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1 场景：沈记烟杂店，一层，内 时间：夜
人物：孟安南，朱怡贞
杂货铺关门了。货架边上支起小桌，菜饭放在桌上。
孟安南和朱怡贞围坐在桌子旁吃饭。朱怡贞情绪激动。
孟安南：（惊讶）东北就要解放了？
朱怡贞：嗯，徐州那边也快开始了……很快，就会是上海，接着就是全中国。
孟安南：……真是太好了……
朱怡贞：今后局势会越来越紧张，我会经常出门接收任务，你在家要多观察周围
的情况。
孟安南：我明白，现在是黎明前的黑暗时刻。你快忙去吧，我来收拾。
朱怡贞起身上楼。
孟安南开始收拾碗筷。片刻，楼上传来了关门声。
孟安南颓丧地放下碗筷，坐在桌子旁，发呆……
33-02 场景：保密局上海站，会议室，内
气氛：日
人物：王世安，林楠笙，张秘书，情报处长傅兆文，行动处长张富林
会议室有一块小黑板，上面画着一些图形和标注。
情报处长傅兆文站在黑板前，专门给王世安等人讲解。
傅兆文：……这是华东局地下情报网的结构图，就像一个金字塔。“渔夫”位于
金字塔的顶尖。向下会有“中继站”，但不会超过两个。两个中继站各
管理着五个左右的小组，我们之前破获的绣庄，就是小组之一……
王世安：如果我们能找到两个中继站中的任何一个，就可以倒挖出渔夫。
傅兆文：没错，这也是我们努力的方向。
林楠笙琢磨着傅兆文的分析。
林楠笙：以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他们这套系统有什么漏洞吗？能不能从情报传
递入手？只要有传递，过程一定会有缝隙。
傅兆文：这就是“渔夫”狡猾的地方。他与两个中继站的负责人，应该都是单线
联系。他的掩护身份肯定也做得天衣无缝。可以预想，即便被我们找到，
在他家里也不会起获任何不利于他的证物。
张富林：……他们这种基层小组，这几年我们起码破获了三个，包括不久前的纱
厂小组。倒是有一个自新人员，但也是单向被动接受指令，根本不知道
中继站的位置，连中继站负责人也没见过。
王世安：真是严密！
王世安默默观察着林楠笙。
33-03 场景：沈记烟杂店，街巷至一层，外/内
气氛：日
人物：朱怡贞，孟安南
门外街巷，几个小孩欢闹着跑过。
孟安南用一支铅笔，挨个拨着拨盘上的数字。当抽出铅笔后，拨盘复
位。他感觉着每个不同数字，复位声音的长度。
店铺内，挂钟显示：九点五十八分。
孟安南听到朱怡贞的脚步声，连忙捂住嘴，假装牙疼。
朱怡贞下楼来，走到电话机旁边。
朱怡贞：你怎么了？
孟安南：牙疼，上火。昨天就有点了，今天更厉害了，哎哟，一说话就疼……
朱怡贞：那你快去医院看看。
孟安南：最近你也忙，我得看着这里呢。等有时间再说吧……
边说话，朱怡贞边拨了一个号码。
孟安南在旁边背身，努力地听着拨号音……
朱怡贞：是我……知道了。
朱怡贞挂断电话。
朱怡贞：我走了。
朱怡贞走出，孟安南在窗户后悄悄看着。
货架上挂着的月历，记录着“进货”，“赊账”等信息。
孟安南拿着铅笔在 20 号上点了一个小点，前面的 17 号上也有一个点。
孟安南继续研究着电话拨盘……
33-04 场景：街边/车内，外/内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纪中原
林楠笙的车停在路边。
车内：林楠笙坐在驾驶座，纪中原坐在后排。
林楠笙：徐州这场仗，他们是有准备的。如果输了，他们的国民政府预计撤到广
州，上海站也一样。这是他们的撤退预案。
林楠笙从副驾座位底下抽出一张纸片，递给纪中原。
林楠笙：到时候我也要一起去广州了，我的联络方式……
纪中原：你的 08 号船员呼号不变，注意收听广播。到了那边，会有广东的同志
和你及时联系。
林楠笙兴奋地说。
林楠笙：你们就要看到同志们了，我应该再晚个半年……
纪中原理解地说。
纪中原：你会见到朱怡贞同志的……我们共同期盼着胜利的那一天！
林楠笙满怀期待地听着纪中原的话……
33-05 场景：沈记烟杂店，街巷至一层，外/内
气氛：日
人物：朱怡贞，孟安南，顾客
一名顾客的手在拨盘上拨号。
孟安南站在一边，闭着眼睛，专注地听每一个数字拨盘复位的时长……
顾 客喂，云生公司吗？我在四川路多伦路这里，现在要叫一辆差头……
顾客挂上电话，给了钱，离开。
孟安南走到电话机旁，凭借听见的复位时长，又重新拨了一次。
黄包车行：（OS）你好，云生出租车公司……
孟安南听见楼上有响动，他挂断电话看了一眼时间——
挂钟：九点五十五分。
朱怡贞：你在打电话？
孟安南：货架都空了，想进点货。现在世道不好，都想要货，但是哪都缺货，货
站电话一直占线……
孟安南叹了口气，从货架上的花椒罐里，拿出两粒花椒，塞进嘴里。
朱怡贞：牙疼还没好吗？
孟安南：是啊，昨天隔壁孙先生告诉我这花椒治牙疼，我试试。
朱怡贞：别总试这种偏方，好好去找个医生看看。
孟安南：没事儿。
朱怡贞看了看时间，拨打电话。
孟安南特意避开，用耳朵认真听着……
朱怡贞：是我……知道了。
朱怡贞挂断电话。
朱怡贞：我走了……
孟安南：路上小心。
朱怡贞出门，孟安南看向朱怡贞……
看到朱怡贞走远，他把嘴里的花椒粒吐出来。
