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他遭受过强的刺激后,封闭了自己,失去了感官能力。
这日,路温看着傻了的师兄走进校门,一个穿蓝色校服的男生跟他打招呼,他都没听见。
“这样下去,直接去上智障学校得了!”
他抱着胳膊叹息,趁保安不注意,灵活地翻过学校围墙,找到那个刚刚跟师兄打招呼的男生。
“喂!你认识陶斯咏?”
校服男生瞠目,老老实实道:“认识,我同学。”
“那你知不知道他这几天怎么了?谁欺负他了?”
男生半张着嘴,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有个男的来跟自己打听陶斯咏。
“快点说!”
路温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暗自用力。
男生瞬间疼得冒出冷汗,连忙道:“他喜欢五班的卿卓灼,好像是人家把他甩了,他就那样了。”
说完,他手腕上的力道消失了,正要松口气,又被攥住了。
“啊啊啊!我不是告诉你了吗?”
他惨叫,看着手腕上的红紫痕欲哭无泪。
“卿卓灼是谁?”
“我……是,那个那个,前面没头发那个。”
正巧,路温要找的人就在他们前方。
“唉!师兄,你眼睛瞎了,竟然喜欢一个秃子。”
他背着手感叹,忘了他跟踪了几天的师兄也是“秃子”。
深夜,唐一爻的卧室内,唐柳依坐在他对面,和他面面相觑,她眼睛通红,头发凌乱,整个人憔悴不堪。茶几上放着一张验孕试纸,上面写着“早早孕”。
“我不是给你买药了吗?你没吃?”
唐一爻无奈道。
唐柳依脸上飞速闪过一私慌乱,低下头啜泣道:“呜呜呜呜呜呜,我吃了。说明书上面说了不是百分百能必孕成功,也有失误的。”
“唉!”
他叹气。
“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万一这试纸不准呢?”
“我还是没结婚的女孩子,你让我去医院看,要是让别人看到了,他们会怎么议论我?”
“去郊区那个私立医院,惠安医院,私密性强,不会有人看到的。”
“那要是真的怀孕了呢?”
唐柳依咬着下唇,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做人流吧!你才十九岁,不能毁了你一生。”
“你……我看你是想推卸责任!”
她愤怒道,面容狰狞,刚刚的柔弱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让我别把这事往外说,你说你会负责的!结果呢?我让你在卿卓灼面前维护我,站在我这一边,你却为了保护她,不让她伤心,搬出卿家。”
“现在,你还要让我打掉孩子!你是不是觉得我把孩子打掉,就一切都没有发生?你就不用负责,不用愧疚了?我告诉你,你毁了我的一生,你要是不负责,我让你整个唐家都身败名裂!”
唐一爻目瞪口呆,心里愧疚万分,抓着头皮,痛苦地说:“你理智一点,我没有想推卸责任。我想尽力弥补你的,灼灼毕竟是无辜的,我才搬出卿家,不想看到你为了得到我的关心和她起冲突。”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在她面前维护你了,我没想不负责。我会尽力弥补你,给你想要的一切的。”
“真的吗?”
唐柳依掩住脸,嘴角闪过一丝得逞的笑。
“嗯嗯。”
第二天,惠安医院妇科诊室内。
“唐小姐,你已经怀孕一个月了。”
医生说。
唐一爻的心猛地下坠,问:“现在可以做人流吗?”
医生惊讶,打量着目前的两人,说:“可以,不过要做进一步检查,确定身体状况。”
“那我们就做检查吧!”
他看向唐柳依,目光坚定,不容拒绝。
两人出了病房,去窗口缴费。
“这个孩子,不能留下。一来你年纪还小,以后的路还长。二来,这个孩子的身份尴尬,难道你愿意和孩子的亲生父亲结婚吗?”
他耐心劝道。
唐柳依当然不想被孩子拖累,也不想和孩子的亲爹扯上关系了。
可一旦她把孩子打了,还能靠什么来牵制住唐一爻呢?万一他出尔反尔呢?
留下孩子,才能牵制住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知道,一爻哥。”
她装作温顺的样子说,“可是改天好不好?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唐一爻本就对她有愧,看她松口了愿意做人流,更是对她充满了感激怜惜,便柔声道:“好,但是要尽快,孩子越大,对你的身体越不好。”
他送她回到了卿家,没成想在客厅看到了卿卓灼。
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她了,那天争吵过后,他搬了家,就回了训练营,直到唐柳依跟他说自己怀孕了才回来。
“灼灼。”
他忍不住喊她。
卿卓灼看向两人,女的神色憔悴,男的眼底乌青,一看就是没睡好。
离上次吵架过了几天了,她气消了以后也静9
下心去想唐一爻当初的反常行为,觉得他搬出去的背后一定另有隐情。
现在又看到两人站在一起,虽然心里难受,还是装作平静的样子问:“你们去哪里了?”
