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神仆
“这就是末世啊!为了得到更多蓬莱国武备,他连杀父之仇都放弃报复了。”离开了东伯侯的高台,吕绍安看看身边连衣服后背都因为紧张泛出汗水的尚父,慨然而叹!
“前东伯侯姜恒楚是被前内史令逢龙设计杀害的,此事朝歌已有定论。又与吾何干?国君身处高位,就该谨言慎行,不可凭空污了老夫的清白。”
吕尚展了展已经湿透的贴身衣衫,淡然抗议道,一副被人构陷的无奈和委屈。惹来吕绍安更加放肆的嘲笑。但其实,吕绍安又能好多少呢?
无论事前如何算计,毕竟深入虎穴,毕竟青丘余孽锥杀过人家亲爹!高台之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哪怕都穿了内衣软甲,装备了手枪、手雷,还是紧张的!
好在东伯侯姜文焕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吕尚奉上的物资吸引,双方不但没有拘泥那些陈年旧事,反而迅速在物资供应上展开攻防论战。
蓬莱之国地处偏荒之地,武备之技虽然出色,毕竟缺乏青铜之物。所以能贡奉多少东伯侯需要的武备,却不是蓬莱之国能够确定,还要取决于东伯侯的决心。
这都是事实,愿不愿意的,东伯侯都要表示理解。最后的交易是,他愿向蓬莱之地输送粮食、织物,换取蓬莱的货贝,然后再把货贝运去朝歌换取青铜之物。
姜文焕惟愿能优先得到得到更多的蓬莱武备,有多少要多少。因为只要自己相顾之地多买一些,朝歌与别家诸侯的蓬莱武备份额就一定会少些,这笔账怎么算都很划算呢。
“你们很快就会需要超出你们举国能力的武备了。”当时吕绍安还嘀咕了一句,声音不太大,却足以让身边的吕尚流出更多冷汗。
拜托,当时他们还在高台之上,就在东伯侯的对案!
咱们这位青丘国君,可真喜欢闯祸啊。
吕绍安游走在相顾之地,看到了庶民的艰辛,看到了公卿的忧虑,看到了诸侯的恐惧,也看到了这世道的疯狂。这真就是一个末世啊!
除了朝歌的王受和天下的庶民、仆隶还在幻想盛世到来,他们依然为这虚幻的盛世祈祷、欢呼。然而,几乎所有能在帝国发出声音的聪明人,都已看清了这末世即将来临的事实。
所谓昙花一现后,就该是无尽的黑暗了。反过来,当他们这些聪明人都有了这共识以后,即便还没到末世,那也该是末世了。
甚至每个聪明人都看到这的末世是由无休止的奢侈、盘剥、带来,但他们每个人却无力改变这颓废的大势。
如今这天下早已道德沦丧,人心不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底线,各种编制交汇中,你不小心就会触碰别人的底线,被人算计,甚至怎么死的都弄不明白呢。
贞人丈、申公豹、青丘国君们想要影响帝王废立,让贤明的君王领导世间迟缓这末世到来。吕尚在朝歌进推恩令,也在试图扭转这末世的方向,结果都引来更加巨大的反噬。
甚至昔日老王帝羡嫁妹姬昌,还有逢龙的新政,南伯侯的东征,也依然都是想要阻止这末世的脚步,结果有用吗?
这末世,它依然说来就来了。所以,现在的这些聪明人,都已经放弃了为帝国筑起抵挡末世侵蚀的巨城的幻想,那没啥卵用。
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抢在这末世到来前,更多、更快地盘剥、收拢资源,为他们自己筑起一座能够苟活这末世、渡过这末世的城堡。
哪怕只是一圈栅栏呢,那怕只是一座筑草之城呢,也能让他们自我安慰些。而他们如此更加急迫地盘剥、筑城、备战,无疑又进一步加速了这末世的到来。
可是,本来不致如此啊!
