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贵嫔脸色大变:“世子夫人!和离怎能随意提起!”
平阳县主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可真是胆大包天,今日中秋夜宴,这般喜庆的时候提出和离,你莫不是故意给大家添堵了?”
钟离玉神色平静,目光坚定,不卑不亢地说道:“臣女深知此举不当,但此事关乎臣女一生,恳请太后娘娘、陛下恩准。”
原以为太后会因此震怒,谁知,今日她倒是格外平静。
相比之下,座位上的赵陵铮,却是脸色铁青。
钟离玉挺直脊梁,一脸的决绝。
一旁的段寒潇,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神色格外平静,甚至嘴角还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太后盯着钟离玉看了许久。
“你给哀家送绣品,就是为了求和离?”
“是。”
钟离玉垂眸。
崔贵嫔在一旁焦急地说道:“钟离玉,你可要想清楚了,和离之事非同小可!”
钟离玉目光清澈,毫无退缩之意:“贵嫔娘娘,臣女想得很清楚。与其在侯府虚耗光阴,不如挣脱这牢笼,寻得自由。”
“好一个挣脱牢笼。”
太后冷笑了一声,“这婚是哀家赐下的,你这般形容,是在怪哀家了?”
“太后赐婚本是恩典。”
钟离玉抬头,不卑不亢地望着太后。
“臣女感激,因此更不敢委曲求全。是汝阳侯府欺人太甚,不仅阳奉阴违罔顾圣恩,更是欺上瞒下,隐瞒府中恶行。侯府污浊不堪,臣女不屑与之为伍,恳请太后娘娘,陛下,准许臣女所请。”
“你这妇人好不识抬举。”
齐国公见状皱起了眉头。
“汝阳侯治威望在外,从未有人置喙过其人品。你想和离,不过是因为世子年少不羁,与你感情失和,你如此刻薄善妒,不得宠爱那也是情有可原,本该自省己身,哪有将家宅之事闹到皇宫的?太后,我看这钟离玉是昏了头,还是赶紧叫人把她拖出去,关在院子里好好反省反省才是。”
“臣女与世子的婚是太后所赐,更是代表了两族联姻。当日下旨时将这婚事说得这般重要,如今出了问题,自然不好私下解决。”
钟离玉毫不客气的直接看向齐国公,“国公爷,你口口声声世子年少不羁,侯爷威望在外。可世子前日才将你妻弟打成重伤,难道国公这就不记得了?”
齐国公的脸色顿时红白一片。
太后听闻皱起了眉头:“汝阳侯,世子,钟离玉既提出了和离,你们也是当局人,她说的事情,你们可认呢?”
汝阳侯不语,只是扭头看了一眼赵陵铮。
赵陵铮赶忙起身,拱手说道:“太后娘娘,此事纯属误会,小儿与国公夫人之弟只是些许争执,并非有意伤人。”
“并非有意?”
钟离玉淡淡道:“将人打得卧床不起,这能是些许争执?再者,世子所犯之事远不止于此。”
“不过都是些小事。”
汝阳侯神色阴沉,“齐国公这个苦主都说了不计较,你又何须再此搬弄是非?小玉,我侯府带你不薄,你若是与峥儿无情咱们也可好聚好散,何苦要给我们侯府泼这样的脏水?”
钟离玉冷哼一声。
“侯府仗势欺人,纵容刁奴私放印钱,致使民不聊生。侯爷莫要将自己摘的这样干净,我既然敢在这大庭广众把事情说出来,那我手上就是有证据。”
太后闻言心中一紧。
钟离玉今日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与侯府做个了断了。
这丫头一向有主意,她这话的意思,便是最后的通牒。
若是自己执意不许和离,只怕侯府之前的那些腌臢事她都会抖漏干净。到那个时候,就算她想要装聋做哑,只怕也行不通了。
“哦?”
皇帝闻言神色倒是凝重了起来。
“有证据?钟离玉,你说的是什么证据,又是和什么事情有关?”
“陛下。”
太后出言打断了皇帝的追问,“此事说白了,也是哀家乱点鸳鸯谱。既然这钟离玉这样不愿意,我看着婚事不如就这样算了,也好及时止损。”
赵陵铮闻言脸色一变。
“太后三思!”
赵陵铮猛地从座位上起身,噗通一声跪在了太后面前。
“我不同意和离!钟离玉所说的,并非是事实真相,太后不能只听她一人之言,也该听听我的。”
“好啊。”
钟离玉倒是没想到赵陵铮临了还要死拖着自己不放,她冷冰冰地望着他,“我一人之言不够,那你其他妾室所言,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