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阳渐落,大地一片明艳。
冯敬在芶西东办公室等了许久,夕阳透过窗子打在冯敬喜上眉梢的脸上更添韵味。
芶西东指间夹着烟,推门,见到冯敬有些意外。
两人还未说话,纪检处的雷处长刚好路过,见到冯敬坐在里面,别有用心的奉承芶西东:
“难怪连胡局都办不成的事,芶科长不声不响就已办妥,原来有位贤内助。
刚刚听崔厅的意思,再立功,该称呼您芶处长。
以后多帮衬,多美言!”
芶西东拱手:“雷处长,你不要挖苦我,改天我请你喝酒。”
雷处长声音渐远,但还是听的真切:
“你荣升,再喝不迟。”
芶西东收敛了笑容,面色阴沉,进了办公室关上门。
徒手掐灭了香烟,语气冷漠,问:
“你来干什么?”
冯敬姿势没变,笑得千娇百媚:
“多少日子见不到你,我不来堵你,怕是又见不到,人家想你!”
冯敬说得风骚又暧昧。
芶西东又点了支烟,指间夹着,在办公桌后坐下,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问:
“你来干什么?我不想再问第三遍。”
冯敬翘起二郎腿,双手搭在腿上,尽显妖娆。
她与芶西东对视,得意地说:“邱常君今天与敬仁会馆签了短约。”
芶西东掸落烟灰,微微颔首,意思继续讲。
“他拔了我们七八条线,我不能让他活着离开敬仁会馆。”
芶西东眼神冷漠,命令的口吻:
“让他活,还是让他死,什么时候开始由你决定?”
冯敬这才反应过来,讨好地笑着,含糊道:
“我的意思是,你不能让他活着离开敬仁会馆。”
芶西东面露寒光:
“女子商业互助会铲除外城乱党余孽是怎么回事?”
冯敬抿了抿嘴唇,眼神闪躲,思考着什么。
芶西东突然提高音量,暴躁的低吼:
“说!”
“我当然是为了你,崔厅不是催了几次要对那些武林余孽,乱党爪牙斩草除根,警局也没个能分忧办事的。
我看是个机会,替你处理,还不是为了你在崔厅面前更有价值。”
冯敬说的娇嗔,在她看来,这事总归是办成,听刚刚雷处长的意思,崔厅是满意的,既然满意,芶西东也没必要追究。
至于她自己的心思,自然不能告诉芶西东。
芶西东压抑着又问:
“你亲自去的长白山?”
冯敬见芶西东神色平静,大着胆子撒娇道:
“可不是嘛,到底都是江湖中人,身上本事都是叫得出名号的师傅所授,警局胡局长手里那些警察如何杀得了。
当时筹建女子商业互助会,正可一箭双雕。
请来江湖名门助阵,既可以提升女子商业互助会的影响力,也可以将崔厅想铲除的江湖爪牙一网打尽。江湖人还是得江湖人杀。”
“我听说长白山弟子一腔侠义,她如何会帮你?”
“你说的对,我也知道她不会直接帮忙。
但是杀几个门派小童我还是办得了,让小童传话,死伤弟子是长白山弟子所为,并散布些谣言,长白山弟子下山目的就是杀尽门派,让长白山成为第一大门派。
传言多了,假的听上去也变真,各门派开始追杀长白山弟子,我再顺水推舟与其撇清关系,另外送些银两支持这些门派追杀长白山弟子便可。”冯敬越说越得意。
“如果长白山弟子被杀,你这些算计不就落空?”
“长白山弟子与这些小门小派自是不同,几日功夫便将那些惹麻烦的杀了个干净。”
“你赢了,最后这个长白山弟子,你怎么处理?”
“再厉害的拳脚也不如一把枪,更何况,我还看管着枪队呢!”
“长白山那个弟子,叫什么?”
