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赝品，又是珍品，我看你就是胡诌！”
半晌后，乔明骤然出声，眼里满是讽刺，“你一个全身地摊货的小白脸懂什么崔白的画！”
“崔白的画技是以不同笔墨粗细够了轮廓，画中其余形体结构以及羽毛纹理组织都是用稍重的笔墨拂扫而出，硬翎羽片浓墨勾点，雀腹部则用疏松清淡的笔调画出，再以淡墨轻色略加晕染，鸟雀背羽坚密光滑、腹毛稀松顺软，因此层层叠叠的质感才会显得格外栩栩如生。”
“再看那画中枯树，明显是用浓墨枯笔，连勾带皴呈现出质感苍硬盘曲的姿态，然后晕染淡墨，枯中含润无刻划痕迹，这就是典型的崔白花鸟画法。”
“这幅画就是临摹的崔白‘寒雀图’，只不过技法精湛，几乎可以以假乱真而已！”
他话音落下，在场的喜欢画作的人也都纷纷出声。
“对啊！这么明显的画技我这个不懂画的都能看得出来，还用的着你在这胡说！”
“真是不知哪来的自信，也敢把一幅临摹作品说成珍品！”
“孙老，你这交朋友的水平不行啊。这人到底哪来的！”
“对啊，孙老，你可是书画界的名人，怎么就任由他在这胡说！？”
众人纷纷将矛头指向了孙荣，言语间多是讥讽。
然秦牧始终面色淡淡，目光一直停留在画角的印章上。
此刻，孙荣也看出了些许不同，遂三两步上前仔细端详了起来。
众人见两人不说话，只当乔明说得他们哑口无言，便也愈发放肆了起来。
“我说，你说得头头是道，怎么现在又不出声了！”
“对啊，该不会你是想跟这老头子一起骗乔掌柜的钱，结果被人戳破，不好意思再吭声了吧！”
“我看他就是个骗子，说不定孙老也是被他给蒙骗了！”
“……”
乔明见众人对他十分相信，脸上满是得意，冲着秦牧扬了扬下巴。
“喂，年轻人，没点刷子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你看现在这场面多丢人啊。”
“我要是你……”
“聒噪！”
秦牧突然出声，冰冷的眸子骤然刺了过去，冷冷笑道：“你说崔白的画技大家都知道，那我倒是要问问你，崔白画作最有名的特点是什么？”
“……”
乔明被他一句话问得有些蒙了，众人也是一头雾水。
秦牧冷笑一声，指着手中的画作声音淡漠。
“崔白作画，大多是绢本画，可这幅画的底材却是宣纸。”
“还有，我说这是赝品，那是因为这幅画却是是旁人临摹。”
“我说它是珍品，是因为临摹这幅画的人身份极高，再画作时色彩较崔白的画更为浓烈，因此图中雀鸟便也更加灵动！”
“什么，什么意思？”
乔明瞪大了眼睛看着秦牧，半晌皱眉道：“你这么说，难道你见过真的寒雀图？”
“当然见过。”
秦牧回答得很是肯定，随后冷冷瞥了他一眼，“因为，那副画现在就在京都博物馆！”
“哈哈哈！”
乔明仿佛听到了个天大的萧淮，笑的前俯后仰。
“京都博物馆？”
“你开什么玩笑！”
“我们可都是玩古董字画的，要是真迹在京都博物馆，我们怎么会不知道？”
“你说这幅画的作者身份极高，那你倒是说说，他是谁！”
孙荣听到他这些话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本想呵斥几句的，却见秦牧朝他使了个眼色。
他只能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嘴角抽搐地看着乔明，那眼神跟看傻子似的。
秦牧将老伯扶了起来，指着画作上的印章，一字一句道：“看清楚了，这是‘太上皇帝’印！”
“这幅《寒雀图》的作者是……”
“十全老人，文殊皇帝！”
话音坠地，全场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