如今气候是有些反常,水灾、旱灾频繁,可天下的庶民还在繁衍生机。
朝歌的王受的确有些德不配位,可这天下诸侯又能好过他多少?朝歌的费仲、商容、比干们都在人浮于事,可他们的能力、眼光又比昔日先贤差了多少?
所以,这末世,总还有另外一个引子,在牵着它姗姗而来。
那么,又是谁促成了这乱世的降临?吕绍安此前在和尚父、小师叔闲谈时,惊骇地发现,除了这世道的老化,人心的淡漠以外,还有一个可怕的因素也在加速这末世的到来。
神人!在这个末世来临前的时空里,神人降世的数量,忽然十几、几十倍地增加了。
每一个神人对世俗资源的消耗都是无底洞。一个惧留孙,就能让北海之地人相食。一个太乙真人,只是帮哪吒做一次夺舍,短短几年就掏空了有易氏数百年积累,赤地千里。
如今,西岐的神人降世据说更多,那么西岐的民间,又该是怎样凄惨?西岐除了不断地攻伐掠夺,他还能怎么做?驱赶神人?那就等于自杀。
西岐的攻伐掠夺,本质上依然是在筑一座自保的巨城,一座以邻为壑的巨城。
吕绍安这才真切体会到尚父和小师叔对神人的忌惮。所以啊,在他未来的天下版图里,将不再有神人的立足之地了!
为此,他将不惜与诸神一战。
和东伯侯的交谈始于倨傲,终于言欢。甚至东伯侯还赏赐了他们舞姬六人,如今都在身后的大车上坐着。吕绍安打算把她们全部送去郁洲岛安置,如今可不敢沾这个便宜。
细作无孔不入,前世的吕绍安可没少见曾经的学姐学妹哪怕风骚妖娆,依然能被严肃的军中制度容留。可她们最后又要纷纷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再无相见。
只是偶尔会听说,某国政要身边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她们有时很嚣张,然后就露水一样消失了。有时就那么碌碌无闻地渡过平淡一生,最后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甚至基于这种小心谨慎,蓬莱之国和东伯侯的交易也被放在盗匪横生的庇地水岸交割。大船沿济水而来,在码头交割货物,然后顺流而下回归北海。
一路上都有木吒帅甲士护送,吕绍安不相信这个世道里,还有谁家的水上力量能够打劫自己?除非,对方真是神人。
既然取得了东伯侯的谅解,咱们就要好好利用人家的善意。吕绍安的货贝更加急迫疯狂地排泄,就如吃坏了肚子一样不可抑制。
物资纷纷被运往济水交割后装船北下,根本不考虑单程的运力损失问题。如果一定要带东西过来,那也只有郁洲岛继续发来的东贝,更多的东贝。
甚至连东伯侯姜文焕都要眼红蓬莱多贝,但那又如何?如今可都在往我内府积蓄呢。
东伯侯打算把这些赚来的货贝分批运去朝歌和大商邑,换取自己急需的青铜之物,然后再用这些青铜去和蓬莱之国交换武备。
只是转转手功夫而已,自己心仪的武备就给淘出来了,东伯侯表示非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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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芒这次进山采药的时间有点长,回去册舍简单处置一下采集的草药,安排仆隶照看后,自己就匆匆赶回家中,因为她刚刚听说,父亲和国君又在争执些什么?
赢秦神色不定地看着儿子赢戬,狐疑不止。
把你家师尊玉鼎神人从淮水之畔的玉泉山请来奄地驻足?一来可以护佑奄地安全?再者也可免了奄国对朝歌的贡奉?
赢秦觉得这不像一贯醉心习武,从不关心家国大事的儿子所思所为?这次朝歌索要的贡奉并不算离谱,但是贡奉一座神庙的花费,却更加难以计数呢!
“如戬之言,可知道汝师尊驻足需要花费几何吗?昔日太乙神人驻足有易氏,短短数年就几乎吞噬易靖一族积聚数百年的财货,难道汝想让这奄地也要赤地千里吗?”
