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戴罪立功
虾羡鱼2025-07-28 18:515,155

  章淑芬紧抓着苏翠娥的手,眼圈又红了:“翠娥姐,舒家这恩情太大了!我得给舒老夫人她们备厚礼!患难见真情,这时候肯帮大锤,是菩萨心肠!”她想起知府夏夫人的避而不见,更觉舒府尹雪中送炭的可贵。

  苏翠娥拍着她的手:“先稳住。我让蝉衣去找梓岳,叫他别乱跑,在家待着等信儿。”两人焦灼地等待着。

  中午时分,舒府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官服都带着尘土气。叶锦策立刻将他拉进书房:“如何?”

  舒府尹灌了口冷茶,神色凝重:“国公爷,这事,水很深!不止冲着许梓岳,更是冲着您和尊夫人来的!”

  “怎么说?”叶锦策眼神锐利。

  “万福县这地界,您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许梓岳前面那个郭县令被杀,就是报复的开端!”舒府尹压低声音,“我套了夏知府的话,他不敢明说,但意思到了——是晁家牵头,联合了另外两家下的手!夏知府的岳家就是其中一家!”

  “晁家?”叶锦策拳头攥紧,指节发白,“郭县令是晁妃的表兄!就因为他,晁妃才从皇贵妃贬成了妃!他们这是要算总账?!”

  “对!”舒府尹点头,“还有尊夫人。她在京城时提倡‘女子独立’、‘女子自由’,有太后娘娘撑腰,得罪了不少守旧勋贵。那些人不敢在京里动,如今你们回了根基浅的万福县,正好借刀杀人!拿许家开刀,逼您出头,再一起收拾!您肯定也想到了,只是被局困住了。”

  “混账!”叶锦策猛地一掌拍在桌案上,震得茶杯跳起,“有本事冲我来!拿许家父子开刀,用这种下三滥的构陷手段,算什么本事!!”他此刻才完全贯通——指挥使大人那欲言又止的暗示,副指挥使的姓氏(晁)!一切都对上了!

  “舒大人费心!”叶锦策霍然起身,抓起桌上的马鞭就往外冲,杀气腾腾。

  “国公爷!您去哪儿?!”舒府尹急得追出书房,只看见一个风驰电掣的背影,“哎!”他无奈摇头,文官腿脚哪追得上武将。

  外间,苏翠娥和章淑芬立刻围上来:“舒大人,我夫君(国公爷)他?”

  舒府尹抹了把汗:“去指挥所‘算账’了!有人要倒血霉!两位夫人安心,国公爷这一闹,上面想装聋作哑都不行了!”他看向章淑芬,“许夫人,告御状暂且等等,看国公爷这把火能烧到什么程度。”

  章淑芬连连点头:“全听您的!”舒府尹这才告辞,他夫人稍后会来陪她们说话。

  指挥所内,指挥使大人正焦头烂额,见叶锦策如煞神般闯进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姓晁的狗东西在哪儿?交人!”叶锦策声音冰寒,懒得废话。阴谋诡计他厌烦,拳头才是硬道理!

  指挥使大人眼神一闪,立刻凑近低语:“国公爷息怒!人在西跨院最里头那间‘养病’!我……我的人盯着许大锤,没让人下手,但姓晁的……我压不住。”他飞快地递了个“你懂的”眼神。

  叶锦策深深看他一眼,用力一拍他肩膀:“这份情,我记下!”转身大步流星直扑西跨院。

  晁副指挥使的住处,比指挥使的还气派奢华。此刻日上三竿,屋内却春意盎然。晁副指挥使搂着两个白花花的美人,正享受着“病假”的逍遥,昨夜鏖战,今早又来一回,刚睡回笼觉。

  “砰——!”结实的房门被一脚踹开,木屑纷飞!

  “谁?!给老子滚出去!”晁副指挥使惊得魂飞魄散,慌忙扯过锦被盖住两个尖叫的美人,赤着上身,满脸狰狞。

  叶锦策眼神如刀,扫过这不堪入目的场景,手中马鞭“啪!”一声脆响,狠狠抽在晁副指挥使光着的后背上,立时一道血痕!

