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刘封还是决定:
自己或许可以破格重用!
首先,马超是有大半羌人血统的胡人。
他的三观,更加接近凉州的胡人,也对胡人更加了解。
其次,马超之勇,丝毫不逊于关二爷、张三爷,如此英雄人物,不重用确实浪费!
最后,在原本的历史上,以刘备的识人之明,他尚且能够容忍马超活到……
刘备本人快要驾崩之时,那么由此可见,马超并非不能被约束、控制起来。
综上考虑,刘封还是决定,给小马哥一个表现自己、证明自己的机会。
庞德、马岱二将,也可以跟随马超一同出征。
但是……
刘封还是要将马腾、马休、马铁父子三人,安置在沔阳城的。
马超或许不太重视父子亲情,但刘封相信,马岱肯定重视他的从父马腾;
忠义无双的庞德,也一定会苦劝小马哥:关键时刻别犯浑。
于是乎……
刘封将自己的想法,向贾诩说了出来。
“先生,小子打算派遣马腾之庶长子马孟起、从子马岱、部将庞德,与张雋乂、张任、甘兴霸一同收复河西四郡。”
这个阵容,委实强大!
原本历史上的曹魏、季汉、孙吴这三国的猛将,都榜上有名。
此外……
还多了一个,与庞德一样忠义的张任。
贾诩先是一惊,旋即微微一笑。
“阿封,你收复河西四郡是假,收服凉州羌胡、氐胡、休屠各胡才是真,然否?”
贾诩这个老狐狸,一语道破了事实的真相。
刘封嘿嘿一笑。
“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贾诩笑着颔首。
“胡人畏威而不怀德,阿封正应当如此做!”
说着,贾诩神色微微一肃。
“只是……阿封以为,仅凭借武力,便可收复河西四郡乎?”
刘封恍然大悟。
“先生所言极是!”
当下,他便令心腹护卫,请来目前常驻于沔阳城的白礼……也就是西域龟兹国的那名大都尉。
然后,刘封又唤来张任。
少顷……
张任、白礼一前一后赶来。
刘封向这二人,说明了他准备收复河西四郡、彻底重开丝绸之路的大体计划。
贾诩则向二人说明了,河西四郡目前的大体情况:
官府秩序崩坏、豪族大姓当政、胡人数量大于汉人、不法豪强横行无忌……
等等等等。
白礼闻言,却是哈哈一笑。
“文和公多虑也!河西四郡乃是西域至中土必经之路。以是故,君子若重开丝绸之路,则河西四郡必将全力支持!
至于胡人……某以为,不可一味讨伐,君子亦可使其沿途护卫商队,再以金银财帛作为酬劳即可。”
刘封对此,却是持不同意见。
“文德先生,如此似乎不甚妥当。”
白礼笑吟吟道。
“君子是担心,如此做,恐怕将引来心怀不轨之徒、借此敲诈勒索商队,然否?”
白礼果然是个聪明人。
通过马超的故事,便不难推断出来:
胡人根本不讲什么信义;
他们只认,金银财帛这些……能够让他们好好活下去的东西。
刘封颔首。
“正是如此!”
刘封并没有废话……
因为他想听一听,这个白礼到底有什么、能够解决这个巨大隐患的好办法。
刘封只见,白礼笑吟吟道:“君子,此事不难解决。凉州胡人生存艰难,君子只需征募胡人为部曲,令其专职护送西域商队至沔阳城即可。
途中之一应靡费,皆由商队供给,君子只需按月发粮饷即可。
如此一来,商队安全无忧、胡人衣食无忧、凉州治安无忧,而丝绸之路……呵呵,岂非畅通无阻乎?”
贾诩、刘封、张任三人,不约而同地喝了一声彩。
“好彩!”
“甚善!”
“如此甚好!”
白礼笑吟吟地向三人行礼。
他献上的这个计策,确实可谓是一举多得。
而且,白礼此举,颇有几分光武帝“退功臣而进文吏”思想的影子。
白礼的核心思想在于:
凉州不需要外来兵卒,直接从本地征募胡人护卫、并且按时发放粮饷即可。
刘封对此,表示高度认可。
“文德先生此计甚妙!”
白礼自谦一番之后,复又主动向刘封请缨。
“君子如不嫌弃,某愿随大军,一同前去收复河西四郡。
君子有所不知,某时常自河西四郡往来于关中,尚有几分薄面,或许可助君子一臂之力。只是……
不知君子可否与鄙国合作,于凉州诸郡县,新设诸多驿、置?”
刘封闻言,不由得哑然失笑。
他对此心知肚明:
白礼这哪里是去帮自己的忙?
他分明就是想,提前在丝绸之路沿途、部署自己的私人驿、置,也就是后世的车马行、现代的物流货运点。
但刘封也清楚,这门生意,自己确实做不了……
至少是不能吃独食。
根据后世(1990至1992年)在前汉悬泉置(西汉敦煌郡的一处大驿站,内有传舍、马厩、公廨等建筑群)遗址出土的《永光五年失亡传信册》、《元康五年悬泉置过长罗侯费用簿》等等简牍记载可知……
囿于恶劣的环境,在凉州河西四郡,一座驿置每月的经费、以及维护成本等等,加起来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具体内容及数据,由于过于零散、繁冗,这里不再赘述。
总而言之,刘封清楚一点:
在凉州新设驿置,绝对不能像西汉那样、纯纯依靠官办。
刘封必须吸纳、并且利用民间资本才行!
一念及此,刘封便欣然颔首。
“文德先生甚合小子之意!文德先生可先行走访、查探,小子以沔阳城所产出之货物,充抵文德先生之靡费,某等五五分如何?”
白礼对此,同样欣然颔首。
在他看来,沔阳城作坊群所生产出来的货物,比真心白银还要靠谱十倍。
“便如此!只是……君子欲何时用兵?”
刘封在飞速计算了一下时间之后,断然道。
“月半之后,大军便可开拔!”
白礼笑着颔首。
“如此甚好!月半之后,恰好鄙国商队,亦可抵达沔阳城。”
贾诩这时,也听懂了白礼的真实意图。
于是他笑了起来、一锤定音。
“文德,此番便有劳你玉成此事,以及招募胡人护卫之事。如何?”
白礼对此,自然是拍胸脯答应下来。
张任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他大致上也听懂了,白礼似乎又嗅到了真金白银的味道……
咳咳,不不不,是找到了,与自家主上合作的良好契机。
半月之后……
坏消息,接踵而至!
而且,是一个比一个三人难受……
当然了,这是对于身在邺城的袁绍而言。
首先传到的坏消息,是益州、荆州已经先后被刘备所得;
第二个坏消息,则是汉中郡沔阳城中,居然出现了西域胡商。
而且,据往返于沔阳城、南阳郡、南郡、颍川郡的商贾称:在沔阳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