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后，西山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渣，冲叶林咧嘴：“叶旅长，咱们当兵的，靠啥吃饭？——枪！没准头，说啥都是放屁。”
叶林一听，心里乐开了花：来了来了，这老家伙终于忍不住了！
他立马顺着杆子往上爬：“久闻西山先生的队伍是铁打的，枪法更是神了，听说连飞鸟都躲不开。”
西山一听，脸上的郁气立马散了，拍着胸脯道：“那当然！你老楚见过吧？楚云飞一枪穿三靶！可我告诉你，我手底下随便拉出十个，个个都是这水平！”
叶林差点笑岔气——这不纯纯送人头吗？
强憋着笑，他慢悠悠说：“那这样，咱们各挑十个人，当场比一场。看看是你的西山军枪口能开花，还是我的兵能一枪定乾坤。”
西山一拍大腿：“成！一言为定！”
可话还没说完，他就突然想起上次被打脸的滋味，赶紧把嘴捂住，憋出一句：“等等！打赌伤身！咱们这回是交流学习，纯粹切磋！”
叶林不急不躁，三座城都揣兜里了，哪还跟他计较这个？
西山犹豫半晌，又凑近低声补了一句：“那……你不能动你的特战队。”
叶林嘴角一翘：不用特战，我也能把你这群老铁打成渣。
“没问题，我亲自挑人。”
俩人又掰扯了半天，最后拍板：就拿县城西边那片老靶场，做个了断。
底下弟兄们刚抹完油嘴，西山一声怒吼：“全军集合！开拔靶场！让叶旅长瞧瞧，啥叫真正的铁血枪魂！”
张二河贴着叶林耳朵嘀咕：“头儿，要不要挑几个神狙压阵？”
叶林摆摆手：“不用，抽几个顺眼的就行。”
靶场上，红旗卷得呼呼响，天没风，地没尘，弹道干净得像刚擦过的玻璃。
西山这边，十个老兵站得跟标枪一样，帽檐压得一丝不乱，腰板挺得能戳破天——全是西山心尖尖上的宝贝疙瘩。
再看叶林那边？歪歪扭扭，有的叼着烟，有的啃着肉骨头，那个偷狗的混球居然也在列，一脸睡不醒的样子。
西山心里踏实了——这哪是来比枪，简直是来陪跑的。
除了楚云飞，其余人全觉得这局赢定了。楚云飞挤开人群，一把拉住西山：“大帅，别赌了，真别赌。”
西山一巴掌拍翻凳子：“滚蛋！老子好不容易逮着机会翻盘，你还要阻我？”
楚云飞叹了口气，低头退下。
裁判红旗一挥——开火！
西山军率先上场，枪手们一个个眼神骄傲，边打边喊：“瞧好了兄弟们！这是咱日夜操练的真本事！”
跪姿，稳射，三连发。
三环内！两发正红心！一发擦边！
裁判喊：“九十四分！”
全场炸锅！
“牛啊！这简直是枪神下凡！”
几个老兵慢悠悠擦着枪，打了个哈欠，连头都懒得抬。
西山军的精英们互拍肩膀，得意地冲8路军喊：“别紧张啊，兄弟们，给你们点时间喘口气。”
叶林队里，一个满脸胡子的老兵咧嘴一笑，朝身边弟兄一使眼色：“真没压力啊……”
话音未落，三枪连射！
第一枪——十环！
第二枪——十环！
第三枪——十环！
裁判一个一个跑过去验靶，脸都白了，憋了半天才颤着声喊：“100分！”
全场，死寂。
西山军那几个刚刚还在狂喜的人，全都僵住了，嘴张着，手停在半空，跟被施了定身法。
几个老兵已经收枪转身，路过时还顺手拍了拍人家肩膀，一脸慈祥：“小伙子，练得不错，下次加油。”
西山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叶林靠在椅背上，轻轻吹了吹指尖，慢悠悠地，笑了。
打得不错啊，西山军的弟兄们！再练个五年，估计能勉强混个及格线。
射击队的人当场憋得脸发紫，差点没厥过去。
及格线？你搁这儿讲童话呢！
再抬头一看台上那位“大聪明”西山——
啪嗒！又晕了。
三盆冰水泼下去，人总算醒了过来。
一睁眼，第一句就问：“叶……叶兄弟在不在？”
叶林凑过去：“西山大哥，我在这儿呢。”
“你……你这帮人……是打哪儿拐来的？”
叶林点头：“哦，顺手从车队里拉了几个没饿死的。”
西山一听，双眼一翻，直接躺平，彻底断片。
人昏了，事不能停。
叶林转头就跟西山军的二当家谈城池移交的事儿。
二当家嘴上磨牙，心里骂娘，可面上还得堆笑，陪谈。
叶林也不贪，就随手指了临近迟光城的一个小县城。
巧了，里头还藏着个兵工厂——正好能拿去翻新升级。
二当家心疼得直抽抽，可一个“不”字都不敢吭。
人家大帅都认了，咱这小喽啰，还能咋地？
这一趟，叶林白拿四座城，外带一整个兵工厂。
这哪是打赌？这分明是上天赏饭吃。
两人正咬着笔头核对交接明细呢——
城外突然警报炸响！
锣鼓喧天，号角齐鸣，全城秒变战备状态。
地上躺尸的西山一听，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噌”地弹起来！
刚站稳，一扭头——好家伙！二当家正和叶林签字画押！
气得他肝都抖：“我人还没醒，你就夺权了？！”
他挤开二当家，一把抓过笔，龙飞凤舞唰唰签了三份。
字还没干透，外头哨兵就冲进来喊：“大帅！鬼子打进来啦！”
西山正一肚子火没地儿撒，立马吼：“全体集合！给我杀出去！”
临走前还扭头对叶林撂话：“叶旅长，这事儿是我们西山军自己的仇，鬼子这么踩我脸，我得亲手碾回去！你别插手啊！”
叶林笑了笑：“行，你自便。”
他可不是拿命充英雄的人。
西山？更不值得他当牌面。
于是西山军轰轰烈烈出城迎敌，叶林的人马在后头慢悠悠观战。
迎城门口，两军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