孟安南拿出一张纸，写上 32579。
孟安南盯着这组数字……
33-06 场景：电话局营业厅，门口的街道，外
气氛：日
人物：孟安南，行人
孟安南观察着周围，朝着营业厅走来……
33-07 场景：电话局营业厅，内 气氛：日
人物：孟安南，员工，顾客等
孟安南走进营业厅，躲避着顾客和员工的视线。
大厅靠墙位置，有一排五个电话亭，有顾客在打电话。
电话亭旁边的小桌子上面摆着纸和笔，还有一本厚厚的电话号码簿。
孟安南翻开电话号码簿，专注地翻找着。
终于，在公用电话组别，他看到了查到了“32579”——
“永嘉路”的一个公用电话。
孟安南琢磨着……
33-08 场景：林楠笙家别墅，二层走廊，内 气氛：夜
人物：林楠笙，蓝心洁
林楠笙拿着一沓文件朝书房走来。
蓝心洁打开卧室的门，站在门口。
林楠笙：还没休息？有事儿？
蓝心洁：我从心里不想去台湾，人生地不熟。站里的这些太太没少了在背后议论
我，也就是因为你的官职，不然早把我欺负死了？你是怎么打算的？
林楠笙：我想好了，上海站可能要撤到广州。如果走，你先去广州等我。
蓝心洁：好！我就说要照顾你的身体。
林楠笙：撤到广州的事，汤太太和老汤可以说，别的地方不要说了，这是机密。
蓝心洁：我知道了。
蓝心洁说完，走进卧室，关上房门。
33-09 场景：林楠笙家别墅，二层，书房，内
气氛：夜
人物：林楠笙
一张床放在书橱旁边，这是林楠笙住的房间。
书桌上有一台收音机，此刻正播放着广播。
广播音：以下是远洋公司对 01 号，05 号，11 号船员的广播。01 号请注意，此
次航行……
林楠笙坐在书桌前，他关上收音机，开始专注地翻看文件和资料……
33-10 场景：沈记烟杂店，二层，孟安南房间，内
气氛：夜
人物：孟安南
月历上，标着 17，20，23，26 的四个数字下面都标记了一个小点。
孟安南拿出一个旧的小型双筒望远镜，把双筒中间连接的部分拆
开……
33-11 场景：永嘉路公用电话亭，外 气氛：日
人物：纪中原
纪中原走过一家名为“永嘉路邮政局”的牌匾。
他走到路口的电话亭。
纪中原看了看手表，刚好十点。电话铃响起，他过去接起电话。
33-12 场景：沈记杂货铺，街巷至一层，外/内
气氛：日
人物：朱怡贞
朱怡贞正在接听电话。
朱怡贞：……明白，我知道了。
朱怡贞挂断电话，收拾着柜台上的杂物。
她把店铺的门板上起来。
邻居路过，帮了把手。
邻 居：怎么关门了？你家小沈呢？
朱怡贞：牙疼得厉害，实在受不了，我让他去医院看医生。
邻居离去，朱怡贞朝着巷口走去……
33-13 场景：永嘉路公用电话亭，外 气氛：日
人物：纪中原，孟安南
纪中原看看左右没人，快步朝着远处走去……
一栋建筑二楼楼梯的窗口，孟安南正举着双筒望远镜的一个筒。
透过目镜，他看到——纪中原——这个陌生人走远……
望远镜很小，可以直接握在手掌里。孟安南收起望远镜，背着包推着
自行车，朝纪中原的方向跟去……
33-14 场景：街心公园，外
气氛：日
人物：纪中原，朱怡贞，孟安南
街心花园：纪中原坐在长椅上，朱怡贞走了过来，坐在纪中原身边。
孟安南远远地站在街对面的一个隐蔽处，通过手里的望远镜观察着—
—
纪中原交给朱怡贞一个东西，朱怡贞收好。两人说了几句话，朱怡贞
转身离开。纪中原稍后离开。
孟安南悄悄地跟上……
33-15 场景：道路边，修车铺前，外 气氛：日
人物：纪中原，孟安南，修车铺老板，行人
纪中原谨慎地朝前走，他拐弯注意着周围的行人……
孟安南骑着自行车超过了纪中原。他把车停到街边的修车铺，给自行
车打气。
纪中原从孟安南身边走过。孟安南悄悄看着观察着。
稍后，孟安南从旁边拿起一件陌生人的衣服，跟上纪中原。
33-16 场景：纪中原住处外街道，外 气氛：日
人物：纪中原，行人
安静的街道，偶有两个行人。
纪中原拎着菜走来，上台阶后，用钥匙开门走进。
关门的瞬间，他回身观察了一下街上的情况。
33-17 场景：纪中原住处，斜对面的烟杂店，内 气氛：日
人物：孟安南，烟杂店老板
孟安南已经换了在修车行偷的衣服，自己的衣服装在包里。
他拿着一张报纸，从外面走进来，假装怯生生地。
孟安南：老板，我问一下，我从乡下来找我表哥，地址就是你对面那个房子，敲
半天门，没人呀。他一大家子人，总有个人在吧？
老 板：你找错了吧？那家就一个男的住，很少出门，偶尔在我这里买点东西。
孟安南：谢谢，那我再找找，恐怕地址登错了。
孟安南客气地离开烟杂店。
33-18 场景：某饭店包间，内 气氛：夜
人物：王世安，方处长
菜品丰盛，王世安和方处长喝着好酒。
王世安：……运输机根本装不下。老方，你在海军有关系，我那些宝贝可全指望
你了。
方处长：用军舰，我只能先给你问问。
王世安：那我先谢谢了！
王世安起身给方处长满上酒。
方处长：本来还想先搬半个家去台湾。
王世安：全都搬走吧！其实古玩字画，金银首饰都好说，可是那么多房子，带不
走呀！
方处长：……范巡查员去你们哪里了吧？
王世安：去了！也去你们稽查处了？
方处长点点头。
王世安：他有什么好巡查的？还不是从北边下来，到处找油水多的地方落脚。
方处长：北边撤下来的多了，级别在那儿放着，都得安排。我是真不怕，我们稽