  “晁副指挥使好大的‘病’!军营召妓,军规是摆设?我看你不是脚扭了,是裤腰带松了!”

  晁副指挥使看清来人,脸色瞬间煞白,手忙脚乱地套衣服,挤出谄媚的笑:“国公爷!误会!都是误会!咱们两家素无仇怨,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大恩大德……”

  “放你一马?”叶锦策冷笑打断,“行!许大锤的案子,你亲自去翻案,把他清清白白地给我放出来!这事,我就当没看见!”

  晁副指挥使脸上的笑僵住了,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国公爷,您这是强人所难!许大锤打死人,铁证如山,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犯了点男人都会犯的小错,按军规,最多五十军棍!我认罚就是!”他挺直腰板,态度强硬起来。布局不易,还折了心腹,岂能功亏一篑?

  “跟你无关?”叶锦策逼近一步,气势如山岳般压下,“给你办事的那两条狗,还有那个被买通的军医,已经在我手里了!你猜,他们能扛多久?!”

  晁副指挥使瞳孔猛缩,强自镇定:“不可能!他们是我晁家十几年的死士!绝不会背叛!”

  “死士?”叶锦策嗤笑,眼中寒光更盛,“你以为老子救的是许大锤?老子现在是在救你这颗狗头!军营召妓,按战时律令,老子现在就能剁了你!把你脑袋送到晁家家主桌上,他都得说一声‘杀得好’!你信不信?!”

  就在这时,秦盛洪亮的声音在门外适时响起,如同惊雷:“禀国公爷!人犯招了!那被打死的兵痞事先被灌了药!军医也被买通做了伪证!供词画押,铁证如山!”

  晁副指挥使浑身剧震,脸上血色褪尽,脱口而出:“放屁!他们不可能招!我晁家……”话一出口,他猛地意识到失言,对上叶锦策洞悉一切的眼神,心彻底沉了下去。

  叶锦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值不值得?老子说了算!至于老子为什么不在京城享福?”他手中的马鞭指向晁副指挥使的鼻子,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就因为知道有你们这种蛀虫,在糟蹋军伍,陷害忠良!老子在哪儿,哪儿就容不得你们放肆!”

  晁副指挥使彻底撕破脸,破口大骂:“叶锦策!你欺人太甚!为一个许大锤,你非要跟晁家作对?!那两个贱人老子纳了!是妾!按规矩,五十军棍!老子认了!你能奈我何?!许大锤,他死定了!老子布的局,就不可能失手!”

  他心中确实有恃无恐。指挥使的亲信日夜盯着许大锤的牢房,让他一直没找到下手灭口的机会,但案子本身,他自认天衣无缝!只要许大锤在判决前“意外”死了,或者熬不过刑讯……他眼神阴鸷地想着。

  晁煜瘫在地上,手脚扭曲,剧痛让他面容扭曲,却仍强撑着叫嚣:“叶锦策!你们叶家才完了!娶个乡下女人,生个病秧子!图什么?!跟太后联手铲除自家人,现在又想弄垮我们晁家?做梦!”

  叶锦策眼神冰冷,如同看一具尸体:“晁煜,你们晁家,完了。”他心中雪亮:皇上早就想动晁家,苦于没有一击必杀的机会,如今这蠢货把刀柄递到了皇上手里!

  “放屁!”晁煜嘶吼。

  突然,被子里钻出那个年纪小的女子,扑通跪地,哭喊道:“国公爷!民女是被他抢来的!昨日他骑马路过我们村,当众把我掳上马!求您做主啊!”另一个女子也探出头,声音发颤:“国公爷,奴家是‘醉春楼’的姑娘……他每月叫我们姐妹来三趟,从不给钱!楼里好些姐妹都被他白嫖过!”

  抢掠民女!狎妓赖账!

  “贱人!老子宰了你们!”晁煜目眦欲裂,竟挣扎着扑向墙边挂着的佩刀,想杀人灭口!

  叶锦策动作更快!一脚踢飞钢刀,紧接着“咔嚓!咔嚓!”两声令人牙酸的脆响!晁煜刚接好的右腿骨和右臂骨被叶锦策生生踩断、扭断!