“太乙神人那是为祂弟子哪吒夺舍花费的缘故。据吾家师兄朱子真言,其实师尊对此也颇有微词,以为太乙神人过于宠溺哪吒了。
师尊欲驻足奄地,还是看中这西海之地。将来的驻足所费,也要从这西海索要,并不要奄地太多的花销供养。”
“取之西海?那就是要吞噬济水、大河的航运之资了?可这样就要招惹天下诸侯的愤怒!到时诸侯联手伐吾奄国,区区奄地又该如何阻挡?”
“父亲未免多虑了!这天下哪有神人驻足的诸侯被人灭国的道理?”
“昔年逢莱之神,去年太乙神人,可都是被人驱逐了!逢国难道不算国灭?”
“这,这,那也是祂们神人之争,可不是什么地方诸侯就能干涉的。”
“为父却听闻,说是易靖找了无双国士吕尚门路,才求来北海之神的干涉。那么谁能保证其他诸侯,就不能求来更厉害的神人对付汝家师尊呢?如此,奄国终要灰飞烟灭的!”
赢秦在朝堂上说不过族兄国君,回家里也闹不明白儿子为何忽然热心推荐师尊移驻奄地?他的内心直觉却认为此事极不妥当,却又说不出什么具体名堂,心下一直焦躁不安。
赢芒来时,赢秦才算稍稍宽慰些。说起来,自己儿女不少,可是嫡妻所出,也就这么一双儿女可人了。
儿子赢戬少年去淮水之畔的玉泉山跟随师尊玉鼎神人修炼,从此极少关心外事。女儿赢芒却自小聪慧乖巧,而且心地善良,又会宽慰父母,深得赢秦喜爱。
“可惜赢芒的良人,唉!”赢秦一念及此,也是为女儿的遭遇感到伤怀。
“父亲,大兄,因何争议不休。吾却腹饥呢,不如一起用羹?”也不待父兄反对,赢芒挥挥手就招上酒水、肉羹,与父兄分食。
赢戬也自小疼爱这个妹妹,伸手挠挠赢芒的发髻,不妨赢芒忽然伸出刀鞘袭向自己肋下。
自小打闹惯的赢戬自然不在意妹妹几手三脚猫功夫,原本伸向赢芒发髻的手忽然下落擒住赢芒肩臂关节,稍稍用力。
赢芒吃痛地嚎叫一声,腰畔的刀鞘就被赢戬夺去。却是一柄巨鲲之刃!赢戬暗自惊讶,抽出皮鞘中的长刃:“白刃!”
不但哥哥赢戬惊讶,便是父亲赢秦,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赢戬取出父亲身畔佩戴的铜刃相击白刃,果然如砍木一般被削去了半截,真是白刃呢!要知道白刃乃是天降神物百炼精华所得,说是神物都不算过誉,如何却被妹妹得到?
便是自己身上佩戴的白刃,也没有妹妹手上这柄锋锐和长度。这柄巨鲲之刃足足两尺七寸不止。而且形状也与自己所持白刃不同,不但刃身更直,刃脊也更厚一些。
“汝是遇到神人了?”赢戬疑惑不已,没听说说附近有神人驻足或路过啊。何况就算遇到神人,也没道理要相赠白刃。
因为白刃几乎就是神人或神人弟子的标配。朝歌城的王受、攸候喜是黄龙神人的弟子身份,哪怕他们此后不会封神,但他们也不是神仆,所以他们才会拥有白刃。
至于最近才过来传信的师兄朱子真?赢戬认为就凭师兄的神仆身份,师尊不大可能为他装备白刃。就算给他装备了,朱师兄也不可能把白刃平白送人去。
“不是吧?人家也很年轻的。”赢芒吐吐舌头,看着父兄都极为震惊、关注样子,少不得要将自己的九玉山奇遇说出。
当然一些风月故事就没必要去写检讨了。“彼却也会受伤,而且不耐瘴痢之气袭扰呢,难道神人也如彼之不堪吗?”
“神人又不是金刚不坏之躯,祂们只是各有神通罢了。像吾师尊,他更加专长的也不是武技,而是格物之术。小妹所遇那人,即便不是神人,最少也是神人弟子无疑!”
