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少也走了出来,撞见这诡异的一幕,知道有故事在里面,却也只做不知。
“你们在这里干坐着干嘛呢?莫莫,走了,我们去喝酒。”他走到苏易文那边,拍了拍苏易文的肩。
看着苏易文站了起来,莫笑晗也装作无事擦干了眼泪。她笑着说走,然后抬步抢先走进了门。
又回到那个座位,又继续玩着骰子,又继续喝着威士忌。
莫笑晗状态已经完全不行了,逢赌必输的运气又回来了,连喝了四五杯之后,又忍不住吐了出来。
好在旁边就有一个垃圾桶,她拿过垃圾桶,对着垃圾桶吐得昏天暗地。
越喝越觉得胃痛,越喝越觉得清醒。
吐完了之后,居然还能自己将垃圾袋收拾了,然后自己去扔掉。
苏易文不像以前那样劝她少喝酒了,由着她喝也好,吐也好,也不多劝。
可能她也终于明白,对于莫笑晗来说,不如一醉。醉了反而舒坦,太多心事憋在心里,已然要疯掉了。
喝到后半夜,酒吧里空无一人了,于是各自家去。
莫笑晗也不在意去哪,反正去哪也没有区别。于是三个人步行往天少家里去。
三个人共睡一张床上,莫笑晗匆匆冲了一下脚,就跑到了床上。
她似乎又没有了精神洁癖,也不在乎这是陌生男人的床。她踢了拖鞋,挨着墙壁躺下了。
床不大,估计也就一米五的样子。三个人挤在一起,莫笑晗也不介意了。
她昏昏沉沉,却一直没有睡着,只是不停地在流眼泪。
一直到太阳高照,两个人才离开他家,往学校走。
各自回寝室或者教室,下午时分一起去蒸菜馆吃饭。
饭后散步,依旧是沉默无言,说什么都不得劲。
纵然大家都能互相原谅,可是有些东西横亘两人中间,是无法轻易跨越的。
这一点,两人深知,于是也不故意强颜欢笑,不过是彼此消耗。
更何况,何止是一些隔阂在两人中间。最主要的是,两个人都变了,不再是去年的两个人了。
莫笑晗因为愧疚的折磨变得不再随性,反而拘谨而又胆怯,不敢多言一语,不敢多问一句。
而苏易文,则更是落魄潦倒,整个人如同枯木逢冬,又似死灰遇雪,毫无一点生机可言。不管是言笑,或是行止,全是机械一般僵硬没有温度。
由此可以看出,两个人彼此陪伴的时候,心里都是隔阂。
但是也奇怪的是,即便两个人都这么难受,却依然乐于碰在一起。究其根源,应该是彼此之间有不用说都能互相懂的默契,这种默契源于各自对彼此经历的一清二楚。
于是厮混着,又是几天过去。这个年代,几天已经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了,比如说,苏易文和天少确定关系了。
当然,这与莫笑晗什么关系也没有。两个人只是平常相处着,对于这飞来的迅速的感情,两个人都不过像是经过一阵风一样,以平常心待之。
每个傍晚时分,一起去蒸菜馆吃饭,饭后一起散步。纵是不言不语,却比什么都舒畅。
饭后就去那个酒吧喝酒,每晚都有天少在场。喝到半夜或是凌晨,两个人就去他家睡一晚。
睡到太阳高升,两个人才起床回到学校。
这种状况与莫笑晗去拉萨之前的状况基本相似,每每在酒桌上端起酒杯的时候,莫笑晗总以为回到了以前。
不过不用细思细瞧,就能看出区别的。
比如说,大家都不喝啤酒了,每晚都是在喝威士忌。
比如说,苏易文再不会劝着自己少喝酒了,两个人都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一般在狂饮。
比如说,酒桌上少了欢声笑语,倒是剩了一把心酸和一把泪。
又是刚刚吃完饭,就接到了天少的电话。此时天刚刚黑了下去,只留路灯照亮低处。
苏易文和莫笑晗难得坐了一次公交,大家又约在了那个地方。
又在那个常坐的位置上,又是威士忌和红茶,又是骰盅三个杯子三个。
闲说了几句,又玩起了骰子。玩了几把之后,莫笑晗又跑去吐了。
洗脸出来,看见外面的镜子,顺便照了照。望见镜子里的自己面无表情,红胜桃花,又泛起点点白斑。
