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还推车,陆蘩就往后山走去。
上辈子为了成为赵大小姐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她拜了周管事嬷嬷为师傅,学习各种本事。
因此,药理她是精通些许的。
白及有收敛止血,消肿生肌之效。
她不仅要寻它,还要找点食物回家。
暮秋时节,秋风飒飒,草木枯黄,
山林外围能找的板栗、柿子、木耳等山货都没了,
草药倒是还有些许,都是村民不识得的,
识得的比如车前草、蒲公英等也没了踪迹。
陆蘩在山林外围转悠许久,只寻到些许白及和其他村民不识得的草药,
恐秋娘担忧,没再耽搁,她又采摘些许嫩荠菜和灰菜,用杂草捆着就拎着回家。
秋娘已经在清扫屋子,见她回来就询问她脸的情况。
陆蘩一边将手中的东西放在走廊,一边同秋娘道:
“娘我的脸能治,待会我就去处理伤口擦药。”
“那你快去擦药,清扫活就交给我。”秋娘催着陆蘩先去处理脸伤要紧。
陆蘩应好,老宅是有井的,
她去打井水用陈旧帕子清洗脸,又将白及捣碎敷右脸上的有结痂痕迹的浅长伤痕。
随后拧干帕子戴在脸上遮住口鼻大半张脸,使得伤口也被包裹住,她就清理灶房。
老宅已经有将近五年没有人居住,只有过年的时候大致清扫一次。
每一年都是她同秋娘的活,她们做起活来还是挺顺手的。
娘俩下午将院子杂草清除,老宅焕然一新似的,终于像个住的家样子。
他们又去山林弄了一小捆柴火回来,天色就灰蒙蒙的了。
秋娘将分得的锈迹斑斑且有一个小小漏洞的小铁锅洗洗刷刷掉锈迹,准备用来炒菜,陆蘩将豁口罐子清洗干净,用来煮粥。
煮的是今儿分得的糙米。
秋娘一边烧水煮菜,一边同陆蘩道:
“我见过别人用茅草搭屋顶,我明儿去割茅草回来试试,后日再去赶集买点生活所需之物。”
陆蘩往熬粥的黄泥土灶添一根柴火,抬眸看了看这漏风破洞的黄泥茅草屋:
“那我去找黄泥回来修补墙,顺便将院子的地开垦两块出来种菜。”
记忆中她生活的这个地方不会下雪,冬天还能种植白菜、油麦菜、生菜等。
到时候可以种上这些蔬菜,他们冬日也能有菜吃。
陆蘩心里打算着,秋娘直接就将心中打算告诉她道:
“蘩儿,我打算去开荒,听人说荒地种植三年不需要交税。
我想好咱们娘俩就吃这荒地的嚼头。
良田种植出来的粮食扣除交税的便留着给你读书,
从明年伊始我就送你去学堂读书。
我听人说女子可以科举,
即便你将来没有考中仕途,谋个童生回来去富贵人家当个女先生也比我在家里辛苦种地强。
再者读书明理的女子就是嫁人也会比村里大字不识的姑娘好……”
听着秋娘絮絮叨叨为她作出的未来谋划,陆蘩心里暖呼呼的,快步走到秋娘身边,扑到她怀里,给她一个拥抱:
“娘有你真好,我听你的去读书,不过我想明年二月先去试试童生试。”
“你快些起来,都十岁了,还同我撒娇呢。”
陆蘩有些不好意思离开秋娘温暖的怀抱,
秋娘继续说:
“蘩儿不是娘不想你去考试,就是担心你会被打击信心,
自从你父亲亡故后你再也没有看过书,所学的字都是闲暇之余我教你的,
我听人说考科举可难了,不是所有人都如同你父亲那般聪慧的,有人终其一生都没有考中半点功名,
咱们要不先去学堂学习学习再去考?”
陆蘩张嘴就想告诉秋娘她重活一次,她有学过文章经济,她有信心能应付童生试。
忽的就听到屋外传来打雷声,
秋娘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往窗外看去,
天色黑黑的,完全看不出是不是要下雨的迹象,脸上在火光映照下流露出几分担心来。
陆蘩稚嫩小脸满是凝重,她不觉得是下雨迹象,而是上苍对她的警告。
心中歇了说出重生秘密的心思,雷声没了,
陆蘩更加肯定这事是属于她的奇遇,不能对外言之。
秋娘做好饭,雨都没有下,松了一口气,同陆蘩用过晚饭,天色已黑,母女两简单洗涑一番就回屋休息。
虽说陆蘩曾经在这里住过,可离开这里也有五年左右的时间,且在新宅住的时候她们娘俩都没有分开过,秋娘恐陆蘩夜间害怕,就将两人铺盖安置在一个屋里。
陆蘩想的是房屋茅舍还没有修整好,母女俩一处遇事有个照应。
于是母女俩就这么住在了一个屋里。
两人各有心事,
一个谋划未来忐忑惶恐迷茫,
一个筹谋过日子的生计来源愁得很,
她们又恐打扰彼此休息,都平躺看向黑漆漆的屋顶不作声。
夜色已深,风吹树叶飒飒作响。
睡得迷迷糊糊间,忽听哐当一声响,像是有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门扉传来轻微吱呀声。
陆蘩眸光一凝,悄悄爬起身,见秋娘也在这时候坐起身,她轻嘘一声,下地来到窗户边上,将窗户轻轻开了一条小缝隙。
秋娘慌张紧随其后悄声下地,站在陆蘩身后扶着她,
她们透过缝隙,隐约看到一道人影朝院中走来,
冰冷夜色下,来人背光而行,母女俩发现是个不能看清容貌的男子。
秋娘心中一紧,颤颤巍巍悄悄同陆蘩道:
“怎么办?怎么办…闺女一会我拖住这人,你去喊人。”
随着人影靠近,陆蘩看清男人的身形,认出来人,小脸瞬间染上愠怒之色,站直身子凑到秋娘耳边悄声道:
“娘,一会贼人进门,我们就砸晕他。
咱们孤儿孤母的,直接喊人没准会被反咬一口。”
秋娘也在这时候看清是个有点眼熟的男子,
她刚想说砸人她来,让闺女一会悄悄逃跑,就看到闺女手中已经拿上不知从哪里摸来的木棍躲在窗户边上。
这时,男人也往窗户这边靠近,
秋娘赶紧去搬来破凳子藏在窗户另一边候着。
窗户缓缓被推开,一脑袋往里伸,陆蘩瞅准就他的脖子用尽全力敲击下去。
紧接着秋娘砸他脑袋。
“嘭!”
“啊!”
“嘭!”
“啊!”
男人惨叫声在异常静谧的夜晚显得特别响,有穿破云霄之势。
母女俩稳神看去男人软趴趴瘫在窗台上,
许久见男人没有反应,陆蘩将人推向窗户外,没反应的男人直接嘭的一声摔倒在走廊上。
随后她转身就开门去看看,秋娘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