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白下车的时候，朝白笑凡摆摆手，白笑凡早就看到了滕白，对她笑了笑。
关芗：“你认识？”
滕白：“我大表姐，白笑凡。”
关芗：“哦，就是她呀。”
身材高挑消瘦，留着跟滕白一样的发型，鼻眼俏皮可爱，不知道她真实年龄的，还以为她20岁刚出头。
关芗：“表姐看起来，竟比你要年轻几分呢。”
滕白：“……”
滕白一整天处于受伤状态，先是被赵文婷刺激，再是被关芗拿来跟白笑凡比较，结局惨败，人设已经濒临崩盘的边缘。
滕白干脆不搭理关芗了。
关芗：“伤心啦？你真是越来越小气了，表姐的醋你也吃。”
滕白：“不跟你计较，晚上休息的时候再收拾你。”
关芗：“……”
关芗：“不知这里的房子隔音好不好？”
滕白看了关芗一眼，两人贴的更紧了。
白笑凡注意到了站在滕白身边的关芗，她之前听姑妈白忆女士提起过关芗，现在见到真人，反倒有几分诧异，这么接地气的姑娘滕白是怎么挖到的，买野菜时送的吗？
赵文婷在车上就看到了白笑凡，8年过去了，白笑凡还是老样子，没有一点变化，笑的时候一条鱼尾纹都没有，这让赵文婷很嫉妒，她现在都不敢笑，笑大发了鬼知道两只眼尾会出现多少条鱼尾纹。
赵文婷也看到白笑凡一直看着滕白，于是下车后主动站在滕白身边，蹭关注。
滕白猜到了赵文婷心里的小九九，努力的跟赵文婷保持距离，可惜赵文婷粘的紧，甩不掉。
赵文婷此刻豁出去了，滕白挪一步，她也跟着挪一步，脸上笑得像朵太阳花一样，心里不停地喊着：白笑凡，快看我快看我。
白笑凡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别开了目光。
关芗：“表姐笑起来可爱，严肃起来吓人。”
滕白瞥了一眼赵文婷，哼，罪魁祸首，来这就是给表姐添堵的。
滕白：“表姐大部分时间都是笑着的，她说名字里有个笑字，不能白瞎了。”
关芗：“爱笑的人运气都不会差，你也应该学学你表姐，多笑笑。”
滕白：“我运气一直在线，特别是和你在一起以后。”
关芗：“公共场合，说什么呢。”
滕白：“好，独处的时候说给你听。”
一边的赵文婷酸的要翻白眼了，丫的，滕白是不是故意秀给她看，纯心恶心她。
64个人很快被分成了几个小组，去往不同的医院，滕白、关芗、赵文婷和姜磊分到了白笑凡那里。
姜磊一听自己和吴校分开了，心里还有点落寞，队里都是女的，他以后连个说话的都找不到。
吴校：“磊哥，保重。”
姜磊：“兄弟，我会想你的。”
吴校：“想我怼你吗？”
姜磊：“吴校你……千万别死了，老子回去跟你算总账。”
白笑凡拿到名单后很意外，滕白和关芗是一早就定下的，调过来个男生当苦力也可以理解，赵文婷是怎么回事？她没要这个人啊。
秦中珂笑呵呵的说道：“笑凡，赵文婷虽是干护士的，以前也学过一段时间的外科，她即懂外科知识，又熟悉护理流程，给你打下手正合适不过，至于关芗，业务能力不输赵文婷，就是没进过手术室，病房护理倒是一把好手。”
白笑凡：“秦叔说的是，人我收下了。”
白笑凡给他们发了防护用品，看着他们一样一样的穿戴好，把事先做好的小名牌别到他们胸前。
姜磊：“白老大，为什么我的是手写的？”
白笑凡：“打印机坏掉了，只能手写。”
姜磊：“没事，我会修，哪儿呢，我现在就把它修好。”
白笑凡：“拐角走廊的尽头，里面两台打印机，一台坏掉了，一台没墨了，你都修理一下好了。”
姜磊：“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一溜烟撤了。
赵文婷看着姜磊的背影，幽幽地开口，“我是不是被差别对待了，连手写的都没有。”
白笑凡：“对不起，明天给你补一个。”
赵文婷拿起桌上的记号笔，说道：“无妨，你现在给我写一个。”
白笑凡：“只能写在你防护服上了。”
赵文婷：“可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怎么写吗？要不要我手把手教你？”
白笑凡：“……”
滕白实在听不下去了，刚要开口，病房的铃响了，关芗出于本能，迈开了步子，被滕白抓着胳膊拦住。
赵文婷：“快点，患者不等人的。”
白笑凡对滕白和关芗说道：“你俩先去，看看患者的情况，做简单的处理，我随后就到，千万千万注意好个人防护，柏乌不是闹着玩的。”
