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扬,思雨考虑的也有道理,树大招风,你搞种植、养殖、酿酒已经让很多人眼红,别人倒是好说,那个莫栓……”
莫天扬深吸口气,“谢谢阿姨,我这就去找标叔去一趟村里。”
看着莫天扬离开,刘思雨脸上流露出一丝苦笑,在没有发生车祸之前,这种事情他可以轻易解决,可现在……
老猪场,胡标、曹勇、陈宏利他们听莫天扬说出心中的顾虑,几个人都点点头,“宏利,先不要收拾了,我带天扬去村里一趟,天扬说得对,如果村里不同意的话,咱们再想其他办法。”
曾经的青木村就已经很是破败,经历了这一次白毛糊糊的侵袭,大多数院落的院墙都已坍塌,不少已经没有人居住的土屋、土窑也变成了废墟,整个村子变得更加荒凉。
青木村大队,莫天扬也不记得有多长时间没有过来,他从种地到现在,哪怕是有事和大队有关系,也是胡标、刘思雨过去沟通。
青木村大队部那一排不知历经多少风雨的土坯房,在这场罕见的天灾中坍塌了近半。望着这片断壁残垣,莫天扬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大队部是一个村子办公议事的地方,某种程度上也代表着村子的面貌。可眼前的青木村大队部,实在令人唏嘘。
唯一还算完好的房间里生着一个火炉,莫天扬在这里见到了现任村支书钱凡。这个约莫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穿着一身名牌服饰,与这简陋的办公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天扬,这是钱凡,现在咱们村的驻村支书。”胡标介绍道。
钱凡放下手中的保温杯,打量着满身尘土、还带着雪花的胡标和莫天扬,眉头微蹙:”胡标,你们这是......”
听到钱凡对胡标直呼其名,莫天扬眼底掠过一丝不悦。胡标担任青木村支书数十年,兢兢业业,在村里乃至十里八乡都颇有声望。
就连颜若曦、楚婧雅、刘思雨这些出身不凡的姑娘,第一次见到胡标时也都表现得十分敬重。
可眼前这个毛头小子,明知胡标是前任支书,见到他们进来不但不起身相迎,眼中还带着几分嫌弃,这让莫天扬心里很不是滋味。
”钱书记,这就是莫天扬,在村南头搞种植养殖的那个。”胡标语气平和地说。
钱凡这才正眼看向莫天扬:”你就是莫天扬啊。我都来村里几个月了,也没见你露过面。今天过来,是有事吧?”
胡标深吸一口气,接过话头:”钱书记,这次天灾的情况你也清楚。现在浅驼那边的生猪活羊价格飞涨,天扬想在村里搞养殖。村南靠近青木山有片荒地,以前是生产队的养猪场,他想租赁下来搞养殖,特地来跟你商量。”
钱凡愣了一下。自从刘思雨出车祸后,他就代理了青木村支书一职。虽然知道莫天扬在搞种植养殖,但他几乎没在村里走动过,每天就是待在大队部,所以根本不知道什么老猪场。
”你说的是哪个猪场?”钱凡眯着眼看向莫天扬。
莫天扬点头:”对,就是村南靠近青木山的那片猪场。”
钱凡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说起来,那片地荒了这么多年,你能想起来用是好事。不过......”他顿了顿,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按照规矩,村集体的地要使用,必须召开村民大会。特别是现在这个敏感时期,更要按程序来。”
莫天扬平静地点头:”我明白。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以租赁的形式使用那片地,每年支付租金给村集体。”
钱凡皱了皱眉:”这个想法不错,既解决了用地问题,又能给村里创收。不过我一个人说了不算,得召开村民大会,听取党支部和村民们的集体意见。”
当天下午,村委会前的空地上聚满了村民。当钱凡说明莫天扬的提议后,现场顿时议论纷纷。
”天扬这是要带着大家一起致富啊!”
”我看行,那片地荒着也是荒着。”
”不知道承包费是多少......”
就在人们议论纷纷时,莫栓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我不同意!谁知道他是不是打着养猪的幌子,实际上要干什么?”
陈宏利立即站起来反驳:”莫栓,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天扬说搞养殖,那就肯定搞养殖,难不成他花钱租那片鸟不拉屎的地方放着看?”