查处的汤大处长，还有你们的林大站长，其实都不怕。
王世安：这话怎么讲？
方处长：我们都在重庆待过！尤其是林楠笙。当时在重庆，我去毛局长那里，正
赶上他茶叶喝完了，直接到毛局长那屋拿。毛局长在后面喊“抢劫”！
你看看人家这关系。
王世安：没在重庆待过半天，我也没办法，想补上肯定来不及。
方处长：所以，你得重视“渔夫”。这可是国防部盯着的大案，办下来。等到了
广州，或者台湾，你才有资本。否则那么多撤下来的站长，你老兄要是
被挂起来。过两年，上面连你这个人都忘干净了。
王世安：你说得没错呀，可是太难了！连作战厅情报处都没办法！
方处长：容易就不值钱了！我听说，上海中国银行，南京中央银行的国储黄金，
都准备运到台湾了。你得抓紧了！
两人碰杯，王世安没了喝酒的心情，认真地琢磨着……
33-19 场景：纪中原家，外
气氛：夜
夜深了，窗户里的灯都关了，街上没什么人。
33-20 场景：纪中原家，客厅，内
气氛：夜
人物：纪中原
屋里窗帘紧闭，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纪中原睡眼惺忪地从卧室起身走出，抓起电话。
墙上的挂钟：11：30
纪中原：喂？
听筒里没有声音。纪中原警觉地判断着电话对面的人……
33-21 场景：荣将军府邸，内 气氛：夜
人物：荣将军
房间里，只点着一盏台灯。
一只苍劲有力的手，夹着一只点燃的香烟。
烟雾在灯光下，蔓延开来……
荣将军拿着听筒坐在沙发上。
荣将军：喂，你好，是长兴公司吗？
33-22 场景：纪中原家，客厅，内
气氛：夜
人物：纪中原，荣将军（OS）
纪中原立刻睡意全消，声音谨慎。
纪中原：是。
荣将军：（OS）我找方襄理……
纪中原：是我。
荣将军：（OS）我有一批货要转手。
纪中原：你讲……
边说着，纪中原透过窗帘缝隙，观察着外面街道上的情况……
旁边的日历牌：1948 年 10 月 30 日。
33-23 场景：路边街巷，外
气氛：夜
人物：朱怡贞，纪中原
朱怡贞在夜色中匆匆走来。
巷子里，一个打火机连续打着三次。
朱怡贞警觉地走进巷子，朝着打火机的方向走去，她来到纪中原身边。
朱怡贞：什么紧急情况？
纪中原：明天晚饭前，有一份关于淮海战役的重大情报。一拿到，我会马上联系
你，务必第一时间发出。
朱怡贞：明白，我会一直等你电话！
朱怡贞注视着纪中原。纪中原不解地看着朱怡贞。
朱怡贞：没有见你这么紧张过。
纪中原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纪中原：事关战局，确保万无一失！
朱怡贞：放心！
纪中原示意朱怡贞先离开，然后转身离去。
朱怡贞边走边转头看着纪中原的背影。
两人消失在夜色中……
33-24 场景：保密局上海站，王世安办公室，内 气氛：日
人物：王世安，情报处长傅兆文，行动处长张富林
桌上摊着关于“渔夫”的各种资料。
傅兆文和张富林紧张地站在桌旁。
王世安生气地看着两个人。
王世安：你们两个处长，跑到我这儿来谈感觉呢？一点儿实际进展都没有！
张富林：站长，再多给一些时间，总能挖出线索来的。
傅兆文：是啊站长，这段时间大伙真是一点没歇着，可这“渔夫”就是条泥鳅，
根本无从下手啊。
王世安：废话少说！难道就连一点可疑的方向都没有？
傅兆文：暂时没有。
两个人都不太敢说话。
王世安：再这样，你们俩干脆别干了！
突然，桌上的直拨电话响了。王世安接起电话。
王世安：我是王世安。
33-25 场景：街边，电话亭，外 气氛：日
人物：孟安南
孟安南在电话亭内，打着电话。
孟安南：王站长，我是“邝惠东”。
场景在“街边电话亭”和“王世安办公室”之间切换
王世安意外地听着电话，他盯着两个处长。
两位处长赶紧悄悄离开办公室。
王世安谨慎地试探着问。
王世安：你是……“陈默群”的那个人。
孟安南：你一定记得我。你记录下，泰兴路 151 号，有个男的，年龄在五十岁上
下，身高 180 左右。方脸，粗眉。此人是华东局城工部潜伏在上海的核
心领导。
王世安：……我凭什么相信你，45 年的时候，你没出现？
孟安南：肃奸期间，我的上线陈默群被打死，我不敢和你见面。
王世安：那现在呢？
孟安南：“吴越绣庄”出事，我当时就在现场。我感觉你们离我越来越近了，我
不想当共产党的烈士。
王世安意外地听着。
王世安：当时跑掉的那个人就是你？……信息我记下来了，马上叫人去办……如
果抓到了，该怎么联系你？你现在安全吗？
孟安南：我不是因为暴露才和你联系的。抓住这个人，我保证是你这些年最大的
收获，共党要打过来了，我要结束密派生涯。派人守好这部电话。
电话挂断了。王世安琢磨着电话的内容。
电话亭：孟安南警觉地离开……
33-26 场景：纪中原家，客厅，内
气氛：日
人物：纪中原，邮递员，冯队长，行动处长张富林，张秘书，特务若干
纪中原动作利索地检查弹夹，里面装满子弹。
他把枪（M1910）放进手提包里，看了看时间准备出门。
纪中原透过窗帘缝隙观察着街上的动静。
邮递员从窗外走过。
此时，门外喊声响起。
邮递员：（OS）谭兆义，挂号信，拿图章——
纪中原警觉地听着门外的动静，简单判断之后，他走到门口，打开门。