等滕白和关芗出去，赵文婷不再是一副牙尖嘴利的刻薄状，整个人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低着头，等着白笑凡的责骂。
白笑凡拔开笔帽，刚要落笔，被赵文婷躲开了。
白笑凡：“别动。”
赵文婷：“笑笑，你还在怪我吗？”
白笑凡：“我是你的上级，你不像姜磊一样叫我白老大，好歹称呼一声凡姐吧？”
赵文婷生硬的叫道：“凡姐。”
白笑凡写好了名字，转身要走。
赵文婷一个箭步上前，双臂穿过白笑凡的腰两侧，整个人贴上白笑凡的背，死死地搂住。
白笑凡重心不稳，单手撑在桌角。
赵文婷：“你还是长头发的时候好看。”
白笑凡：“上了年纪，什么好看不好看的，你赶紧放开我。”
赵文婷：“我知道你忙，我再抱10秒，就10秒，好不好？”
白笑凡：“赵文婷你别得寸进尺，让我骂你。”
赵文婷：“骂吧，骂完了你心里是不是就舒坦了。”
白笑凡：“10秒到了。”
赵文婷一松手，白笑凡快步走出来房间。
滕白和关芗一路走过，看着病床上躺着的患者，或奄奄一息，或痛苦万分，还有的抓住她们的手，说家里还有什么人，可能也得了柏乌，哀嚎地恳求着……
滕白很快找到了那个按铃的患者，他已经上了呼吸机，看向滕白的目光浑浊不堪，滕白怀疑他根本没有对焦。
患者伸出干枯的手，指指窗外。
滕白：“你这种情况，不能出去。”
患者还在指，手一直在抖。
滕白无奈，把窗帘拉开，阴暗的天空还没有室内亮堂。
滕白想了想，拿起一旁的水杯，沾湿了棉签，给患者润唇。
患者的手终于放下了，静静地闭上眼睛。
出了病房，关芗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猜出患者要喝水的？”
滕白：“有文献记载，一些患者临终前有想喝水的诉求。”
关芗：“你是说……”
滕白：“他的双目已经不能完全对焦，整个人处于半昏迷状，死神在向他走来。”
关芗：“我尽快通知家属。”
滕白：“不知道患者还有没有家属存活着，如果有，死后尸体都要经过特殊消毒处理才能火化，恐怕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白笑凡赶来，问道：“处理妥当了？”
滕白点点头，“很快就会撤下一台呼吸机和一张床位。”
白笑凡似乎习惯了，对关芗说道：“床位和呼吸机一空下，马上安排给其他需要的患者。”
关芗：“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关芗英语口语水平不低，跟P国本土的护士沟通起来无障碍，可是一碰到不会讲英语的患者，关芗就很头疼。
赵文婷适时的出现，让关芗看到了缓解头疼的药。
赵文婷：“英语本就不是P国的官方语言，你对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可以讲英语，对这样朴实的乡下民众，英语跟汉语一样，他们完全听不懂。”
关芗：“那你刚才说的是他们的方言？”
赵文婷：“我可是费劲了心思，花重金才请到一名曾留学于P国的留学生，教了我几句简单的日常用语。”
关芗：“……”
这个赵文婷，太可怕了，果然来这里是有目的的，这样细致的准备工作，绝非一日两日就能搞定。
赵文婷：“教你是不可能了，不过你可以多听，听多了，熟悉了那个音，猜也能猜出对方想说什么。”
关芗：“谢谢。”
赵文婷：“谢什么，叫声‘师傅’听听。”
关芗：“……”
赵文婷：“古人还有一字之师的佳话呢，我一口气教你好几个字，叫声师傅不过分。”
关芗：“赵师傅。”
赵文婷：“好徒弟，以后师傅罩着你。”
姜磊终于修好了两台打印机，一身浓浓的墨臭味，惹得除白笑凡以外的三个人戴着口罩还得隔着纸巾捂鼻子。
姜磊：“至于吗？我不进去了。”
白笑凡：“你的宿舍安排好了，一会儿隔壁的同事会带你过去，辛苦了，好好休息。”
姜磊一听可以休息了，一溜烟窜到隔壁，不出意外的，他又看到了吴校。
吴校：“磊哥，去哪儿耍了，味真大。”
姜磊：“好，今晚不洗澡了，明天也让你身上一股子味。”
吴校：“无所谓，大不了消毒水一喷，反正我负责物品消毒。”
姜磊：“……”
滕白、关芗和赵文婷一间宿舍。
滕白：“……”
关芗：“……”
赵文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