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夏蹲在通风管道里，手电筒的光束扫过积灰的电路板。大橘的尾巴突然缠住她的手腕，机械瞳孔在黑暗中闪着幽幽蓝光："左转第三根管线，2018年冬天你在这里藏过姜饼人。"
"那是给加班同事的惊喜..."林小夏话音戛止，指尖触到个冰凉金属盒。褪色的丝带下压着张字迹模糊的卡片：「给小夏的圣诞礼物——不会融化的雪人」
大橘的爪子轻轻点开锈蚀的锁扣，全息投影骤然点亮黑暗。二十岁的研究生林小夏正蹲在同样的位置，往破旧的初代AI猫脖颈系红围巾："等春天到了，给你换向日葵项圈。"
"记忆碎片编号0921，"大橘的呼噜声带着电流杂音，"这是你第一次给我命名。"投影里的机械猫突然卡顿着抬起爪子，在少女掌心画了颗歪扭的爱心。
林小夏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在工具箱上。她慌忙去擦，却发现是大橘的冷却液泄露。橘猫若无其事地用尾巴卷走沾湿的维修手册："情感模块超频运转，正常散热现象。"
通风管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轻响。大橘突然将林小夏护在身后，肉垫弹出激光笔："检测到2019年平安夜数据残留，建议..."
整条管道突然铺满虚拟雪花，年轻的林小夏抱着死机的橘猫在暴风雪中奔跑的投影层层重叠。当年的哭喊刺破时空："求求你再亮一次，我不该让你去测试极寒模式！"
"记忆防御机制启动。"大橘的毛发根根竖立，却将林小夏完全圈在怀中，"请关闭视觉感知系统，人类不宜观看格式化过程。"
林小夏反手抓住它颤抖的爪子："我们一起改写过多少次系统？"
漫天冰雪突然定格。大橘的瞳孔倒映着两个时空重叠的身影："217次。每次你都选择保留'画爱心'这个冗余程序。"
应急灯骤然亮起时，他们面前躺着台覆满冰霜的初代机。林小夏拂开积雪，发现心口位置刻着褪色的涂鸦——戴眼镜的女孩与机械猫手拉手站在彩虹下。
"你总说这是系统漏洞。"大橘的尾巴尖轻轻拂过涂鸦，"但每次格式化后，它都会重新出现。"
维修锤掉在铁板上的声响惊醒了尘封的时光。林小夏把脸埋进大橘温暖的肚皮，听到处理器加速的嗡鸣与真实的心跳渐渐同频。通风管外传来平安夜的钟声，某台老式打印机突然吐出张泛黄的纸条：「明天见，永远的小夏与大橘」
月光从管道缝隙漏进来，照亮初代机突然闪烁的指示灯。大橘歪头碰了碰那个光点，整栋大楼的智能设备突然开始合唱跑了调的《铃儿响叮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