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便献丑了。”
苏清月给墨羽使了个眼色。
墨羽早有准备，飞身上来，将一张十米宽的卷轴铺在地上。
又提来一桶墨汁，放在地上。
众人十分好奇，就连晋王妃也伸长了脖子，看苏清月搞什么把戏。
苏玉莲撇了撇嘴，故意道：“姐姐，我知道你想出风头，可这丹青耗时耗力，等你画完，不知大家要等到猴年马月。
天气寒冷，王妃娘娘和郡主又是千金之躯，怕是要冻坏了。”
卫氏立刻对晋王妃道：“王妃娘娘，这时辰也不早了，要不咱们回吧。”
这母女俩摆明就是想让苏清月出丑。
晋王妃一走，宴席也就散了，谁还会等她画画。
哪怕她最后画的再好，又有谁在乎呢？
晋王妃自然知晓卫氏的心思，配合的站起身，对旁边的丫鬟道：“的确是乏了，秋蝉你且等着，等苏小姐画完了，给本王拿来。若是不错，那彩头便给了苏小姐。”
秋蝉福身：“是。”
“本宫先去休息，诸位自便。”晋王妃有卫氏扶着准备离席。
苏清月也没挽留。
拿起旁边的大扫帚，沾了墨，直接甩在了宣纸上。
她动作粗鲁，看起来毫无章法。
不过，这大开大合的动作，倒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大家纷纷凑了过来，楚沁棠看着上面混乱的枝杈，眼睛亮亮道：“哇，这扫帚印上的墨迹好像树枝啊。
表哥，月姐姐可真厉害。”
楚淮舟也没见过这么新奇的绘画方式，不过，他也善丹青，能看得出苏清月是有绘画功底的，那些树枝也不是胡乱往上涂。
而是有密有疏，又高又矮，很有韵律。
再看苏清月，她甩到好了树枝，便提起裙子，鞋底沾了墨迹，往宣纸上踩。
没一会儿，那枝杈间便多了密密麻麻的花骨朵。
此时，众人已经看出门道，惊道：“这不是咱们所在的梅林嘛。”
众人看了看四周，又对照了一下画作，还真像。
刚刚还对苏清月颇多质疑的人，纷纷夸起来：“苏大小姐没有正经学过丹青，竟然能画出如此有意境有创意的画作，当真令人钦佩。”
楚沁棠仿佛是自己被夸了似的。
立刻道：“那可不。我月姐姐可是天底下最聪明的。”
楚淮舟揉了揉她的脑袋。
才见了几次，这丫头完全成了苏清月的小迷妹了。
季章站在最后面，等苏清月画完，让人把画立起来的时候，下面立刻传来一阵赞叹声。
若之前，只是觉得她绘画的手法新奇。
那看到画作，就彻底被这画给征服了。
扫帚印迹，是天然的梅花枝干。
错落有致的脚印是盛开在指头的梅花。
梅花中，又用加了水的墨，晕染出了掩映在其中亭台檐角。最上面，则是薄薄的青烟，如同冬季的雾霭。
而留白的地方，则给人无穷的想象。
墨有尽，而意不绝。
政府画作大气磅礴，气势恢宏，既有大家的意境，又有属于她个人的风格。更重要的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画成了。
太绝了！
所有人都赞不绝口。
季嫣然撇了撇嘴，满脸不屑：“雕虫小技。”
季章眼底却是满满的惊讶。
认真说起来，这丹青还是他教给苏清月的。那时候，卫氏给苏玉莲请了丹青师傅，却找借口不许苏清月学。
他看得出苏清月眼底的渴望。
便将丹青创作的要领教给了她，她拿着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问他对不对。
那时候，他只觉得她的画中规中矩，质朴的很。
