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那只是她太蠢,怪不得我。要怪,就怪她碰了爱情。”
见她执迷不悟,呆小酒也无意再说下去。
他俩都选择沉默,似是不屑,这让筱筱更加悲愤。
猛地站起来,对着他们吼:“要给时妩讨公道,就先杀了秦枫。时妩那个傻姑娘,我只是随便威胁一句,她不听我话,我就下毒害死秦家人,她就心甘情愿地代替我,受折磨,下地狱。
看到了吧,是她自己蠢,我根本没想杀她。谁让老天看不下去,她代替我一个月,就出那样的事?
这就是命。她没犟过命运,就不能怪任何人。要追究责任,那也只能怪秦枫,或者许竞,都怪不到……”
“砰!”
尖锐的破碎声,打断了她。
秦枫失控,抓起手边的水杯就砸了过去。
筱筱没来得及躲开,玻璃杯擦过她的脸颊,摔碎在地上。
她抚着被擦伤的脸,却还是在笑。
“看吧,这就是自以为是的男人。不是自诩聪明绝顶么?不也是被我玩弄于鼓掌之间。怎样,突然发现自己被骗,感觉如何?”
秦枫又一拳砸在了茶几上,呆小酒怕他会杀了筱筱,连忙起身,抓着筱筱的手腕,便扯着出去了。
带上门,撒手,“既然你不知悔悟,那就用余生慢慢赎罪。”
正好,顾杉跟警察都到了。
“夫人。”顾杉打招呼,瞅了眼筱筱。
“人在这了,具体要怎样,一切按照程序来办就行。有事打我电话,尽量不要打扰秦枫。”
话落,意味深长看了眼筱筱,又瞥到大门口的许竞,没再逗留,回家去了。
而门外,气氛却冷似寒冬。
许竞直直看着长着别人的脸的筱筱,复杂的情绪如排山倒海一般,翻天覆地。
尤其是,那一身熟悉的装扮。
当年的筱筱,就是这身装扮,满身鲜血,在手术室里断气的。
最后,是他葬了她。
他当时就跟丢了魂似的,整个人都是飘的。
哪怕他心里清楚,自己对筱筱不只是单纯的深爱,那份失去依靠的伤心确实是真实的。
可现在,突然告诉他,那个曾经跟他抱团取暖的女孩就在他眼前。
就像是一个噩梦刚醒,却又困在另一个噩梦里一样。
心,是空的。
筱筱站在他面前,讽刺的笑了。
许竞对呆小酒的痴恋,她都一清二楚,就连他什么时候对呆小酒做过什么,她都知道。
她,曾经一度以为,这个给她温暖的男孩,是她最坚实的依靠。
直到……
“你,筱筱?真的是那样么?”他艰难开口。
却低下了头,不敢看她。
他看清了她眼里的自己,是那样的不堪入目。
“都已经知道了,何必明知故问?非要听我讲么,许哥哥?”
许竞感觉连骨头都在抖。
许哥哥。
时隔多年,同样甜美的声音,尾音轻卷,俏皮活泼。
却不再是那个味道,明明还是那样清纯,却听得瘆人。
许竞甚至感觉脊背发凉,冷汗直冒。
“为什么?筱筱,难道,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信任可言么?”
他有些发愣,便就没头没脑问出来了。
话一出,他才觉得可笑。
“呵呵,许哥哥,我们之间有没有信任,你不是比我清楚么?当初,你怎么对我,难道你都忘记了么?”
筱筱眼神里满是陌生,如今,她对许竞,只剩下了对男人最原始的恨意。
别的,什么幻想都没了,就连报复,也不再想。
“许哥哥,别再找我,我不想见到你。”
说完,干脆上了车,跟着警察走了。
徒留许竞一个人,呆愣在那,也没有力气转身,愣愣的,像是一尊雕像。
*
夜里,竟下起雨来。
呆小酒哄秦枫睡下,起身下楼找东西垫垫,阿姨小心翼翼开口,“太太,外面的先生,还在呢。外面在下雨,要不要请他进来避避雨?”
呆小酒皱眉,心情不悦喝完牛奶,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只见昏黄的路灯下,许竞直挺挺立在那。
她有些不解。
又不是她欺骗了他,站在她家门口淋雨,算什么?
不想搭理,似生闷气一般,噔噔噔地跑上楼,烦躁不已,和衣躺在秦枫怀里。
“猪宝,筱筱的事,就拜托你了。我不想再见她。”
秦枫突然开口,吓了她一跳。
她没开灯,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听得出他的心碎。
莫名地,她有点点吃味。
哪怕秦枫只是愧疚,可如今,时妩已经是个死人了,没人能争得过一个死人。
“秦枫,等这件事结束,我们去度蜜月吧!那是你欠我的,我想要了,你得赔给我。”
“好。我们去蜜月,时间地点由你定。”
可她心里还是不安,心乱得厉害,毫无节奏。
“许竞,还在外面,下雨了呢,要不要……”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引擎声,许竞走了。
紧接着,她手机铃声打破了卧室里的宁静。
接通,听清了那边的话,她却吓得没握紧手机,掉在了地上。
不可思议瞪大眼睛,愣神,不知所措。
突然静得怪异,秦枫狐疑,爬起来,开了灯,看她魂不守舍的,有些担忧。
“猪宝,谁啊?怎么了?”
“时妩,不是,筱筱,她死了。这次是真死了。”
秦枫怔愣片刻,起身,穿好衣服,“你先休息,我去看看。”
说着就要走,却被呆小酒拉住。
“我也要去。”
两人来到医院时,只看到许竞眼神空洞靠在墙上,人有些虚弱。
秦枫拉开了白布,匆匆瞥了一眼。
同样的浑身鲜血,红得让人心发冷。
筱筱,终于还是死了,以曾经的方式。
“警察说,半路上,她跳车,一口气跑到大厦顶楼,毫不犹豫就跳了下去。
他们还说,她临终遗言,是恨,恨所有男人。”
许竞声音沙哑,小声地跟他们讲。
“她此生,都活在男人的谎言和欺负中,她是该恨。秦枫,这个,是她手里抓着的东西,说是给你的。”
许竞颤抖着手,把一枚胸针递给了秦枫。
四叶草胸针。
却已经被血糊得很脏,带着腥味。
秦枫将胸针握在手心,却觉得烫得灼心。
这个是他送给时妩的,就在时妩住院后的第二天,他托人送给她的。
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却由筱筱之手,回到他这里。
“你回去吧!死的,是时妩,跟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