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一场春雨，淋湿了两人。
天机医馆关了门，也不知陆玄机的去向。秦厌一身湿透，只好带着谢亦欢在附近找了处客栈栖身，聊以避雨。
是夜。
秦厌褪下谢亦欢的衣服，看着他背上的伤口，虽然不深，却因没能及时处理，变得狰狞可怖，翻卷的皮肉，隐约能看见里面的森森血骨。
她吩咐小二打来一盆清水，一瓶金疮药，一卷纱布，以及两套干净的换洗衣服。接着小心翼翼地擦干伤口边的血水，然后上药，包扎。
过程中，谢亦欢安安静静不吭声，却被满头大汗出卖了。
秦厌忍不住问：“很疼吗？”
谢亦欢摇了摇头：“不疼。”
“初春的天气，你还没穿衣服，总不至于热吧？”秦厌一边为他擦汗，一边担忧道。
谢亦欢将脸别过去，结结巴巴地说：“只是……只是紧张。”
“紧张什么？”
余光瞥见秦厌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的囚服，将里面的风景勾勒得若隐若现，令他不由得浮想联翩。他咽了咽口水，哑声道：“与师父共处一室，所以紧张。”
“又不是以前没处过，有什么紧张的？脸这么红，莫不是发烧了？”秦厌凑上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实有些烫，等着，我让小二给你熬碗姜汤。”
说着，刚要下床，却被谢亦欢拉住衣角。
她回过头：“怎么了？”
谢亦欢挪开视线，有些不自然道：“师父，要不先把湿衣服换下来？徒儿怕你着凉。”
“怎么可能？为师的身子骨硬朗着呢！啊嚏！”秦厌吸了吸鼻涕，小声嘟囔，“怎么回事？我也会生病了？”
谢亦欢叹了口气，将她扯到身前，用帕子仔细为她擦干头发，接着拿过一件干衣服，递给她道：“师父，换上罢。”
秦厌接过衣服，没动。
谢亦欢干咳一声：“需要我出去回避一下吗？”
“不用，你背过身就行了。”
“哦。”
谢亦欢转过身，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衣服摩擦的声音，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副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脸上如火烧，小腹也渐渐有了反应。
“好了。”谢亦欢回过头，才发现他方才拿错了尺寸，给秦厌递去的是大一号的男装，黑色的长袍，红色的领口，腰带上还用红线绣了几朵祥云。
秦厌本就瘦弱，宽大的袍子穿在身上，动一下便春光乍泄，光滑的肩头圆润白皙，也不知摸上去是什么感觉。
想到这儿，谢亦欢暗自搓了搓手指，回味起之前在地牢中，他将师父压在身上，掌心覆在她腰间的软肉上，轻轻一捏，又细又嫩……
“你怎么流鼻血了？”秦厌大惊失色，“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没！没有！”谢亦欢连忙垂下头掩饰表情，生怕再看下去，自己真会做出什么欺师灭祖的混账事，顺便还提醒了一句，“师父，你穿错了，这件……不太合身。”
“嗬！我说呢，怎么动一下领口就垮了。”秦厌探身将另一套青衣取过来，刚要解腰带，抬头看向正缩在床头的谢亦欢，对方立即识相地转过身去。
又是一阵衣服摩擦的声音，谢亦欢咬紧牙关忍了许久，直到胳膊被人撞了一下，扭头看去，一件熟悉的黑袍映入眼帘。
“你也换上吧。”秦厌笑得一脸慈祥，“好徒儿，别着凉了。”
谢亦欢接过衣服，趁着秦厌背过身时，他忍不住将头埋在衣服里猛吸了一口，是淡淡的檀木气息，带了点湿湿的潮气，是师父的味道。
大抵是磨蹭太久，秦厌不耐烦地回过头催促道：“怎么还没好？”
正好看见他刚褪去衣物，一丝不挂，满脸错愕地盯着自己。
她的目光刚要往下，对方已扑过来捂住她的眼睛，滚烫的身体紧紧压在她身上，男性独有的厚重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师父，别看。”
从未与一个男子靠得这么近，她的肌肤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混沌有力的心跳，一时尴尬：“知道了，你先，先起来吧。”
然而对方并没有动身。
她的视线被遮挡，看不见谢亦欢的表情，却感受到他的气息越来越急促，似乎很是紧张，不禁问：“怎么了？是不是扯到伤口了？”
“嗯……”谢亦欢声音一软，有些委屈，“缓缓，这会儿动不了了。”
“哦。”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秦厌感觉自己好像置身火炉，热得冒汗，眼皮黏糊糊的，似乎对方的手心也出了汗。她忍不住开口：“你能先把手拿下来吗？”
“确定吗？”谢亦欢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师父，你不要后悔。”
“嗯嗯，不后悔。”
终于，挡在眼前的手被拿开了，失去了太久的光亮，秦厌眼皮红了好几下，才勉强睁开，湿漉漉的视线，落到谢亦欢微微泛红的胴体上，又淡定地挪开，侧过脸，盯着灰扑扑的墙面问：“你多久才能缓过来？”
冷不丁瞥见她白皙修长的脖子，几缕发丝轻飘飘地搭在上面，顺着锁骨一路往下，竟是落在了衣服里面。他神色一凛，再次将视线上移，定格在秦厌的脸上，唤了句：“师父。”
“嗯？”
“我能亲你吗？”
“嗯？！”秦厌震惊地回过头瞪着他，却见他目光纯净，没有一丝猥琐的气息。
“伤口疼。”他委屈巴巴地撒娇道，“要师父亲亲才能动。”
“嗯……”秦厌勉为其难地答应了，端详着他白净的脸蛋，“亲哪里？”
“这里。”他将右脸凑过去，开心地说道，“亲亲徒儿的脸，徒儿就有力气啦。”
秦厌松了口气，还以为要亲哪里……于是大大方方地凑上去，在他右脸啪叽一口。
“这里也要。”他又将左脸凑上去。
秦厌无奈，又是啪叽一口。
“还有，这里。”他正视着她，舔了舔湿润的粉唇，坏笑着说，“师父，不能厚此薄彼，要学会雨露均沾哦。”
然后，一张俊脸慢慢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