赢戬断言说道:“父亲,师尊曾言,近百年来,神人辈出,各处驻足人间的趋势,已不可逆转。不是师尊过来,也会有别的神人来驻足,咱们这奄地无论如何都躲不过的!”
“嗨~!”赢秦叹息一声,乱世将至,总是妖孽横生。这神人,又与上古妖孽有何区别?
“若是师尊驻足奄地,小妹就不必再去朝歌做册女了。国君那里其实并非没有合适献女,无非就是因为父亲一昧顶撞,这才招来报复而已。”嬴戬又道。
“偏不,吾却要去朝歌!吾要去看那上国风光,究竟有多少繁华,竟让人纷纷相投。
对了大兄,尊师要驻足奄地吾不管,但那九玉山却不许祂去驻扎。那是小妹地盘,将来小妹也在那里为哥哥建坐神庙好了。”赢芒俏皮地和哥哥撒娇道。
“却都依汝。”赢戬也笑了。
“莫非那人也要去朝歌?这却奇了,自古就没有神人驻足过殷商之都呢。难道那人真不是神人弟子?”嬴戬看着妹妹久违的娇憨明媚,暗自狐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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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真在得到师弟赢戬回复,说奄国愿意贡奉师尊驻足后,就开始南返淮水的计划。
说起来朱子真师兄弟七人,除了自己善水之外,二师弟杨显喜奇门遁甲,三师弟金大升力能抗鼎,四师弟常昊精于埋伏,五师弟吴龙擅长暗器,六师弟戴礼能鸡鸣狗盗。
他们六个师兄弟的功夫各有千秋,难说谁强谁弱。但其实也只得了师尊学问皮毛而已,师尊也从未掩饰对自己兄弟六人的失望。
因此说是师门弟子,也只是师兄弟们的自称。本质上倒与神仆无二。比如朱子真就从不敢打着师尊旗号在这世间游荡。
小师弟赢戬却大不同,他不但战力无双,而且师尊也明显对他分外优容,可以顶着师尊旗号四处招摇,料得将来封神不在话下。
其他几个师兄弟虽然心里有点小疙瘩,终归师兄弟的情分还是十分可亲、可信,朱子真就认为小师弟赢戬的确配得上师尊的偏心。
因为小师弟的天赋、成就,确实不是几个师兄所能匹敌,哪怕他们六对一的群殴也不行。师尊所言“骨骼清奇”,说的就是小师弟赢戬这样奇男子,而不是自己这等神界庸碌。
然而,便是神界庸碌,也不是世间人物可以谈论的。毕竟神和人的距离太过遥远,除非你是人间国士。一般的世间人物,朱子真自信还能应付自如。
然而打死朱子真都没想到,这一路南归,他将要遇到的骨骼清奇人物,居然会如此之多!
朱子真自奄地西行济水,本打算从济水南下河水到嚣地登陆,再走厉畴之地拜见师尊。朱子真想着完成师尊任务后,自己又可以陪伴四师弟常昊一段时间啦!
要说四师弟虽然男子,却有许多女子都不及的缠绵温柔。朱子真想着这些,身上顿时一热,仿佛连心都要融化了。
到济水时已经入夜,这本就是朱子真的刻意为之。一叶轻舟顺流南下,用到的各种帆、橹之物都非如今人间所有,不要惹人垂涎好了。
打发那些该死的盗匪、强人不算大事,却也不是简单杀过完事,还要查访祂们有无余孽或依靠,以免去后患。
所以会影响很多行程呢!只是这个晚上的济水却颇不同。虽然水面的响动不大,但是确定有不少人和船只繁忙,而且似乎对方的斥候暗哨也放出不少?
朱子真六感敏锐,一时好奇。就小心去河湾荒僻的草丛中拖出自己的藏舟,打算看看都是什么人在这里做祟?
