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婷觉得此刻自己比房顶的灯泡瓦数还高,简直一人造小太阳。
白笑凡:“都没意见,就这么定了。”
赵文婷:“我有……”
白笑凡:“P国夜里降温快,多盖些被子,后半夜会着凉的。”
赵文婷:“你呢,你不跟我们住一起?”
白笑凡:“一间宿舍只能睡三人。”
赵文婷:“睡两人也无妨啊,我要换室友。”
白笑凡:“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赵文婷:“好,今晚我去你宿舍凑合凑合。”
白笑凡:“……”
滕白:“赵文婷,你别得寸进尺。”
赵文婷:“我乐意,碍着你什么事了,宿舍已经分好了,你没意见可以滚去睡觉,叭叭的,我看你明天起得来不?”
关芗的第一反应是,滕白终于遇到了劲敌。
关芗的第二反应是,迅速拉着滕白逃离是非之地,真要干起来,她怕滕白会吃亏,白笑凡很可能会袖手旁观,而她和滕白论武力值,谁也打不过部队出来的赵文婷。
滕白最终在关芗生拉硬拽下,离开了现场。
白笑凡:“滕白怎么惹到你了?”
赵文婷周身的气焰值刷刷刷往下掉,秒变乖巧小猫咪。
赵文婷:“是滕白先吼我的。”
白笑凡:“滕白的性格我了解,她为什么吼你,你难道一点不知情?”
赵文婷:“知情,但轮不到她吼我。”
白笑凡:“回去休息吧,以后能睡个完整觉的机会不多。”
赵文婷:“回哪儿?你真让我去当那俩人的电灯泡?”
白笑凡摆出一副我听不懂你在叭叭啥的表情,收拾收拾也走了。
赵文婷狠狠地把面前的椅子踹翻,丫的,白家人真欠揍。
关芗铺好了床,咕噜了一圈,嗯,很舒服,又去滕白的床上咕噜了一圈,也很舒服。
关芗看着留给赵文婷的那张床,空空的什么也没铺,这么晚了赵文婷也没回来,不知道上哪蹭床去了。
以后麻烦赵文婷的地方很多,不妨先向她示好,关芗起身,开始给赵文婷铺床。
关芗:“柜子里还有个枕头,递给我。”
滕白把柜子里仅剩的两个枕头都拿过来,扔在床头,“她晚上回来睡?”
关芗:“不回来睡,你就不管她了吗?好歹是表姐的前女友,咱们以后共患难的队友,客气一点嘛。”
滕白:“客气?她跟个刺猬似的,得谁扎谁,她怎么不客气一点,收敛下锋芒。”
关芗仔细回忆赵文婷的言行,对待她和患者时,还挺温柔的,没有滕白说的那么严重。
关芗:“其实,赵文婷对待患者,还蛮尽职的。”
滕白:“是,我看到了,包括她对你施以援手的一幕,我也想好好跟她说话,可是一想到她和表姐……我心里堵得慌,我表姐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过不去赵文婷这个坎呢。”
关芗:“你也有过不去的坎,就像英雄难过美人关一样。”
关芗猜到,滕白一定会想起远在万里之外的付芊芊,付芊芊这个坎,可以算得上滕白这辈子最难的一个。
滕白:“也许吧,但我迈过来了。”
关芗:“棒棒哒。”
赵文婷来到宿舍门口,听到“棒棒哒”三个字,就再也没有进去的勇气了。
去办公室委屈一下好了。
白笑凡白天做手术,晚上还要在滕白她们面前演戏,累瘫了。
身体虽然累到不想动,脑子还是清醒的,是的,看到赵文婷的时候,她的心跳明显加快了,这不是一个好的信号,让一段感情死灰复燃有很多办法,但让一段沉寂了8年的感情重获新生,白笑凡自嘲地笑了笑,简直比昙花一现还不靠谱。
从晚上赵文婷的表现来看,明显是冲着白笑凡来的,白笑凡闭上眼睛,每天都有不计其数的患者等着她救,她真没心思应付赵文婷的胡搅蛮缠,就让滕白跟赵文婷斗好了,虽然这么做确实委屈了滕白。
夜里,关芗被冻醒了,她缩成一团,把被子掖得严严实实的。
过了会儿,关芗小声道:“白姐姐,我好冷呀。”
滕白:“抱着你的被子过来。”
关芗抱着被子钻进滕白的被窝里。
滕白把关芗的被子盖在最上面,然后把关芗搂在怀里,双层被子的覆盖下,关芗渐渐暖和起来。
关芗:“幸好赵文婷不在。”
滕白:“她在,我也一样宣誓主权。”
关芗:“夜里这么冷,但愿她不要冻感冒才好。”
滕白:“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脚丫子这么凉,就往我腿上搭。”
关芗:“我带了暖水袋,明天睡觉前放进来暖脚。”
滕白:“该说你什么好,冻醒了才知道找暖水袋。”
关芗:“不过我就带了一个,如果你也想用,我们只能一起用,这样的话,不是又委屈赵文婷了吗?”