邮递员站在门外，瞬间，被靠在墙边的冯队长推开。
枪顶住了纪中原的脑门。
纪中原故作惊恐地退进屋里。
冯队长和特务跟进屋，纪中原慢慢举起手。
纪中原：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冯队长：保密局行动队……
两名特务马上分左右架着纪中原的胳膊。
其他几名特务分开查看房间，确认只有纪中原一个人。
纪中原：长官，我就是个普通老百姓，你们这是干什么？
特务翻开纪中原的包，把里面的手枪，交给冯队长。
33-27 场景：纪中原家外，街道，外 气氛：日
人物：王世安，张秘书，纪中原，冯队长，两名特务
特务押着纪中原从家里走出来，朝着马路对面的轿车走去。
外面多了很多特务，纪中原观察着街上的情况。
他注意到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黑色轿车里：王世安和张秘书透过车窗，观察着纪中原的方向——
轿车车门打开，纪中原被押上车。
33-28 场景：保密局上海站，林楠笙办公室，内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田秘书
林楠笙站在办公室里，焦虑地琢磨着王世安的动向。
田秘书敲门走进。
田秘书：站长，王站长他们回来了，在审讯室呢。
林楠笙：知道干什么去了？
田秘书：抓了一个共党要犯，听说是他们华东局潜伏在上海的核心人物。
林楠笙：核心人物？你听谁说的？
田秘书：刚才碰见张秘书，他说的。
林楠笙思索着……
33-29 场景保密局上海站，办公楼走廊，内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
林楠笙焦急地快步走来……
33-30 场景：保密局上海站，审讯室，内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纪中原，王世安，张秘书，记录员，几名特务
审讯室里没有窗户，墙上没有挂表。审讯者和老纪之间没有栏杆之类
的阻隔。
林楠笙推门走进——
王世安坐在桌子后面，张秘书站在他身后。
纪中原坐在王世安对面的椅子上，他看到了林楠笙。
林楠笙也看到纪中原。两人避开眼神。
张秘书：林副站长。
王世安观察着林楠笙，林楠笙故作轻松。
林楠笙：多大的人物呀，要站长亲自去办？
王世安：林副站长，来得正好，一起吧，这家伙不肯开口呢。
林楠笙：那就叫他开口呀，弟兄们不是都闲着呢吗？
王世安：哎，大人物，不能伤了和气。今后要是投过来，没准成了同事，还要天
天见面的。
王世安观察着纪中原的神态。
林楠笙从记录员手上拿起审讯记录本。
林楠笙：谭兆义，交易所棉纱期货交易商，目前停手了，在家吃老本……这就是
他交代的？
纪中原的语气示弱委屈，为自己辩解。
纪中原：这位长官，我是个做生意的，现在行情变化太大，我在家看看时局……
王世安：不会因为你是个期货商人就抓你。这一点你很清楚。
纪中原：你们把我抓来，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啊？
林楠笙接着看审讯记录本。
林楠笙：能证明你是棉纱期货商的人，已经死了？
纪中原：前一阵得了重病。
林楠笙：你倒是真干脆啊，抗日的时候，太太死了，也没孩子……
纪中原：我说的都是实话，实话。
王世安：这些都不是我想知道的……说说你在华东局的职位吧，或者有什么代
号？
纪中原盯着王世安，苦笑了一下。
纪中原：我一个本分商人，哪来的什么代号啊？
王世安：一个本份商人，平时会带把枪在身上？
纪中原：物价涨得厉害，我准备多取点钱，换些大头，我有合法的枪证。
王世安：谭先生，这样下去没有意义。没错，你们的人是在东北得手了，但是北
平和苏北，国军还有上百万大军，退一万步讲，你所期望的胜利和你没
有关系了，你要清楚你在什么地方，如果不肯合作，你连明天都看不到。
纪中原：我只关心市场的行情。你们和共产党谁赢了，我们老百姓都得过日子。
王世安有点不耐烦了，他站起身。
王世安：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想我说的话，为你自己想想。林副站长，来一下。
王世安和林楠笙走出，张秘书跟着走出来。
33-31 场景：保密局上海站，审讯室外的走廊，内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王世安，张秘书
王世安和林楠笙走出来，张秘书跟在后面不远处。
林楠笙：这人什么来路啊？
王世安：华东局的，据说级别很高。
林楠笙：……消息可靠吗？
王世安：我的线报，非常可靠。这个人把自己的身份说得有模有样，但每条查实
的道路都给堵死，这是他们的一贯做法。你怎么看？
林楠笙：是啊，越是级别高的人，他们的身份越是很难查出漏洞。
王世安：大领导是一定的，就看有多大了。搜证组已经在查背景了，估计很快就
会有结果。晚上咱俩都别回去了，争取用最短的时间撬开他的嘴。
林楠笙：我一定尽全力。
王世安：（对张秘书）告诉行动队，全员留守站内待命，一旦交待了，立即出动
抓人。
张秘书：是！
张秘书转身去通知。
