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添并不想来,因为第二天就要整装出发前往北地,这个时候离开营地被抓就是一个死,他根本无法理解虞长莺的行为,如果来的人不是白鹭,他根本不想理会。
“半个月前才见过。”秦添站在原地望着虞长莺,对于那句好久不见嗤之以鼻,感觉就像是在没话找话一样。
“这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也不知是不是上辈子养成的习惯,虞长莺很喜欢看秦添满脸不耐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有事说事,我还得赶回去。”就算虞长莺是王妃,对于秦添来说也只是个名头,他根本不在意对方身份地位,但在白鹭冷眼扫过来的时候,还是收敛了一些的解释道。
“被抓到会很麻烦!”
“无妨,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如果不是的话,她哪里能有机会把人找来?虞长莺笑了笑之后,向白鹭示意。
得了指示的白鹭转身从旁边架子上取来一个木箱,算不得多大,然后递给了秦添。
莫名其妙接过白鹭递来的木箱,秦添打量了一眼之后望向虞长莺表情狐疑。
“这是什么?”秦添皱眉问道。
“好东西!”虞长莺始终笑着,还示意秦添可以打开木箱查看。
来回的望了一眼虞长莺和白鹭,秦添犹豫了一阵之后还是打开了手上捧着的木箱,等他看清里边装的那些东西后,表情一言难尽的合上木箱盖子。
“你给我这些东西做什么?”秦添是真的搞不懂,如果是好心送药,给点能救命的也就罢了,怎么还有那么多莫名其妙收割性命的毒药?
“自然是让你保命用的。”虞长莺理所当然的说法,听得秦添翻了个白眼。
“化尸水也能保命?”秦添嗤笑着反问。
“能让你少些麻烦不好吗?”虞长莺似笑非笑的回答,让秦添望着她微微皱眉若有所思。
瞧着秦添沉默,似乎听懂了自己话里意思,所以虞长莺转手就给了秦添一块令牌。
“赵晓他们在北地已经做了安排,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就带上这块牌子去找门口招牌上有莺字的铺子,只会有人相助。”
“相对的,他们有事也会通过万物楼找到我,而我手里的东西也就有了用途是不是?”秦添冷哼着晃了晃手里木箱。
虞长莺望着秦添没说话,只是笑容不减的拿起桌上茶杯就口。
“哼!”虽然面上不满,秦添还是伸手拿过那块令牌塞进衣服里,然后捧着木箱转身就走,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
虞长莺头都没抬的只是挥了挥手,本来站在她身后的白鹭抿了抿嘴,然后低头也走了出去,如同来时一般,两人迅速的从王府后门离开。
城门口,白鹭站在偏僻的巷子口不在往前,屋檐的阴影将她遮挡,看不清模样,而先行一步的秦添,在没有听见身后脚步声的时候回过头,定定望着白鹭所在位置。
寒风习习,吹皱了衣摆,秦添转身望着白鹭握紧了手里的木箱道。
“我会平安回来。”所以你要等我。
白鹭望着秦添没说话,朦胧的月光下看不清表情,等秦添眼中闪过一抹失落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空气被划破的声音让秦添下意识伸手接住了被丢过来的锦囊。
脸上难掩诧异的秦添捏紧手上锦囊,庆幸刚才没有直接挥手把东西打落,等他再回头去找白鹭身影的时候,巷子里已经空无一物。
把锦囊放在掌心打量了好一阵,等看清上边的并蒂莲花后,秦添那张经年冷漠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笑来。
动作干净利落的将锦囊收进怀里,秦添昂首挺胸的转身大步走出巷子,然后纵身一跃消失在屋顶的夜色里,连巷子里悄悄走出的人影也没留意。
站在巷子口,望着秦添离开的地方看了许久,白鹭这才转身离开。
“嗯?王妃,这里的箱子怎么不见了?”入睡前,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彩雀突然动作一顿,眉头微皱的望着眼前架子。
“送人了!”虞长莺扫了一眼,不以为意的坐在床沿理了理发丝。
“啊?那不是世子爷托人送来的吗?”彩雀觉得有些奇怪,她还以为那是世子爷送给王妃的礼物呢!
“是啊!哥哥帮人送的。”虞长莺想到跟箱子一起送来的那封信,就忍不住哑然失笑。
汪家的三公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有趣,竟然还让她收集用药过程的心得,瞧刚才秦添的样子,她怕是说了会被打吧!