却从未想到，那样一个拘谨的姑娘，有一天竟能画出如此飘逸潇洒大气磅礴的画作。
就像她的人。
已经脱胎换骨，与以往截然不同了。
季章眼底墨色涌动，就如同那晚在巷子中看她的眼神一样，带着侵略性和占有欲。
唯独少了轻视。
苏清月抬头，看向晋王妃：“娘娘，已经画好了。”
晋王妃现在想走也来不及了。
她看了一眼，嘴角划过一抹讥讽：“你倒是会投机取巧。”
楚沁棠不乐意了。
她被家里宠坏了，天不怕地不怕，立刻出声道：“王妃娘娘，我娘说，不管黑猫白猫逮到老鼠就是好猫。
甭管是不是投机取巧，画的好不就得了。”
说完，又朝众人道：“谁若觉得自己的画能比得过我姐姐，可以上来一试。”
苏清月看着包子脸的小姑娘给她撑腰。
眼底温暖一片。
从她出生起，从没有人这般护着她。
楚淮舟也是个护短的性子，见妹妹心直口快，他立刻站出来拱手道：“舍妹口无遮拦，还请王妃娘娘恕罪。
不过，她说的也不无道理。
娘娘出身名门世家，想必才艺双击，这画好不好，王妃娘娘想必心中有数。”
要么人家是生意人呢？
笑脸迎人，话里话外却把晋王妃给架了起来。
她若贬损这画，就说明她鉴赏能力一般。京都贵族圈的人都在，传出去多丢人。
可若认了，着实有些憋屈。
两厢僵持，气氛尴尬。
这时，一个侍卫捧着一个盒子，走到苏清月面前道：“我们家公子十分欣赏姑娘画作，以此物为酬，能否将画赠与我家公子？”
苏清月转头，朝侍卫来的方向看去。
正好看到不远处的阁楼。
阁楼上挂着垂帘，从这里看不出里面的情形。
系统跳出来道：【宿主，检测到皇帝就在阁楼之中。】
苏清月莞尔一笑。
没想到，皇上也在。
还目睹的全程。
若是不收这礼物，便说不过去了。苏清月收了盒子，道：“区区拙作，能入公子的眼，实乃清月的荣幸。”
侍卫并未多说什么，收了画卷，便离开了。
晋王妃自然知道皇帝在场。
她只是没想到，皇帝竟然这么欣赏苏清月的画。
她若给苏清月没脸，岂不是间接说皇帝品味不好？
晋王妃念头闪过，立刻便下了决定，脸上堆着笑道：“今日宴会，此画当属一绝。秋蝉，赏。”
秋蝉从嬷嬷手中接过簪子，亲自递到了苏清月手上。
余光瞥到她发间插的芙蓉玉簪，拧了拧眉。
这簪子不管从成色还是做工，都比她手里这支镂空雕花簪好，不像是民间之物。
苏清月接过发簪，福身道：“些王妃娘娘赏。”
晋王妃“嗯”了一声，说是累了，让卫氏再陪大家聊会儿。
自去休息了。
长辈一走，其他朝臣贵女立刻围了上来。
有的问苏清月这画作的创意是如何想的，有的想看看这镂空雕花簪，苏玉莲看着那些人，气的狠狠绞着帕子。
暗骂这些人见风使舵。
以前明明都是围着她转的，苏清月不过投机取巧画了个画，竟都转了风向。
亏得以前，她还买了不少好东西，给她们分。
没意气！
这时，季嫣然走了过来，拍了拍苏玉莲的肩：“莲儿姐姐，你怎么样，脚还疼吗？”
苏玉莲揉了揉脚踝。
缓了一会儿，倒是好多了。
季嫣然看着苏清月的方向，呸了一口：“水性杨花的女人，可真能出风头！以前装的乖乖的，现在暴露本性了吧。”
苏玉莲深以为然。
不过，苏清月以为出了风头，游戏就结束了吗？
没有！
后面还有更好玩的！
苏玉莲收起怨毒之色，凑到苏清月面前道：“我就知道，姐姐一定大放光彩。现在时辰还早，不如咱们去碧湖玩吧。下人准备了冰刀，正好可以在冰面上玩冰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