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无论做何事,都要与我先行商量。”霍青道。
表情严肃,倒不像是在开玩笑,此时此刻也是不适合再激怒这暴躁的家伙,慕琴很会顺毛下,便笑嘻嘻地回道:“自然自然。”想了想又问道,“依我看来,鹤公主也是有难言之隐,而且在地下宫殿里她说要把我送给一个人,只有这样才能解脱一切。我想知道王爷可否知道她背后的人?”
开始得知慕琴被抓的消息,他便想到了这背后的人是谁,也因此断定此人必定会来以此威胁自己,所以才说出了等待的话,但是当火儿拿出香药袋之时,他还是忍不住第一时间跑过去营救,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开始便被夹在了两人中间,动弹不得。念此,霍青脸上不禁扬起一丝自嘲的笑。
慕琴一脸狐疑,眨巴着眼睛凑近,用手指戳了戳明显跑神的霍青,“王爷?”
“爷,鹤公主醒了。”正在这时火儿又急急忙忙跑了回来,边跑边喊,“现在要见您。”
鹤公主被安排在客房,慕琴,霍青,以及火儿三人刚刚推门而入,便见一个素衣的人扑过来,扑通一声跪下,地面被砸得极响。
慕琴慌忙去搀扶,却被鹤公主拒绝,继续噗噗噗磕了三个响头,张口道来,“鹤儿想请国相爷,王爷听一个故事。”
慕琴瞅了瞅身边的霍青,这人脸上不咸不淡的,便点点头应允了。
鹤公主眼神看向窗外,“我本来是先帝最疼爱的公主,从小到大都是锦衣玉食,有求必应。当我十六岁的时候,为彰显国威,安抚边塞,父皇派遣我去边疆巡查,也是在那里我遇到了呼年。”
讲到这个名字,她脸上明显满是幸福,慕琴不仅慨然。
鹤公主继续道:“我们很快便相恋了,但是相聚终有一别,巡查边疆的日子到了,我们依依不舍地分别,我向他许诺此生非君不嫁。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前不久,传来消息呼年被打入大牢,判了死刑。”
“啊?为什么?”慕琴心头一震。
鹤公主感激地看了一眼慕琴,“也是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来找我,说只要我抓了你,把你献出,便可保住呼年性命。”
“那你怎么知道这人是谁?竟真的会有能力保住他?”火儿插嘴。
闻此,鹤公主从怀中拿出一只簪子,放于手心,面容悲戚地道,“我开始也不相信,但是此物为真,确实是我当年送于呼年。”说罢,她掩面痛哭起来。馨儿也是泪流满面。
慕琴再问,“那当日我见到你所画的画又是如何解释?”他掏出丝帕,让鹤公主看上面的图案。
“此物我在尚且年幼的时候在太医院见过一次,感觉好看便记在了心里。”鹤公主不疾不徐地道来,又看着慕琴问道:“此物对国相爷可是有特别之处?”
慕琴恍然,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原来苦苦追寻许久,竟是落个这样的结果。真是可笑至极!惨然一笑,步履蹒跚地出门而去。火儿怕出事,也跑了过去跟上。
一直未出声的霍青鼓起掌来,“公主可当真是好演技!一番故事说下来,连本王都要被感动了呢。”
鹤公主也收起刚刚的楚楚可怜状,起身,拍了拍衣服,扬起小脸不卑不亢道:“故事说的得好不好,无所谓,反正是有人相信。”话语直指慕琴。
“你知道本王为人,历来跟本王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霍青拐了个弯,“我不杀你,是因为景差依旧把你当亲人。但是你若逼我,我定让你不得好死。”
鹤公主也不怕,再道:“如果我告诉他你和风月的关系,不知道那弱柳扶风状的国相爷还会不会对你…”她媚眼如丝,笑得魅惑人心。
看着霍青拂袖离去,她慢慢收敛了笑意,一双眸子宛若装了千年寒冰。
我要活下去。
不择手段,在所不惜!
是夜,月朗星稀。
慕琴并没有回国相府,而是留在了这里。
凉风飒飒,他身上的薄衫灌了风,鼓鼓作响。
霍青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酒壶,随手一扔,酒壶划了个完美的弧线落入水池,“我送你回房。”
谁知慕琴竟是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就往水池边走,嘴里嘟囔着要去救酒壶之类的疯话。眼看着这人就要一脚悬空掉下去了,霍青一个闪身把他拉了回来,圈在了怀里。
“你…你长得可真好看,哈哈-”喝醉了酒,慕琴脸色潮红,缩在霍青怀里傻笑。
如此月色,如此美人,霍青暗骂了一声,不能喝酒还要强喝。打横抱起醉醺醺的酒鬼走了。
最可怕的不是没有希望,而是给了希望,付出努力之后,来得猝不及防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