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坤转身离开,不到半个时辰,就带回了消息。
“世子,查到了!”
曹爽接过一封书信,随意地扫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有意思!”
张坤低声道。
“刘家三年前,曾经从南方私运了一批粮食到北境,当时北境闹灾荒,朝廷拨下的赈灾粮食,刘家私自截留了一部分,后来事情压了下来,但当时的账目,我们已经找到了!”
曹爽轻轻点头。
“很好!”
张坤压低声音。
“要不要直接动手?”
曹爽笑了笑,慢慢地走回座位,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不急!”
张坤微微一愣。
“世子的意思是……”
曹爽放下茶盏,目光悠然。
“他们不是要召开‘商贾公会’吗?让他们开!”
张坤皱起眉头。
“世子,我们就这么看着?”
曹爽笑了。
“当然不是!”
他轻轻地敲着桌子,声音淡淡。
“我要让他们,在自己的‘商贾公会’上,自己把自己送进地狱!”
张坤眼神微微一动,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属下明白了!”
几日后,城北的‘商贾公会’如期召开。
沧州的大商户几乎都到了,甚至还有一些官员也坐在席间,气氛热烈。
刘家家主刘德昌坐在主位上,满脸春风得意,端起酒杯,笑呵呵地看着台下的商贾。
“各位,我们商户这些年在沧州立足不易,朝廷苛捐杂税不断,世子又强行打压,让我们生意难做!”
众人纷纷点头,有人附和道。
“是啊,世子这些天的手段太狠了,孙家说倒就倒了,咱们谁都不知道下一个是谁!”
刘德昌叹了口气。
“所以,我们商户必须联合起来,不能让王府一家独大,我们要有自己的话语权!”
台下众人纷纷附和,气氛一时间热烈起来。
就在这时,大堂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曹爽身穿便服,双手背后,带着一队亲卫,缓缓走了进来。
整个大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刘德昌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笑容,站起身拱手。
“世子,今日是商贾聚会,没想到您也赏脸,真是蓬荜生辉啊!”
曹爽笑了笑,随意地在台下找了个空位坐下,目光扫了一圈,淡淡道。
“你们继续!”
刘德昌眼神闪烁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开口。
“世子,今日商贾齐聚,我们正商量如何共渡难关,还请世子给我们做个见证!”
曹爽笑了。
“共渡难关?怎么个共渡法?”
刘德昌轻轻咳了一声,眼神扫了一圈,沉声道。
“我们希望朝廷能够减少商税,减少王府对我们的打压,给我们更宽松的环境!”
曹爽点了点头,嘴角带着笑意。
“哦?减少商税?这个,我倒是可以支持!”
刘德昌愣了一下,没想到曹爽竟然会答应,心里一喜。
“世子果然是明理之人!”
曹爽轻轻笑了笑,缓缓起身,扫了一眼台下的商贾们。
“不过,我听说,刘家三年前,私自截留赈灾粮食,转手倒卖,从中牟利,不知道是真是假?”
刘德昌脸色瞬间一变!
台下的商贾们也纷纷愣住,窃窃私语起来。
刘德昌强笑了一声。
“世子,这……这是误会……”
曹爽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拿出一份账册,随手一甩,账册直接摔在了刘德昌的面前。
“误会?”
“这上面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粮食去了哪,多少钱卖的,一笔一笔,全都写得明明白白!”
刘德昌额头冷汗直冒,身子微微颤抖。
“世子,这……这是冤枉啊!”
曹爽轻轻一笑,语气淡淡。
“冤枉?”
他转头看向亲卫。
“带人,去查刘家的粮仓!”
“是!”
亲卫队立刻转身离开,刘德昌脸色惨白,猛地站起身。
“世子!这、这只是商贾聚会,您不能如此!”
曹爽缓步走向他,目光冰冷。
“刘德昌,欺骗朝廷,私吞赈灾粮,按律当斩!”
“你觉得,你还有机会?”
刘德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
台下的商贾们纷纷后退,生怕被牵连进去。
曹爽看着他,淡淡地开口。
“商贾公会是吧?好,今日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你们!”
“在沧州,规矩只有一个!”
“—听我的!”
刘德昌瘫在地上,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些什么,但嗓子像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台下的商贾们纷纷往后缩,生怕被曹爽的目光扫到。
“世子……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一个身穿蓝色长袍的中年商贾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声音都有些发颤。
“刘家在沧州经营多年,一向本分,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曹爽目光一挑,慢条斯理地看着他。
“本分?”
他抬手一挥,身后的亲卫立刻上前,将一沓账册放在桌上,摊开。
“这些都是当年的账目,详细记载了刘家在北境赈灾时,私吞粮食、倒卖牟利的全过程!”
“你说他们本分?那就是说,本分的商贾都该做这种事?”
中年商贾的脸顿时僵住了,嘴巴张了张,不敢再吭声。
刘德昌眼看撑不住了,猛地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冲到曹爽面前,双膝一软。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世子!饶命!世子饶命啊!”
他连连磕头,额头碰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曹爽低头看着他,嘴角带着一抹冷笑。
“刚刚还想和我谈条件?现在就跪下了?”
刘德昌满脸泪水,声音带着哭腔。
“世子!小人……小人也是被逼无奈啊!”
曹爽轻轻拍了拍手,目光冷漠。
“逼无奈?是谁拿着这批赈灾粮转手卖给商贩的?是谁从百姓的嘴里抢走最后一口饭的?”
“你告诉我,你哪里无奈?”
刘德昌嘴巴一张,根本答不上话,脸色惨白,整个人瘫在地上。
台下的商贾们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有人偷偷抹了把冷汗,心里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今天会这样,谁还敢站到刘家那边去?”
曹爽淡淡地扫了一眼在场的人,随手捡起桌上的账册,慢慢翻了几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