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高勋警官在吗?”
“在的,稍等。小高,有人找。”
看到站在门口的潘尔,高勋有点儿没反应过来,又惊又喜。最近一直在忙局里的事,他一直想再去找潘尔一趟,但是没空,没想到潘尔主动找了过来。
“高警官,方便出去聊聊吗?”
高勋立马反应过来,这话题警局不宜,就在旁边的一家咖啡厅坐了下来。
“之前杜总的案件有结果了吗?”
“还没有。”
因为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杜尚霖的尸体上的证据已经没了,车上的黑匣子也泡坏了,证据都没了,案件现在是处于停滞状态,毫无头绪,因为杜尚霖的身份,上面又要求必须要严查,高勋最近也被搞得焦头烂额的。
“潘警官,你这次找我应该不是为了问杜总的案情吧。”
上次镇上的匆匆一见,高勋就知道潘尔不是一个坏人,之前的离职肯定和杜尚霖在查的案子有关,而高勋直觉这个和杜尚霖的案子也有关系。不管出于公还是私,他都必须先了解当年发生了什么。
“高警官,十年前的那个案子确实有问题。当年我们还年轻,有些东西是上面做决定,我们这些手下的人也只能听命从事。当年我和师傅也是因为这个,所以离开了警局。”
潘尔没有具体说是什么问题,但是高勋还是听明白了,人都说政府是为人民服务的,但是,政府又是由人组成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利益永远是人性的试金石,但是在那里,真假又不重要,人性才会显得如此不值一提。
“这么多年,我以为我忘记了,但是当你提起那个小孩的名字的时候,我才知道,这怎么能忘呢?不可能忘记的。当时我们明明知道,当时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场,当时那个小孩一开始否认,但是在开庭前秘密会见了一次之后就承认所有罪行了,我们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可是我们还是没有继续调查下去,就让那个小孩独自被判了刑。我们做警察的,连最起码的真相都没办法给到人民,我们还有什么用?”
潘尔像是被拽入了回忆的深渊之中,痛苦不已。他这几年努力忘记这些活着,现在想起的时候,仍无法释怀。
“潘警官,我理解你的难处。现在杜总已经不在了,我于公于私都想彻查当年的案子,当年的那个小孩现在也长大了,他独自背着这莫须有的罪名活了十年,如果可以,我想请你一起帮我调查这个案子。”
高勋并不认识蓝天,他只是凭着自己的经验随口一说的,却错有错着,刚好就是潘尔最在意的一个点。本就猜到会过得不好,但当亲耳听到的时候,他还是自责不已,如果当初自己能坚守自己的职责,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了。
“这件案子当年是我们失职,对不起这个孩子,现在能有机会弥补,我肯定不会推辞。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
“我想我们还需要另一个人的帮助。”
而另一边,何思凯也开始留意林朗这边的动向了。
其实之前何思凯要告林朗有一方面的原因的确是因为受不了这气,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让蓝天死了翻案的心。何思凯并不清楚杜尚霖有的证据林朗是不是都有,或者是更多,穆雪的事,李琴的事,现在还要杜尚霖的事,他忽然觉得自己头上多了好几把刀,现在他已经回不了头,能做的就是往前走,而路上所遇到的绊脚石,毫无意外,对他来说,不重要,踢掉就好了,就像是杜尚霖一样。
何思凯打了个电话,“上次你哥哥失败了,不仅没能把人给我解决,还自己进了局子。你母亲这次的医药费如果你们还想要,那就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人的信息我已经发你了,下午他会去第一医院复检,这是我给你们两兄弟最后的机会了。”
刚挂完电话,就听到包厢的门外有动静,“是谁?”
他几步跨了过去,打开门,就看到一个妖娆的身影从酒吧的门口处走了过来,“是你?”
“当然是我了!何总还记得我吗?”
何思凯不置可否,相比其他的女人,季节还是比较有意思的,愿意玩也懂得玩,在某方面也是个中高手,不会忍气吞声也不会让人方案,何思凯还是很喜欢她的。
只是这个点,他多少是有点儿敏感了。
“只有你一个吗?”
“不是,还有这个。”季节拉开包的拉链,忽然一只猫头就从包里钻了出来,毛发脏乱,一看就是一直流浪猫。何思凯有一点起疑,像他们这样的人养猫?还是一只流浪猫。
季节见何思凯不信,也不急着解释,只是一下一下地摸着猫头,流浪猫显然并没有接受过此等待遇,对季节的触摸一开始是抵触,龇牙咧嘴的,后面才慢慢地放松下来,躲进了包里,不再反抗。
“这是我刚在路上的时候捡的,它正在被其他的小猫欺负,我就把它带了过来,但是刚进门口就溜了出来,我追了好久才在这里又逮到它。”
“你打算收养它吗?”
