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萧灵萱制止了争吵，“我们需要的是解决方案，不是互相指责。”
“解决方案？”另一名理事冷笑，“我们连敌人的真正目的都没弄清楚，拿什么解决？萧指挥官，前线的压力已经到了极限，他们需要一个交代。”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萧明初和秦瑶身上。他们是唯一成功摧毁节点并返回的队伍。
“交代就是，我们之前的战略方向是错误的。”秦瑶走到了战略地图前。她没有畏惧那些带着审视和压力的注视。
她调出了从影祭司、血祭祭司和守卫祭司核心中解析出的综合情报。
“七大祭司，他们既是‘终焉之门’的守护者，也是启动仪式的‘钥匙’和‘祭品’。深黯之母与他们签订的契约，本质上是一种力量的赐予，也是一种生命的掠夺。”
秦瑶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我们每摧毁一个节点，深黯之母就会吞噬掉那个节点的祭司，将被解放的力量收回。我们的攻击，实际上是在帮助她回收力量，为最终的降临做准备。”
会议室内一片哗然。这个结论彻底颠覆了他们之前的认知。
“这不可能！”玄武理事断然否定，“这只是你的猜测！”
“这不是猜测。”萧明初向前一步，站在秦瑶身边，“亚马逊的守卫祭司，他最后引爆遗迹的行为，就是一种献祭。如果不是我阻止了他，那部分力量就会被母神直接吸收。”
他话语中的分量让所有质疑都停顿了。
“那我们该怎么做？什么都不做，等着终焉之门开启吗？”陆沉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困惑。
“不。”秦瑶摇了摇头，“我们只是需要换一种方式‘开锁’。”
她的精神力延伸出去，在空中构建出一幅极其复杂的符文结构图，正是那份束缚七大祭司的黑暗契约。
“这份契约是母神控制祭司的锁链，但同时，它也是一个双向通道。通过它，母神可以向祭司输送力量，也可以回收他们的生命。而这个通道，就是她的弱点。”
萧灵萱的眼睛亮了。
“你的意思是……”
“我们可以反向利用这份契约。”秦瑶的思路变得清晰无比，“祭司并非全都心甘情愿，尤其是那些被胁迫和欺骗的。我们可以找到他们，帮助他们‘解除’契约。这并非拯救，而是切断母神的力量来源。每切断一个，她的力量网络就会出现一个缺口，她的本体也会被削弱。”
这个全新的战略让整个会议室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从单纯的物理摧毁，转变为从规则和契约层面进行瓦解。这是一个无比大胆，却又充满希望的构想。
“我同意。”萧明初第一个表态，“与其让她一个个吃掉祭司来补充力量，不如我们先一步把桌子掀了。”
“可行性有多高？”萧灵萱看向秦瑶，“你有把握找到那些可以被‘策反’的祭司吗？”
“有。”秦瑶的回答很肯定，“在守卫祭司的记忆里，我看到了其他祭司对契约的不同反应。其中有一个，他的反抗意志最强。”
她的手指在全息地图上移动，最终点在了南太平洋一处风暴肆虐的海域。
“‘风暴祭司’，他的节点位于一处终年被雷暴覆盖的移动海眼之中。他也是七大祭司里，唯一一个不是深海教团的狂信徒，而是被强行转化的人类超凡者。”
就在此时，陆沉的通讯器再次响起。他接通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指挥官！”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最高能量监控中心报告，位于太平洋马里亚纳海沟、南极冰盖下方的两处主封印节点，同时侦测到深黯之母的本体意志降临！封印正在被直接攻击！能量读数……已经突破了临界值的百分之七十！”
这个消息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深黯之母已经不满足于通过节点积蓄力量了，她开始了最直接的攻击。
萧灵萱站起身，她的决定不再有任何犹豫。
“陆沉，命令所有前线部队停止对节点的攻击，转为全面防御，拖延教团的次级部队。”
“萧明初，秦瑶，林风，李岩。”她的视线转向黎明突击队，“你们的任务改变。放弃所有次要目标，立刻前往南太平洋，找到‘风暴祭司’。不惜一切代价，切断他与母神的契约。这是我们扭转战局的唯一机会。”
黎明突击队最新的深潜运输艇，无声地切开金陵市的夜幕，向着无尽的汪洋深处潜行。
舱室内气氛压抑，没有人说话。李岩反复检查着自己的动力臂铠，林风则闭目养神，手指却在战术平板上无意识地划动。
“已进入目标海域，开始下潜。”驾驶员的通报打破了沉默。
舷窗外的光线迅速黯淡，深蓝色的海水很快变为纯粹的黑暗。运输艇的外部探照灯只能照亮前方有限的距离，无数浮游生物在光柱中飘过。
“深度三千米，一切正常。”
“我们正在接近‘风暴之墙’。”秦瑶开口，她的双手平放在膝上，闭着眼睛，全部心神都投入到对空间的感知中，“空间结构开始出现不规则的扭曲，这是自然力量与超凡力量混合的迹象。”
话音刚落，运输艇开始剧烈摇晃。
“警报！遭遇高强度能量乱流！护盾能量消耗速度上升300%！”
刺耳的警报声充斥着整个舱室，红色的灯光在每个人的脸上交替闪烁。透过舷窗，能看到外面不再是平静的深海，而是无数狂乱的电流，它们在黑暗的海水中撕扯出白色的轨迹。
“指挥！护盾能量正在急剧下降！预计将在三分钟内过载！”驾驶员的通报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我们无法在这种环境下维持稳定！”
李岩站起身，身体在摇晃中保持着稳定。“指挥！请求强行突破！‘雷神之锤’号的装甲可以硬抗一阵，我们能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