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顺娘现身
春水烹茶2024-11-26 16:002,522

小玉匆匆赶到堂上,一身官服的严麾已经坐在了堂前,正襟危坐,头顶硕大的牌匾,四个大字“明镜高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样的场景小玉瞧过数遍,每次再瞧总觉得这牌匾带着一股庄严肃穆,不可侵犯,连带着严狐狸身上都透着大义凛然来 。

她爹和宁捕头,带着七八个捕快也已经分列两旁,堂上一片肃穆,甚至有些迫得人喘不过来气,小玉不自觉放缓了呼吸,迅速站到了严狐狸身后一侧,只瞧见他半个后脑和右侧漏出的一节脖颈来。

突然小玉觉得严麾似乎微微侧了头,快速地瞥了自己一眼,让她不自觉挺直了腰背,聚精会神瞧着那敲了登闻鼓的人,一双眼睛不敢到处乱瞧。

堂下站着一个年轻女子,个子不高,身子却是十分丰腴诱人,玲珑有致,放在人群中十分打眼儿。瞧着瞧着,让小玉想起来那日李二妞说起顺娘来,说她前凸后翘,小玉抿了抿嘴,心虚地扯开了落在她胸口的眼神。

这女子从头到脚一身天青色,连着那头乌黑的发丝都用天青色的巾帼紧紧包着,没带半点首饰钗环,大概是手上有伤,随意裹着一块布,染了一小块血迹,她如此酷爱天青色,自然这块布也是天青色的麻布,一身上下收拾的干净利落,一丝不苟。

小玉一见那女子便将她的身份猜了七七八八,心中升起好奇,毛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便没了踪迹,毛家事发前她又与毛氏发生过口角,已经让人生了怀疑,她爹又派人寻了多日,都无功而返,寻不着人。今日怎么又会突然露面,还大张旗鼓地敲了衙门口的登闻鼓。

小玉想起那日与严狐狸去过她的“闺房”,本是陋室,却收拾得极为整齐精致,当日小玉便想,这顺娘一定是个心灵手巧,蕙质兰心的女子。

今日到了大堂还是一副沉静模样,不管是木然还是淡定,望过来的一双眼睛波澜不惊,沉静得很,见不到弱女子进了衙门口的丝毫慌张,似乎来的并不是衙门大堂,而是闲庭信步逛着自家已经看得厌烦的后花园。

神情里瞧不见家人罹难后的伤心难过,过分的冷静无情,一时间小玉竟觉得看不透了。严麾瞧着堂下着女子,表面看是波澜不惊,沉着冷静,可他感觉到她的眼里却是一潭死水,花般的年纪,内里似乎藏了一颗已经半枯的心儿。

毛顺娘似乎正应了她的名字,在堂上有问必答,十分恭顺。

按她所说那日毛氏伤了她,王家姑娘心善细心照看,后来便回来家,可是晚上又被毛氏骂走,一路失魂落魄在城里游荡到了后半夜,后来不知怎么走到了一处宅子,她见这家朱红的大门十分阔气,能挡些夜里冷风,索性窝在宽敞的门洞里,迷迷糊糊便睡到了天亮。

早晨朱府下人开门时,发现了窝在门前的顺娘。顺娘在外游荡了半夜,吹了冷风,又在外睡了半宿,受了风寒,这早晨便发作起来,人烧得糊里糊涂,好在主人家心善,不仅收留了她,还给她请了大夫。顺娘休养了三五日,才见好转,才知道家里出了事。

那顺娘不急不慢,将这几日行踪去向说得清楚明白。严麾半眯缝着眼睛,瞧着漫不经心,可视线却并未离开顺娘双眼。人在撒谎或者紧张时,眼神最是掩藏不住,可从顺娘的眼神里却是读不出东西来,她的眼神从容镇定,或者说是呆滞空洞,只盯着地上一块青砖,似乎口里说得是别人的事儿。

“大人,可去核查。”

严麾点了点头,“毛氏夫妻,对你如何?”

“大人应该知道,我是毛家的童养媳,买我时,我已十岁,通晓人情世故。”毛顺娘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道:“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对我虽谈不上多亲厚,但也算不错,毕竟也养了我这么多年。”

“不错?毛家让你睡柴房,常年只有两身粗布麻衣换洗?”

“呵”毛顺娘终于换了一副表情,从口中吐了一个没用的字,“古有圣贤说“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人只有一副皮囊,两身衣衫已经足够,我偏爱天青色,能穿我所喜爱的,能有一方天地自居,我没什么不满足的?若不是当年毛氏夫妇买了我,我指不定已经陈尸黄土或者沦为乞丐,比起这些,他们对我自然算不错。大人是读书人,应该是顺娘更明白这个道理。”

小玉听着那毛顺娘一番说辞,有些出奇意料,没想到这泼皮人家养大的孩子居然谈吐不凡,有这样的见识?瞧着样子肚子的墨水比自己可要多不少。

严麾又故意道:“我怎么听说这毛氏夫妻对你并不好,时常打骂,你只管说,若是实情,自然会为你做主。”

“大人,逝者已矣,倒是没必要劳动大人做主了。即便是亲生的,也少不了管教打骂几下。我倒是不在意的。”

“那日晚,毛氏因何事赶走你?”

“自然是因为我家务做得不好,让母亲操心,一时动怒便赶我走了。”

严麾对她这样的说辞并不相信,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难道真的可以做到这样,无欲无求,无恨无怨?

不过他并不着急,点了点头,附和道:“也是情理,早听说这毛氏脾气十分不好。既然如此,你先回吧,过几日领会尸身,好好安葬。”

小玉一听,有些着急,暗道:“今日大人这么好说话,折腾了一回,问了几句不痛不痒,便让人回了?前几日还言之凿凿,说着毛顺娘有嫌疑,寻了多日,好不容易人漏了面,就这这么让她走了?”

毛顺娘见严麾就这样让她回去,面上的表情终于变了,提高声音喊了句“大人。”

严麾已经离开了座位,转身问道:“还有何事?”

毛顺娘欲言又止,见严麾又做了要离开的架势,连忙喊道:“请大人放了王悦梅。”

兜了半天,毛顺娘终于说出了来意,严麾满意地在心里点了点头,心道:“就等着这句话呢。”。

不过严麾倒是十分乐意和她兜上几句。

“她与你父母之死有关,你为何为她求情?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感激毛氏夫妇养育之恩。是什么缘故?”

“不,小梅子不会的。”

“我衙门口的登闻鼓不是说敲就能敲的。毛姑娘说得出“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想来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严麾突然改了方才模样,眼神凌厉冰冷,刺得毛顺娘一阵不安。“方才我念你失怙,体谅你的心情。”严麾回头指了指头上牌匾,道“你当我头上这几个字是摆设?糊弄起人来了?你今天不说出个缘由来,想来扰乱公堂的罪责你也该担担。”

这毛顺娘方才无波无澜,此刻竟然方寸渐乱,原来也并非一潭死水,只是未挖到痛处。

“小梅的簪子是我捡了去。本想着第二日便还给她,只是我当夜便离了家,也没逮住机会,没想到竟闹出这样的事,请大人放了她。”

前几日那小梅被带到了衙门,本已经流言漫天。王启后又倒在门口,毛顺娘一直不出现,本就有好事者这事传得荒腔走板,甚至传出了毛顺娘和王启的风流韵事来了。

这毛顺娘这个时候跳出来,让她枉顾背上命案的嫌隙和闺中女儿的清白,也要把王悦梅从这网套中解出去,更说明这王家兄妹俩与毛顺娘关系匪浅。

继续阅读:第五十九章 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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