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玉心中满是狐疑,外祖家向来与自己走动甚少,此时突然派人送礼恭贺,实在是不合常理。
院子里,只见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站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一群抬着礼物的家丁。
见钟离玉出来,管家赶忙上前几步,拱手作揖道:“钟离小姐,在下是杨家管家,奉怀德郡公之命,前来恭贺小姐新生。”
钟离玉微微福身,客气地说道:“先生客气了,只是不知外祖父如何送这么多东西来?”
杨家管家微微一笑,说道:“小姐有所不知,郡公得知小姐成功和离,甚是欣慰,觉得小姐勇敢果断,不失将门虎女之风,如今重获自由,乃是大喜之事,故而命在下送来些薄礼,略表心意。”
钟离玉心中暗自思索,这理由听起来虽合情合理,但总觉得有些蹊跷。她看了看那些礼物,说道:“多谢外祖关怀,只是这礼物太过贵重,我实在不敢收下。”
杨家管家连忙摆手:“小姐不必推辞,这是郡公的一片心意,您若不收下,只怕郡公会怪罪在下办事不力。”
钟离玉犹豫了一下。
强行拒绝,只怕会驳了外祖家的面子,日后难免生嫌隙。
于是她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还请管家回去替我多谢外祖。”
杨家管家笑着点头:“小姐客气了,郡公还说,改日想请小姐到府上一叙,还望小姐赏光。”
杨家管家见事情办妥,便带着家丁告辞离去。
谁知刚送走杨家的人就在这时,尹守成匆匆走进来,神色有些紧张:“小姐,府外突然来了许多客人,说是听闻小姐和离归来,特来道贺。”
“奇了怪了,今日这是怎么了?”
凌霜有些摸不着头脑,钟离玉却从杨管家的话中悟出了些许道理。
“钟离府后继无人,汝阳侯倒台后,父亲手中的军权归属便成了问题。我这个钟离府的遗孤,自然成了各方势力需要争取的香饽饽。”
“原是如此!”
守成叔一脸的气愤。
“这些人也着实太过着急了,小姐当日深陷侯府受苦不见他们为您说话,今日不过才回府,倒是想着要来活动关系了。”
“守成叔不必生气。”
钟离玉淡淡一笑,“避祸就福本就是人之常情,更何况我们身在京城,自然事实都会被赋予利益,淡然处之便可。”
话虽如此,可钟离玉心中不免还是感叹,这各方势力的动作迅速。
她整理了一下衣衫,说道:“请他们到前厅就座,我这便去接待。”
来到前厅,只见厅中坐满了人,有朝中官员、世家子弟,还有一些商贾富户。
他们纷纷起身,向钟离玉行礼道贺。
钟离玉微笑着一一回礼寒暄。
……
“小姐,杨家,崔家,连京兆尹都送来了贺礼,您就算是想要低调,只怕也难了。”
等送走客人,凌霜一边清点礼品,一边感慨。
“旁的也就罢了,怎么长公主也过来凑热闹,送的东西华贵却又没什么用,还不如方才那位神秘客人送来的面粮油实在。”
钟离玉忍不住笑出了声。
突然,外头也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我还是头一次见人不喜欢金银珠宝,倒是对米面粮油爱不释手。小玉,你身边这个丫头,到真可爱的紧,怪不得被你宠成了傻子。”
这声音清脆响亮,带着几分熟悉英气。
钟离玉心中一喜。
她猛地站起身,连衣衫都来不及整理,便快步朝着门口走去。
“师姐!”
多日不见,谭师姐依旧是英姿飒爽。
她身着浅色劲装,腰间束着一条标志性蓝色的腰带,一头乌黑的长发束成马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整个人充满了活力与朝气。
更惊讶的是,她身边竟还站着义焯。
义焯虽只穿了一件朴素的青袍,却显得气质出尘,宛如一朵绽放在山间的幽兰,不施粉黛,却自有一股淡雅的韵味。
“玉丫头,别来无恙啊。”
“姑姑,师姐,你们怎么来了!”
钟离玉快步上前,拉住她们的手,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