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已中天,女工们开始放饭。卖甘蔗的老头又来了,仍在叫卖着,但女工们低头吃自己的饭无动于衷。老头看向不远处戴着斗笠,化妆成挑担子的常玉蝶。常玉蝶的面前也有篮子,里面放着一些山竹。
“卖山竹了!给钱就卖!”常玉蝶大声吆喝。
女工们不为所动。
七姑娘和玲姐挨在一块吃饭,闲聊起来。
“这些卖水果的也真有意思,看咱们人多就想做咱们的生意。”
玲姐咽了口中的饭:“是啊,可他们哪知道,即便买水果,我们也要等到天擦黑的时候,卖了一天没卖出去的水果,肯定最便宜呀。这大中午的,再说给钱就卖,也一定很贵的。”
阿贵在一旁边扒拉饭边笑:“是啊是啊,我们出来干活就是为了多攒一点钱,寄回乡下去,给孩子们吃的好一点,穿的好一点,哪舍得在自己的嘴上花钱呢?”
几个人边吃边议论着。
七姑娘放下碗筷,遮着阳看了看:“姐妹们吃的差不多了,该开工了。”
阿贵点头起身,向众姐妹喊着开工。
一排排碗筷堆在地上,七姑娘和玲姐收拾着残局。
“七姑娘,要不您回去吧,工地小,人够用。”
七姑娘顿了顿,停下手中的活打趣道:“我以为你是催着我回去,帮你把活做完呢……”
玲姐一下害羞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七姑娘笑了笑:“你不是那个意思,我也得抓紧干,好日子不是近了嘛。”
玲姐低下头:“寡妇嫁鳏夫,其实凑合一下就行了……”
“说好豆腐庄是你的娘家,要把喜事办出点模样来才行,未来呀,天晴、美花,你看她们这架势,豆腐庄等着出嫁的姑娘,少不了哎,我这个当大家姐的不能亏待你们。”
玲姐十分感激,牵起七姑娘的手感谢着。
见众人开工,常玉蝶气得将水果篮扔给卖甘蔗的老汉,径自走了。
阿海静悄悄地出现在常玉蝶身后,常玉蝶还在眺望着工地,并没有察觉。
“嗨”阿海猛地出声。
常玉蝶吓了一跳,连忙回身。
见阿海的脸近在咫尺 常玉蝶转身就要走,阿海一个跨步,伸手拦住:“我盯了你大半天了,就为了看我老婆,乔装打扮,一会卖水果,一会戴斗笠,你到底是谁啊,报上名来!”
“你算老几?我凭什么告诉你?”常玉蝶绕过阿海就要走。
“这位大姐,我早认出你来了,我们是见过的,在万鹤堂,你在少堂主身边发号施令,好像是个挺了不起的人物……怎么,你认识我老婆呀?”
常玉蝶顿了顿:“不认识,我谁都不认识。”
说完常玉蝶又要走,阿海忍着伤,快走两步追上:“不对吧,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你了,我告诉你,有我在,任何人也别想做出对我老婆不利的事!”
常玉蝶停住脚步,有些疑惑:“你一口一个老婆,可我怎么看着天晴像是没嫁人呢?”
阿海仰起脖子,双手交叉颠起腿来:“是没嫁呀,可她就是我老婆!她一到星洲就定下来了!”
常玉蝶追问道:“你下聘礼了吗?请媒人了吗?”
阿海一下吃了瘪,挠了挠头:“这,这些俗东西,天晴看不上!”
看着阿海吊儿郎当的模样,常玉蝶怒道:“没请媒人没下聘礼没订婚,你就张嘴闭嘴的叫老婆?果然是龙王帮出来的小流氓,我告诉你,离天晴远一点,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常玉蝶说完快步走了。
被人平白无故教训一顿,阿海一脸气愤。阿海还想追,可这回常玉蝶走的快,他身上有伤追不上,只能停下脚步。
七姑娘走了,姐妹们干活也松快些。天晴看着姐妹们指指点点,顺着人群向远处望去,看见了一个衣衫褴褛,又脏又乱的女人。
美花快速认出,指着女人大喊:“是王巧玲!”
