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个核桃2021-05-15 11:026,435

  英语老师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老师,大概是来实习的,很像姜言之前的英语老师,年轻有活力,这大概是她听过最悦耳动听的一节课了,也是来这儿之后上的最满意、最认真的一节课。

  下课之后她靠在窗台上,看着老师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她想她还是在意的,无论怎么说服自己,都难掩那股迎面而来的孤寂,从前如此,现在依旧,说到底她还是什么都没有失去,都说人换了环境会格外的矫情,看来是真的,她回过神来,钟青又不见了,她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刚进了外门,还没转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呼声,似乎是在打架……噼里啪啦的,真凶残!

  她轻呼一声,走了进去,一群女生围成一个圈儿,圈儿里是什么,她看不真切,只看见一枚镶钻发卡掉在地上。

  好熟悉啊,但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若无其事地走到隔间,反正跟她没关系。

  那群女生瞟了她一样,继续你一言我一语地逗弄。

  “你不是很狂吗?站起来。”

  “怎么,王旭不在你就怂了。”

  “他是你谁呀,事事都找他。”

  “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我是不是说过不要再去找他。”

  ……

  姜言靠在门板上,听着这些话,马上就明白了,这女的是刘文静啊,那这群女生不是看她不爽,就是为了那个王九日掐架来的?

  她不可思议地偏了偏脑袋,怎么也不能把教室里趾高气昂的女生和地上那一团联系在一起,这特么是在考验她的内心么,选择视而不见还是见义勇为?

  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她还是先发制人地踹开厕所门。

  对不起,为了让那群凶神恶煞的女生的关注点转移到自己身上,从而确保刘文静不再被揍,她只能委屈一下公共物品了,其实是为了装逼,果然跟一个人待久了会不自觉地模仿。

  姜言挑眉冷凝对面,甩了甩有点疼的腿,抱臂跳下水台,抬眼看着她们,一字一句道:“学生会纪检部要来检查卫生,打架斗殴记大过处分。”

  那群女生狐疑地看她一眼,确实有点像学生会那群人,也有点怕了,但那个老大似的女生还是凶狠地说了一句。

  “你小心点,别拿着鸡毛当令箭!”

  嘁,看她一副随时准备收手的架势,就知道她是纸老虎,不知道欺负人到底能有什么优越感,还专门找厕所这种地方。

  姜言举了举手上的手机,掀了掀眼帘,有点威胁意味道:“还不走,我可要取证咯~”

  那人狠狠地吸了口气,泄愤一般一脚踢飞发卡,一群人悻悻地走了出去。

  姜言也不磨蹭,她不喜欢看别人落魄的样子,也不会帮扶一下什么的,伤自尊,出去洗了个手就回班了。

  她刚回教室,钟青就回来了,似乎脸色不太好,姜言想了又想,还是泄气一般不开口了,令人惊奇的是,刚转过来,刘文静居然衣着整齐地回来了,虽然脸色不太好,似乎还朝她看了一眼,不怎么友好,姜言撇撇嘴,心想,老子帮你还有错了是吧。

  许是大家都体虚吧,上午才过了三分之一,剩下三节课都是蔫儿蔫儿的,老师都挺有激情的,姜言压根儿没听课,历史政治这些她差不多背背就行,数学和地理她真的需要多练习,拿起练习册,自个儿在那儿唰唰地写,对不对她不知道,因为老师把答案收了,但是可以让钟青看看。

  想着就瞟了一眼旁边,旁边人背对着她,朝另一个方向趴着,估计不想让人搭理,她考虑了一下,还是写完再说。

  一旦认真起来,时间就过得飞快,等姜言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节课了,半上午都没人打扰她,挺爽的,偏头一看,钟青又不见了,看架势是不会回来了,她想着是去后街还是那个苍蝇饭馆,最后果断的决定去后街。

  刚下教学楼,她就有点迷蒙了,从前门怎么过去啊,走后门的话,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像上次那么幸运,正四处瞅着,躲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偷偷往林荫小道的方向走,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她扭头一看是刘文静。

  “哎,后门不准走。”

  嘿,她是还把自己当纪律委员吧,一副命令的口气,这条路通往那么多小道,她怎么知道自己要去后门?正纳闷儿呢,刘文静继续说。

  “我上次看见你们了,好好从前门走不行吗?那么赶时间?”