“死了的人,知道她名字干什么,晦气!”冯敬为自己的手笔很得意。
冯敬向芶西东慢慢走过去,在芶西东脸上吹着暖气,娇滴滴说:
“先说说给我什么奖励?”
芶西东面无表情,手背抚摸冯敬的脸,慢慢滑到她的下颚,她慢慢闭上眼睛,很是享受。
芶西东的手一点一点捏紧,指甲几乎抠进冯敬下颚的肉中,她因疼痛浑身抗拒,挣扎着想推开芶西东。
芶西东纹丝未动,力道更大了些。
冯敬扭动着,急促道:“我错了,我错了,求你放开我。”
“错哪了?”
“长白山那个弟子叫夏至。”
芶西东一把将冯敬甩开,冯敬身子失去平衡,重重地往一旁跌去。
“记住,你没有资格做决定。继续说,错哪了?”
冯敬从地上爬起来,慌张的说:
“不该没有得到你的允许就去长白山。
不该利用你的女子商业互助会,隐瞒你做事,讨好崔厅。
不该没有得到你的允许就来你的办公室。
不该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擅用枪队。”
冯敬用手背潦草的擦了擦自己下颚的血,声音越来越小。
虽然崔昌弘对女子商业互助会除掉江湖爪牙表示满意,在领导班子会上也给予了认可。
但对于芶西东而言却不是件体面的事,毕竟他从未打算让女子商业互助会浮出水面,这是他布的暗棋,随时取代戏院的情报网。
芶西东明白崔昌弘更深的意思,如今冯敬这个名字被放上了台面,崔昌弘也是在敲打芶西东,他也是可以被取代的。
冯敬浑身颤抖,芶西东阴晴不定的性格谁都想不到他会怎样泄愤。
芶西东走到冯敬面前,轻轻把她搂在怀里,冯敬抖的更厉害,芶西东很满意也很享受冯敬的畏惧甚至恐惧。
“你惹我生气,怎么办?”
“......”
“说话!”芶西东声音极低,双臂开始收紧,冯敬被抱的喘不上气。
“听......听话。”冯敬的声音抖得厉害。
窗外已是一片漆黑。
芶西东突然来了兴致,徒手薅着冯敬出了办公室。
他将冯敬粗鲁的推到轿车里,自己将油门踩死,轿车飞快行驶在夜路上。
冯敬被急速行驶的汽车晃荡的几次泛呕。
她痛苦的表情看笑了芶西东。
汽车行驶到江畔,江水在夜色中漆黑一片。
没有月亮,又要下雨。
这几个月雨水多,江水涨的比往年水位高。
芶西东从后备箱拿出一捆绳子,又从车内拽出冯敬。
冯敬下了车,被凉风一灌,弯腰便吐了出来。
她满身的酸臭味伴着呕吐物的粘液沾了一身,妆容已花,面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
红色的衫裙被风吹出“呼呼”的声音,她不由得又打了个冷颤。
芶西东咧着嘴,笑得阴森,他毫不费力的将冯敬的双手捆上,推着她往江边走。
冯敬浑身无力,还是被越吹越强的江风唤醒了精神。
摇着头,哭喊着拒绝继续前行。
芶西东眼睛不大,眼球很小,眼白在夜色中更加可怖。
他咧着嘴呲着牙,不由分说将冯敬推进了冰冷的江中。
冯敬挣扎着,张着嘴,几次大喊,声音被吞噬在滚滚奔腾的巨浪声中。
冯敬双臂被捆着,牵引的绳子在芶西东手里。
她沉不下去,只能漂在江水中被翻腾的波浪一次次拍打。
不多时,冯敬不再折腾,随波涌动。
芶西东不紧不慢将绳子栓在轿车上,踩下油门,冯敬像只死鱼从江里拉了出来。
上岸她已昏迷。
芶西东打着车灯,暖光穿透冯敬的衫裙,隐隐约约透出她玲珑的身段,起伏的前胸。
这曾是令他销魂痛快的皮肉。
如今她像祭品一样躺他面前,他只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