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毒药？
钟离玉目光一凝。
“崔氏单纯，当日她被汝阳侯曲意逢迎欺骗，一见倾心，带着丰厚的嫁妆下嫁过来。赵枭表面与她恩爱，实则却早就与我暗通款曲。我听了他的哄骗，日日在崔氏饮食中下药。崔氏单纯，我当日有婚约在身，与她结交她毫无戒心，之后未婚夫病故，也是她主动提出要我成为续弦。正因为有她亲自做保，此事不仅骗过了太医，也骗过了崔家的所有人。”
杀妻夺财。
看来一开始这陆氏，是想将这样的招数在自己身上再用一次了。
钟离玉握紧了拳头，愤怒地质问：“你们为何如此狠毒？”
陆氏低下头，声音颤抖：“侯府当时面临诸多困境，需要崔家的支持。那汝阳侯早就觊觎崔家的财产和势力，提出与崔家联姻，也不过是为了那家道中落的汝阳侯府，能重整旗鼓。可崔家势大，赵枭不愿受人掣肘，便想着让崔氏缠绵病榻，自己也好博一个深情的名声。”
钟离玉沉默片刻。
“崔氏的病这样蹊跷，难道当日就没有人起疑？”
陆氏挣扎了片刻，随后说道：“那毒，乃是汝阳侯从西夏得来，服下后只会让人脉象虚弱，食欲不振。再好的大夫也只会觉得是人体虚，绝不会发现任何端倪。”
西夏的毒！
钟离玉心中一惊，没想到崔氏的死竟然还有如此隐情。
“你可知道这毒是他从何处得来的？”
“赵枭为人谨慎，我所知晓的，也不过只有这一件事罢了。”陆氏轻笑了一声，“你要知道别的，只怕还得去问我那个好哥哥。”
听陆氏的语气，钟离玉似乎察觉到，陆家兄妹到关系也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和谐。
钟离玉心思一转，看来，此事还得找婉娘帮忙。
这趟来，原本只是想问清楚崔氏之死的真相，却没想到还能有意外的收获。
汝阳侯这样早便和西夏勾结在一起，显然并非是他所说的，实属因为战事，无奈与之虚与委蛇。
钟离玉走出小慧庵时伸手捂住了胸口。
当日从北境死里逃生，义焯虽留了药，可身上的毒终究是个隐患。
若是顺着汝阳侯这条线，能找到西夏那个下毒的人，倒也是解决了自己身上的一个大事。
回了侯府，钟离玉便叫人给汝阳侯回了话。
她虽答应了汝阳侯要将陆氏带回来，可她也没有那么傻。
带回来是可以，可什么时候带，如何带，自然也要好好“计较”。
如今陆氏在小慧庵被折腾的疯疯癫癫，自然不方便这个节骨眼上接回侯府。
钟离玉有意暗示，小慧庵中有太后的眼线，她就算有心也不好插手太过，想要把陆氏带回来，只能从长计议。
果然，汝阳侯见钟离玉并未起疑，似乎也不在急着将陆氏带回，只说一切让钟离玉自行处置。
“原以为，这汝阳侯如此偏袒陆氏，是因为真心喜爱。没想到竟是因为陆氏手里有他谋害发妻的证据。这个汝阳侯，还真是心狠手辣。”
得知一切的凌霜满脸都是对崔氏的不值。
钟离玉长叹一口气，“连自己的发妻都能杀，又何况我父亲和兄长。此次北上，若不是肃水救我，我只怕也死在了那场雪崩里……”
提起肃水，钟离玉的心莫名的抽/动了一瞬。
回来了这些时日，钟离玉总是觉得心神不宁。
只要闭上眼，便是那一日铺天盖地的雪，还有雪中肃水那策马扬鞭的身影。
钟离玉分辨不出自己对肃水到底是个什么感情。
只是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心口钝痛，更是无法接受对方就这样生死不明的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
钟离玉不知不觉的地将手放在了肃水赠与她的那只象牙挂件上。
“小姐，自从北境回来您就一直带着这个。”
凌霜见到钟离玉捏着这个象牙挂坠发呆，忍不住问道：“这是堂主送给小姐的吗？还挺精致的，我看着倒不像是咱们大燕的东西。”
不是大燕的东西？
凌霜无意中的描述倒是让钟离玉心中一动。
大燕矿石丰富，京城中的豪门贵族也多喜金玉之物作为装饰。
说起来，象牙，还真是一个罕见的玩意儿。
钟离玉拿起那个挂坠仔细端详了一番。
此物的雕工虽然并不精致，可上头还镶嵌了不少夜明珠，触手生冰。有种粗犷的华贵质感。
“此物不是师兄送的。”
“不是堂主？”
凌霜眨眨眼。
“小姐，不会是北境哪个小部落的首领看上了小姐，留给小姐的定情信物吧！”
钟离玉哭笑不得。
“你这丫头，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定要把你送去营中，好好地做半年的厨娘，磨一磨你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