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那么恨我啊……怎么会……”颜绮霜沉浸在无可名状的悲痛中无法自拔,“怎么会因为我杀了龙攸……”
李小映没有回答颜绮霜,而是定定地望着她问道,“你杀死徐文仲的毒药是从何处买的?”
颜绮霜抬起红肿的双眼,半晌,怔怔开口道:“一家香粉铺……叫临记……”
颜绮霜话音刚落,李小映便侧首向身后的阿东吩咐道:“她们交你处理。”
“是。”阿东带人进屋,拖着颜绮霜和杨惠向外行去。
颜绮霜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向李小映喊道:“李小映,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为什么?!”
杨惠也一直望着李小映,眸中泛起隐隐泪光,在等她的回答。
但李小映仍旧什么都没说。
颜绮霜和杨惠无论怎么推拒挣扎,都还是被强行带了下去。
李小映自始至终神色平静,直到她们的声音远去,已微不可闻,她才缓步走到武元良跟前。
她垂眸望着已经死去的武元良,喃喃道:“我找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这么轻易就死了,真是扫兴。”
杨惠失踪了,沈云臻察觉到是在两日之后。他为寻找颜绮霜的下落,来到颜绮霜的住处,发现她竟然也不见了。
这时张刚突然前来禀报,“大人……”张刚神色凝重,“杨长史家发现一具男尸,是武元良……”
沈云臻来到杨惠家时,发现武元良的胸口扎了一把沾血的短剑,正是李小映的随身之物。
地下的暗室也被发现,假范全梁方的真实身份,正是武元良。
那具女子枯骨被运回了府衙敛房,包括册子和名贵兵器的证物也都被一一清点后送入府衙。
有附近的邻居亲眼看到李小映带人前来,而后押走了颜绮霜和杨惠。
那天过后,沈云臻和张刚便开始分头带人寻找她们的下落。
初冬时节,久违的暖阳。宁州城外的一处小镇上,一座清幽的民居中。
一名男子在后院的药房内,一边比对着各种药草,一边苦思凝想地在写药方,斟酌着增减用量,正思索到关键时,一名下人突然推门走进来,“公子,有人求见,说是……”
被打断思绪的男子瞬间暴怒,对着下人破口大骂。
下人连连求饶认错,退出了药方。
男子看着药方,见再也想不起刚刚灵光一闪的念头,便愤怒地将药草扫落在地,出了房门。
没想到刚跨出门槛,竟在院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李小映。
李小映向他嘻嘻一笑,“哥哥,好久不见。”
徐统看到李小映,一改往日对她的忌惮和厌恶,忙喜笑颜开地走上前,“妹妹,我找了你好久了。”
李小映失踪后,他便偷偷变卖了徐家的一部分家产,在这里买下了一座小院,过起了半隐居的日子,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李小映望着徐统问道:“哥哥找我何事?”
徐统在石桌前坐下,拿起桌上的苹果啃了一口,“妹妹此来,定然是有要事,还是妹妹先说吧。”
“哥哥……”李小映顿了顿,“原来哥哥的原名这么好听啊……南宫瑾……”
徐统将苹果啃完,嘿嘿笑了笑,“我也觉得这个名字好听。”
徐统的真实身份,正是制造惜花令和毒死徐文仲那味毒药的主人南宫瑾!
南宫瑾是个制毒疯子,除了毒药之外,他对世上的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更不会被这世间规矩所束缚。
“你假扮徐文仲的儿子,图谋徐家家产,为的便是有足够的银钱去研制自己心心念念的毒药?”李小映侧首望着徐统问道。
“想调制出这世上最完美的毒药,花费甚巨,我只好出此下策……”徐统看着李小映,有些费解,“不过,我已经隐藏得很好了,你是如何发现的?”
“我去过临记香铺……”李小映向徐统道:“又去了一趟象姑馆,参观了之前哥哥包下的那个房间。这才发现,我之前对哥哥误会颇深。哥哥并不是好男风,而是一直拿象姑馆作掩护,在暗中调制毒药……”
李小映早知徐统不是徐文仲之子,但他的真实身份是南宫瑾,她也是去过象姑馆后,才最终确定的。
徐统缓缓站起身,“其实我来徐府除了看重徐文仲的钱,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那就是想看看我调制出的惜花令,被人服下后,效果如何……”他曾通过毒药贩子卖给过徐文仲专门用在女人身上的惜花令,那是他调制出的最令他引以为傲的毒药,惜花令可以令女子姿容秀丽,冰肌玉骨……
“那结果可令哥哥满意?”李小映问道。
徐统没有回答李小映,而是一边踱步,一边小心翼翼视若珍宝地上下打量着李小映,唯恐漏看了什么细节,“我也就是前几日才得知,徐老贼竟然将惜花令也用到了你的身上。那老东西为了更好的享乐买了很多惜花令。那些少女服用后,虽然让他享受到了人间极乐,但没过多久便身亡了,只有你……”徐统声音激动,带着几分欣喜若狂,“只有你活到了现在!而且惜花令在你的身上也发挥了最大的效用!现在世间所有的一切,对我来说,都不及你重要……”
惜花令虽然是南宫瑾制出的最引以为傲的毒药,但是它却有一个最大的弊端,那就是容易致死。他现在耗费巨资,为的便是消除这个弊端,将惜花令改良成这世间最完美的毒药。
“我有什么可以帮到哥哥的?”李小映沉吟问道。
徐统蓦地顿住脚步,他望着李小映,“留在我身边,助我制出最完美的惜花令。”他想了想,“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你得嫁我为妻……”
李小映嘻嘻笑了笑,“我现在可是朝廷钦犯。”
“你的新身份我会为你安排,你从此就隐姓埋名,跟在我身边。我们就住在这个偏远的小镇,哪怕外面反了天,也与我们无关……你只要好好地为我试药,助我早日将惜花令臻至完美……”
“我留在哥哥身边,不是同样可以帮到哥哥?”李小映好奇问道:“为何非得成婚?”
“我说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个过程中你需要试药,也需要随我出门,说不定你会残会病……”徐统看着李小映,极为坦诚道:“而你一旦嫁给我,夫为妻纲,即便我对你做些什么过分的事,也不会太引人注目……”
李小映望着徐统,“那我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徐统用显而易见的语气道:“我会为你研制解药,保你性命无虞。”
李小映定定望了徐统半晌,双目弯成了一对月牙,“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