只觉得自己这样子看上去像是要死了一样。突然就会想,苏易文看着自己,是不是和自己看着她一样的感受呢。
自己觉得她像是被掏空了,像是死了,那么自己在她眼里是不是也是一样的。
要回到那边沙发的时候,又看见了那两把吉他,于是忍不住拿起来把玩一番。
她也自学过一段时间,会简单的几个和弦,其他的却也是一点也不会。
这时候轻抚着吉他的弦,又想起何月华家里的那把断了弦的吉他。
那时候妄想着,与他在一起后,要每天呆在他家里。坐在地板上,晒着太阳学吉他。
想象总是美好的,就是因为想得太美,才会觉得现实这么不堪入目。
自己琴艺不精,知道苏易文会弹,于是征求了意见之后,将吉他抱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却只看见苏易文一个人在那里,也懒得问天少,只是把吉他递了过去。
苏易文脸上阴晴不定,她恍然若失不知想起来什么一般看了许久,才叹息着拿起了吉他,站了起来。
“我们去后面院子吧。”苏易文站起来,往后门走。
后面有个小院子,木制的地板,木制的栏杆。隔空搭建,用几根柱子支撑,两边远处各有一个木制楼梯以供出入。
苏易文直往右边楼梯那边走了几米,然后靠着栏杆盘膝坐在了地上。
她拨弄了一下琴弦,然后用手机查了曲谱,仔细看了几行,就认真拨弄着琴弦。
莫笑晗本来蹲坐在她身边,等她弹了几个调,认出是好妹妹的《我到外地去看你》。她突然就站了起来,不知是喜是悲,在院子里闭着眼睛跳动着。
院子空旷,没有人烟,她闭着眼睛挥舞着双手,在那里胡乱地跳跃着,轻轻哼着歌。
苏易文看见她这癫狂的模样,也无暇顾及,此刻她弹着吉他,轻轻地唱着。
最爱的是民谣,民谣中最爱的是宋冬野,所有的歌都代表或者至少见证了一些往事。
就像莫笑晗一样,见证了何月华曾经出现过这一往事。
又忘记了下一个弦该怎么弹,于是就这么中断了。苏易文很想砸了吉他,痛哭一场。
记得早些时候,还是记得所有的曲子的,只是后来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是这样的吧,我们终归会忘记所有的事情,不管是多么喜欢的事,都会忘记的。
就像我们会忘记一个爱过的人一样。
听见吉他声音停了,莫笑晗这才停了下来,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与苏易文有了很远的距离。
她看着她笑,好像很快活一样,她飞奔到她身边,弯下腰看着她。
“易文,起来,我们一起唱歌吧。”莫笑晗大笑着很兴奋地朝她喊话。
苏易文见她雀跃的样子,伸手搭住她伸来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要唱什么歌?”莫笑晗爱唱的歌,总是反反复复会唱,苏易文大抵都是会唱的,于是开口问她。
“我想唱安河桥,你和我一起唱好不好?”莫笑晗仿佛征求了意见,话一问完,就自顾自先唱了起来。
这首歌,也不过是喜欢两句,各自唱着各自的心情。
就好比那句:你回家了,我在等你呢。这句让苏易文想起何月华,让莫笑晗想起父亲。
又好比那句: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我也不会再对谁满怀期待。这句依然让苏易文想起何月华,让莫笑晗想起了杨希宇和李浩然。
不过对于此时的苏易文而言,什么事情都只会让她想起何月华的。
于是心情沉重时候苦中作乐,越是忍不住要高声大笑。这里如此安静,前后左右都不会有人。于是她们高声歌唱,大声笑。
喝了一些酒,就指望着这些酒能让人昏沉下来,就算未醉,也要借酒发一下疯。
天少忙完走出来找她们,就看见她们像是中了邪一样在那里又笑又唱,声音之大,形骸之放荡,恰似末日之狂欢。
也不想去理论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走过去拉住了两个人,笑着让她们进去。
