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未加犹豫,径直走过来,揽了慕琴的腰肢,几乎是硬推着表情别扭的慕琴走到景差面前,“这位便是臣新得的小厮,慕琴。”
景差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一遍慕琴,不屑地冷哼一声,“如此弱柳扶风,半男半女!”慕琴被这句话生生气到吐血,无奈敢怒不敢言。偏偏这时,霍青那厮雪上加霜,丝毫不懂得收敛,手上猛然掐了一下慕琴,慕琴当即傲一声叫了出来。
一声大叫,景差再次看他,霍青亦似笑非笑地看他,慕琴讪讪,只得开口,硬憋出一句,“下官…确实与霍将军…有同衾之情。”话闭,他吓出一身冷汗,迷迷糊糊,神情恍然得都不知自己是如何被带出了金銮殿。只依稀听得景差好像很生气,而霍青那厮却在笑。
“你刚才表现不错。”霍青清冷的声音响起,慕琴顿时觉得腰间一凉,才惊觉原来是他们已经出了金銮殿好久,现在好似在一处皇宫花园走廊之上。
慕琴回神,道:“原来是那皇上对你有这份心思。”顿了顿,又道,“为何会选择我?”他先前已经知道霍青是在利用自己,但是尚且不知利用他做什么事,现在看来应该是想和那皇上划清关系吧,免去纠缠,但是他大可有别的人选,为何会是自己?
霍青难得看了他一眼,眸子静如三尺寒潭,开口:“因为我们都是同样的人。”说罢便抬步离开,未给慕琴一丝说话的机会。
看着那道身影渐渐走远,慕琴拿出折扇敲着脑袋,坐在了石椅上,心中思索三分,同样的人?自己身负血海深仇,藏匿姓名,深入这皇宫高墙,早已是抱了必死之心。那么霍青呢?和自己一样的人,难道他也是抱了必死之心吗?
“慕太医,您在这呀,宫里的鹤公主病了,等着您去瞧呢。”一声清脆的呼唤响起,思绪被打断了,慕琴只得起身随去看病,毕竟现在身份还是太医,不可大意。且这宫中脉络本就错综复杂,没准去和哪一个娘娘多聊上两句,还就真的得到了一两句有关那风月公主的事情呢。
于是他倒是很乐意去各处娘娘宫殿溜达溜达,但是他也很是郁闷,明明凭借着自己这一张尚且算得上俊俏的脸蛋,再加上一张舌灿莲花的嘴巴,宫中任何闲言碎语,只要存在,哪怕就只是某位娘娘发了脾气,某位娘娘今天晚饭多吃了些许,如此云云,也是逃不过他的耳朵,但是唯独对这位风月公主,大家的嘴巴倒是缄默得一致,不漏半点风声。实在是让人心烦。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从这位鹤公主身上觅得半点风声呢?如此想着,不知不觉竟是已经到了一座宫殿,抬头望去,这才发现此处宫殿四周多是竹林水榭,青石小道,虽是雅致了些,但总是透漏出一种孤僻清冷之气,让见者不禁心生寒意。莫不是这位公主非常不受宠?才被安排到如此地方?慕琴又开始冥想。
“慕太医,”小宫女唤道,慕琴这才回神,小宫女盈盈一笑,再道,“鹤公主性子冷淡,不喜与人接触,慕太医看完病还请早些退出,莫要打扰些许。”
慕琴点了头,便跟着出来迎接的宫女进了正门,带路的宫女熟门熟路,一边领着慕琴七拐八拐地走,一边轻声道,“我家公主这病已是缠绵多年,看过许多太医也是不见起色,我们这些做奴婢看着也是心疼,所以擅自做主请了慕太医前来瞧看一二,对此我家公主并不知情,所以还请慕太医到时在公主面前不要说奴婢们的不是,奴婢们在此谢过了。”说着,她停住福了福身子。慕琴连忙扶起她,答应了,这才继续走。
脚下未慢下步伐,只是心里难免对这位公主更加好奇起来,到底是怎么样一位清新可人,缠绵病榻的美人,能得到奴婢们如此心疼怜惜。
咳咳咳—
刚踏进屋子里,便听得一阵咳嗽,怕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了,慕琴不仅皱了三分眉头,立在门外行礼,“太医慕琴听闻公主身体抱怨,斗胆前来诊治一二。”听了这话,旁边的小宫女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也道,“馨儿也斗胆请公主让慕太医诊治一二吧。”
里面终于传来了轻柔的声音,“进来吧。”馨儿大喜,连忙示意慕琴进去,慕琴抬步走进,里面布置得简约大方,清新雅致,只是他素来对气味特别敏感,此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太过浓烈的香气,实在是刺鼻得很,想必是馨儿点的药材熏香,想借此缓解公主病情。
鹤公主从隔间里走了出来,长发随意披散,未有金钗翡翠饰以装饰,一身青色素袍,也没有绫罗绸缎加身,但是配上那一张不施粉黛的姣好面容,美得是如山间桃花点点落水,飘荡开一袭斗艳涟漪,“慕太医,本宫这副模样,见笑了。”鹤公主率先开口,没有一丝架子,难得淡泊,难得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