王巧玲虽已逃出魔窟,但仍穿着那身旧衣服,脸色很憔悴,甚至有些脏,好像连脸都未曾洗过,看起来十分狼狈。
天晴和美花连铁锹都来不及放下,飞快地跑向王巧玲。
角落里,王巧玲看着二人一时委屈起来:“天晴,美花,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天晴看着王巧玲的落魄模样,不知如何开口:“巧玲,你这是……”
王巧玲无奈道:“我被绑了以后,头家立刻就找了新的女工。等我回去,他们也不用我了,说我晦气。”
美花愤怒的将铁锹插进土里:“你的头家有没有良心啊?!”
“我没地方去,昨天夜里就在桥洞下面睡了一宿……”
天晴突然后怕:“那怎么行?万一再被人牙子绑了怎么办?”
“是呀,我也怕,所以我就四处打听你们红头巾在哪里开工,这不就找来了。你们工地需要人手吗?能不能把我留下?我有力气的,以前在乡下的时候也在工地上干过活!不信你让我试试!”说着,王巧玲就一把抢过美花手里的铁锹干起活来。
王巧玲一铲接着一铲,动作行云流水,干活的节奏、速度不输任何女工。
美花兴奋不已:“天晴,巧玲还真是个干活的好手,把她留下吧?”
天晴有些犹豫。
角落里,天晴拉住了玲姐“:玲姐,那个女孩子叫王巧玲,美花我们三个一起遇过难……她挺棒的,是个挺好的人,还救过我呢!”
玲姐也不好做主,为难地看着远处干活正起劲的王巧玲:“天晴,这事我说了不算,她能干活我也看见了,到晚上给她结工钱,让她走吧。”
玲姐说完转身走了。
天晴咬了咬牙,打算将王巧玲夜里带回豆腐庄。
打探完消息,梨花回到陆家一一回禀金碧云。金碧云正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桌上的插花,冷笑着:“她不再是神了?好啊,她现在变成一个普通女人,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梨花,你说我和南兰哪个更厉害?”
“这个我没想过啊……”
金碧云一抬眼:“你现在想,想清楚了告诉我。”
梨花眼珠一转,奉承道:“您现在是陆家的一家之主,大权在握,那当然是您了!”
“陆家大权有什么用?这个家是个空架子,南兰富可敌国,她用一只手都可以把我们陆家压垮!所以,要想彻底战胜南兰,还需从长计议,现在一定是她比我更厉害,记住了吗?你个傻子,长点心眼吧,别老想着勾搭你家二爷,那是我的男人!”金碧云说着眼神凶狠起来,看似漫不经心的揪下花瓣,实则立威。
梨花连忙点头转移话题:“是是是……还有,小少爷应该是被吓坏了,昨天哭过一宿,今天也不肯上学,还在哭……”
“知道了。”金碧云拍了拍手,优雅起身走了。
展元正围在被窝里呜呜地哭着。
金碧云上前抱住展元,轻声细语地安慰:“奶奶走了,你很伤心对吗?”
展元抽噎着点了点头。
金碧云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没关系,没什么好伤心的,反正奶奶对你也不好。”
“不是,奶奶对我挺好的……”展元揉了揉泪眼。
“好什么?我的儿子,别学他们陆家的男人都那么贱!”
“是……我想姐姐,姐姐对我好,是真好……”
金碧云一把推开展元,捏着他的肩膀厉色道:“你闭嘴!她不是你姐姐,是个骗子!你记住,除了妈以外,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信!”
金碧云歇斯底里的模样吓得展元不敢正视,孩子的幼小心灵彻底被她摧垮。
金碧云满意地笑了笑,安抚展元两句,继续去守孝了。
金碧云刚进房里,就看见陆雪樵在一旁翻着保险柜。瞥了眼陆陈氏的尸体,金碧云哭笑不得,陆陈氏再厉害,死后儿子还不是这个德行。
“哎?不对吧?怎么就这么点玩意?我们陆家从上海来星洲的时候还带了好多黄鱼呢,怎么都没有了?”