莫笑晗向来讨厌别人碰她,于是甩开了他的手,为了不让他多疑,装作兴奋地往前跑。边跑还边说:“哒哒,你不用拉着我,我自己会走啊。”
她像一溜烟一样,飞进了那扇门,又走进那个清吧。
她端着酒,坐在了石壁这边的吧台上,吧台两边摆了两排高脚木凳,她坐在上面,喝了一口酒,在那里摇晃着腿。
苏易文见她就直接坐在了她对面,也不搭理天少了。天少无奈地笑了笑,把所有的酒水和小吃端在了这边吧台上来。
清吧今天生意不错,有三五桌客人,正在那里嬉笑吵闹。场所内飘着轻晃的歌,悠悠扬扬。
莫笑晗突然安分了下来,不再狂笑,她正襟端坐,忧伤地凝视着苏易文,依然呢喃着对不起。
“她又喝醉了,天啦。”苏易文靠在天少肩膀上,微醺地睥睨着莫笑晗,轻轻笑着。
清吧微弱的光线打在她脸上,她的脸终于变得熟悉。但是依然显得这么空洞,像是死了一样。
她轻轻地笑着,笑容美丽极了,像是新开的荷花迎着朝阳一般淡雅脱俗。
莫笑晗看着看着,内心又真是喜忧参半,既觉得她这么美好,又觉得她如此薄命。
她不自觉又掉眼泪。
苏易文一直看着她,看她又有大哭一场的趋势,内心又是羡慕又是心疼。既觉得她还能有眼泪要流,不像自己,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于是很羡慕。又觉得她是自己这么好的朋友,却过得总是泪眼朦胧,于是觉得同情心疼。
苏易文将三个杯子都倒满了酒,让天少去拿了几个骰盅。她伸手擦掉了莫笑晗脸上的泪水,她轻声细语安慰着她。
“有什么好哭的呢,不如我们来玩骰子吧。”
于是肆意开始玩乐,节奏很快,下酒自然也快。
莫笑晗的酒量好像又练了出来一样,她不停的喝,喝完就去厕所吐,吐完回来接着喝。
越喝越觉得清醒,越喝越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在自己认识何月华之前,在两个人认识了于赞之后,苏易文呈现出的陌生感,终于有了原因。
莫笑晗不想却也不得不承认,苏易文变得那么陌生依然不过是因为何月华。
因为苏易文打从内心就觉得自己要失去何月华了,因为她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就知道了,所以她变得那么不知所措,变得不知如何是好,变得那么陌生。
就像今天见到的苏易文一样,因为失去了何月华,变得如此行尸走肉,变得如此陌生。
突然就觉得自己是那么蠢,怎么会觉得苏易文不喜欢何月华了呢,怎么会认为8年时间的爱情,说断就断了呢。
莫笑晗忍不住就想抽自己两个耳光。
她依然带着笑在那里摇骰子,依然带着笑和他们说话,依然带着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只是她脸上纵横的全是眼泪。
好后悔啊,如果当初不和她一起去喝酒,她是不是一个人就不会去。如果没有认识冬瓜和于赞,如果自己坚决不允许她做那些事情。如果自己劝她与何月华好好谈谈,如果自己能与何月华好好谈谈。那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不应该是现在这样,三个人都过得这么惨,一个比一个惨。
“你回去好不好,你回头好不好,我知道你只喜欢他。”莫笑晗突然又癫狂了,她忘了天少就在旁边。
她流着泪紧紧攥着苏易文的手,低声请求着她。
苏易文用力挣脱了她的手,为她擦干脸上的泪。很茫然地看着她,低声问回哪。
“我不说你也知道的。”莫笑晗轻轻摇着头,脸上更是茫然的神色。
“早就回不去啦。”苏易文轻轻说着,说完竟忍不住裂开嘴,轻轻看着莫笑晗笑。
你不说我也知道的。是的,你不说,我也知道的。
不过我们不应该早就同样知道回不去了嘛,如果一切都能回头,我们今天就不会在这里喝酒。我们会在他的家里,我躺在床上和你聊天玩游戏,我们看着他玩电脑。
