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脚步匆匆就要溜出去。
一时,江锦言就意识到了什么。她上前一把抓住了江母。
“一起坐啊!”
她神色清冷,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还有,江蔚然呢?她怎么不来啊?后房捡柴火吗?”
她黑色的眼眸只盯着江母,意有所指。
江母眼中的慌乱越发明显,眼神闪躲不清,完全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没,没有,蔚然还有别的事情……”她支支吾吾说不清。
“什么事情?放火烧房子嘛?她还真上瘾了,是吧?五年前,没玩够,还要再来一次,是吧?”
被她直接点中要害,江母脸红心跳,却不得不强自辩解:“怎么可能,你想多了,蔚然心脏不好,刚才外面待久了又有些中暑。”
“是吗?”她冷然一问。
“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
“很好,我给她治,保准手到病除,你信吗?”
她的眼眸只盯着江母,晦暗不明中带着些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它越是这样,江母就越紧张。
手到病除,怎么除?直接除到阎王那里是吗?
“不,不用了吧?她,她,她……”
江母尴尬地一笑,连说了三个她字。
“她有药,估计,估计这会儿就好了。”
“你还是带我过去好了,万一耽误病情有什么三长两短,还要葬到乱坟岗被狗叼呢。”
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早上吃什么饭这样简单的事情。
拗不过她,加上江母的手腕还被她紧紧地抓着,江母只好带她走出屋子。
刚跨过门槛,她们就被外面的艳阳一下刺痛了眼睛。
再定睛一看,只见门口四周已经堆满了乡间的木材。
只等火势起来,里面的房子就成了火葬场。
见状,江锦言冷然一笑。
江母脸色就有些不好看:“这,难道他们晚上还要烧火祭祖?”
祭祖,亏她怎么想的?
远远地,江蔚然还在搬着一捆柴火往这里运。
因为祖宅没有佣人,杀人放火这种事又不好找人帮忙,只能亲力亲为。
可能因为有些累,她脸上脖子上全是汗。一袭精致的白裙也染花了,看起来狼狈不堪。
“爸,够了吧,我可真搬不动了。”
她说话都有些气喘吁吁。抬眼,它舅看见江锦言和江母站在门口。
江母满脸羞赫,头垂的很低。
江锦言却清冷地站在那里,一副处之泰然的样子。
江蔚然手里的柴火咕咚就全掉了地上。
“妈!”
她只喊了这一个字。
不是说好了把她稳在里面,然后出来锁门的吗?
她怎么跑出来了?
“别,别折腾了,她,她都知道了。”
江母声音低低地说了这么一句,恨不得把脸杵到地缝里去。
一时,江蔚然还有些晕,倒是江闻德反应快,急急地从旁边的屋子里跑出来,笑嘻嘻地打着哈哈。
“知道什么了?我们要烤全羊祭祖啊!”
在帝都乡下,确实每年有烤全羊祭祖的习俗,不过一般都是在节前那一天晚上。
“羊呢?”
她眼睛冷冷地撇了一眼江蔚然:“她还是我?”
江闻德何等聪明,怎么会听不出来她的言外之意。
他嘿嘿一笑:“言希啊,你想哪里去了?我们真没有别的意思。你看,酒菜已经摆好,就等你上桌了。”
“对啊,真的,都准备好了。”江母也忙开解。
“对啊,言希妹妹,忙了半天,总要吃过中午饭再走嘛。”
江蔚然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换了一张笑脸。不过那笑容怎么看都感觉不真实。
只要她肯坐下来吃饭,喝醉,或者直接在饮料里下药,依旧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烧死。
“好,我正要好好喝一杯算算旧账。”
江锦言神情淡然,看不出一点波澜起伏。
旧账,哪里来的旧账?虽然不知道她在暗指什么,但只要她肯坐下来就好说话。
“那我们进去说。”
江闻德笑着引她进入正厅。
正厅果然摆了一桌丰盛的酒菜,看着色香味俱佳,让人看着食欲大开。
“来,来,言希,别客气,快请坐。”
江锦言也不客气,径自在主座坐下。
江闻德明显一怔。那不是该主人坐的位置吗?她怎么坐哪里了?
但他只是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
三人依照位次坐好。江闻德亲自倒了一杯酒给她。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喝一杯,看在你们往日的情分上。”
“那是自然。”
江锦言也不客气,冷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不过是一杯酒而已。
“言希,你和锦言关系很好吗?”
她似乎没有听见他的问话,自顾自夹了一筷子菜吃了。
好一会儿,她才放下筷子,神色淡然地回答:“我们的关系可以用不分彼此来形容。”
“这样啊,可我们都没有听她说过还有你这么一个朋友,要不当年怎么也得请你过来坐坐啊。”
江闻德又是嘿嘿一笑,明显地是在故意套近乎。
“不敢劳烦您。”
“什么劳烦不劳烦的,我们都是一家人嘛。”
江锦言冷然一笑:“真不错的一家人!”突然,她话锋一转,反问了一句:“既然这样,我想若锦言还在的话,公司的股份是不是有她一份?”
一听到这句话,江闻德的脸色骤然一变。
“此话怎讲?”
他急得连称呼都不喊了。
江锦言冷然一笑:“我说的不够明白吗?若它还在世的话,江家的公司不该有她一份吗?再怎么说她也是江家的大小姐啊。”
江闻德的脸色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他嘿嘿一笑。
“言希说得不错。锦言也是我们江家的人,她若活到现在,公司怎么也该交给她打理。”
说着,他的眼睛瞄了一眼江蔚然,目光中有些无奈。
“我老了,蔚然呢,又不是这块料,倒是锦言那孩子,从小聪明伶俐,很有些天赋。”
他的眼圈一红,几乎要掉下泪来。
“只是造化弄人,偏偏她就早早走了。你说,以后这公司可要交给谁才好。”
“我怎么样?”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他们听来却犹如石破天惊一般。
“我和锦言不分彼此,她的事情自然就是我的事情,我来帮她打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