“不了,我自己都没办法照顾好自己,就不想让它跟着我受苦了。何总,你要养宠物吗?我可以送给你。”
何思凯见竟然有人要送自己流浪猫,不禁觉得可笑,不是因为觉得是流浪猫降低了自己的身份,而是想到自己养猫的行为就觉得不可思议。
“我不适合,谢谢。你实在养不了,就放店里,我让这里的员工平时喂点吃的,既然是流浪猫,也能活吧。”
“谢谢何总,你真是个好人。”
“呵,好人!好久没人说我是好人了,过来。”季节的这句话好像取悦了何思凯,他一把揽过季节的腰,把她往包厢里带,往沙发上一推,旖旎在包厢里即将展开,包里的猫却跑了出来,踩着何思凯的背躲到一旁的角落里。
季节怕何思凯动怒,主动贴近何思凯,继续刚才未完的事,沉重的呼吸在房间里清晰可闻,偶尔还有几声猫叫。
最后,猫还是跟季节走了,苦日子总比胆战心惊的日子强一点。
在第一医院。
今天是蓝天的复查的日子,虽然蓝天最近恢复得不错,但是对车祸的时候发生的事还是记不起来,一想就头疼。肇事车辆的车主主动自首,说是自己疲劳驾驶,但是蓝天为什么那个点在车上,这个点一直让真真很在意,所以也一定要跟着一起来。
他们相约在医院门口的公交车站碰面,蓝天提早了20分钟到达车站,看到了在对面下车的真真,下一秒就接到了真真的电话,“蓝天,你在哪里?我到了。”
“我看到你,你站在原地等我,我过去接你。”
“你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你?”
正好绿灯还有10秒结束,蓝天跑着过去。
真真看到了在过斑马线的蓝天,正准备过去接他,突然看到不远处来了一辆车冲了过来,真真回头看,是红灯,可是车还是在往前,甚至加速了,她大喊,“蓝天,小心。”
听到声音的蓝天也看到了疾驰而来的车辆,脑中开始闪现很多的片段,愣在了原地,“蓝天!!!”
真真近似呐喊的声音把蓝天拉了回来,他快速往后退,车从他的眼前擦过,司机戴着帽子,那个帽子很熟悉,蓝天头疼欲裂,他不得不蹲下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红灯终于又变绿了,真真从对面冲了过来,跑向蓝天,最后双腿发软,蹲坐在蓝天面前。
“蓝天。”说话的瞬间,真真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刚有一瞬间,她眼前是黑的,差点儿晕倒。
蓝天抱住真真,知道她也被吓到了,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慰她说:“我没事,你别哭,我好好的。”
真真从来没这么频繁地哭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掉眼泪的次数比之前20几年的还多,她快被吓死了。
“你差点儿把我吓死了。”
“这不没事吗?没事没事,你放心。”
蓝天把真真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真真惊魂未定,只要一想到刚刚只要蓝天再晚一步就出事了,她就没办法平静下来。
倒是蓝天倒显得平静多了,刚刚在车子冲过来的那一刻,他想起来了。
看到蓝天半天不说话,以为他也是被吓到了,但是看他表情又不像,就问他:“蓝天,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哪里痛了?”
“没有,我没事。但是真真,我想起来了,车祸那天,我当时是因为接到了一个电话,说你出事了才会出现在那辆车上的。”
“你的意思是?”
“应该是有人想害我,这个车祸不是意外。还有刚刚我看到了那个司机的脸了,他长得很眼熟,和上次那个车祸的车主长得太像了。”
真真惊得跳了起来,立马就打电话报警了,这就是蓄意谋杀,这第二次了,再有一次,谁知道还有这种运气?
因为有看到司机的脸,加上蓝天下意识地记住了车牌号,他们很快就找到了车主。但是车主拒不承认是故意,只说是自己有事着急,闯了红灯,至于他们口中的蓄意谋杀,他矢口否认。他们没有证据也没办法起诉,只好就此作罢。但是蓝天偷偷记下了这个司机的姓名和地址,他潜意识就认为,这两起事故不是偶然。
从李琴的死,杜尚霖的死,到自己的这两次车祸,一切都像是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他们都深陷其中,而其中心一直有一个人在操控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