”就是!”胡振南也站了起来,”天扬搞养殖对村里是好事。一旦养殖场搞起来,至少能给咱们村解决一些就业问题,有劳动力的人也不用外出打工了。”
眼看场面要失控,莫天扬走上前,朗声说道:”各位乡亲,我莫天扬在这里保证,租金按年支付,用工优先考虑本村人。如果年底有盈利,还会拿出一部分给村里用作流动资金。”
”那也不行!”莫栓梗着脖子叫道。
莫天扬皱了皱眉,直视莫栓:”莫栓,你说哪里不行?”
莫栓眼珠转了转:”猪场那片地可不小,差不多有十几亩,一年的承包费是多少?”
莫天扬看向钱凡。钱凡沉吟片刻,说道:”十多亩地,如果按照现在浅驼的行情,一年的租金至少得十万。”
钱凡这话一出,莫栓顿时来了精神:”对,至少十万!”
”莫栓,你他妈疯了!”陈宏利气得直跺脚,”那片地空置了几十年,那几年就是白给人们,人们都嫌弃。五万一年,你承包了吧!”
莫栓一愣:”我又没疯,那片地都是石头,我要那块破地干嘛。”
钱凡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他没想到那片地竟是这种情况,而陈宏利的话更是在暗指他不了解村情,这让他一下子下不来台。
”胡标,那片地......”钱凡求助似的看向胡标。
”那片地靠近青木山,因为山里野猪、青狼经常下山,再加上那片区域是戈壁滩,村里一直都没怎么使用。”胡标如实说道,”以前还有一些胡杨、红柳,这些年几乎不下雨,胡杨、红柳都枯死了。那些年村里白给人们,人们都不要......”
钱凡脸色再变:”那你觉得这承包费......”
没等胡标说话,莫天扬深吸一口气:”钱书记,十万倒也可以,不过我有条件。”
此言一出,胡标、陈宏利等人都愣住了,莫栓和其他村民也都瞪大眼睛,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
他们都是青木村的人,太清楚猪场的情况了。那片地不过十多亩,能养多少猪?一年能赚多少钱?莫天扬却要花十万承包那里......
”天扬,你疯了!”陈宏利急得直跳脚,”就那里养猪,一年能不能赚十万都难说,你......”
”莫天扬,你说的是真的?”钱凡紧紧盯着莫天扬。
莫天扬郑重地点头:”当然是真的。不过我花十万不是只承包猪场,我要的是那片和青木村接壤的整片戈壁滩。”
胡标微微一愣,青木山脚下有着大片的戈壁滩,那片戈壁滩就是在生产队时期因为石头太多都没有开发过,过去还有一些胡杨、红柳、骆驼刺,这几年因为干旱,就是野草都不多。
他想不出莫天扬为了一个猪场,宁愿花费十万,也要那片面积超过一千五百多亩,和左右两个村子都接壤的戈壁滩。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十万承包那片荒废多年的戈壁滩?所有人都觉得莫天扬是不是疯了。
钱凡也从刚才人们对话中听出猪场那边的情况,他听到莫天扬愿意花费十万承包,这让他心头狂喜,不过他却想要知道那一片戈壁滩是什么情况。
“胡标,那片戈壁滩有多少亩。”
“面积不小,有一千五百多亩,都在青木山脚下。”
“一千五百多亩,十万,怎么可能,不行。”听到一千五百多亩,钱凡瞬间摇头。
“对,绝对不行,一千五百多亩,十万块,莫天扬你想得到美。”
莫天扬盯着莫栓,“那你倒是去承包啊。”
虽说莫栓不学无术,可他在青木村长大,怎么不知道那片戈壁滩是什么状况,别说是十万,就是一万他也不愿意承包,只不过他是不想看到莫天扬变好,只要是莫天扬想要做的事情,他都不愿意。
“我才不承包。”
“你不愿意承包,放什么屁,给我滚远点。”对于莫栓,莫天扬没有一丝好感,他才不会和莫栓客气。
“钱书记,你去看看那片戈壁滩,别说是现在,就是在生产队时期,那片区域都没有开发过,其他村子都是一样,过去就是不要钱,人们都不愿意承包。”
“今时不同往日,莫天扬肯定能用那块地赚钱,这十万块太少,至少得五十万。”
莫天扬冷哼一声,他已经看出这个钱凡是什么货色,此刻他一句话都懒得说,“标叔、宏利,他们回去。”
莫天扬他们要走,钱凡、莫栓都愣在那里,可村里的那些人却不干了,要知道一年承包费用是十万块的话,他们或多或少能分到一点福利,这如果莫天扬不承保的话,他们一分都拿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