陆雪樵看向金碧云,质问道:“金碧云,黄金呢?”
“我怎么知道?你们家来星洲十几年了,早就花光了呗。”
“不可能!我们陆家这十几年没赚钱啊?再说,我大哥娶的是南兰,南兰带来多少嫁妆,你又不是不知道,哪花得了自家的钱?不会是你把金条都偷了吧?”
“我要金条做什么?”金碧云如今的撒谎技术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陆雪樵嘭的一声关上保险柜的门:“你少说废话,我陆雪樵不傻!你说你是不是先打开保险柜,把我妈的钱都拿走了?”
金碧云依旧不承认。
“你不老实,我掐死你!”陆雪樵上前掐住金碧云的脖子。
金碧云一瞪眼:“我告诉你陆雪樵,你今天掐死我,我保证你三个月内流落街头!”
陆雪樵慌了,瞬时松开金碧云,往后退了几步。
金碧云摸着脖子,上下打量着陆雪樵,眼神中满是不屑:“瞧你这幅德行,你妈尸骨未寒,你却要掐死自己的媳妇?陆家怎么有你这么不争气的爷们?”
没想到陆雪樵哼哼唧唧的哭了起来,像个撒泼的泼妇:“我原本以为家里有钱,能救生意呢!这什么也没有,该怎么办呀……金碧云,你要是拿了我妈的金条,就给我交出来!你别欺负我呀!”
金碧云走到陆雪樵跟前买好道:“金条我倒是没拿,不过只要你乖乖的,我也不会让你流落街头……而且,雪樵你看,这不是还有这么多地契吗?”
“地契都是上海的,远水解不了近渴,我需要钱呐!”
金碧云白了一眼:“你要钱做什么?工地又开不了工。”
“工地开不了工才要应酬,我得去活动关系,好让工地开工啊!”
“活动谁的关系?在星洲谁能左右得了南兰?再说,南兰面前你用钱,好使吗?”
金碧云的话把陆雪樵堵死,陆雪樵干脆耍起无赖:“这……那……反正我需要钱!”
“妈还没有下葬,你就要出去耍呀?这要是传扬出去,你们陆家可就丢大人了……我知道你在外面有几个花钱的地方,尤其是恭锡街……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个地方不要再去了,不然你有难,我可不会出手相救。”
陆雪樵抬起头瞪着金碧云:“你要挟我?”
金碧云全然没了往日做小伏低的模样,径直走到桌边坐下:“我要挟你了又怎么样?你要真有本事,就像陆雪霖收拾南兰那样收拾我。可你别忘了,大哥突然就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要也想是这个下场,你就试试……”
陆雪樵晃着脑袋,指着金碧云:“你这个女人……金碧云,你之前老实巴交的跟个受气包一样,都是装出来的!我现在倒有点怀疑,我妈是被你害死的!”
金碧云拿起水杯正要喝水,眼神凌厉:“你说什么?”
陆雪樵有点害怕。
“这话你都敢说?好啊,你到外面喊去,跟记者说,让他们登到报纸上去!我告诉你,报纸上不会出现我的名字,只会说是你陆雪樵的女人害死了你妈!我看你以后在星洲怎么做人!”说着金碧云把水杯哐当摔在桌上。
陆雪樵眨着眼睛:“我,我,我是陆家的二爷,还能被你拿住不成?”
“我从来没想拿住你,但你要是不听话,也可以试试。”
陆雪樵眼见要吃亏,只得忍住。
金碧云温婉起来,笑了笑:“想救活那栋大楼,靠钱不行,但靠小弟应该是可以的。”
“是,老三跟南兰关系好,可他不一定肯帮忙啊!”
