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没再顾及姿态,几乎是拽着姜司遥往门口冲去,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急促的声响,像在逃离一场让她们窒息的羞辱。
身后的议论声还在继续,那些夸赞“恩爱”的话,字字句句都像针一样扎在两人心上。
姜司遥回头望了一眼,看到姜晚荞正被厉风霆护在怀里,男人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逗得她仰头轻笑,颈间的粉钻在灯光下晃得人眼晕。
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姜司遥猛地转回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和林媚快要气死了。
孟静弦捏着香槟杯的手指泛白,杯中的酒液晃出细密的泡沫。
她死死盯着不远处言笑晏晏的两人,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姜晚荞怎么敢?在这种冠盖云集的场合,竟然说出“厉爷不让我休息”这种孟浪话,简直是把矜持抛到了九霄云外!
可偏偏,厉风霆那副纵容的样子,比任何情话都更刺人。
他甚至抬手替姜晚荞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指尖擦过她的耳垂时,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孟静弦猛地灌下大半杯红酒,酸涩的酒液呛得她眼眶发红——凭什么?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能得到厉风霆这样的对待?
就在她嫉妒得快要发疯时,突然看到林媚和姜司遥正快步往门口走,姿态狼狈得像被赶鸭子。
孟静弦正觉得解气,却见一个身影横在了门口——是姜国强。
“宴会都还没有结束,你们怎么能私自离开?”
姜国强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家之主的威严,他皱着眉看向妻女,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这可是你们亲自邀请晚荞和厉爷来的,现在把客人扔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林媚的脚步顿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刚才被气昏了头,竟忘了这场宴会是姜司遥提议办的,名义上是为了给姜晚荞接风,实际上是想让她在京圈名媛面前出丑。
可现在,丑没出成,反倒把自己弄得这么难堪。
“爸……”姜司遥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绞着裙摆,“我们……我们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也得忍着。”姜国强打断她,目光扫过周围看热闹的宾客,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姜家的脸面,还没到能让你们说丢就丢的地步。”
姜司遥的脸瞬间煞白。她这才反应过来,父亲说得对——她们现在走,就等于承认自己被姜晚荞戳中了痛处,等于告诉所有人,她们在意得不得了。
到时候,京圈里只会多一个笑柄:姜家母女被姜晚荞几句话气跑了。
周围的目光果然变得更加玩味,有人已经开始低声议论:
“看来姜董还是明事理的。”
“姜司遥刚才不是挺得意的吗?怎么这会儿想跑了?”
“我就说嘛,自己办的宴会,哪有主人先溜的道理。”
林媚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火气。她知道姜国强说的是对的,她们现在必须留下来,哪怕是站在这里当背景板,也不能落人口实。她扯了扯姜司遥的胳膊,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站好,不许丢人。”
姜司遥咬着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
她被迫转过身,重新面对那些探究的目光,面对不远处那对刺眼的身影——姜晚荞正仰头对厉风霆笑着,颈间的宝石在灯光下流转,仿佛在嘲笑她的狼狈。
孟静弦看着这一幕,心里的嫉妒突然被一种荒谬感取代。她觉得姜司遥和林媚可笑,却又隐隐有些同情——在绝对的实力和偏爱面前,任何算计和攀比,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宴会厅的音乐还在继续,舞步旋转,衣香鬓影。林媚和姜司遥像两座僵硬的雕塑,站在角落接受着无形的审视。
而姜晚荞,早已被厉风霆护在怀里,指尖划过他胸前的口袋巾,低声说着什么,引得男人低笑出声。
这场原本用来羞辱姜晚荞的宴会,终究变成了她的主场。
而林媚和姜司遥,只能强撑着体面,看着自己精心搭建的舞台,被别人演绎得风生水起。
孟静弦看着姜司遥和林媚僵在原地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心里暗骂:真是两个蠢货!被姜晚荞三言两语就搅得方寸大乱,连最基本的体面都维持不住,简直是丢尽了姜家的脸。
她正想着,就见父亲孟总端着酒杯,慢悠悠地朝姜国强那边走去。
孟父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目光扫过脸色难看的林媚母女,最终落在姜国强身上,语气带着几分随意的坦诚:“哦……其实就算司遥小姐不主动邀请晚荞,我也会私自去邀请她和厉爷的。”
他顿了顿,特意提高了声音,确保周围的人都能听清:“毕竟晚荞可是我们孟氏集团的大股东,这种场合,没有不邀请的道理。”
这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姜司遥脸上。
她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血色褪得干干净净,连嘴唇都抿成了青紫色。
孟父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姜晚荞能出现在这里,根本不是因为她的邀请,而是凭着孟氏大股东的身份。说白了,姜晚荞是孟家的客人,跟她姜司遥没有半毛钱关系。
她之前那些“特意邀请姐姐宴会”的说法,瞬间成了天大的笑话。
周围的宾客们何等精明,立刻听出了话里的门道,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涌来:
“原来如此啊,我就说姜晚荞怎么会给姜司遥这个面子。”
“孟总这话够直接的,等于说姜司遥没那么大排面呗。”
“可不是嘛,人家是孟氏的大股东,厉爷的未婚妻,哪用得着看姜家的脸色?”
更有人压低声音补充:“你们不知道吧?上次孟总在国外考察时遇到危险,还是姜晚荞连夜安排的安保团队救出来的呢!他们俩的交情,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难怪孟总对她这么看重,又是给股份又是送珠宝的,原来是救命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