“哦!”那确实不应该留着,也不知世子爷是帮谁送的,万一被王爷知道了误会可怎么办?彩雀这样一想也就没再好奇,觉得送出去也好。
“那王妃您先休息,奴婢就在外间守着,您要是有事就叫奴婢一声。”彩雀帮着把床帐放下来,然后恭敬的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自从上次在书房独自待到天明被彩雀发现后,对方就固执的要值夜,虞长莺也懒得因为这种事情起争执,也就随了彩雀的意。
这一夜浅眠,第二天东方刚刚露白,虞长莺就醒了过来,让彩雀帮着收拾洗漱过后,便从侧门坐马车离开了王府。
今天前往北地的队伍要整装出发,戎祁昨天一早去军营之后就没再回来,估计是打算今天把队伍送走之后才会回府,所以虞长莺出府的时候,众人还以为她是去找戎祁,顺便给去北地的队伍送行。
城外的雁鸣山,虞长莺一早就侯在半山凉亭,远远的能够看到一行车队,护卫严密的往北地疾驰而去。
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的平静,却让虞长莺面色越来越沉凝,直到赵生出现,她才回头问了句。
“都准备好了吗?”虞长莺望着赵生,看到对方点头应是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
“时间太赶了。”收回目光的虞长莺遥望北方喃喃自语。
“江鹿让人直接把东西送到北地,他沿途汇集后再做调拨,等入了北地境内后赵二自有安排,如此反而省时省力,就是……。”赵生说到这里望了虞长莺一眼。
因为借了侯府的势,所以事情才会这么顺利,不然那些东西也不可能分批送往北地,还能汇聚到江鹿手里再调拨。
“无妨,侯府那边既然已经在朝堂上出了头,这会儿就是再放肆些也没人敢多说什么。”既然低调不能解决问题,那就没必要再收敛了。
虞长莺想到什么的扬了杨嘴角,望着赵生继续说道。
“倒是江鹿,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来不及汇集的东西全都直接送往北地,这其中的风险可不小,也不知该说他胆大,还是该说他太过相信人的好。
“他也是算计过了的,一是时间来不及,而且运送的风险相同,如果分散运送还能顺便掩人耳目,至于路途中可能发生的意外和风险,他也都计算过了,为了保证顺利,侯府派出的人能力不会太低,到了北地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所以……。”赵生说着说着就有些不好意思,却听得虞长莺轻笑出声。
“看来是胆子够大,竟然连侯府都算计上了!”虞长莺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有些欣喜,这江鹿怕是个得用之人,是她捡到了。
至于上辈子江鹿为什么没有在乱世里崭露头角,怕不是因为病重没能及时就医,所以早早的就陨落了,如此想来,这命运的齿轮怕不是早就脱离了轨道,奔向了未知。
“还请主子恕罪!”赵生低头告罪,虞长莺却不以为意的挥手让他起身。
“侯府那边都没说什么,你们何罪之有?”虞长莺说完扭头继续望向远方。
“此去北地,路途凶险,一切都只能靠他们自己,但愿能够事事顺意吧!”虞长莺说完,望着远处队伍尾巴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的样子,抿了抿嘴收回目光。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也不过是听天命尽人事罢了。
赵生把虞长莺送下山,等在山下的白鹭看到她急忙迎了上去。
“人到了?”虞长莺看到白鹭后问了句。
“到了。”白鹭微微点头,然后领着虞长莺上了马车。
“那就去会会吧!”虞长莺说完拍了拍车框,车夫便扬起马鞭驾着马车往城里赶。
彩雀跟在一旁没说话,只是偷偷的打量了一眼虞长莺。
“怎么了?”虞长莺斜眼望了一下彩雀,坐在门口的白鹭也适时望了她一眼。
“没什么!”彩雀摇头,脸上表情却还是透露出满满好奇。
“想问什么就问,也不怕把你憋坏了。”虞长莺好笑的望了彩雀一眼,后者果然忍不住的咬了咬牙开口道。
“王妃为什么要答应见面?那种人不要理他就好了,万一被王爷知道了误会怎么办?”彩雀语气里略带不满,虞长莺还没开口回应就被白鹭瞪了一眼。
“多嘴!王妃要做什么难道还需你同意不成?”
“我哪有?这不是担心王妃么!”被白鹭呵斥的彩雀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
“好了,知道你是好意。”虞长莺安抚了一下彩雀,然后望向白鹭道。
“这几日把清姨交给你的人教出来后,你便回来吧!”放在外边匪气是越来越重了,虞长莺表情很是无奈的在心里叹气。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