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身葬父？
好老套的桥段。
慕云在心底吐槽了几句，面上却没什么神色变化。
“后来呢？”
慕云仔细回忆了一下说：“我记得我在老夫人院子里的时候就没她这号人了，她那会去哪里了？”
“去世子院子里了。”
“听说她也是自请去的。”
虽然知道没人偷听，云香还是下意识压低声音：
“当时也是一场家宴，世子喝多了酒，芜菁听老夫人的安排扶世子下去休息，没成想两个人差点……后来是世子酒醒了匆匆离去，芜菁也因为那件事求到了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估计是觉得她反正爱慕世子，也是准备要给府上公子做通房的，索性就遂了她的意思，把人送去了世子的院子。”
“世子一直没将她扶成通房，她也便一直作为丫头伺候着。”
“早些年其实大家都在看她的笑话，毕竟她是第一个自请去做通房结果不被公子接受的，不过世子人善，听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之后惩治了一次嘴碎的人，后来也就没人多嘴了。”
“听说那之后，芜菁就更觉得自己与众不同，走到哪里都要炫耀一番。
彼时世子尚未娶妻，后院里也只有一两个通房，还不受宠，基本上就只伺候过世子一次就被遗忘，芜菁便觉得自己迟早也是要给世子做通房甚至是做姨娘的，越发得意起来。”
“谁料不久之前，老夫人又将素芸给了世子，她不仅成了通房，甚至还被扶做了妾室当了正儿八经的姨娘，那芜菁估计心底恨毒了素芸。”
云香说完这些事有些担忧地看了慕云一眼：
“慕云姐姐，好端端的你问这些事做什么？莫不是你对世子……”
慕云敲了云香的额头一下：“瞎想什么呢！”
“我就是今天看到那个叫芜菁的对素芸抱有敌意，所以觉得有些纳闷，就找了你来问。”
“我若是喜欢世子，一开始怎么不去世子的院子，里反而来了大公子的院子？说话之前动动脑子。”
云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是我想岔了，其实从前我是觉得世子比大公子好的，又温柔人又好看。”
“但是如今在东塘院待得久了，反而觉得大公子这样的主子好。”
虽然大公子为人冷清，有时候那个眼神就能吓死人。
但他从来不多过问下人的事，只要你做好了分内的事，不逾矩，那在东塘院其实就能偏安一隅。
只有伺候过人的丫头，才知道有一个事少的主子，到底是多么开心的一件事。
“尤其是慕云姐姐你来了之后，我能明显感觉到东塘院跟从前不一样了。”
慕云正在思索那芜菁的事，压根没听清云香在说什么。
附和了两声将最后一道菜盛出来，她让云香帮着再去多打听一点芜菁的事，自己则是去送饭。
云香是府上的家生子，人缘比慕云好很多，等到慕云收拾完碗筷回到厨房，云香也回来了。
“怎么样？”
云香一脸吃到瓜的兴奋表情：“还真发生了一件大事。”
慕云将碗筷丢进木盆，搬了个小凳子坐下：“展开说说。”
云香忙将自己打听到的事给说了。
原来芜菁自从素芸进了西苑之后就一直看素芸不顺眼，明里暗里给素芸使了不少绊子。
素芸也不是傻子，就那么任由芜菁算计。
最近一次，素芸直接设计将这件事捅到了聂景离的面前。
聂景离对素芸本就正是上头的时候。
得知自己院子里居然还有人敢因为嫉妒而陷害人，便直接请了府上的嬷嬷来，表示要将芜菁送到庄子上去。
这是相当严厉的惩罚，尤其是对于一心只有聂景离的芜菁来说。
她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爱了这么久的男人，居然对自己下手如此狠绝，当场痛哭流涕。
还搬出了老夫人来，这才打消了聂景离想要把人送走的念头。
但聂景离也狠狠罚了芜菁几个月的例银作为警示。
本来芜菁在整个西苑是最得脸的。
这件事一出，芜菁顿时成为了人人嘲讽的对象。
她从前欺负过的丫头都来报复，芜菁过了一段昏暗的日子。
云香说到这里撇撇嘴：
“要我说那芜菁就是活该，还没当上姨娘呢之前就一直摆姨娘的谱，现如今好了吧？最后一层遮羞布都被世子给扯掉了，她不活该谁活该？”
原来如此……
慕云陷入沉思。
她当时就觉得奇怪。
芜菁跟素芸到底是有什么仇什么怨，居然要对素芸下那么重的手？
导致素芸这个天选之女都差点翻车。
如今知道其中细节她终于明白过来，事实上这也就是一个因爱生恨的故事。
只是男人在这个故事里又美美隐身了。
慕云摇摇头，有些无语。
从头至尾素芸都是无辜的，芜菁不怪男人不爱她，不怪自己太过善妒也太飘飘然。
反倒是去找那个最无辜的人报复，这锁定仇人的功夫真是绝绝子。
慕云摸了摸下巴，有些为难。
现在虽然锁定了搞事的罪魁祸首，可是具体素芸到底是什么时候出事？又是因为什么出事？
慕云其实也不太清楚。
“云香，我记得你有个哥哥对吧？”
“是啊，我哥哥在前院做事。”
“平常就帮着侯府里的管事跑跑腿传传消息什么的。”
慕云想了想，掏出一袋银子递给云香：“你替我联系一下你哥哥，就说我找他帮我办件事，事成之后我还会给更多的银子给他。”
云香有些诧异，但并未拒绝。
她相信慕云的为人，找她哥哥做的事，肯定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自家哥哥能赚点银子填补家里也是好事。
“好。”
慕云在云香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云香虽然早就猜到这件事肯定跟芜菁有关，听到慕云的话还是觉得诧异。
“她难道是打算……”
慕云点了点头，眼神制止了云香继续说下去。
云香捂着嘴，眼底满是惊诧。
“她胆子可真大啊。”
慕云叹息一声：“大不大具体要看你哥哥，若是我猜测得没错，那芜菁确实胆子大得没边，这种事都敢做。”
“如果只是我多想了，那说明她到底还是没那个贼胆。”
云香明白慕云的意思，拿着钱袋子就去前院找了自己哥哥。
傍晚时分慕云得了云香的消息，说她哥哥答应帮忙了。
慕云彻底松了一口气。
该做的她都做了，接下来就尽人事听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