忧心北境战事，常常深夜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到子时，身边只有几个内侍伺候，这是最好的时机，错过了，你我母子，就只能等着被陈平安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