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狗屁皇帝,平西候忠心耿耿,为国牺牲,他竟然下一道圣旨说他通敌叛变?简直是过河拆桥!
南关月正要站起身来发作,却被莫雨辰拦住,莫雨辰走上前,冷冰冰的对那侍卫说:“本王也要一并流放吗?”
侍卫认得莫雨辰,但他低着头,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属下不知,属下只知道圣旨上写着将平西候府上下全部流放!”
虽说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皇帝这不摆明了是在告诉莫雨辰,他想要他死,和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而且还更加迅速。
侍卫不再理会莫雨辰,他对自己的下属喊着:“抓人!”
南关月嫁给了懿王,早就不是平西候府的人了,侍卫们将她的妹妹从她身边拉开:“大姐!大姐救我!”
“放肆!”南关月怒目瞪着他们,他们不受恐吓,继续拉开她。
刚才传令的侍卫走过来:“王妃娘娘,还请让开,不要耽误了卑职办公。”
“办什么公?我爹为国牺牲,你们非但不褒奖,还要转过头来反咬一口,你们那个天启皇帝,简直就是狗屁!”
有莫雨辰在这里,侍卫也不想惹事,她说了对皇帝不敬的话,侍卫也只是说:“还请王妃娘娘注意说辞,以免惹祸上身。”
莫雨辰冷眼看他,道:“你们先退下。”
侍卫不动,他加重语气:“退下!”
已经在动手的侍卫终于松手,规规矩矩的站成一排,莫雨辰说:“给他们两刻钟的时间好好分别,不会耽误你们太多时间吧?”
现场哭声一片,门口的百姓们被侍卫们拦住,没法冲进来。
南关月护着小妹:“如果本王妃记得没错,本朝律法规定,孩子和妇人是不需要流放的吧?”
“但皇上的旨意就是全府流放!”侍卫严肃道。
她说:“全府流放,单独放过孩子,这在高祖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平西候夫人这时也已经清醒过来,一听到消息她立刻就赶到祠堂里。
她穿着不厚的衣衫匆匆忙忙赶来,后面还有侍女给她拿着外套:“夫人,夫人天冷,还是披上吧!”
平西候夫人跪在侍卫面前:“大人,大人,老身求求你,放过我的女儿吧!”
大批的仆人赶到祠堂,他们大多都抱着护卫平西候府的心,从前平西候对人温和,他们知恩图报,今日哪怕是豁出性命,也要让南二小姐活下来。
侍卫冷脸不动容,南关月将小妹放到平西候夫人的怀里:“本王妃真不知道应该说你是太尊重皇上了,还是太不尊重高祖了!”
侍卫被吓了一跳,他急急半跪下来,双手抱拳:“卑职不敢!”
身后的侍卫们也都跟着跪了下来,南关月疾声厉色:“你不敢?好一句你不敢!你不敢却把还是把孩子抓走带去流放!高祖已经归天,他说的话你们就都当做是耳边风了吗?”
最终,侍卫还是没有将南二小姐带走,可是南夫人,南关月已经无能为力,她只能眼带不舍:“母亲……”
南夫人的眼泪流到不能再流,她忍住悲痛嘱咐着:“你一定,一定要把你妹妹抚养成人。”
南关月点头,南夫人又叮嘱:“孩儿,记住娘的话,千万不要为你父亲报仇!切记!切记!”
南夫人被侍卫带上了牢车,很快就要被送往边疆,永远不得回京,平西候的尸体也被人从棺椁里搬出来,放在荆车上,即将运到城外暴尸荒野。
“懿王、王妃,请吧。”还是领头的侍卫,他照皇帝的意思驱逐平西候府上下所有的人,最后将平西候府的牌子摘下,封府!
南关月含泪扶起自己的小妹,和莫雨辰一同走出平西候府。
曾经辉煌森严的平西候府一朝落寞,彩漆因为那些侍卫粗暴的动作脱落了不少,落在地上更是显得落寞。
而平西候府上所有的东西都被侍卫们收走,充作公用,就连棺椁也被击碎,分毫尊严都不给他们留下。
但府中还有白色的飞绫在飘舞,写着“奠”字的白色灯笼挂满走廊,风吹着府中的干枯树枝,树枝没有叶子,竟然也能发出沙沙的声响,好似连树木也在悲鸣哭泣。
南关月的心里仿佛压着一块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却又不得不抬起胸膛,挺直脊梁。
平西候府的牌匾落地,也被砸了一个粉碎,预示着世间再无平西候。
百姓们见官兵拿出刀剑,纷纷逃离开了,他们没有权力杀死平民,只能恐吓。
大门被侍卫重重关上,耳边还有未上车被送走的仆人在哀嚎:“小姐、小姐!”
南关月心中涌现无穷的恨意,却无能为力,只有低着头,不去看他们,不说对不起,也不做承诺。
莫雨辰叹了口气,微微扶着她的肩膀,害怕她倒下,身后响起领头侍卫的声音:“封!”
封条被他们无情的贴在红漆大门上,红白相应,更显冷漠。
人群散去,侍卫离开,阵阵的哭声却还在南关月的耳边徘徊。
她抱着自己的小妹妹上了马车,妹妹哭着:“大姐,救我!我好痛!我的眼睛好像看不见了。”
南关月慌了神,听过有哭瞎的例子,可她的妹妹还是个孩子,年纪轻轻若是瞎了,将来要吃多少苦啊!
“车夫!车夫!快!去回春堂!快啊!”南关月焦急的喊着,莫雨辰于心不忍,抱起她的妹妹:“抓牢了!”
南关月知道他要用轻功带人去回春堂,连忙叮嘱道:“王爷,千万要小心!”
她一字一句说的不慢,却满满的都是谨慎,莫雨辰快速点头,随后腾空离开。
他察觉到自己心境的变化,更发觉自己对南关月的情绪终于不正常了。
她长得不够像她,却又那么像她,心地善良又不是一味的善良,带一些强势和小心,头脑清晰,比寻常女子又多了不少聪慧。
“走!我们也去回春堂!” 南关月坐上马车,吩咐马夫。
马蹄声一阵一阵,车厢也在晃悠,她一到回春堂就立刻下了马车,急切的问道:“我妹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