“妈没了,陆家就剩下你们哥俩,你对他好一点,他就肯帮忙啦!”
“怎么好啊?”
金碧云起身走到陆雪樵面前挽着他的胳膊,小鸟依人道:“比如帮他娶个媳妇……”
“他挑得很啊,我哪里去给她找合适的?”
“碧华不是现成的?之前碧华和雪亭处的挺好,是被那个白薇搅和了,现在白薇是什么货色,大家都清楚了,小弟也该回心转意了吧?”
陆雪樵几乎是脱口而出:“你那个妹妹是个十三……”陆雪樵突然察觉到金碧云目光中的凶狠,将“点”字咽回肚子里。
“我试试吧……可不一定行啊。”
金碧云自顾自说着:“小弟娶了碧华,我们陆金两家从此就是一条心了,以后我们姐妹有的不都是你的?其实我们金家也不是一点家底都没有。”
“这么说我老岳父还留下了财产?”
趴在陆雪樵怀里的金碧云抬起头:“虽不多,救个急也够用的……金家的家底你能不能沾到光,可就看小弟和碧华的婚事能不能成了。”
陆雪樵对视着:“嗨,亲上加亲,怎么就不能成了?雪亭他虽然骄傲,可毕竟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碧华虽然有时候傻的过于可爱,但毕竟还是蛮漂亮的嘛,比不上你,但好歹是大家闺秀,我用心撮合就是!”
陆雪樵看着金碧云,表面奉承,目光中颇有有日后算账的打算。
金碧华回到公寓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去街上买咖啡听见路人八卦,这才知道陆陈氏去世的消息,连忙跑回陆家。见到姐姐后,金碧华瞬间泪如雨下,一边抹泪一边说:“那老太太虽然凶一些,也从来没给过我好脸,可她对我挺好的,吃饭的时候都让我做主桌,蛮关照的……”
金碧云可不领情:“这你也念她的好?你是我妹妹,岂有跟下人吃饭的道理?”
“可我也来的太勤了嘛……”
说着金碧华又夹起一大口叻沙塞进嘴里,嘟囔着:“老太太怎么就这么走了呢?我可真不好,还背地里咒过她,说她一身老人味,不愿意理人家……我这个当晚辈的太不懂事啦!”
金碧云安慰着:“行了,别哭了,你喜欢老太太也好,既然这样,给她当儿媳妇吧?”
金碧华一下止住泪:“你说什么?”
“现在的陆家,你姐夫是一家之主,你喜欢雪亭哥哥,让你姐夫替你做主啊!”
金碧华皱着眉头咽下了口中的饭:“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别人能做主吗?”
“当然了,陆家的规矩和别人家不一样。”
“可我跟陆雪亭之间没有爱情,我为什么要嫁给他?”
金碧云愣住了,抬手去摸金碧华的额头:“碧华,你是不是发烧了?说胡话呢吧?”
金碧华甩开金碧云的手,噘着嘴:“没有,我已经订了去巴黎的船票,明天就要走了……”
“订船票?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金碧华放下手中的筷子,认真看向金碧云:“姐,你不是答应我去欧洲了吗?你还说如果我能完成学业,你就对得起爸妈了啊?”
“我是那么说过,可当时是怕你太难过,安慰你的……咱们金家就剩下你我姐妹二人了,你舍得扔下我呀?”金碧云眨巴着眼看着妹妹。
“姐,我知道你比我有本事,有手腕,什么事情都搞得定,从小就是这样嘛,你还需要我?再说了,陆雪亭就是个花花公子,他今天看上个白薇,明天又看上个红头巾,以后他还不定会怎么样呢!如果我嫁给他,我就等于把自己装进了坟墓,我才不干呢!”
金碧华自知对不起姐姐,拉起她的手道歉:“对不起啊姐,我不能在星洲陪你了,我已经答应阿娇了,跟她一趟船去巴黎呀。”
金碧云的算盘落空,但还是真心替妹妹找想:“你……也罢!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我白替你操心了!”