  “啊——!叶锦策!我跟你没完——!”惨嚎声撕心裂肺。

  闻声赶来的胡指挥使,进门就看见这修罗场,目光扫过那两个惊恐的女子,头皮瞬间炸开!完了!这篓子捅破天了!他看着晁煜的惨状,心中竟掠过一丝快意:活该!

  “胡大人!救我!”晁煜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涕泪横流,“叶锦策擅闯军营,残害同僚!我要告御状!告死他!”

  胡指挥使却猛地后退一步,避开晁煜伸出的血手,对着叶锦策单膝跪地,声音斩钉截铁:“国公爷!下官有罪!这些年,晁煜仗着晁家势大,在指挥所横行霸道,架空下官!许大锤就是他一手构陷!下官愿做人证!”

  晁煜惊呆了,随即暴怒:“胡广成!你疯了?!我要是倒了,你私吞那一千两军饷的事,谁来给你兜着?!要死一起死!”

  胡指挥使(胡广成)脊背挺得笔直,迎着叶锦策审视的目光,毫无畏惧:“下官认!那一千两军饷,是下官私自挪用了!但下官敢对天发誓,分文未入私囊!全用来给缺医少药的伤兵兄弟买药救命了!军需克扣严重,下官……实在没法子!看着他们等死吗?!”他眼中含泪,多年的憋屈与隐忍在这一刻爆发。

  叶锦策眼神微动,伸手扶起胡广成:“胡大人请起。若你所言属实,仅此一千两,用于士卒活命,情有可原!水至清则无鱼,你能做到这一步,已是难得!此事,本国公替你作保!”他本以为会是巨贪,没想到竟是如此辛酸无奈。

  胡广成浑身一颤,积压多年的委屈涌上心头,堂堂七尺男儿,眼圈瞬间红了。原来,国公爷懂!

  “胡广成!你蠢透了!”晁煜躺在地上,恶毒地嘶吼,“他叶锦策就是要我死!你不过是他下一个傀儡!他对皇上早有异心!在民间收买人心,图谋不轨!你跟着他造反,是要诛九族的!”

  “放肆!”叶锦策眼神骤然锐利如刀!这不仅是污蔑,更透露出晁家**在皇上面前必然屡进谗言!此獠不除,后患无穷!

  不等叶锦策下令,胡广成已勃然大怒:“放你娘的狗屁!你们晁家谋逆八百回,国公爷都不会反!老子忍你很久了!”话音未落,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刀,寒光一闪!

  噗嗤——!

  血光迸溅!晁煜那颗充满惊愕和怨毒的头颅滚落在地,眼睛瞪得老大,似乎不敢相信胡广成真敢动手。

  叶锦策看着胡广成握刀的手,稳如磐石,淡淡道:“胡大人,好刀法。”晁煜一死,两人便彻底绑在了同一条船上。

  胡广成扔下刀,再次单膝跪地,声音决绝:“国公爷!这是下官的投名状!也是决心!舒府尹说得对,大事当前,必须站直了!下官全家老小都在京城为质……求国公爷庇佑!晁煜在指挥所还有余党,我杀他的消息,瞒不住!”他赌上了全族性命。

  叶锦策重重拍在他肩上:“放心!你家人,本国公保了!一根汗毛都不会少!”他欣赏这份摆在明面上的决断,“许大锤那边?”

  胡广成立刻接口:“舒府尹可做见证!晁煜那两个心腹和军医的口供已拿到!坐实构陷!许大锤伤人属实,降一级留用,戴罪立功!足够向上面交代!”他看向叶锦策,眼神坦荡。彼此利用,各取所需,但底线清晰——不伤大局,不害百姓。

  叶锦策点头:“善!”随即吩咐秦盛,“带这两位姑娘下去,录好口供,严加保护!她们是重要人证!”

  “下官之前未能明言,实属无奈,望国公爷海涵!”胡广成抱拳请罪。

  “谨慎无大错。”叶锦策表示理解。

  当许大锤被带到临时议事厅时,整个人还是懵的。他看着桌上的“酒”,下意识挺直腰板:“国公爷,大人,军营重地,不得饮酒!”

