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娘子军,朕倒是觉得未必不可!”
就在太后和钟离玉争执不下时,皇帝突然带着人从外头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平静的皇后。
太后见皇后出现很明显的一愣。
“你怎么来了?”
皇后神色微动,刚要开口,段祁玉就抢先回答道:“西夏和谈在即,为表诚意,朕便解除了皇后的禁足,怕母后生气,这才特地过来和您请安。”
请安?
太后的脸色沉了又沉。
段祁玉冲着呼延单宁使了个眼色。
呼延单宁即刻上前认认真真行了一个大礼。
“臣妾给母后请安,愿母后凤体康健,万寿永昌。”
太后脸上的表情险些都没有绷住。
“皇帝,西夏吃了败仗,他们来和谈可是处于弱势,你此时放出皇后,是否会动摇军心,显得我们不战而退?”
“母后说笑了。”段祁玉神色不变,“大燕泱泱大国,如何能以小人之心揣度旁人?单宁虽是呼延氏之女,可也是我的发妻,大燕的皇后,西夏来和谈,皇后岂能不在其列?”
“你也知道西夏和谈在即,先是圈禁主帅,又是放出皇后。皇帝,你就不怕西夏新君,觉得我们大燕好欺负,故意要挟吗?”
“既是西夏新君,那自当尊重而非打压。前一次战役,乃是先国君拓跋氏的罪孽,岂能都算在呼延氏的身上?如今对方派特使来和谈,我们自要海纳百川,如何能处处树敌?”
太后被皇帝这番言辞气得脸色铁青,手指都微微颤抖起来,“皇帝,你这是被皇后迷了心智!如此行事,置祖宗规矩于何地,置大燕威严于何地!”
段祁玉却依旧神色镇定,“母后,时代在变,祖宗规矩也并非一成不变。如今大燕想要长治久安,就需有容人之量,开明之策。”
“好,好!你们一个个的都有主意,那哀家便等着,看着皇帝你的新政,到底能否让社稷长治久安!”
这次,皇帝并没有给太后面子,而是将目光转向钟离玉。
“钟离玉,你既有志于武举,朕准了,但母后顾虑也情有可原。若你想要女子也能和男子一样入仕,必要有能拿出证明的底气。你可愿立下军令状?”
钟离玉毫不犹豫地跪下,“陛下,臣女愿意。”
“好。”
皇帝眸子一闪,“钟离玉,这次武举你只要入围三甲,便有资格入朝,朕会亲自赐你钟离氏家主之位,许你官职。”
“多谢陛下。”
她的声音坚定而决绝,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太后见状,冷哼一声,“三甲,怕是不够吧!”
太后显然看出,钟离玉已彻底失去控制。
既如此,那她也无须再顾念旧情。
太后眼眸闪过一丝阴鸷,缓缓起身,走到了钟离玉面前。
“哀家觉得,只有成为魁首,方能证明女子也能参与武举。”
说完,太后低头和钟离玉对视,“你若是能得魁首,哀家便不再阻止你入仕,可若是你得不到,那哀家便要以大不敬为由,治罪于你,你可敢答应?”
魁首?
皇后听闻微微一愣。
“太后娘娘,今年武举考试可是要在全国的范围中选举英才。钟离姑娘并为与其他武举人同期准备,若要求魁首,是否有失公允?”
太后。
“女子抛头露面本就有违祖制,若只是入三甲就能让延续了这么多年的规矩轻易改变,那这大燕还有什么体统可言?”
“太后娘娘——”
“皇后。”
太后眼中的敌意几乎像是敏锐的尖刀,划向了皇后的眼眸,“你如此着急替钟离玉说话,莫不是也想掺和这武举之事?还是说,你也觉得哀家这要求有失公允,是在故意刁难?”
皇后心中一凛,她深知此时若再反驳,只会让太后更加迁怒于钟离玉。她微微垂眸,敛去眼中的担忧,轻声道:“太后娘娘明鉴,臣妾不敢。只是觉得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莫要寒了有志女子的心。”
“是你们问哀家要的机会,既然要了,如何又这般没有底气?若是哀家这的要求都无法达到,又如何面对偌大朝堂?”
太后冷哼一声,不再理会皇后,而是紧紧盯着钟离玉,目光中满是威压。
“钟离玉,哀家给你这个机会,也给天下女子一个机会。你若有胆量,就应下这挑战。若是怕了,那哀家便当没听过你刚刚的话,给我乖乖在世家中找个男子定亲,做好你分内的事。你可要想清楚了。”
钟离玉跪在地上,身姿笔直如松,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与退缩。“太后娘娘,臣女答应。若臣女能在此次武举中夺得魁首,还望太后娘娘信守承诺,不再阻拦女子入仕之事;若臣女未能如愿,甘愿领受大不敬之罪。”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而皇帝却毫不担心的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好,有此气魄,朕便拭目以待。钟离玉,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准备,一个月后,武举开考。”
“谢陛下!”钟离玉重重叩首。
太后拂袖转身,“哀家倒要看看,你这女子究竟有多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