  姜言叹了口气,非常不情愿地说道:“我不知道走前门怎么过去。”

  “跟我走吧,我家要路过后街。”她说完就自顾自往前走,姜言有些看不懂她,这人不是上午还一副要咬死她的表情吗?不过转念一想,她也没有那么坏,就是作了点儿,慢吞吞地跟了上去。

  走了挺久的,姜言拿出手机一看都二十了,心想走正道还是挺远的哈,转过好几条街道,进了一个小巷子,有点像后街,但是只有小车没有饭店,估计是前边儿那段儿路吧,走了一串儿,关东煮,烤肉串儿,烤面筋,绝味鸭脖什么的,香得她直流口水,肚子早就饿了,没忍住买了好几串儿,拿在手里边走边吃,还预定了一份儿鸭脖,等着放学带回去给姜恩。

  刘文静似乎还在等她,她跟了一会儿特想告诉她既然到了就不用带路了,但是往前一看,根本就没有饭店什么的,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一条不知道从哪里拐进来的小巷子。

  难道还要请自己到家里做做客,吃吃饭什么的?她咬掉最后一个丸子,试探地问道。

  “那个,谢谢,就不用带我去你家了吧?我随便找个饭店就行。”

  刘文静停了下来,冷笑一声转过身道:“带你回家?你是不是傻?我带你来这儿能干嘛?”

  姜言还没反应过来,她就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疼的她龇牙咧嘴的,这婆娘要干嘛?开战吗?她此时真的想骂街了,手里的烤串全掉在地上了,她一阵肉疼。

  “是不是很喜欢看别人笑话?!”她冷冷道,完全没有学校里那种“嘤嘤怪”的样子,一手抓住她的头发,一手抠着她的手腕,从背后卡住了她,上不上下不下的,还挺会拿人的,姜言翻了个白眼儿,特么上次的疤还没好呢,这次又给我划一道,她出门都不用带武器的,拿指甲都能干翻一片。

  僵持了一会儿,姜言干脆躺在她身上得了,反正挣扎一下,她就拽紧一分,感觉她再使点劲儿都能把头皮给她扯掉,所谓顺势而为,她算是做到了极致,整个人往后一靠,正好枕在了刘文静的肩上,把人整得一愣,像是见到什么洪水猛兽似的,赶紧松开她闪开。

  眼看她就要后仰摔在地上,一扭身抱住了唯一可以支撑的某人的腰,下巴结结实实地嗑在了还挺软的东西上,姜言松了一口气,刚试着从对方身上撕下来,下巴就传来一股大力,一把甩开了她,把她甩了一个趔趄,还捏得她牙床生疼。

  “唔~你特么大力金刚,徒手碎牙?!”姜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瞧见了对方脸上奇异的绯红。

  脸红个鬼啊,当老子夸她呢!

  捂着嘴扭头就走,刚走了几步,她停下了,面前的三个巷子咋看咋一样,亏她之前还记了路,现在全忘了,犹豫了一下又转过来。

  “走那条?”

  抬头一看,后面出来几个醉醺醺的人,正朝着刘文静身后走来,她还没来得及叫她躲开,一人就抓住了她的头发,她面带惊恐地叫了几声挣脱不开,完全没了刚才那副嚣张的样子,又求助的看向姜言。

  果然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叫你揪老子头发。

  女生的头发果然是致命的弱点,她摇了摇发麻的头,还算淡定地捡起地上的烤串,还挺香的,冲上前去,一股脑糊在抓头发哪位的眼睛上,那人被油盐迷了眼,手稍微松了几分,姜言揪着刘文静的衣领一拽,她面目狰狞地捂着头发,啧,这样子比自己刚才还惨还难看,活该!

