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饭后，皇帝回了御书房。
钟离玉应了皇后的邀请，去了长秋宫品茶。
等跟随皇后到了她的寝宫，一直耐着心子的皇后才露出着急的神色。
“钟离妹妹，刚才太后分明就是故意为难你，你不应该答应的如此草率。”
钟离玉却笑得很淡然。
“我以为，娘娘会赞成我与太后的赌约。”
“赌约无错，可如此偏颇的赌注，便是个陷阱。”皇后皱眉，“你是个聪明人，如此明显的火坑，你怎么还往里跳呢。”
钟离玉收敛笑意，缓缓解释道：“太后虽提出了一个苛刻的条件，可我们也非毫无胜算。太后有句话说的对，若是这点困难都解决不了，他日我站上朝堂，如何面临数百丈夫？”
皇后脸上忧色未消。
“那也不必如此冒险。那可是武举魁首，女子的气力天生小于男子，更何况太后与你定下赌约，淮西各族必然会全力阻止你夺魁，倘若真的失败了，那你……”
“娘娘。”
钟离玉不紧不慢地打断她，“您既然相信我，又何必如此担心呢？说起来，您今日是如何得知太后招我进宫是要为难我？”
“太后那边的消息不好打听，贵嫔那里，本宫还是有些人手的。”
皇后一边泡茶，一边道：“昨日，贵嫔召了不少诰命夫人进宫参加赏花宴，来的夫人里，有不少都是家中有适龄未娶男子的。本宫原本还在想，太后到底是在打什么算盘，今日听说你突然被召进宫，这才知道，太后急着给招婿，本宫的人传来的消息也印证了这一点。”
果然如此。
钟离玉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太后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只是她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妥协，未免太小看我了。”
皇后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钟离玉一眼。
“你的身后是北境钟离军，太后自然是不肯轻易放过的。你说要亲自接手钟离军，这无疑就是与她翻了脸，这下，你在朝中可是真的举目无亲，你可想好了？”
钟离玉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如此。
今日她进宫，本还是想和太后重修旧好，至少要保持之前相安无事的关系。
其实无论太后提什么条件，只要不过分，为保安宁，钟离玉都是会答应的。
可要她用姻缘和自由作为交换，这无疑是变相的软禁。
一味妥协，倒不如快刀斩乱麻来的痛快。
皇后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钟离玉也不想继续端着。
太后为的是淮西贵族，皇帝为的是江山基业。
两者皆不可信。
左右都是为人爪牙，倒不如选个对自己有利的。
皇后如今是用人之际，自己与她合作，或许倒是一条出路。
想到这里的钟离玉，嘴角缓缓扬起一个笑容。
“娘娘之前说的条件，可还算数？”
皇后闻言，脸上展露出笑容。
“姑娘如今信我了？”
钟离玉迎上她的笑，“娘娘应该知道，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皇后低头，将面前的茶杯端起。
“甚好，本宫需要你的帮助，自然不会让你失望。你若是能撕开女子不能入仕的口子，也算是变相帮了本宫一个大忙，本宫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预祝你武举一切顺利。”
钟离玉端起茶杯与皇后致意。
二人会心一笑，似乎一切已在不言中。
“对了，臣女还有一件事情，想问问娘娘。”
皇后点头：“姑娘请问。”
“端慧大长公主。”
钟离玉目光深邃，一字一顿道：“娘娘对她，了解多少？”
“端慧姑姑？”
皇后微微一愣，似乎有些不解：“姑娘为何这样问？”
“实不相瞒，臣女怀疑，前日在宫宴上我之所以会毒发，是喝了公主给我的一杯茶。”
钟离玉略微思索了片刻后继续问道：“可我思来想去，却想不到何处得罪了大长公主，所以才想到问问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