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清身上裹挟着凌冽的气息,脸色堪称阴恻,“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聪明,她不是你能动的人。”
屋里开着暖气,楚意却觉得浑身冰凉,有种淹没在水底的窒息感。
她小心珍藏数年的爱意,在此刻破碎不堪,也微不足道。
裴昭清从未放在眼里过。
“她坐在贵宾席,你不可能看不见,利用粉丝造出踩踏事件,你知不知道,她差点没了命?”
楚意回想起安小姐被抬上车的样子,足够令人心惊。
可这跟她无关。
“所以你不信我,我说再多又有什么意思?”
楚意刚刚才想明白,她虽然是舞团的首席,可向来没有这么火热的时候,当时只以为是市里和省里重视这场汇演,她因此沾光,可忘记了,舞者不是演员,当初最红火的前辈也没她今天围上来的粉丝多。
只有一个答案。
是那位安小姐故意算计的。
为了把她从裴昭清身边彻底赶走,不惜自损一千,是个狠人。
男人神色阴郁,眼底暗沉仿佛汹涌着的浪潮,凝视了她许久,怒意一层层铺开,好似枷锁掐着她喉咙,“她回临城这么久没出事,到你那儿就出事了,你让我怎么信你?”
楚意眼睫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下,心脏上悬着的尖刀一寸一寸割开皮肉,扎的神经刺疼,喉头被什么东西狠狠压着,说不出话来。
沉寂过后,她声线沙哑的厉害,“我没做就是没做,你如果要为她讨回公道,我也只有一条贱命。”
裴昭清脸色沉下来,皱眉盯着她。
楚意迎着这道逼视,硬抗了好半晌。
气氛如紧绷到极致的皮筋,只要用点力,就能彻底断开。
良久,裴昭清从柜子里拿出原先搁置在这里的东西,眼眸清冷无温,“这套房子留给你,至于钱,我会让助理给你再打两百万,车你喜欢哪辆就去挑。”
男人声线一贯的低沉,先前波澜起伏的怒意被湮没的干净。
楚意心脏一颤。
这是要跟她断了。
她不是没想过这天,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这套公寓是当初裴昭清推了工作的事陪她看的,也是按照她的喜好布置的,这里有他的影子,留存过男人的气息。
楚意几乎是当做一个家。
现在这个家里最重要的人要走了,她留着也没用了。
“我不需要。”
楚意喜欢各种亮眼的装饰小玩意儿,当初一样一样摆的时候兴致有多高,如今收起就有多刮人心坎。
“舞团有分宿舍,”她心口忍不住的酸楚,涨的胸腔难受,声线隐约哽咽,“这些我用不上,你都收回去吧。”
裴昭清眉头又往里拧了几分,莫名的躁意在心底乱窜。
“别犟。”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跟着他的这些日子里,楚意的吃穿用度提了不少档次。
更何况,他还是想着给她留点保障。
楚意私人东西不多,大部分都是裴昭清买的,也不必要带走,“既然要划清界限,就该分明一点。”
这套公寓处处都是他们二人的回忆,那做过无数次的床,以后没有他,她怎么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