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这还是我头一次带这么大规模的团队,顿感压力倍增。
之前带残手党攻打化工基地的战斗,人也很多,但有小金子和号国二人协同指挥,兵力又分散在各个位置,不如这次,两百多人,包括残手党和四方城全凭我一人指挥。
从战前会议,到行军路线,再到临近部署,事无巨细,其他人只能给参考意见,最终拿决策的还是我。
“黎寻,我还是放心不过……”老斑鸠从后面追了上来:“这会儿还是大白天,我们这样大摇大摆的行军,要万一碰到了清醒军的搜寻部队……”
“放心吧。”俊子解释道:“咋们走的都是往偏僻的路线,这翻山越岭的清醒军的车队也到不了啊,就算真碰到了,那也只能是小股的搜寻小队,咱们这么多人,说真的,我还巴不得碰上那群杂碎呢,遇到了你瞧好了,看看这次谁欺负谁!吗的!”
“这话爷们儿爱听。”董青一听就乐了,拍了拍俊子:“就得是这样,真碰到了干就完事了。”
“你们这……”老斑鸠叹了叹气:“事情要真有你们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我看着愁眉不展的老斑鸠笑了笑:“这次他俩真就没说错,这次选择的路线是故意绕开了对方车队能通行的路线,真要在这偏激的山地中遇到了清醒军,那该倒霉的是他们才对,放心吧,单薇带着侦察小队在前面探路,有情况早就有动静了。”
关于行军的路线,之前便做了细致的筛选,我们选择的是四方城距离呈坎村最近的直线,这条线路上,多有翻山涉水比较难行的路段,首先车队无论如何也无法通行,其次这条线路上,没有清醒军的其他据点,因此也就不属于清醒军的活动范围。
唯一要担心的是期间出现的尸群,不过两百多人全副武装的团队,真遇到尸群,也只是耽误些行进的速率,何况犁城本就地广人稀,丧尸数量有限,真正有威胁的尸群,此时还陷在远处的裂谷之中。
而且还有单薇主动请缨,带了一支二十人的先锋小队,在一公里外为大部队探路,沿着他们的留下的标记,一路往前,偶尔能在路边见到几只丧尸,也都成了死尸。
老斑鸠担心的情况并未发生,除了行至半路,下起了小雨,雨天山路湿滑,对众人的体力是个考验外,这一路走来算是十分顺畅,别说清醒军的人影了,连形成规模的尸群都没见着。
大部队追上先锋小队时,已是傍晚时分,此时大部队正处在一座并不算高的驼峰山头上,顺着单薇指的方向望去,眼下山势逐渐放缓。
“没错了。”宋丰远提醒道:“在往东南方向,大概几公里外,就能看到呈坎村的影子了,实际上,这一片原本也是呈坎村的地盘,旧世界的时候,棉花种植基地,一直蔓延到山脚下,我记得很清楚,年轻的时候曾爬过这座山,待到棉花成熟时,放眼望去,尽是一片雪茫茫的世界,别提有多漂亮了。”
“呦,敢情你老小子还是这犁城的本地人。”吴岩祖瞥了眼宋丰远:“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你也没问啊。”宋丰远感叹道:“以往新区基地的不少幸存者,都是犁城土生土长的人,末世危机爆发后,新区基地也是第一个建立起的幸存者营地,那时候我们还广招外来幸存者,让他们在我新区基地安生立命,新区基地幸存者最多的时候,有好几万人,可这人一多,问题就多了,分歧和矛盾接连不断的出现,期间内乱都打过好多次,还好那些外来的幸存者,他们也互相争斗,没有我们原住民团结,这才慢慢的将他们赶了出去,之后又过了好几年,才陆续出现其他幸存者营地。”
吴岩祖又问:“这么说新区基地是犁城最早的幸存者营地?”