王世安：
（对林楠笙）徐州就要大打了，共党的地下机关会鼎力配合。这个时候，
我们一定要为党国分忧。
林楠笙：明白！
33-32 场景：保密局上海站，王世安办公室，内 气氛：日
人物：王世安，张秘书，秘书室小特务。
王世安走进办公室，张秘书跟着走进来。
在办公室里的小特务立刻立正站好。
小特务：报告站长，没人来电话。
张秘书示意小特务出去，然后猜测着说。
张秘书：站长，这个人，有没有可能是“渔夫”？
王世安盯着电话机，神态紧张。
王世安：……这么容易就给我们送上门来了？你下去盯紧，如果林楠笙乱来，我
直接抓住两个大的。
张秘书：是！
王世安：另外，告诉审讯室的人，不要用刑。一点缝隙没有，怎么营救呀？万一
北边的局势控制不住，得抓两张好牌去广州。
张秘书：明白。
张秘书出门，王世安盯着那部电话。
33-33 场景：沈记烟杂店外的街巷，外 气氛：夜
天已经黑了，路灯亮起，烟杂店已经关门。
杂货店里隐约传来电话铃声……
33-34 场景：沈记烟杂店，一层，内 气氛：夜
人物：朱怡贞，孟安南
已经关门后，晚饭放在柜台旁边，没有动。
朱怡贞坐在柜台里，焦急地接听电话。
朱怡贞：……哦，您打错了。
朱怡贞失望地挂断电话。她看了看钟表，已经七点半了。
孟安南从灶间里走出来，观察着朱怡贞。
孟安南：出什么要紧事儿了吗？
朱怡贞：我等一个重要的电话。
孟安南：……那我先上去，随时叫我。
孟安南朝楼上走去，他偷偷观察着朱怡贞。
33-35 场景：保密局上海站，审讯室外走廊，内 气氛：夜
人物：王世安，张秘书
王世安和张秘书站在门外不远处。
王世安：林楠笙有什么异常吗？
张秘书：没什么，用审讯室的电话打给他太太，说今天不回家了。还提出要给大
家伙准备点夜宵，但是自己没吃几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世安透过审讯室门上的小窗，看向里面的纪中原。
33-36 场景：保密局上海站，审讯室，内
气氛：夜
人物林楠笙，纪中原，王世安，张秘书，记录员，特务
林楠笙喝着热茶，坐在纪中原对面。
纪中原坐在凳子上昏昏欲睡。
纪中原：我困死了，我受不了了，我要休息……
此时，张秘书推门，王世安进来。
王世安：怎么样？
林楠笙不说话。
林楠笙：一直就这么死撑着，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王世安：对付这种人，咱们都得有心理准备。你去休息休息，后半夜我来。
林楠笙：没事儿，我不困。
王世安：去吧，也别把精神一天都耗完了。
林楠笙：那好……站长辛苦。
林楠笙走出。
王世安看了看已经困的蔫头搭脑的纪中原。
王世安：让他休息三个小时，然后叫醒他。
特 务：是。
33-37 场景：保密局上海站，林楠笙办公室，内 气氛：夜
人物：林楠笙
林楠笙独自站在窗前，思索着……
33-38 场景：沈记烟杂店，二层，朱怡贞房间，内
气氛：晨
人物：朱怡贞
房门紧闭，窗帘拉着，桌子上摆着发报机。
朱怡贞站在窗口焦急地等待着……
发报机上的红灯闪烁，朱怡贞立刻戴上耳机收报。
朱怡贞专注地记录电文，然后用书（是《草叶集》但是不要露出书名）
来翻译电文。
她在纸上写下：来电收悉，我们将尽快查证纪中原的情况，候复。
朱怡贞面色沉重，烧掉了电报……
33-39 场景：沈记烟杂店，街巷至一层，外/内
气氛：日
人物：朱怡贞，孟安南
烟杂店已经开门，孟安南把自行车从店铺里搬到外面……
朱怡贞心情沉重地从楼上走下来。
孟安南到柜台后面把货物摆整齐，货架上空了挺多。
孟安南：你下来的刚好，我得出去一下，货架子空了，好几个街坊来买东西，都
没有了……
朱怡贞意外地听着。
朱怡贞：今天别外出了，就在家里，可能有重要任务。
孟安南假装真诚着急。
孟安南：我真的需要出去。你最近忙，我看着店也没时间去进货。空着货架，万
一保长和甲长来买东西，觉得不对劲，我们可怎么办？
朱怡贞琢磨着孟安南的话。
孟安南：……更重要的是，如果接下来真有重要任务，不知道要忙几天，才真应
该提前多进点货。我就出去一会儿，路上会小心的。你放心……
孟安南骑着自行车走远。
朱怡贞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33-40 场景：保密局上海站，审讯室，内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王世安，纪中原，张秘书，记录员，众特务
林楠笙推门进了审讯室。
审讯桌后面坐着王世安，对面坐着纪中原。
王世安手里拿着一叠资料。
林楠笙：还没招呢吧？
王世安：刚把他弄醒，嘴硬呀。
林楠笙看了一眼纪中原，纪中原神情十分疲惫。
林楠笙：站长，你去休息一会吧。
王世安：不用，搜证小组正好有些东西送来，一起吧。
王世安看看纪中原。林楠笙坐在王世安旁边。
王世安：你说你和交易所的李绍利相熟，李绍利是死了，可是我们的人昨晚问过
他的家人，他们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你。
纪中原：我和老李很好，但没去过他家。
