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映香阁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
王君月2025-10-20 16:252,324

陆昭若闻言,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摩挲,随即抬眸,眼中已是一片清明沉静,不见半分犹疑。

她唇角微扬:“嬷嬷多虑了。”

“贵主人之法,别开生面,昭若受教。请回复贵主人,尺寸,昭若已记下。半月之后,必按此数据,奉上衣裳。届时,是珠玉在前还是画虎不成,自有公论。”

那嬷嬷见陆昭若竟如此干脆地应下,神色间不见丝毫为难,反倒是一片沉静从容,心中不由猛地一沉。

她原本笃定,这般“离经叛道”的要求,足以让这位声名在外的陆娘子面露难色、婉言推拒。

她连后续如何不动声色地散布“云裳阁陆娘子技止于此,连量身裁衣的基本功都不过关”的风声,都已盘算周全。

可眼下,陆昭若这轻描淡写却斩钉截铁的“必按此数据,奉上衣裳”,如同一块巨石,将她满腹的算计都堵在了喉间,竟一时语塞。

她勉强维持着镇定,躬身道:“陆娘子快人快语,老身佩服。既如此,老身便……静候佳音了。”

她正欲转身离开,却被陆昭若温声唤住。

“嬷嬷请留步。”

陆昭若依旧端坐,唇角含笑,目光平和地落在她身上,语气委婉:“生意往来,讲究个章程。这尺寸、式样既已定下,是否……该先将定金交割清楚?也方便昭若即刻着人备料开工。”

嬷嬷闻言,脸色霎时一白,心头猛地一咯噔!

​主人只吩咐她前来刁难试探,何曾给过她半文钱定金?

她满心以为陆昭若会知难而退,这定金一事根本未曾预备。

冷汗瞬间浸湿了内衫。

她脸上露出窘迫与慌乱,连忙躬身:“哎、哎呀!瞧老身这记性!真是老糊涂了!竟将如此要紧的事给忘了……陆娘子恕罪,恕罪!老身这就回府禀明主人,即刻、即刻便派人将定金送来!”

情急之下,她下意识地伸手入袖,指尖却触到一个光滑的物件。

正是主人临行前交予她、嘱她务必赠出的那瓶“香水”。

方才一番心神震荡,竟将此物忘得干干净净!

她连忙将那只精巧的琉璃瓶取出,双手奉上,语气带着补救的急切:“临行前,主人特命老身将此物赠与娘子。此物名为‘香水’,取其‘暗香袭人’之意。只需在腕间点上一滴,香气便可萦绕终日,非寻常香囊、香饼可比。主人说,望娘子能……体会此中妙处。”

“只是定金之事,老身绝不敢忘,回头便差人补上!”

陆昭若目光掠过那不及巴掌大的琉璃小瓶,命冬柔收下,温言道:“嬷嬷有心了。有劳回去后代为转达,昭若多谢贵主人美意。”

嬷嬷如蒙大赦,再不敢多留,匆匆施礼后,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云裳阁。

看着她略显仓皇的背影,陆昭若指间轻轻摩挲着那冰凉的琉璃瓶,眼中闪过一丝冷然的笑意。

这位“映香阁”的主人,手段虽奇,心思却……未必如想象中那般缜密。

冬柔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只琉璃小瓶,眼中瞬间充满了惊艳:“娘子您快瞧!这瓶子通体是流畅的椭圆,​线条柔和得像一颗温润的鹅卵石,瓶身一侧还绕着一圈极细的金丝,勾勒出几片舒展的叶子,叶尖上竟嵌着一粒比米粒还小的珍珠!这般精巧别致,奴婢从未见过,瞧着既新鲜又贵气。”

陆昭若接过小瓶,指尖传来一阵温润的凉意。

这瓶身摒弃了繁复的雕琢,以极简的流线造型取胜,却在细节处用金丝珍珠点缀出不动声色的奢华。

这种审美,与她所熟知的华丽繁复截然不同,是一种更内敛、更自信的精致。

她不得不承认,这份礼物,在“好看”这一点上,具有一种直击人心的力量。

她轻轻拔开那以精巧机关扣合的、同样饰有细金纹路的木塞。

顿时,一股极其浓郁、富有侵略性的异香扑面而来。

那香气并非她所熟悉的任何花香、木香或果香,而是一种冷冽又甜腻的复合气息,初闻惊艳,细品却觉得霸道,直冲颅顶,让她下意识地想蹙眉。

​她不喜这味道。​​

这香气太过张扬,与她素来追求的含蓄清雅格格不入。

然而,她不得不承认,这香气之奇特持久,瓶身之巧夺天工,皆是她生平未见。

所以。

这映香阁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

然而。

陆昭若在云裳阁中静候了整整三日,那位嬷嬷却如泥牛入海,音讯全无。

莫说人影,连先前言之凿凿的定金,也未见分文送来。

冬柔瞧着自家娘子气定神闲、照常料理生意的模样,心里却替她憋着一口气。

这日午后,她一边帮着整理丝线,终究是没忍住,小声嘟囔起来:“娘子,您说那映香阁的主家,莫不是个空心大老倌?前头派来个嬷嬷,话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什么‘不计成本’、‘信得过娘子的手艺’,结果连定钱都舍不得掏!这都几天了,连个影儿都没了。”

“奴婢看啊,她那‘奇巧物件’怕是都用在嘴皮子上了!还说什么‘器物有形,格局有界’,我看是‘口气有形,诚意无界’!白白浪费娘子您一番心思,还当她是个什么人物呢。”

陆昭若闻言,手中理线的动作未停,只抬眼淡淡看了冬柔一眼,唇角微弯,似有若无地笑了笑,却并未接话。

她心中澄明如镜:这定金,怕是永远不会来了。对方此举,本意就非诚心合作,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试探。如今试探已毕,自然再无下文。

只是,经此一事,那位“映香阁”娘子在她心中的形象,已从一个模糊的对手,变得具体而鲜明起来。

精明、自负、吝啬。​​

转眼间又是一个月。

自打永福长公主得知顾羡从永嘉伯府搬到了安玲珑的别院,永福长公主便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般,几乎日日都往那小院跑。

安玲珑对这个天真烂漫、不摆架子的公主喜爱得紧,从不阻拦,有时还会笑着打趣她:“殿下今日又给我们这小院带什么新鲜玩意儿来了?”

永福便红着脸,献宝似的拿出宫里的新式点心,或是自己觉得有趣的小玩意。

顾羡的身体依旧虚弱,大多时候只能躺在院中廊下的软榻上,盖着薄毯,看着秋日疏朗的天空。

永福就搬个小杌子坐在他榻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从宫里的趣闻,到属京街市的新鲜事,她努力地想用这些鲜活的气息,驱散萦绕在他周围的病气。

她不再提他的病情,只是变着法儿地让他开心。

更让顾羡和安玲珑动容的是,永福并非只是一时兴起。

她几乎是日日带着王太医过来诊脉,太医院里最好的药材,诸如老山参、雪莲、灵芝等,但凡有点用处的,都被她想方设法地寻来,一匣一匣地往小院里送。

这一日,她更是突发奇想,非要亲自为顾羡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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