滕白把关芗压在身下,“赵文婷赵文婷,我今天听的最多的就是赵文婷这三个字,关关,在我面前反复提别的女人名字,你几个意思?”
关芗:“……”
滕白:“从现在开始,只要你敢说赵文婷这三字,我就亲你一下,你一直说,别怪我吻得你缺氧。”
关芗:“工作期间可以提吗?”
滕白:“不行。”
关芗:“你……”
滕白:“没办法,赵文婷在我这里,跟柏乌一样,都是要消灭的对象。”
赵文婷回到办公室,把两张桌子拼在一起,上面的东西清理干净,和衣躺下,室内终究要比室外温度高些,虽然冷,但不至于冻出毛病,明早回去把自己平时用的睡袋拿来,以后就在办公室过夜,虽然环境差了点,贵在清静。回想以前在部队的时候,什么样的荒郊野地没睡过,这点小挫折,赵文婷看着窗外的夜空,休想打倒她。
白笑凡一早到办公室,看见赵文婷坐在椅子中,双腿交叉搭在桌角,俨然电视剧中霸道总裁式的酷酷坐姿,似笑非笑地看着白笑凡。
白笑凡:“来得真早。”
赵文婷:“你怎么不问问我昨晚睡得好不好?”
白笑凡:“看你的精神状态,就知道昨晚休息的不错。”
赵文婷:“凡姐,带我去吃早饭吧。”
白笑凡:“一会儿送过来,你再等等。”
滕白和关芗也走进办公室,关芗见赵文婷状态不错,问道:“你昨晚跑哪儿去了?”
赵文婷指指脚下的桌子,“睡这了。”
关芗:“睡办公室?你竟然没被冻死?”
赵文婷:“有那么冷吗?宿舍不会漏风吧?”
关芗:“我反正被冻醒了。”
赵文婷问滕白,“你呢?”
滕白:“关关被冻醒了,我能睡得着?”
赵文婷:“……”
丫的,一大早饭没吃水没喝,狗粮吃半饱。
赵文婷:“呵,我没回去睡是对的,一夜无眠的滋味难受的很。”
关芗:“也不是一夜无眠,暖和了自然就睡着了。”
白笑凡:“冷的话,今晚再多盖层被子,这里的气候就这样,昼夜温差非常大。”
赵文婷:“凡姐,你说今天给我换宿舍的。”
滕白:“矫情什么,你的床关关都给你铺好了,今晚就滚回来睡。”
赵文婷拉着关芗的手,一边摇一边说:“徒弟,你真好,为师没有白疼你。”
关芗颇为尴尬的笑。
滕白把手中的纸杯握成一团,赵文婷这厮,当着她的面对关芗动手动脚的,挑衅是吧。
白笑凡:“这件办公室留给你睡。”
赵文婷:“……”
白笑凡:“很少有人睡办公室,醒来还能这么精神的。”
赵文婷:“……”
赵文婷瞥见滕白讽刺的微笑,意识到坑挖大了,一时半会填不上。
吃过早饭,白笑凡带着滕白、关芗、赵文婷和姜磊去查房,把病房中所有病人的情况一一讲给他们听,关芗整整记了3页A4纸,正反面都记满了。
姜磊:“共性是脏器出血,多发于胃、脾、小肠大肠、肝脏以及肺。”
赵文婷:“还有一个眼球出血的。”
姜磊:“对,我记漏了,这脏器出血,是血管破裂还是组织坏死?”
白笑凡:“我的理解倾向于血管破裂,类似于动脉瘤导致的出血。”
滕白:“凡姐的意思是,柏乌会攻击破坏血管结构,使其失去弹性,异常脆弱,承受不了血压的浮动。”
白笑凡:“差不多。”
关芗:“我本来想着出血不可怕,咱们可以输血,没想到是血管出了毛病,这样非但不能输血,即便推进了手术室也来不及抢救。”
姜磊:“我跟关姐想的差不多,起初以为是造血干细胞出了问题。”
赵文婷:“我看过这些患者的病历,出血的位置往往伴随着基础疾病,很可能是局部突然病变。”
关芗翻着笔记,“一小部分患者不存在基础疾病,依旧脏器出血,这怎么解释?”
姜磊弱弱地来了句,“你们不觉得柏乌跟埃博拉很像吗?孪生的有木有?都是出血。”
关芗倒吸了一口气,死于埃博拉的患者可比病房那些患者惨多了,柏乌在埃博拉面前,只能称小弟。
赵文婷:“闭嘴,再提埃博拉蛊惑人心,我封了你的嘴。”
姜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