  后面的两位酒精上头,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半跑着追过来,姜言冲着愣神的狰狞姐吼了一句:“跑啊,杵着干啥,等风来?!”

  心想要不是不知道路,她才不会回头呢,这女人的心眼儿恁坏!

  穿过几条弯弯曲曲的巷子,终于到了那家熟悉的过敏店,哦不,烧烤店,理都不理刘文静直接走了进去,生疏的找了半天蘸料和食材,想了想又拿了一瓶菠萝啤,摆在对面。

  烤好了,就拿出杯子倒了两杯,一杯放对面,一杯放自己面前,拿起杯子跟对面的碰了一下,“干杯!”又倒了回去,她有些泄愤一般咬掉一块蘑菇,又觉得有些好笑,这架势像上坟一样,要不是这是店里,她能举起来再豪迈地挥洒。

  里屋的帘子被撩开了,刘文静不请自来,端着一碗炒饭坐在她对面,不说话就那么阴森森地看着自己,姜言蹙眉警惕地望着她,不知道她又想干嘛。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拿起手边的杯子一饮而尽,抹了一下嘴,开口道:“扯平了。”

  什么扯平不扯平的,这货指定脑子有点毛病。

  她无语地咬完一整串儿蘑菇,恨不得把签子吃了,对面的人一言不发地吃着炒饭,算了,就当“二陪”了,陪喝酒陪吃饭,就是闷了点儿,估计是没什么共同语言,相比之下,钟青好太多了有没有,没有共同语言也能聊,她嫌弃地看了对面一眼,真不顺眼!

  她有点想换个座位了,但是烤盘不好挪,再次把怨气撒在对面人身上,忍一时越来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愤愤道。

  “哎,你弄掉了我三串儿烤肉,两串儿鱿鱼,还有一大份绝味鸭脖,怎么算?”

  刘文静抬起头来,有些怒气,但是一瞬而过,停了一下,缓缓道:“多少钱,我赔给你。”

  “这不是钱的问题!”姜言莫名火大,她居然有脸说扯平了,她干啥了,谁来告诉她,她到底怎么她了,都是她在帮忙好不好,狗咬吕洞宾。

  “那你想怎么样?”刘文静继续面无表情道。

  “去刚才那条街,给我买回来,还有那鸭脖,我付过钱,拿回来。”姜言舔了舔腮帮子,摸了一下颌骨边儿,都肿了,狗女人下手这么狠。

  刘文静站起身往外面走,也不知道是真去拿,还是找东西来揍她,反正无所谓,姜言看了一眼自己的位置,离门帘差不多是个钝角三角形的斜边,如果刘文静回来偏离了帘缝那个点,她就抄起烤盘糊她脸上,她咬牙切齿地磨着嘴里的肉块,眼睛死死地盯着帘子。

  等她快吃完了,外面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帘外传来了脚步声,姜言赶紧抓着烤盘柄,一脸戒备。

  刘文静提着三个袋子,里面的串儿倒是多了几个,眼看她已经偏离了那个点,姜言此刻内心是挣扎的,动手吧,她有点想要鸭脖;不动手吧,万一她也拿串儿砸自己呢,风险都有点大,她迅速起身往后面一弹,对面人明显被她吓了一跳,嘴角憋着笑,把东西往她面前一扔就走了。

  撩帘子的时候,刘文静顿了一下,轻声道:“谢谢。”

  说完就走了,跟大姑娘上花轿似的,说个谢谢还羞得不行。

  “嘁,你就是该谢谢我,哼!”姜言刨开袋子一看,还挺多的,满意地把鸭脖和烤串儿分了一份出来,乐颠颠儿地往后门走,她还是不知道路,趁着这会儿没人巡查,钻后门还是挺合理的。

