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曾是太祖皇帝最宠爱的公主,后有因和亲让先帝颇为愧疚。她和离归家后,陛下很是尊重这位姑姑,尽管她深居简出,却也未必不了解朝堂之事。”
皇后想了想后道:“凭我对这位大长公主的了解,她并非是个毒辣之人,你确定是她在宫宴上对你下得手?”
对于此事,不仅皇后有所怀疑,钟离玉自己也并不是十分笃定。
她微微摇头,道:“距离事发已经过去多日,就算要深究,相关证据怕是也早已销毁。仅凭一杯茶,我也不能断定就是长公主下的手,毕竟,我与她之间并无纠葛。”
皇后安慰道。
“不急,若是大长公主真的有所图谋,便不会只下手这一次,既然心里已经有了怀疑,那多留心便是。”
钟离玉微微点头。
皇后又与钟离玉聊了不少其他要事,一直等到宫门快要下钥,这才差人将钟离玉送了回来。
钟离府内,谭骁翎和义焯正焦急地等待着。
见钟离玉毫发无伤的回来,这才松了口气。
谭骁翎道:“太后那老登做什么将你叫进宫去?可是又要给你整什么幺蛾子?”
钟离玉垂眸。
“她又想要给我赐婚,让我搪塞过去了。”
谭骁翎一听就差点跳起来,“又要赐婚?上回就是她骗了姨母才让你进了赵家这个火坑,你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她又要给你择婿?这老太婆到底想要做什么?”
钟离玉淡淡一笑。
“我若是不嫁人,手中握着数十万的雄兵便没有着落,她如何能放任自流?”
谭骁翎一愣。
“小玉,你……”
钟离玉从容的笑笑。
“师姐,不用安慰我,如今很多事情我已经想得很明朗了。她想用钟离家威胁我,我便反过来挟制她,只要能在今年的武举考试上夺魁,我便能成为钟离一族的族长,正式入朝为官。”
“那感情好!”
谭骁翎激动地站起,“小玉,你若是真的能入仕,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参加武举了?我那几个哥哥的谭家刀法可未必比得上我,若非我是女子,只怕谭家家主之位也未必会落在我哥哥头上。”
钟离玉缓缓点头。
“所以这也是我答应太后赌约的原因,就算再难,我也会坚持下去。”
谭骁翎并未深想,可义焯的神色却凝重了起来。
“小玉,你身上的毒还没有解,如何参加武举?”
“不急,武举以一月为期,时间还没有到呢。”
钟离玉宽慰似的看了义焯一眼,“我去见完汝阳侯,便去一趟西夏想法子解毒,只要赶在武举之日回来便是。”
“你要去见汝阳侯?”
钟离玉认真的点点头。
之前她只当洪崖坡一战是意外,至多不过是皇帝和太后对政斗的放任自流。
既然汝阳侯已经入狱,她也不能真的去和皇家人拼个你死我活。
可今日从皇后出出来,她却觉得这个事情未必就这么简单。
先是自己父亲,随后又是汝阳侯。
看上去是党争带来的此消彼长,可武将接连折损,兵权最后却不是到了太后手中,就是到了陛下手中……
她不由得想起白日,段寒潇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难道皇帝和太后,都在心照不宣的回拢兵权?
钟离玉的心咯噔了一下。
当日汝阳侯暗示自己,她并没有相信,可三人成虎,如今他也不得不怀疑,父亲的死,真的有太后或陛下在背后推波助澜了。
可是,到底是陛下,还是太后呢?
钟离玉紧紧皱眉。
“今夜我可能要出一趟门,时间紧急,容不得我多想,只能抓紧时间了。”
“今日不行。”
义焯似乎一眼就看出了钟离玉的想法,不假思索的就拒绝了她。
“月圆之日刚过,你身上的毒尚未解,不可妄动内力。”
“姑姑,我必须去。”
见钟离玉神色严肃又坚定,“此事关系到我父兄之死,我一定要查清真相。”
谭骁翎皱眉,“可刑部大狱守卫森严,你一个人去也太危险了。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钟离玉早有考虑。
“放心,我有办法避开守卫。如今时间紧迫,如果不尽快弄清楚,我担心会有人对汝阳侯下手。”
义焯见钟离玉心意已决也只能叹一口气。
“你且进屋来,我替你施针,可在两个时辰内可提升你的内力,但切记不能强撑,若是到了时间还没回来,就危险了。”
钟离玉笑着点头。
“放心吧,姑姑,我不会有事的。”
三人商议好后,等到夜深人静,钟离玉便悄悄出了钟离府。
她避开巡逻的士兵,一路朝着刑部大狱而去。
这虽然是钟离玉第一次来刑部大狱,可之前师兄曾给过她京城所有官邸布防图,其中也包括了刑部。
因此钟离玉格外轻松地避开了守卫,潜入了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