“还真是。”老斑鸠解释道:“最早犁城只有新区基地这一个幸存者组织,号军这人吧,你让他管理几百人,上千人问题不大,几万人他就不行了,他自己性格就软,镇不住那些外来幸存者,那年头内乱可是没少死人,必须说句公道话,真要想统一犁城所有的幸存者,将他们归入一个组织,还真需要常悲天那种厉害的角色,一般人真做不来。”
“老斑鸠你说这话几个意思?”俊子不乐意了:“常悲天那种天杀的,你还吹捧起他了,吗的,劳资早就看出你立场有问题了,你们都听听,这老混蛋说的还是人话?”
“你小子嚷嚷个什么劲。”吴岩祖烦躁的甩了甩手:“人老斑鸠说的只是这事,你小子还上纲上线了,知道你恨清醒军,但别逮着虱子就拿嘴咬。”
“行了都别争了,眼下已经进入了呈坎村的地界,时间还来得及,这样,为了安全期间,大部队先留在这里稍作休整,我和单薇带上一支小队去侦察一下情况,争取天黑之前赶回来。”
“这样也好。”老斑鸠警觉道:“不过黎寻,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这下到下面了,可就没掩体了,很容易就暴露了行踪。”
“要不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吧。”宋丰远说:“毕竟我对此处的情况相对熟悉一些。”
我略微思索片刻点了头:“宋丰远,吴岩祖,董青,就我们四个悄悄的摸过去先看看队面的情况再说……”
“那我呢,不行,我得跟着你们一起,你们这样就过去,实在太危险了,万一……”
“没有万一,人多了反而更危险,我们只是去远远的观望对方的营地,单薇你得替老宋留下,残手党战士这边若遇到特殊情况,仍需见机行事。”单薇虽不情愿,却也没过多争论。
“记住,我们没回来之前,切勿轻易行动。”
交代完待命事宜后,我和吴岩祖董青以及宋丰远,便卸下了身上多余的负担,只携带了随身的枪支,轻装出发朝下坡快速移动。
几分钟后,脚下已是一片开阔的平原地带,往前看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犁城的地形还真是奇怪。”吴岩祖疑惑道:“刚还是山地,这会儿就平原了。”
“这有啥稀奇的。”宋丰远笑着解释道:“不止这些呢,往西南边还有一大片戈壁荒滩,过了荒滩能见到河流,这过去有句老话,想要看世界地貌大汇总,那就得来咱犁城,把犁城地区转遍了,你能想到的地形地貌,除了没大海以外,这里差不多都能见到。”
“嘿嘿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还真是没得说,可这地形地貌复杂了,那天气气候不也得跟着变得扑朔迷离?”
“可不是,昼夜温差大着呢,外来人要是不待久了,很难适应的了,这不,就成了地广人稀的主要原因了不是,唉,说起来,其实犁城大小十几家幸存者营地,之所以面对清醒军的欺负都不出声,其实大多数人也正是打着这个主意。”
“什么主意,说清楚点。”董青问道。
“这清醒军毕竟是外来的势力,他们在犁城待个三五个月的也没问题,时间久了肯定也受不了这里的气候,早晚得走,大家都不说,但其实心里都有同样的想法,那就是忍一忍,熬到清醒军受不了撤走了,一切又都回到正轨上了。”
“原来还有这种说法。”吴岩祖看了我一眼:“黎寻你小子还别说,这么一听好像还挺有道理,清醒军指定不是来这里遭罪的,熬不下去肯定得颠儿啊。”
“清醒军来犁城本来就不是为了久居,他们是冲着这里的资源而来,待把犁城地区的资源收割的差不多,一定会离开,这没什么好质疑,但你们也不想想,如果真让清醒军把犁城的资源全部收割走了,你们这些当地幸存者还怎么生存,都觉得忍一忍得过且过,可忍到最后依然是死路一条,这就好比,一群强盗闯进你家门,在你家胡吃海喝,凌辱你的妻儿,你什么都不去做,只是眼巴巴的等着他们消遣够了,送他们离开,却不想人家临走时,随时丢一把火,把你家都给烧了,这么简单的道理,还需要细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