  胡广成哈哈大笑,亲自给他倒了一大碗浓茶:“好!许兄弟!就冲你这句话,咱们以茶代酒!换大碗!”

  叶锦策笑着拍拍他厚实的肩膀:“大锤兄弟,没事了。你被冤枉,现已查明。不过打伤人是实,指挥使大人判你降一级,留营效力,戴罪立功!”

  许大锤先是一愣,随即猛摇头:“不行!降职也不行!不能连累梓岳!国公爷,我这条命不值钱,孩子心里的‘理’不能塌!”他宁愿死,也要保住儿子心中的正义之火。

  胡广成用力揽住他肩膀:“大锤兄弟!你想岔了!你是被那姓晁的王八蛋陷害的!那个被你打死的兵痞刘三,是事先被灌了毒药!军医也被收买做了伪证!你伤人有错,降一级已是网开一面!等你立了功,老子亲自给你升回来!往后,咱们兄弟齐心,替国公爷,替这万福县的百姓,守好一方平安!”一声“兄弟”,已将许大锤彻底纳入自己与叶锦策的阵营。

  许大锤虎目含泪,看看叶锦策,又看看胡广成,巨大的喜悦和劫后余生的酸楚冲上心头。他没连累儿子!他还能堂堂正正穿这身军服!

  他“噗通”一声跪下,端起那碗滚烫的浓茶,声音哽咽却洪亮:“国公爷!指挥使大人!再造之恩,许大锤没齿难忘!我嘴笨,不会说漂亮话!这碗茶,敬二位恩人!再给您二位磕个头!别拦我!我就这点心意了!”说着,不由分说,“咚咚咚”三个响头磕在地上,震得人心头发颤。

  胡广成赶紧扶起他,自己端起碗,眼圈也红了:“好兄弟!快起来!你有个好儿子许梓岳,更有个肯为你拼命的好夫人章淑芬!跟我老胡一样,有个在京城苦等的好婆娘!这辈子,最亏欠的就是她们!”浓茶入喉,竟喝出了烈酒的豪迈与苦涩。

  叶锦策也端起碗,朗声道:“说得对!咱们三个,都摊上了顶好的夫人!这就是缘分!干!”

  他看向胡广成,带着敬意:“胡大人这点尤其难得!驻外多年,京中后院干干净净,这份心性,本国公佩服!”他想到晁煜那满院子的莺莺燕燕,更觉胡广成可贵。

  三个男人,三个碗,以茶代酒,一饮而尽。茶汤滚烫,烫热了胸膛,也烫平了方才的血雨腥风。许大锤回来了,胡广成站定了,晁煜成了过去。新的格局,在这碗浓茶中,悄然落定。

  马蹄声碾碎三更寂静时,章淑芬正抓着剪子铰白麻布。烛台爆开的灯花溅在布料上,烫出个焦黑的洞。

  “娘!”臭蛋赤脚从炕上滚下来,“是不是爹回来了?”

  角门被拍得山响。章淑芬扔下剪子冲到院中,只见灯笼昏黄的光影里,叶锦策的青衣压着月色,身后那个佝偻的人影扶着门框,囚衣被夜风吹得紧贴在嶙峋的骨架上。

  “大锤……”章淑芬的喉咙像被冰碴子卡住了。

  许大锤向前挪了半步,褴褛的衣衫下露出青紫交叠的鞭痕。章淑芬突然像头护崽的母狼扑上去,枯瘦的手指猛地撕开他前襟——

  月光劈开衣襟裂缝,露出底下麦色的皮肉。那皮肉上横着几道深红的勒痕,像丑陋的蜈蚣,但皮是热的,肉是活的,底下血脉突突跳动。

  章淑芬的指尖在那道旧伤疤上停了停,突然像被烫着似的蜷缩起来。积了三天的冷气“噗”地从肺管子里冲出来,呛得她弯腰猛咳。等缓过劲,眼泪混着鼻涕糊了满脸,她也不擦,只用额头死死抵住许大锤滚烫的胸膛:“全乎的!没少块肉没缺根骨头……真好!”

继续阅读:第200章 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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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亲情比草贱,我改嫁了你哭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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