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洋那片被群山环抱的隐秘地界,一股蛰伏已久的黑暗势力,正借着边境旅游的热潮,蠢蠢欲动。
为首的蛊毒师团伙自称“幽冥蛊门”,其行事手段之阴诡狠辣,较之于寻常,巫毒师更胜三分。
他们的眼线,遍布各省市通往边境的交通要道,尤其对背着登山包,挂着相机的内地游客,虎视眈眈。
——这些远离故土,不谙边地险象的旅人,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每当暮色浸染山林,便有身着少数民族服饰的喽啰,游荡在驿站,山路拐角,用掺了迷药的马奶酒,或绣着艳丽蛊纹的丝巾设局。
待猎物昏迷后,便用涂了麻药的牛皮带,将其捆缚,装进密不透风的竹篓,由骡马队伍,驮往深山老林的蛊窟。
说起这伙蛊毒师的术法,当真是让闻者毛骨悚然。
他们与巫毒师本属同源,却因久居南疆瘴疠之地,钻研出一套,近乎邪祟的控虫之术。
族中长老豢养的“蛊母”装在三寸见方的青铜鼎里,鼎内以童男童女的指尖血,混着剧毒草药喂养。
开盖时便有青紫色烟雾翻涌,内中所藏的蛊虫形态各异。
有细如发丝,专钻耳目的“听奴蛊”,中蛊者会听见施术者的低语,恍若鬼魂附耳。
亦有状如蝌蚪的“蚀心蛊”,通过饮食潜入腹中,七日后便会啃食内脏,唯有定时服用解药,才能苟活。
最令人胆寒的当属“傀儡蛊”,施术者以银针,引蛊虫入眉心,中招者当即瞳孔涣散,如同提线木偶般,对施术者言听计从。
甚至能持刀剑利器,屠杀昔日亲友而不自知。
——有一队驴友,在边境失踪,月余后竟被发现,手持砍刀为匪帮守山,直至军方围剿时,仍面无表情地反击,眼中毫无生息。
在蛊毒师的老巢“万蛊谷”,谷内七十二处洞穴,皆以人骨为灯,以活人为饵。
被掳来的游客中,身强体健者会被喂下“驱役蛊”,押至缅北矿场做苦力,脖颈处的蛊虫一旦发作,便会如同被火钳烫喉般满地打滚。
唯有听从监工指令,才能暂缓痛苦,而稍有姿色的女子,则会被注入“情蛊”,成为蛊师操控权贵,谋取利益的工具。
更有甚者,会被当作“蛊人”豢养——他们的皮肉下,被植入数十种蛊虫,每日以毒血为食,待到蛊虫交尾之日,便会如同活容器般,爆体而亡,成为培育新一代蛊虫的温床。
这些魔鬼般的行径,在边境村寨间引发阵阵恐慌,当地老人谈及“蛊毒师”三字便脸色煞白,忙不迭在胸前画着驱邪的手势。
而那伙贼人,却愈发猖獗,借着旅游旺季的人流,将蛊毒的阴霾,从南洋地界向周边省份蔓延。
如同一条藏在阴影里的毒蛇,吐着信子觊觎着,更多无辜者的鲜血。
随着边境州县的失踪人口档案厚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报警记录上的红色惊叹号,如同渗血的伤口。
在刑侦地图上,连成触目惊心的曲线。
这些透着诡异蛊毒气息的系列案件,终于在某个暴雨倾盆的深夜,经由地方警局,国安部门的层层加急文件,摆上了灵异局,宗老的檀木办公桌。
老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玳瑁眼镜,灯光将他深如刀刻的皱纹,投在铺满桌面的失踪者资料上。
——二十三岁的背包客最后出现在边境茶马古道,监控显示其与戴银饰的异族女子,交谈后离奇消失。
四十九岁的商人,在边防口岸失联前,曾向家人发送“虫鸣震耳”的奇怪短信。
最年轻的受害者,是刚高考完的女孩,搜救队在她失踪地,找到半截染血的登山杖,杖头缠绕着几缕,紫黑色的诡异发丝。
“寻常手段破不了这蛊毒局。”宗老夹着烟的手指,在标注着“蛊虫残留”的证物袋上敲了。
烟灰簌簌落在“现场无生物痕迹”的勘察报告上。
刑侦队试过指纹粉,血迹鲁米诺反应,甚至调来了警犬,却在失踪地三公里内集体狂躁流涎。
——那是军犬,嗅到蛊毒的本能恐惧。
监控画面更离奇:所有受害者消失前的画面,都出现雪花噪点。
仿佛被某种磁场干扰,唯有一帧模糊影像里,隐约可见街角阴影处,闪过青铜鼎状的器物反光。
“只能让吴邪去。”当这句话从宗老口中说出时,也是无可奈何。
老宗拉开抽屉,取出压在最底层的牛皮档案袋,里面装着三年前“雨林蛊窟”任务的绝密报告。
宗老盯着档案里,一张青年泛黄的一寸照,那时吴邪的爷爷,眼神清亮如山溪,坚毅的脸庞上写满了果决和无畏。
窗外惊雷炸响,老人猛地站起身,军绿色中山装的,第二颗盘扣绷断在地。
他抓起红色专线电话,拨号时却停顿片刻,改而翻开通讯录里那个标着“小邪”的号码。
“喂?”听筒里传来低哑的男声,混着沙沙书写的声音。
宗老喉头滚动,终究没说那句“最近教学如何”,只沉声道:“南阳蛊毒案,需要你去处理。”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有三十秒,宗老听见房门的轻响,想象着吴邪此刻,定是用食指关节抵着眉心。
“给我三个条件。”吴邪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赤焰小队全员配备三年前研发的‘驱蛊香囊’。
允许调用滇缅边境的猎户向导,以及...”顿了顿,手机里传来,抽屉被拉开的吱呀声,“把我爷爷留下的苗疆匕首还给我。”
宗老闭了闭眼,转身从保险柜,第三层取出用红绸包裹的匕首。
刀柄上的苗文“斩蛊”二字,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那是吴邪爷爷年轻时候,最喜欢的武器。
他用镇纸压住调令,笔尖在“协同装备”栏额外批注:“特批携带军用级,红外热像仪,可穿透三千米山体,监测蛊虫热源反应。”
当晨光刺破雨幕时,宗老站在特种任务处的铁门旁,看着吴邪带着黑子向自己走来。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吴邪抬手摆了一下,登山帽阴影下的眼角已爬上细纹。
“宗叔,”吴邪接过匕首,红绸在指间缠了两圈,“这次,我要端了,他们这些王八蛋的蛊母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