“姐啊,我还得求你个事……”
“不就是要钱嘛,给你!”
“不是钱呐,是我想回老房子看看,可那荒太多年了,我害怕,想让你陪我去……”金碧华抱住金碧云的胳膊撒娇。
“我才不去呢!”金碧云一把推开妹妹的头。
“本来阿娇是要陪我去的,可龙王帮很多事要她安排妥当了才行,所以她这两天忙得很呐……姐,你就陪我去吧!”
“不许去!”
金碧云的状态让金碧华吓了一跳。
金碧云连忙调整:“你不就是因为怕那老房子闹鬼,不愿意在那住,我才在外面帮你租的公寓吗?现在老太太才死,家里办着丧事,我怎么能陪你出去?碧华,懂事点,啊,马上就要走了,星洲还有什么好吃的,去吃一顿,还有什么想买的,去买了带上,这一去少说也得三两年,欧洲再好,怕是也有东西买不到的。姐就不帮你想了,你自己想仔细,啊……”
金碧华皱眉点了点头。
金碧云接着道:“姐现在有钱了,会给你多拿一些,不会让你受罪的。”
“姐,你对我真好……”金碧华哭着扎进金碧云的怀里。
余辉洋洋洒洒落在红头巾的头顶。
红头巾们已经收工,玲姐走在最前方带队。
玲姐不时向队伍后面瞟着王巧玲,一旁的阿贵嘟囔道:“倒是挺能干的……”
玲姐点了点头:“可是,要是以前的大工地,用的人多还好商量,现在……”
阿贵也叹了口气,两个老红头巾对视一眼,结果心知肚明。
美花和天晴一左一右伴在王巧玲身边,走在队伍的最后。
王巧玲心不在焉地走着:“我打听了,你们红头巾只收三水人,但我还是来了,天晴,我就想着投奔你,一是走投无路,二是一起被绑时,我欣赏你,你做人光明磊落,有勇气,又有担当,我愿意和你亲近。我们是一起共过生死的姐妹,如果要是每天都能一起开工,实在是太高兴了,还有美花,是吧?”
王巧玲很全面没忘提一下美花,让美花心里舒服不少。
王巧玲接着说:“我也不想让你们为难,只是我今天实在是没有地方去了,不行我就借宿一晚,明天再做打算。”
天晴点了点头:“巧玲,就像你说的,我们是生死之交,我也敬佩你,要不是你出头,我早就被那些歹人拖出去,扔到大海里了。这样,但凡有一点可能,我都会帮你的。”
王巧玲点了点头,左手紧紧的攥着美花,右手紧紧的攥着天晴。
阿海想着白天的事坐立不安,连同阿九一道去豆腐庄外面线伯的摊前侯着天晴。
“那女人叫什么来着,那天我听到有人叫过她呀,怎么想不起来了……”
阿海皱眉想着,瞟了眼一旁心不在焉的阿九,“啪”的当头给了一巴掌:“都怪你!那天我让你追上问个清楚,你倒好,光跟着人家有什么用啊?”
阿九捂着头委屈道:“我是要追上去问的,但我看着不对,那虽是个有点上了岁数的女人,可走路生风,也蛮挺拔的,我怕是个有来路的,就没敢贸然问……再说要不是我做事谨慎,你能想起来她是万鹤堂的人吗?”
阿海被说的哑口无言:“也是……阿九,你再去一趟万鹤堂的地面上,打听打听那女人叫什么。”
阿九一下从凳子上站起:“万鹤堂的地面?龙哥不许去啊……”
“海哥许了!”
“那万鹤堂是星洲第一大帮,你不想让我活了?”
“我要不是受了伤就自己去了,我就是让你打听打听她叫什么,又不是让你去捣乱,万鹤堂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你大哥闯了一回,不也是好好的出来了?”
阿九扫视着阿海,不屑道:“你这也算好好的出来?”
“你去不去?”阿海一瞪眼就要打,阿九只好不情愿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