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你也少说两句!”
段祁玉见太后的脸色变了又变,急忙出来打圆场。
“陛下,太后。今日之祸,全是因为臣下教子无方,平白辜负了太后的一番心意。”
汝阳侯见状,心里知道此事已经无力回天。
他转身下跪,“既然小儿与钟离姑娘无缘,若是如此纠缠,也是一对怨偶,臣请陛下做主,准许小儿与钟离玉和离,嫁妆也尽数归还。”
“父亲!”
赵陵铮一听顿时急了,“谁说我和钟离玉无缘?这婚事是钟离夫人答应的,怎么能就如此算了?”
“赵世子。”
段祁玉见状也不急着下旨,他饶有兴致的望着赵陵铮。
“你与钟离玉的事情一波三折,朕之前一直都以为你对钟离玉无意,你如今到底是为何迟迟不允和离?你若是能说出个理由来,朕倒是可以再考虑考虑。”
钟离玉见状一惊,急忙拱手行礼。
“殿下,臣女心意已决。我与赵陵铮并无夫妻之实,侯府的种种不堪,已让臣女心灰意冷,唯有和离,才能还臣女自由。”
此时,平阳县主忽然开口。
“自由?若是我没记错的话,钟离小姐家中已无长辈高堂,你若是和离回家,无父兄照拂,一个女子要如何立足?”
钟离玉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
“独身的道路再艰难,也好过与不值之人虚度光阴。这世上不乏出淤泥而不染的贵人,有其珠玉在前,臣女相信,我也定能凭借自身,活得坦荡自在。”
“好一个坦荡自在啊。”
迟迟不发一言的端慧大长公主,忽然扭过头来望着钟离玉。
“本宫倒是欣赏你的这份勇气和决心。”
端慧大长公主目光中透着几分赞赏,“若是天下女子都能有你这般气魄,那我大燕或能破了如今这困局。”
“端慧,你又出来搅和什么?”
太后此刻只觉得身心俱疲。
端慧不为所动,“说句公道话而已。同为女子,太后也莫要做的太过了,您口口声声疼爱晚辈,却利用她的婚事为自己牟利,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就不必为自己遮掩了。”
“你!”
太后气得说不出话。
眼看今日大势已去,她捂着胸口跌坐在了座位上。
“好,好好好。”
太后一连说了好多个“好”,等缓过神,她缓缓抬头看向钟离玉,眼中的神色冰冷凌厉。
“这便是你要的结果。既如此,哀家没什么好说的,皇帝,此事你做决断吧,哀家绝无异议。”
赵陵铮眼见形势对自己愈发不利,赶忙说道:“陛下,钟离玉若离了侯府,定会遭人非议,我也是为她着想。”
钟离玉冷笑一声:“赵世子莫要假惺惺,你所谓的为我着想,不过是为了侯府的颜面。”
“我不是!”
赵陵铮还欲申辩,可段寒潇却又开口了。
“这个不是那个不是,堂堂男子竟如此支支吾吾,难登大雅之堂。”
段寒潇的手指抚过面具,“我看陛下还是直接下旨吧,就算是再给咱们赵世子一天时间,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赵陵铮心急如焚。
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在听到和离时脱口而出说自己不愿意。
皇帝垂眸笑了笑,随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段寒潇一眼。
“皇叔一向不关心风月,对这家长里短更是毫无耐心。今日倒是奇怪,怎么对汝阳侯府的家事这般感兴趣?”
段寒潇面具下的脸色一僵。
他微微蹙眉,下意识瞪了段祁玉一眼。
段祁玉的笑意更甚。
“哦,朕想起来了。当年先皇似乎给钟离姑娘和皇叔定过亲,难怪皇叔这般气愤,看来是为自己心上人鸣不平啊。”
皇帝此话一出,全场顿时哗然。
不少女眷顿时露出好奇的脸色,相互交头接耳。
“还有此事啊?既然是先皇赐下的婚事,那太后的婚约肯定就不作数了。”
“我看未必吧,倘若摄政王真的与钟离姑娘有婚约,怎会看着自己的未婚妻加入侯府?这可是北境煞神,谁敢惹他。”
“我倒是听说过,先帝几年前确实在宴席上说过要将钟离姑娘赐给摄政王,不过,不是为妻,而是为妾呢。”
“啊?原来是做妾啊,怪不得钟离姑娘不肯呢。”
……
坏了。
段寒潇心一紧,下意识地看向钟离玉。
果然,她柳眉紧簇,神色阴沉。
若不是此刻众目睽睽,只怕他和段祁玉的脖子都得被钟离玉拧下来,揍一顿。
段寒潇顿觉后背一凉。
“陛下误会了,臣女从不曾应过先帝的婚约,也绝不会嫁入段王府。”
显然是想起了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钟离玉的语气僵硬非常。
而段祁玉却还在不知死活的挑衅。
“哦?难道是朕记错了?皇叔,你可还记得此事。”
段寒潇神色不悦,“先皇之意乃前程往事,陛下还是顾好当下,世子与钟离姑娘的和离之请。”
钟离玉回过神,俯身叩头:“臣女静候陛下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