“医院,我身体不舒服,一爻哥陪我去的。”
唐柳依抢着回答,眼角眉梢都是得意。
她的心猛地下沉,看向唐一爻,却发现他没有半点解释的意思。
“哦。”
她转身就走,不想再看见两人。
卿卓灼回到卧室,便看到季怜把她小时候的芭比娃娃翻出来了,还找了两件纱裙,想要给娃娃做衣服。
“你还会针线啊?”
她惊奇地问。
“会,这几天天气冷了,我要给凯特缝一件外套。”
季怜头也不抬,认真极了。
卿卓灼:“……”
窗外忽然传来汽车轰鸣声,她走到窗边,便看到一辆黑色劳斯莱斯。
“这个是王管家的车。”
季怜突然说。
“你怎么知道?”
“听出来的。”
过了一会,就听到了敲门声,卿卓灼打开门,阿采站在门外。
“小姐,陶家的王管家来了,请您下去。”
她心中有不详的预感,等下了楼,看到茶几上堆成山的礼品时,更是确定了他来这里的目的。
“什么事?”
她不客气地问。
“卿小姐,又打扰您了,实在不好意思。”
王管家脸上堆起谄媚的笑。
她冷冷地扫他一眼,不予回应。
“陶先生当初答应您把季怜带走的事,可能不作数了。”
他尴尬道。
“为什么?”
她瞪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敌意。
“季怜的妈妈很想念她,大闹了一场,让我们把她带回去。”
“王管家。”
她突然声色俱厉道:“我带走季怜的那天晚上,陶先生可是跟我说了,季怜的妈妈恨不得甩掉她这个包袱。怎么才过了几天,又想念了?”
骗她也要找个不那么离谱的理由,她当初就是因为季怜被她妈妈虐待才把人带走的,怎么可能相信什么想念女儿的说辞?
“卿小姐这就不知道了,父母对自己的孩子,总是远香近臭的,而且季怜才十四岁,她的监护权在她母亲手里,卿小姐执意要让她在这里,恐怕有拐卖人口的嫌疑。”
王管家不紧不慢道。
“既然你要说法律,那么正好!季怜来卿家的第二天,我就带她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她不仅脸上有血印子,身上还有常年被掐被打的痕迹。她母亲不是有监护权吗?我就告她一个虐待儿童罪!”
她怒从中来,拍桌道。
“这……”
王管家犹豫了,他没想到卿卓灼留有后手,只好苦笑着说:“季怜确实是个苦命的孩子,我平时看她那样,也心疼她呢!”
“既然那样,你就放过她吧!”
她看着他,不为所动。
“我……”
王管家被卿卓灼逼得不敢直视她,只好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是进退皆不可,只好道:“说来,这也是陶家的家丑了。那天,你把季怜带走的时候,少爷磕到脑袋,还处在昏迷中。先生太太本以为他醒来就不会闹了,没想到他还记着季怜呢。”
“少爷闹着必须要季怜回来,先生太太一开始没在意,没想到他居然绝食,现在他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卿卓灼瞠目结舌,她一早就猜到王管家来要回季怜,必定跟陶觉咏有关系。但只以为他是哄了父母,没想到居然做出绝食这种事。
“你家少爷……真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啊!”
她感叹道。
为人处世周全,滴水不漏,只做对自己有实际好处的事的陶觉咏居然为了季怜绝食?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家少爷啊!看上去十分懂事和理智,但其实固执霸道,他想要的东西和人,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得到。”
王管家陷入了回忆中,“他十二岁那年,先生想让他去念美国的圣坦顿中学,还请了一位能帮忙的大人物来家里做客。结果,那位大人物看上了少爷心爱的一匹小红马,先生做主给了,少爷当着他们的面就把那小红马杀了,上学的事泡汤了,他也被先生打了一顿。”
他说完,看卿卓灼半张着嘴,眼神呆滞,便问道:“卿小姐,怎么了?”
“没……没”,她回过神来,说:“这真不像是陶觉咏会做的事,像是陶斯咏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