张秘书：1945 年，棉纱多少钱一吨？现在多少钱一吨？你说得出来吗？
纪中原：现在不做了，不知道。三年前的价格都忘记了，你知道三年前的哈德门
多少钱一包吗？
张秘书：这是一回事儿吗？我是卖烟的吗？
王世安：……1945 年，你向交易所存款，在哪家银行开的支票？存了多少钱？
纪中原：时间长了，真的记不清……
门开了，秘书室小特务走进来，趴在张秘书耳边说声说。
张秘书给王世安低声说。
张秘书：站长，有位先生打电话找你。
林楠笙留意着张秘书的话。
王世安立即站了起来，看了看张秘书和林楠笙。
王世安：你们继续审。
张秘书跟着王世安走出去。
林楠笙看了一眼纪中原。
两人有短暂的眼神交流之后，纪中原又垂下了眼睛。
33-41 场景：保密局上海站，王世安办公室，内 气氛：日
人物：王世安，张秘书
电话听筒放在办公桌上，王世安和张秘书快步走进。
王世安抓起听筒。
王世安：我是王世安。
33-42 场景：街边，外
气氛：日
人物：孟安南
街边的公用电话，自行车停在一边。孟安南警觉地拿着听筒。
孟安南：……人抓住了吗？
场景在“王世安办公室”和“公用电话亭”之间切换
王世安：抓到了。现在能和你见面吗？
孟安南：……好，地方你定……一会儿见。
孟安南挂断电话，平复了一下紧张地心情……
33-43 场景：保密局上海站，王世安办公室，内 气氛：日
人物：王世安，张秘书
王世安挂断电话。
王世安：我去进一步确定这个“谭兆义”的身份，你在家里盯紧了。
张秘书：您放心。我判断，林副站长后半夜肯定没睡，不然搜证组的材料一到，
他就出现在审讯室了。
王世安：……慢慢走着看。
33-44 场景：沈记烟杂店，街巷至一层，外/内
气氛：日
人物：朱怡贞，女顾客
女顾客买了一袋盐，递上一枚小银币。
朱怡贞伸手拿了一小捆纸币，准备找给女顾客。
女顾客：我不要金圆券……
朱怡贞立即放回纸币，在抽屉里看了看。
朱怡贞：稍等啊，我去给您拿零钱……
33-45 场景：沈记烟杂店，二层，朱怡贞房间，内
气氛：日
人物：朱怡贞
朱怡贞打开五斗橱的柜子，拿开上面的手帕，从装钱的袋子里拿出一
枚小银币之后，把手帕盖了上去。
忽然，朱怡贞想到什么，又掀开手帕，发现梅花牌手表不见了。她在
抽屉里又翻了翻，没有发现梅花牌手表。
朱怡贞愣住了……
33-46 场景：某酒店，大堂，茶水吧，内
气氛：日
人物：孟安南，冯队长，众特务，酒店服务人员，客人
孟安南谨慎地走过来，找寻着王世安的身影。
冯队长带着两个保密局特务朝着孟安南走来。
孟安南警觉地看着走近的冯队长。
冯队长：邝先生，跟我们来。
孟安南判断片刻，冷静地跟着冯队长朝着酒店一侧走去。
33-47 场景：某酒店，客房走廊，内 气氛：日
人物：孟安南，冯队长，保密局特务
冯队长带着孟安南走来，在一个房间外停下，有节奏的敲门。
孟安南观察着周围。
房门打开，冯队长带着孟安南进门。
33-48 场景：某酒店，套间，内 气氛：日
人物：王世安，孟安南，冯队长，保密局特务
孟安南走进房间，冯队长给孟安南搜身。
确定安全后，冯队长敲开了里屋的门。
王世安满面笑容地从里面走出来。
王世安：不好意思，邝先生。你脱线两年，信任我们得慢慢培养。
孟安南：这我懂。所以我先往你手里送个人。
王世安注意到孟安南手腕上的梅花牌手表。
孟安南摘下手表递给王世安。
王世安也拿出陈默群的那块同样的手表，递到孟安南面前。
两块手表都没有秒针，时针和分针都定位在 4 点 12 分上。
王世安示意让冯队长出去。屋里只剩下王世安和孟安南。
王世安：当年陈默群的死纯属意外事件。这块表就是他生前专门交给我的。邝先
生的情况，我早已做过调查。
孟安南：我 1935 年进中央军校，直到现在都是党国的人。不能因为我是陈默群
派出去的，就把我和汉奸挂钩，他是他，我是我。我现在是“归队”，
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我“邝惠东”的身世不能不清不楚。
王世安：那当然！邝先生非常注重血统！你归队以后，来保密局上班，我们就是
同事。或者你去南京，真有你这样的功劳和经历，国军任何系统都由你
选择。
孟安南：我要“上校”军衔，这是我这些年来应得的。
王世安：应该的……这些我都会帮你争取。但是眼前，最紧急的就是确定抓到的
这个人的真实身份？
孟安南：我可以跟你回去慢慢说，你放心，我会把我知道的……
王世安：我们就在这儿，现在说！
孟安南看着心急的王世安……
33-49 场景：保密局上海站，审讯室，内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纪中原，张秘书，众特务
张秘书坐久了，站起来活动筋骨。
林楠笙：你的这个身份禁不起仔细推敲的，我们要是想知道，能查清你究竟有多
少根头发，一根不多也不少……
张秘书：说了吧，拖得越久，到时候弟兄们下手越狠。我们还能把你的家人翻出
来，叫他们来这里和你一起受罪……
纪中原突然抬眼直视着张秘书。
看见纪中原的眼神，张秘书不以为然。他转身拿起暖瓶给林楠笙的茶
壶加水。
纪中原转而看着林楠笙。林楠笙感觉到了什么。
纪中原张开口，声音有些暗哑。
纪中原：先给我一杯热水，我又渴又冷。
