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萧长宴故作不懂的挑眉:“为何是‘吓他’?”
“……我自小是他看着长大的,他难免关心我,你别多想,”穆九歌跳了话题,“你今日怎么下值这般早?”
萧长宴却不依不饶:“你呢,想要孩子?”
饶是穆九歌脸皮再厚,被他一双眼盯着问,也不免生出几分害臊来,道:“这种事难道不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
萧长宴得寸进尺:“本王只是在想,你的夫君它才巴掌大点,要顺其自然到什么时候,它才能生蛋?”
这个死记仇的,还在说宛贵妃送画那日,她提走小黄鸡说是她夫君的事。
萧长宴斜觑着她:“生了蛋,孵出来也是只小笨鸡吧?”
“萧长宴,你够了啊。”外面的护卫耳力不俗,穆九歌见他越说越不像话,伸手去捂他的嘴。
萧长宴并未挡,看着她的眸色变得幽沉:“你刚才叫本王什么?”
他嘴唇一开一合,温热的气息和唇瓣全贴在她手心里。
穆九歌想收回手,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
猝不及防,她被拉的上半身趴在了他腿上。
她的另一只手惯性地撑住时,入手是光滑柔软的衣料,一片温热透了出来,紧实的肌肉顶着她掌心。
抬眸见萧长宴虽神色微变,却再无多的反应,连被她的发丝抚过的手指都没动一下,只朝她道:“再叫一遍。”
穆九歌含着笑凑近他,声音很轻,一字一顿:“王爷,我叫你的名字啊,萧~长~宴!”
她眼眸润亮,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脸上好歹养回了些气血,乌发绯衣,衬得她明艳又灼人。
说话时色泽微淡的唇瓣间,一点舌尖肉若隐若现,萧长宴莫名想起那日与她拥吻时。
“……好大的胆子。”他狐假虎威地捏住她下巴,指腹在上面摩挲着,带着微凉的滑嫩。
“我胆子一向大,王爷不是很清楚吗?”
穆九歌眼尾余光朝着帘缝瞥了眼车外,双臂环住他脖子,突然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一触即离。
萧长宴眸色渐深,握紧她手臂,力道很大,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拎到他腿上。
“王爷、王妃,到了。”驾车的陆明言出声,马车也随之停稳。
萧长宴眼睫一垂,漆黑的眼底映着穆九歌。
穆九歌从他手里抽出手臂,揉了揉,故意笑着道:“王爷,该下车了。”
萧长宴想把戏耍他的人给掐死的心都有了,嗤了一声,迈着大长腿下车。
随后将穆九歌也捞下来,极不温柔地塞进了她的四轮椅里。
青芜跟在穆九歌旁侧,偷偷瞧着前面走的很有气势的萧长宴,问:“王妃,您又惹王爷生气了?”
“今日不怪我,”穆九歌无辜道,“是他先惹我的。”
前面的人明显听见了,原本往寝殿走的脚头硬生生扭转了个方向,头也不回地去了书房。
青芜急的跳脚:“王妃,您再这样,王爷下次就会收下贵妃娘娘送的女人了,她们进来定然争风吃醋,您不嫌烦吗?”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能让天不下,娘不嫁吗?”
穆九歌说着,抬了下手,对推她的沈云开道,“那就去书房吧,贵妃娘娘不是让我帮王爷挑吗,我去挑些安生些的,最好是哑巴。”
青芜闻言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欢快地捧场:“好,好!”
沈云开任劳任怨地陪着她俩口是心非。
然而,穆九歌方到书房院外的拱门处,便见萧长宴迎面出来,面色刚毅肃穆。
“要去忙?”穆九歌看了眼跟在他身后的两队锦衣卫,问,“晚上回府吗?”
他有时公出,会几日不着府。
萧长宴:“有事?”
“没事儿,”穆九歌示意沈云开推她返回,说了声:“小心些。”
“……嗯,晚上不用等。”
萧长宴看着毫无留恋的离开的穆九歌,再次深深地感觉到,她跟他与其说是夫妻,不如说她更想拉他入局作同谋。
为了这个局,她甚至不惜以身饲虎,当他父皇的刀和活靶子!
萧长宴不自觉握紧了腰侧的佩刀。
但倘若他迟迟不肯入局呢?
她当如何?
穆九歌回到寝殿,正稍稍挽起袖子在盆里净手,钟管家送来一封信。
里面写着两行字:“穆君诚在我手里,城外向东五公里,破庙。”
“什么人送来的?”穆九歌把信扔在桌上。
“一个五六岁的孩童,说一个戴着帷帽的男子给了他一锭银子让他送的。”钟管家见她拿弓弩,问,“王妃要出去?”
“嗯,”穆九歌已叫来沈云开,吩咐,“带上所有暗卫。”
钟管家听她不像是要去办小事,大着胆子往桌上的信上一瞅,忙“哎呦”一声,阻止穆九歌:“王妃,这恐是陷阱呀!”
穆九歌:“我知道。”
但也极有可能是逼迫穆君诚的那个真正的“背后之人”。
挡也挡不住,钟管家只能望着穆九歌离开,急的直跳脚。
“陆五,快,快去告诉王爷。”钟管家连同信塞给小护卫。
又追在后面提醒他,“王爷出府时被临时宣进宫了,你可别追着陆护卫去,直接到宫门口等!”
……
出到城外。
穆九歌让沈云开去破庙探情况。
沈云开几个飞身直接落在破庙屋顶,顺带踩下去了半个屋顶的瓦片,砸的里面的人全部如临大敌地涌了出来。
他问潜伏在院子里的近百人:“穆君诚呢?”
穆九歌趁他吸引了里面人的视线,指挥暗卫将她出城前备好的几车柴草布在破庙周围。
“穆九歌的狗,穆九歌在哪?”
开口的人说的大宛语,颧骨突出,轮廓深邃,紫衣紫瞳,握剑的手上戴着枚蛇形银戒。
沈云开:“是禅封,没有穆君诚。”
穆九歌听到这句话,漠然出声:“放火。”
破庙外着了一圈儿火,里面也被扔了火把点燃,瞬时烧的鸡飞狗跳。
“穆九歌!”禅封跃出破庙,即便是当下的情形,他一开口依旧是一嗓子轻佻的声儿,“好久不见啊,本殿可想你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