  她刚走进烧烤店后面那条巷子,就看见几个小流氓样的人在揍人,她看不见脸,头上被套着袋子,应该是个女生,这时候她那无处安放的英雄气概冲天直上,刚走几步,停了下来。

  她也打不过啊,先等会儿,再打几下,我就报警,她拿出手机刚按下妖妖灵,对面传来一句。

  “行了。”

  姜言觉得她应该写一本书,叫《我同学的争霸生涯》,这特么又是刘文静啊,她是怎么在这种打架和被打之间来回切换的?

  她要是被她发现了是不是也得被暴揍一顿,她赶紧往回退了几步,贴着墙角悄悄地看着她们。

  一个瘦高个儿亲昵地搂着刘文静,一口一个妹妹,那叫一个亲热,恶心地姜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反观刘文静本人还算平静地接受了,满脸不真切的笑意。

  怎么会有人高高在上又任人摆布呢?姜言从第一次跟刘文静接触,就觉得她不好交心,一脸高傲的样子,理所应当地接受所有人的簇拥,她那些小跟班也就能说几句话,她很多时候连回答都懒得回答,大概是她觉得她也孤寂吧,所以对她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等着前面那人自己醒来,摘了头套,她才看清,这不是侧所里那个打架头子么,虽然刚才那几脚是真踢,但是也没有多严重,她甚至还能跳起来狂骂一气,姜言撇撇嘴,你自己还不是打人家了,女生又愤愤地朝着巷子吐了口水,才从另一边走了。

  她摸摸袋子,有点温了,快走几步往后门走去,教室里没有人,她偷偷摸摸地把食物往桌里一塞,片刻又取了出来。

  我就是纪律委员啊,我怕个鬼啊?不让在教室里吃东西太不人道了,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把烧烤一块儿块儿剔了下来,这样偷吃比较方便。

  离上课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有人来了,姜言有点心虚,但是教室后门一直没动静,她不时扭过去瞄一眼,上课铃响了,姜言刚伸手往钟青桌里一塞,一股带着消毒液的风扑面而来,让她有种住到医院的错觉。

  晃眼一看钟青已经坐好了,还捏着她的手,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把她盯得有些发毛,嘴巴控制不住地说道。

  “你……烧烤,我吃不完了。”

  钟青勾了勾嘴角,松开她的手腕,打开一条缝看了看,悄声道:“贴心。”

  她早就饿了,但是医院那边儿没什么饭店,最近的都要走上二十几分钟,她也没心情吃,爷爷病情恶化了,清醒的时候非常少,这两天她一直陪着,没什么惦记的人,也没什么人惦记。

  好在食物的味道不是很大,也就李煦闻见了,不时转过来,奇怪地瞅几眼,钟青一踹又转了回去。

  安稳又惬意的日子总是如白驹过隙,一眨眼就到周五了,钟青拿着两份儿检讨去办公室,老宋不在办公室,估计挨批去了,钟青幸灾乐祸地嘲笑有一番,拿起桌上的超级玛丽挂件儿摆弄了起来。

  “干嘛呢?!”

  一阵吼声从背后传来,她刚进从椅子上起来,老宋满脸阴霾地走了进来。

  “交检讨啊。”钟青指着手里的纸张,递到他面前。

  “行了,字够了就行。”反正都要上台读的,他这会儿满心忧伤和无奈,自己还要写检查,哪有功夫管她们。

  不看算了,反正她就是来告诉一下,免得说她不尊重老师,扭头漫不经心地走了出去。

  刚进教室前门就看见刘文静站在姜言的旁边,因为侧对着她,看不清到底在干什么,她两三遍走了过去,一脚勾开凳子,水泥地发出刺啦的声音,刘文静看了她一眼就回座位了。

  “她找你干什么?”

