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从口出四个字你二人是视而不见的,来啊,将薛氏和张姨娘软禁起来,莫要让他们撒泼出门。”沈夫人疾言厉色。
但薛氏却娇滴滴的哭了起来。
张姨娘也不遑多让。
沈清如本准备回去,却哪里知道遭遇了这等晦气的事,她只感觉糟心,再看看父亲,老父亲也是一脸无奈。
沈夫人也不情愿做滥好人了,咳嗽一声:“李嬷嬷,还不快带走吗?”
那俩下三滥才被带到了自己的屋子。
沈清如告知母亲要离开,沈夫人自是伤感,但也知晓不好耽误太久时间,临走之前,沈清如回头,“爹爹万万不可到东宫去感谢太子,否则有人会牵丝引蔓胡言乱语,一旦让太子落了那“结党营私”的罪,大家可不都要完蛋了。”
众人急忙点头。
“我……女儿回去了。”
已经黄昏了,的确到了她应该离去的时间。
但沈清如才准备出门,外面却传来了急骤的马蹄声。
那狂风骤雨一般的马蹄声再一次惊讶到了众人,毕竟,四个月之前就是这么一遭马蹄声改变了家族的一切。
家奴急忙去开门,却见是齐煜带了刘将军等来了,后面倒出现了不少推了鸡公车的民众,众人相顾无言,急忙靠近行礼。
齐煜示意起身。
沈清如这才靠近,“奴婢还担心父亲会到你家谢恩被小人捅刀子,如今两面三刀的人多了去了,您却来这里做什么啊?”
话说完,沈清如站在门口朝后方看。
却见外面是个规整的队伍,他看到了鸡公车上横七竖八的家具,看到了不少日用品之类,齐煜却淡淡笑,“今日本宫一口气查抄了不少赃官,本宫请求了陛下的意思,这是万岁将没收的家具送来的。”
听到这里,薛氏乐滋滋的行礼,不住地抚摸马车上的家具,并乐不可支的问:“不知能不能自己挑选呢?我就喜欢这紫檀木的东西,阳光下有一股子熨帖的香味。”
“什么紫檀木黄杨木的,你什么身份居然和太子说话?”刘旭也不喜欢薛氏和张姨娘。
在牢房时候,只要自己送吃的给大家,这俩就疯了一样的抢夺,那自私自利的模样儿让她记忆犹新。
至于如今,家具才送来,薛氏就心急火燎要挑选,她何止是目中没有沈夫人和沈知府,俨然是目中无人。
被教训,薛氏噘嘴到远处去了。
但张姨娘却拉住了薛氏的手腕,不时地朝这边指指点点。
“你别看咱家二小姐冰清玉洁,人淡如菊的,她倒比咱们厉害,当年是周恒,如今已是太子了。”
这话被齐煜听到了。
但齐煜不动声色,示意外面长龙进来。
沈清如也想不到齐煜会送这般东西进来。
两人到里头聊天去了,她知道,齐煜不会在任何一个官员家逗留许久,果不其然,不大一会儿,齐煜就丢她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沈清如急忙辞别父亲,转身离开了。
沈清如才刚刚走,沈夫人就幽幽长叹,“娇娇如今只怕不容易和咱们见面了。”
“说是侍女,但我怎么看着有点不对劲儿呢?”
不大一会儿,薛氏和张姨娘就因为几个家具闹了起来,薛氏被推开了,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泪水滂沱。
张姨娘骂骂咧咧,不住地拍地面,切齿咬牙,怨天尤人。
沈夫人靠近,“丢人现眼的东西,也算你们在森罗殿去了一次,怎么还不知道此乃身外之物?你俩胡言乱语如今又败坏家风,我总以为你们已痛改前非,也的确给了你们机会,看来如今是你们不珍惜了。”
听到这里,薛氏胆怯的皱眉,“姐姐这是要做什么啊?这东西我们争抢来回有什么意思,到底也还是您的,您想要就给您好了,我去休息了。”
薛氏转身准备离开。
张姨娘见沈夫人狂怒,也预感不妙。
沈夫人丢眼神给李嬷嬷,李嬷嬷拦阻在了两人必经之路上。
“薛姨娘,夫人没要你回去吧?你如今倒很能善做主张。”
“张姨娘,你这心眼子要是能用在正道儿上何愁大事不成?”
两人都吓坏了,沈夫人看向沈知府,“老爷,昔年我就感觉他们失德,如今看来,便是给他们自新之路他们也不会走了,妾身让他们到岭南的庄子去做农妇,老爷您意下如何?”
“此事,夫人主张就好,从今以后,内务我再不过问。”
“甚好。”
沈夫人指了指薛氏和张姨娘,“你二人此刻就到岭南庄园去,到庄园定要勤勤恳恳,否则,发卖到牙行去,任你们自生自灭。”
两人哭唧唧的不情愿离开,薛氏还要找沈知府,但沈之洲已经进入屋子去读书了,压根就不理会他们。
在惨痛的哭声里,薛氏和张姨娘被带走了。
一旦到庄园去,只怕是一去不返,再也不可能回来了,等两人离开,沈夫人这才靠近沈知府,“倒不是妾身小肚鸡肠,实是他们不知天高地厚,让他们继续这么闹下去,只怕一年半载咱们又要回去了,如今这一切是娇娇用后半辈子交换来的啊,咱们可不能辜负了这来之不易的自由。”
沈知府急忙抱住了沈夫人。
马车在夜色中穿梭许久,沈清如坐在旁边,嘴角始终噙着清澈的笑,“今日,你踩了周恒。”
可真痛快啊,她自然明白这一切小动作,都是齐煜在帮助自己。
但齐煜却狐疑的看向沈清如,又抓住了她那凉飕飕的手,“本宫是不小心。”
“只怕是蓄谋已久的算计呢。”沈清如笑不可抑,“当初奴婢以为您是逗奴婢开心,谁知道您果真就救了父母亲和家里人出来。”
“你愿意留在本宫身边,显然也不是逗本宫开心了?”
齐煜凝眸看向沈清如。
在那颠簸的马车里,沈清如靠在了齐煜的肩膀上,这对他来说有点肆意大胆了,但齐煜实际上却很喜欢这种张扬。
他抱着她肩膀,轻轻抚摸那靓丽的柔顺黑发,“你可有和本宫白头偕老的心?”
白头偕老?
这是沈清如并不敢奢望的,但兴许是她一厢情愿了。
“奴婢这辈子就做定了您的家奴,自不会轻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