张秘书拿着暖瓶走到纪中原身旁，给他倒一杯热水。
纪中原摸了摸杯子，看着张秘书。
纪中原：我想和你先说点事。
张秘书有点不解地看着纪中原。
纪中原突然把一杯热水全都泼到张秘书下巴和脖子上。
张秘书大叫着后退到一边，暖瓶落地。
纪中原：你们欺人太甚，还要抓我家人，我说了我不是共党……
纪中原用杯子砸向身边的一个特务，特务闪身躲过，随后一拳砸在纪
中原头上。纪中原当即倒地。
林楠笙：别给打死——
现场一片慌乱，张秘书痛苦地大喊着。特务扶起张秘书。
林楠笙故作生气地对着张秘书。
林楠笙：快叫医务室来人呀——
特 务：烫伤啦，咱这小医务室……
林楠笙：快送旁边的“广德医院”。
张秘书被两个特务带走，林楠笙站到倒地的纪中原身边。
林楠笙：快送医疗室，别给打死了！你们下手太重，怎么一下就倒下了？
特 务：应该晕过去了，过一会就醒了。
两个特务抬起纪中原往外走。
林楠笙紧张地看着……
33-50 场景：某酒店，套间，内 气氛：日
人物：王世安，孟安南
孟安南：……跟我在一起的人叫“朱怡贞”，她是华东局城工部的处长。我们在
上海用夫妻的名义潜伏三年多了……
王世安：朱怡贞？
孟安南：你知道她？
王世安：不重要，接着说。
孟安南：……现在抓住的那个人，就是朱怡贞的联系人。朱怡贞对外联系，一般
都是我出面。只有这个人，她永远单独出面，我找机会找了三年！最近
他们三天联系一次，终于被我找到了。
王世安：这个人是不是“渔夫”？
孟安南判断着王世安的意思。
王世安：就是他们华东局潜伏在上海的一号人物。
孟安南：……这个，我不确定……
33-51 场景：保密局上海站，医务室，内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纪中原，医务室方医生，特务
纪中原闭着眼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病床前有个医用屏风。
方医生在收拾听诊器，特务站在旁边。
林楠笙假装心烦地推门进来。
林楠笙：怎么样了？
方医生：昏迷了，暂时性的，最多十五分钟就醒过来了。
林楠笙：（对特务）你去把审讯室收拾一下！哎，乱得不成样子。
特 务：知道了。
林楠笙：（对方医生）你去旁边广德医院，看看张秘书。我看他伤得不轻，你去
看看怎么用药，听听人家专科医生怎么讲。
方医生：好。我这就去。
方医生和特务都走了。
林楠笙迅速凑近医务室的门，确定外面没有别人。
纪中原睁开眼睛，迅速坐起身，身上明显有疼痛。
纪中原：知道我被捕原因吗？
林楠笙：不知道，目前只有你一个人被捕，王世安说是他的线报。不过可以肯定，
他们只判断你是大领导，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更不知道你就是“渔夫”。
纪中原：这倒是排除了我这条线上的人出卖我的可能，因为上海包括你在内，知
道我的人只有三个。看来还是因为工作上不够谨慎暴露了。
林楠笙：现在首要的，是想办法救你出去，实在不行就来硬的……
纪中原：不要营救我。听着，现在有一件事，只有你去办。
林楠笙专注地听着。
纪中原：下午四点，你安排人在仙乐斯舞厅，开枪并通知报馆来拍照。
林楠笙极其意外地听着。
33-52 场景：某酒店，套间，内 气氛：日
人物：王世安，孟安南
孟安南：……虽然我不确定“渔夫”，但是这个人，我保证是条大鱼。相信我，
不会判断错的。
王世安琢磨着……
孟安南琢磨不透王世安的想法。
王世安突然转了话题。
王世安：你出来的时候，怎么跟朱怡贞说的？
孟安南没意识到王世安的目的。
孟安南：你放心，她绝不会起疑心。更不会想到，她的上级已经在咱们手里了。
现在就可以去抓她！无论如何她也是个处长。抓住她，就收网了。
王世安：……既然她不怀疑你，你现在应该立刻回去。
孟安南意外，紧张地说。
孟安南：我不回去，今天出来我就没想再回去！
王世安：如果他们每三天就接头，共党很快就会意识到出事了，一定会指派新的
联系人和朱怡贞联络。你回去等着，可以再抓一个大的，最后总收网。
王世安的话，完全打破了孟安南的计划。
孟安南：我不关心新联系人，我一天都不想再回去了。
王世安：可是这块手表只在我手里，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了。你从德国回来之后到
现在的这段历史，只有我能帮你证明。
孟安南恨恨地盯着王世安。
孟安南：你要干什么？
王世安：你要抓住新的联系人，加上朱怡贞和我们手里这个。你就不只是上校军
衔了，到时候，你和我平级也合情合理。很多地方就是老弟你关照我了。
孟安南不安地看着王世安。
33-53 场景：保密局上海站，医务室，内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纪中原
纪中原：……国防部四厅的荣将军在 1936 年被我发展入党，从他潜伏的第一天，
就进入了静默状态，我们没有给他任何指定任务，全凭他自己判断拿到
决定性的情报，才会自我唤醒。
林楠笙认真地听着……
纪中原：两天前，我接到了他的电话。12 年了，他突然自我唤醒，要给我传递