  “记录的本子。”姜言指了指桌上的笔记本,继续做题。

  钟青翻开一看,啧,她真能记,谁谁谁上课睡觉,转笔,听歌……连几时几分都记了上去,她都怀疑是不是她上课都记人去了,一把合上了笔记本,趴在桌上,云游天外去了

  ——

  放学接姜恩去俱乐部的时候,夏小宇不知怎么说服了她妈,也要去学,索性就带着他一块儿去,陆宁非常敬业的在俱乐部前面插了一个牌子:车辆慢行。

  这路上压根儿没什么汽车,大多数都停到了服务一条龙那片儿街道,姜言跳下来,冲着姜恩摆手,她们俱乐部非常随意,能开就开,不开也没人来问,大多数小孩儿都是爷爷奶奶带着,估计交了钱也没工夫管,实在不行就在假期补上。

  姜言都不知道她们开俱乐部的意义在哪里,人家别的班儿都是赶着假期开业,她们倒好,跟着学校一块儿开学,一块儿放假。

  今天的学员挺多的至少几个人都在忙着训练,看着有些样子,姜言坐在旁边的休息室板凳上写作业,钟青坐在一边看她写。

  “你写完了?”姜言头也不抬道。

  “没。”钟青往后靠了靠,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行吧,懒得跟她讲了,反正人家效率高,姜言莫名觉得有些气愤,明明自己比她努力,但是就是不如人家抽空写的正确率高,这是什么奇葩啊?!

  “哎,这几道题错了。”钟青漫不经心地点了几个题号,等她抬头又半眯上眼睛。

  好气啊,姜言又订正了一遍,随意选了另一个她纠结的答案,全身紧绷着,生怕旁边的人再来一句“又错了”。

  等了好半天,也没听见说话声,她抬起头一看,正好跟钟青对上。

  “你看我干嘛?”

  “废话,我不看怎么知道你改对没。”

  姜言抿着嘴,心里不爽地翻白眼,那你看题别看我啊!抬眼问道:“对了吗?”

  “嗯。”钟青懒懒道,取下帽子揉了两把头发又说:“周四那天你怎么去的后街?”

  “走去的。”

  钟青把帽子往她头上一扣,笑着道:“我知道走去的,你从哪儿去的?”

  姜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前门,刘文静带我去的。”

  “我就说嘛,她是不是找你干了一架?”

  “算吧。”

  “什么叫算吧,我看回来脸都肿了。说清楚点儿。”

  姜言无奈,只好一五一十地告诉她,本来她不喜欢把这些事儿讲给别人的,但是耐不住钟青这种隔一会儿来一搭的架势。

  不知过了多久,姜言把卷子都写完了,也不见她说话,抬头一看,睡着了……

  姜言伸了伸懒腰,上个课能有多累?起身往姜恩那边儿去,已经训练完了,正在休息,陆宁冲她微微一笑,有些担忧地看着钟青的位置。

  “她怎么了?”姜言有些奇怪地问道。

  “她爷爷病情恶化了,但是她婶婶要求钟青跟她家平摊医疗费,她一个学生能有狗屁钱,这几天昼夜颠倒的,肯定累。”

  啊?!一时间她无法消化这些,好歹是亲侄女,怎么能这样,人家不是亲的都能养着呢,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她愤愤不平地走到钟青旁边儿,暖色灯光下,眼睛微闭,眉头紧锁,似乎睡都睡不踏实,长睫毛的剪影下青黑浮肿。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十六岁也要承担这种责任,虽然她爹妈把她扔回来,可好歹给了足够上到大学毕业的钱,还有奶奶和姜恩陪着,但是跟她年龄相仿的近在咫尺的人却一无所有,这种真切的无奈远远超过缥缈的孤寂。

  站了半天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该说什么,眸子暗了暗,没有惊动她,转身把陆宁叫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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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刺儿头挺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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