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是存放久后沉香愈加馥郁的气味发挥的效果,这一夜,苏默风睡得很安稳,就连以往的红酒助眠都没能令他这般安稳。只是,他始终逃不过聂禹的摧残。
即便手机已经调了静音,他还是被藏在床头柜的另一只手机给吵醒了。
接通电话,他不禁冷笑一声,“看来你的聪明全用在如何折磨我之上了。”
“嘿嘿……我的聪明只用在我在乎的人和事上。”
他吸了口气,挂断电话,将手机丢开。下一秒,手机又再次响起,誓死不休地响着,吵得人心烦。他起身去捡起来,按下接听键丢到一边。
电话那头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话后,开始咆哮,“Gery,Gery!你再不说话,我们可就要死了!”
“……”
“你就算不管我的死活,也不能不管斯的死活吧,他现在就在我旁边!姑姑到底回来没有?”
“不知道。”他终于开口。
“你去看一下。”
“问麦莎。”
“大哥,她睡觉跟死猪一样,我怎么问啊?而且她是打死都不会去姑姑房里偷钥匙的!”
“都要你别玩那么晚了,现在又怕得要死!”电话那头的确传来尚葛斯鄙弃的声音。
“谁怕了,我只是怕姑姑担心而已!”
“呵……”
他沉了口气,挂断电话,起身披上外套,到苏妮拉书房的柜子里找到钥匙,走到大院侧门按下开门键。随着大门自动打开,聂禹驾驶着一辆宝蓝色的兰博基尼缓缓滑入。
看到副驾驶的尚葛斯,苏默风不禁蹙眉,“你什么情况?”
尚葛斯开门下车,没好气道:“他忘带卡了,去给他买单!”
“跟爱因斯坦相比,你更像个人才。”
他将车库钥匙扔给聂禹,转身离开。
“他刚刚是在夸我吗?”聂禹问。
尚葛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走人。
按下钥匙上的开关输入密码,门缓缓上升,聂禹将车子滑入地下车库。在这停放着一排排豪车的车库里,他把车停到了最不起眼的那个角落——这辆车原本停放的位置。再三确认不露痕迹,他才把车钥匙挂回嵌在墙里的密码保险柜里。
车库里少了辆车,他知道苏妮拉还没回来,便吹着口哨转着车库钥匙走上客厅。
他倒在沙发上呼了口气,“舒服!要是再做个按摩,就更舒服了!哎,要不,点个按摩师上门?”
他扭头看向一直站在旁边的尚葛斯,突然发现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大门,整个身体僵硬得不对劲。他暗叫不妙,以最小的幅度起身,做好向楼上冲刺的准备。
“站住。”那磁性的声线在他身后响起,他乖乖停下动作,微微扭头向尚葛斯发出求救信号。然而尚葛斯却抱着双臂,一副静待好戏上演的模样。
“去哪呀,禹大少爷。”
他机械地扭过头去,门口那位身着性感、婀娜多姿的女人正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他讨好地笑了几声,尽量表现自然地开启屁精模式,“噢,我亲爱的苏妮拉女士,您回来了!今夜打扮得如此美丽,是约会去了吗?”
她勾起邪魅的嘴角,打量着他的身着,“禹少爷也约会去了?”
“我倒想呀,可惜不能,我得听我姑姑的话,乖乖待在家……这衣服是新买的,想着先搭配试试,下次出门穿,嘻嘻……”他笑得乖巧,然后若无其事地打了个哈欠,“好困,我先去睡觉咯,你们也早点睡,晚安姑姑!”
“站住。”
高跟鞋不紧不慢地踩在地板上,发出骇人的声响,摇曳的身姿在缓缓靠近,邪魅的笑容一现,高雅的气质上便铺了一层妖艳的纱,宛若将要吃人的猫。
不,聂禹看到的,只有母老虎。
他颤颤巍巍地往后退,在拔腿起跑之时,被揪住了衣领,然后被甩到了沙发上。
“不是要按摩吗?姑姑给你按,中式推拿,绝对舒服。”
“不……不……不!啊!啊!!姑姑啊!!!”
听着那“咯吱咯吱”响的关节声,尚葛斯庆幸自己刚刚出去穿的是中午那套居家服,否则聂禹此刻的表情也会痛苦地在他脸上出现。
丢下已经瘫掉的聂禹,苏妮拉从包里掏出三张机票扔到桌上,点了根烟,靠在沙发上,对尚葛斯交代道:“这是后天下午的机票,手续已经搞定了,明天记得提醒默儿,都提早收拾好行李。”
“什么?!”聂禹突然从沙发上蹦起来,惊讶地抓起桌上的机票查看。
斜晲他一眼,苏妮拉转身上楼。
看到上面果然有他的名字,他追了上去,“不是,姑姑,他有病要回去治,怎么还要带上我们两个啊?”
“斯也想回。”
“可是我不想啊!”
“那我也不想让你留在这。”
“为什么呀?我好歹也做了您九年的侄子,喊了您九年的姑姑,没有亲情也有感情呀!”
“这不是重点。”
“那什么才是重点?”
“不听话。”
“我哪有?姑姑!”
“你放浪成性,在外总是惹是生非,还屡教不改,我只要忙起来就根本看不住你。要是遇到个什么大案,没个三五天我都回不了家,要没他们两个在身边,哪天你惹到个什么狠角色,被拖到犄角旮旯弄死都没人知道。我不想哪天接到报案到现场勘察,看到的是你的尸体,成为受害者家属。”
“姑姑,我哪有您说的这个样子?”
“你为什么被禁足心里没数?”
“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你少发点誓,我怕雷公劈死你。”
“雷公不出国——不是,我说的是真的!”
“我告诉你,你们三人之中谁要留下,我都可以放心,唯独你不行。”
“我不嘛,姑姑,我要留下,我要永远陪着您!”
“再废话,我就把你的护照烧了,以非法入境的罪名逮捕你。”
“姑姑,您怎么能这么对我!”
“getout!”
苏妮拉的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尽管他费劲口舌,里面也没再回应他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