淮海战役的核心情报。战事迫在眉睫，他这次来上海，是完成传递的唯
一机会。我因为被捕，已经错过了昨天的接头时间。现在只能靠你了！
林楠笙：知道他在上海的行程吗？
纪中原：昨天到上海，在“京沪卫戍司令部”开会。他只待三天，明天是最后一
天。你要想尽办法拿到情报，然后，立刻去找朱怡贞发给老家。
林楠笙：她负责电台吗？
纪中原：对！你之前拿到的所有情报都是通过她发往老家的。
林楠笙意外地听着。
林楠笙：我明白了！你和荣将军的接头暗语是什么？
纪中原：没有暗语，他只认我。听我说，接下来，我会骗王世安出去。你要安排
人在对面朝我的方向开枪。枪一响，周围的特务会认为有人暗杀我，必
定第一时间掏枪保护。这样的照片登在报上，荣将军才会完全相信我无
法完成交接。才可能相信你！所以，你不能突然出现，他会认为你是保
密局派去套情报的。因为担心暴露，他一定顽强抵抗。
林楠笙压低声音，情绪激动。
林楠笙：你考虑过没有，王世安如果知道你是骗他的，再回来一定会用最惨绝人
寰的酷刑对待你。
纪中原用满是疤痕的手，紧紧地抓住林楠笙的胳膊，异常严肃地说
纪中原：“邮差”同志，这份情报事关全国战局，关系到民族和国家的未来！如
果需要，我们都可以牺牲。这是命令，你必须完成！
林楠笙激动又不忍地听着。
林楠笙：明白！……完成任务之后，我会第一时间回来救你！
纪中原坚定地看着林楠笙……
纪中原：一旦有任何暴露的危险，不要管我！立即撤离，你和朱怡贞的路线都是
5 号。一起去东北解放区，这也是命令。记住，必须要保证荣将军的身
份安全！这是前提！
33-54 删
33-55 删
33-56 场景：保密局上海站，院内，外 气氛：日
人物：王世安，冯队长，行动队特务
王世安和行动队的两辆车开进来，停在办公楼前。
王世安下车，走进办公楼。
33-57 场景：保密局上海站，王世安办公室，内 气氛：日
人物：王世安，张秘书
张秘书下巴脖子裹着纱布，狼狈地站在王世安面前。
王世安生气地看着张秘书。
王世安：我就出去半天，你就搞成这个样子了？
张秘书：没想到那家伙是个坏脾气，突然给我来了这么一下。
王世安：你去医院的时候，林副站长有没有单独跟这个共党在一起？
张秘书：没有！一直有人盯着。
王世安：他人呢？
张秘书：在办公室休息，以前的旧伤犯了，让太太来送药了。
王世安：蓝心洁来了？
王世安琢磨着……
33-58 场景：保密局上海站，林楠笙办公室，内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蓝心洁
药瓶放在桌上，药片放在瓶盖上，水杯放在桌上。
蓝心洁的包放在桌子上。
林楠笙站在蓝心洁对面，表情严肃。他压低声音，但是语气坚定。
林楠笙：……用家里那支枪，凭你的枪法，完全打得中对面的灯泡……
蓝心洁很少见到林楠笙这样的状态，她神情紧张地听着。
蓝心洁：为什么让我去？
林楠笙：……如果有一点其它办法，我绝不会让你去。
蓝心洁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门外传来王世安的声音。
王世安：（OS）林副站长！
林楠笙：（对蓝心洁）时间很急，我只能求你了！（对门外）进来，王站长。
王世安推门走进。蓝心洁立刻故作自然。
王世安：林副站长……哎呦，弟妹来了。（对林楠笙）听说身体不舒服？
林楠笙：没事儿，这些年我都习惯了。
蓝心洁：……他总是不注意，着急也没用。
王世安：这怪我，昨天是我没让他回家。
林楠笙：站长，和你没关系。（对蓝心洁）吃了药就没事儿了，干得就是这个工
作，今天有可能还不回去。
说着，林楠笙拿起水杯，把药喝下去。
蓝心洁：你按时吃药吧，我走了。王站长，你们忙吧。
蓝心洁开门走出。林楠笙注意到蓝心洁忘了拿包。
王世安：那个共党醒了，等着你呢。
林楠笙：走，一块下去。
林楠笙顺手拿起蓝心洁的手包，和王世安一起走出办公室。
33-59 场景：保密局上海站，院内，外 气氛：日
人物：林楠笙，蓝心洁，警卫，工作人员
蓝心洁回想着林楠笙的话，神情紧张地朝着大门口走去……
林楠笙拿着蓝心洁的包，从办公楼跑出来。
林楠笙：心洁！你的包。
蓝心洁停下脚步。林楠笙跑过来。
林楠笙：……四点钟！千万别开第二枪！第一声枪响后，会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但是他们只能确定方向，无法锁定具体位置。所以，你只要不开第二枪，
迅速撤走，就是安全的。
蓝心洁：……知道了。
林楠笙：千万不要让人注意到你的脸。
蓝心洁应允。林楠笙把包递给蓝心洁。
蓝心洁反应过来，神情严肃地接过包。
林楠笙愧疚地看着蓝心洁。
林楠笙：对不起，我没有其它选择。
不远处，有工作人员走过，和林楠笙打招呼，林楠笙回应。
蓝心洁凑近林楠笙，故作轻松地帮他整了整衣领，在他耳边低语。
蓝心洁：……你是我这辈子最值得珍惜的人，我愿意帮你。
林楠笙充满感激地看着蓝心洁。
林楠笙：……谢谢！
蓝心洁抱着包，转身离开，走出大院。
林楠笙内心忐忑地注视着蓝心洁的背影……
（第三十三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