但这次却是申吟抢功,生生从武吉手中抢来差遣。任务不算复杂,就是率领他的一队甲士接应木吒的水师。原本从济水运送物资、接收都是相顾之地负责,然而这次却不一样。
郁洲岛看到相顾之地物资充盈后,郁洲岛几乎动员了一切闲置人手,赶工近百竹篓货贝!还都是特意编制的竹背篓,为的就是方便夜间行军转运。
这个,自然不能交给相顾之地的客人帮忙携带。
申吟今年已经十八有余,正是青春年少好强争锋年纪,他要撒娇过来,苏全、武吉就只能让他,兄弟间谈好贿赂条件,那就一齐举荐吧。
吕尚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答应了他。
申吟等人先一个夜间到达济水,次日和木吒搭上头,约好趁着相顾的客户还未到,晚上先把这些东贝取走,然后再连夜回赶大军扎营地方。
自然需要布置斥候周边禁戒,申吟正和木吒说笑,有甲士潜来相告,河面上有水怪异动。
二人出来远望,果然贴着对岸河面有一物非常迅捷地奔向己方。申吟和木吒都是咂舌不已,如何速度就会这么奇快?怎么做到的?
对面过来的是一艘轻舟无疑,绝非甲士口中的水怪。
而且夜探他人船舶,显然也是不怀好意。木吒打个手势,着甲士船上列阵张弓待命,自己看看那轻舟见近,取出长弓一箭射出。
显然对面也没想到这边如此机警,错身避过长箭。
来而不往非礼也,朱子真知道被人发现,没法再看对方虚实。然而人间俗子也敢对神人张弓?嘿嘿!朱子真挥手射出三簇箭矢。
申吟看对方挥动手臂,赶紧抄起藤盾遮掩。“噗、噗、噗”三响,连续穿透藤盾遮掩。
木吒大喝一声,挥刃磕飞一枚,另一枚从面颊擦过落水,第三枚却正中木吒肩臂。肩上竹甲炸裂,总算竹甲里面还内衬了鲨鱼皮软甲遮护,箭矢入肉不深。
然而木吒已经被这箭矢的大力冲倒了身形。
申吟挥手之间,三艘船上六十甲士从三个方位箭雨覆盖那艘轻舟。远远听到一声怪叫,那轻舟晃了几下,接着就急转顺流下行,迅愈奔马。
申吟心下惊骇,手势却再次挥下,又一轮箭雨追着轻舟覆盖下去。却见轻舟上张启一物,似乎大伞一样挡住这波箭雨。
眼看对方走远,申吟赶紧冲去扶起木吒。木吒叶氏惊魂未定,身上负伤虽然不重,然而此生与人对战,却是这次输的最狼狈,甚至还要莫名其妙。
申吟接过木吒手中的箭矢,只是青铜之物,却十分沉重锋利,而且箭矢没有羽翼,他是怎么激发的?二人都是咂舌不已。
对方只有一人,还能一边操舟一边射击,实在不可思议。等他赶回大营向吕绍安说起时,吕绍安看了看箭矢说:“此物为弩,你们该是遇到神人了,当真好运气!”
究竟是夸赞申吟和木吒遇到神人的运气,还是庆幸申吟和木吒没有被神人当场弄死,哥俩也不知道。总之此后将要小心戒备了,神人可不像东伯侯那般好糊弄。
朱子真也是狼狈不已,对面那支箭矢力大势沉,接起来就十分吃力。此后连环三弩效果如何不好说,人家两拨箭雨也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若非二师弟杨显借给自己的乾坤伞结实耐用,今儿可就栽了。这都是些什么人物?明明只是人间俗物,居然就有了对抗神人的能力?
看着小船上乱七八糟插满的羽箭,朱子真后怕不已。特别是箭矢的三棱锋锐设计,更让他身上发寒。这真要是中了一枚,可就很难止血自救了,回去总要查探清楚才好。
到了次日,朱子真收起风帆之物,自然那满船上插的箭矢也被他拔起收藏。一身白衣驾起轻舟,济水上随波逐流,果然十分潇洒风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