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之前多次一样,她脱衣后平躺在了卧榻上。
那时被侵犯的羞辱感依旧还在,她面色嘲红,心跳加速,微微闭上眼睛,齐煜看向沈清如,见她那哑黑的长睫毛凤尾蝶的翅膀一般颤抖着,自然也明白她在想什么。
“本宫要你……你如何一丝又不挂?”
“不……不是吗?”
沈清如一骨碌起身,怯生生看着他。
注意到他瞳孔内那并不是生杀予夺的占有而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却类似于柔情蜜意的东西,她这才松口气。
齐煜拿出药膏,“给你疗伤,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如今在外,你却想入非非。”
是……好吧,到头来成了她想入非非了。
似乎为了惩戒,又似乎仅仅是警告,齐煜那落在她手臂上的手指暗暗用力,沈清如吓丝丝的疼,想躲避却不能。
须臾,齐煜示意她翻身。
这才发现沈清如后背也惨不忍睹。
齐煜将每一个伤口都没遗落的处理完毕,这才抓住了沈清如的手。
此刻沈清如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魔幻的充沛真力顺着手指头蔓延了过来,紧跟着,她感觉血脉也暖融融的,再紧跟着,那一股热能似乎传导到了四肢百骸。
沈清如这才闭上了眼睛。
今晚,两人相安无事的睡着。
到次日,一大清早沈清如就醒来了,她将捣碎的浆液过滤后制作成了黏糊的膏体,等齐煜睁开眼睛,沈清如就猫咪一样凑近。
“我忙活许久了,这药已经弄好了。”
齐煜面无表情。
沈清如为他涂抹完毕,这才到小厨房去。
路过后院,见翌儿已经在习武,沈清如站定观看,见他哼哼哈嘿的舞弄拳头,姿势很是标准,旁边一个糙汉子在纠正。
当那汉子回头看到沈清如的一瞬,露出了不符合他特征的笑容。
“沈娘子早。”
“您早,给您添麻烦了。”
沈清如行礼,那汉子挠挠头。
“您是贵人娘子,师父说您未来是做皇贵妃的人,您可不要和我这么客气。”那汉子蹴鞠不安。
翌儿靠近她,“姑母,您做好吃的呢,我帮您。”
“翌儿好好练舞,可不要一心二用,姑母很快就做好了。”她准备给大家做牛腩汤,见沈清如这么说,翌儿这才点头。
不大一会儿食物做好了,早膳结束,齐煜这才看看她,“和翌儿道别,咱们要回去了。”尽管,沈清如明白不可能在此处逗留许久,但当离别这一刻到来的一瞬,心情还是莫名的伤感,她点头走了出来。
翌儿对她更是难解难分,两人拥抱了会儿,沈清如千叮咛万嘱托,这才进入马车。
到马车内,齐煜这才看向她。
“你父亲的案子扑朔迷里,更有周恒和三皇子构陷,此事你是知道的。
沈清如点点头。
她日日在东宫,并没有出门的契机,也不可能通过任何渠道打听到父母亲的近况,昨天她就酝酿着想要问一问父母亲的情况,却哪里知道此时此刻,齐煜就彷如看穿了自己一般,居然自顾自说了起来。
“这案子目前在大理寺,是同办理的最复杂的,想要他们安全离开,则需要不少时间,本宫答应你,会想尽一切办法证明你父亲的清白。”
豺狼虎豹就在眼前,齐煜不说困难,沈清如也心知肚明。
齐牧野多年前就和他在斗了。
至于周恒,此人阴险狡诈,居心叵测,完全是个包藏祸心的奸贼。
齐煜同意协助自己,这已难能可贵。
沈清如激动的握着两手,暗暗用力。
“本宫也不是无事可做,更何况,此二人沆瀣一气,所向无敌,救你家人却难于登天,本宫的条件就是,这辈子你沈清如都不能离开本宫,如何?”
沈清如哗啦一下跪在了齐煜面前。
“我心甘情愿。”牺牲她后半辈子的自由来换取全家的如意安康,这买卖不但不蚀本,在她看来还物超所值呢。
齐煜将她搀了起来,“任重道远,不能急于一时。”
“我知道,我都知道。”
齐煜再次看向她,音调却冷了不少,“你父亲板板六十四,他眼光从来不好,居然一点没看出周恒是何许人也。”
“他蒙蔽了父亲,这多年来吃我家的用我家的,住我家,谁也想不到他居然做出这等恶贯满盈吃里扒外的事。”
齐煜没发表看法,许久后这才说:“对付他,也需要耗损不少时间心力。”
“我都知道。”
对其余,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回家之前,齐煜又道:“从这个月开始,我会介入调查你父亲的案子,方便的时候则会带你到牢房去。”
沈清如急忙行礼,“奴婢肝脑涂地,将来也要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啊。”
下午,到屋子后沈清如就开始给父母亲做鞋子之类,青橘在旁边协助,“我听凌风说,殿下买通了狱卒,倒隔一段时间就送吃的给沈大人和夫人他们,让他们打牙祭呢。”
“我如何不知道?”沈清如心里头暖融融的。
但青橘却慨叹,“在这里,您不知道的可多了去了,就拿姚侧妃来说,她如今她已经是岌岌可危。”
“怎么说?”
青橘指了指书房那边。
书房的方向有女子痛苦的抽噎声,这哭啼身揪住了每个人的心。白芷柔那边的嬷嬷眉寿跋来报往,已很多次。
她凑近白芷柔耳朵嘀嘀咕咕,将自己打听到的一切都说给了她。
白芷柔一听,只感觉胸口挨了重重的一拳头。
“姚安绵可是皇帝赐婚,如今……”白芷柔看看庭院,倒感觉恍兮忽兮。
“前日,”眉寿轻轻叹息,“殿下带沈清如到凤山去了,却不知做了什么,回来后,殿下和她更是如胶似漆,形影不离。”
“此乃……”
白芷柔一把抓住桌布,用力拉扯,桌上那杯盘碗盏全部坠落,“此乃哦杀鸡儆猴,我堂堂中书令的女儿怎么能含垢忍辱?”因为愠怒,白芷柔面上的血色渐次消失,如白纸一张。
倒是眉寿,老谋深算的她却沉稳一笑,“就算天塌下来了,家奴依旧是家奴,焉能翻江倒海,娘娘您放心好了,从头至尾您都是独一无二的太子妃,倘若凭太子一己之力去了尚书府,对您反而是好事。”
但白芷柔状态却愈发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