可是,莫莫,你怎么那么傻呢。他房门早已上锁,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没有哪怕一把钥匙。
不如喝醉,忘记所有渴望。
苏易文拿起扎壶,又将莫笑晗和自己的酒杯倒满。满满地给她灌了一杯,自己也喝了一整杯。
莫笑晗喝完就去吐了,苏易文看着她匆忙的背影,失去了力气一样,呆呆地坐着。
内心真的分不清谁更可怜一些,不过今晚,大家一样可怜了。因为我们但求一醉但求忘却,却越是清醒,越是想起。
莫笑晗回来了,她没有坐在那里了,她跑到了外面阳台上去了。
“你到这里坐着,我出去和她聊聊。”苏易文拍了拍天少的肩膀,嘱咐他不要跟出来。
推开后门走了出去,随手将门带上了。远远就看见莫笑晗坐在最右边角落的栏杆上,她背对着自己,看上去难过极了。
苏易文叹息着,没有一滴泪可以流。她慢慢走过去,将莫笑晗从栏杆上拉下来,让她坐在地板上,怕她坐不稳直接摔下去。
莫笑晗见了她,依然只是满脸泪水地道歉,一直说着对不起。
苏易文已经不想说没关系了,她没有责怪过她,她根本就不知道事情变成这样到底是谁的错。
“易文,我去见过何月华两次,我发现他和你一样。
你们都是这样子的,就像死了一样,被掏空了一样。你们面无表情,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不会觉得难过也不会觉得高兴。
我真的觉得你们变得一模一样,我知道你还爱他,你只爱他。
他也和你一样啊,他也只爱你啊。
那你们为什么不回头呢,你们明明可以回头的,你们为什么不回头呢。”
莫笑晗语无伦次地哭着喊着,她看着苏易文,希望她能说些什么。
可是苏易文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像是在听她诉说她自己的伤心往事一般。
“我那时候真的不知道你们还这么喜欢对方,我真的觉得你们已经互相厌倦了。
如果我知道你们这么喜欢对方,我不可能会做那种事情的。真的对不起,好对不起。
我好恨我自己啊。
易文,我求你了,回头好不好,你回头好不好?”
莫笑晗抓着苏易文的手,不停地颤抖着。
苏易文甚至都觉得疼了,却也懒得挣脱她。她悲哀地看着莫笑晗,看见了她的天真,这种天真真让人觉得悲哀。
“回头?回头去哪呢?
你不会以为,我回头,他还会在那里吧。
你说的我都知道,我知道我喜欢他,我知道他现在也喜欢我。
可是有用吗?如果喜欢有用,我们今天就不会走到这一步的,你为什么不懂呢?”
苏易文为莫笑晗擦着眼泪,同情地看着她,心疼着她。这样的莫笑晗,其实不就是内心深处的自己嘛,她说的每一句话,不都是自己内心深处所求嘛。
看着她这样,就想起了自己内心卑微地恳求,于是也终于觉得难过了。
“你们有病吧。”莫笑晗失控地大喊着,她挥手拍开苏易文为自己擦泪的手。
“你们他妈都有病是吧。你们既然都还喜欢对方,你们甚至还知道对方也在喜欢你。那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
你们为什么不回头,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觉得很好玩吗?”
莫笑晗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易文,尖声哭喊着。
看着苏易文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的样子,看着她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神,莫笑晗才终于冷笑了。
她不再声嘶力竭地喊着,她冷冷笑着,轻声呢喃问着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莫莫。有时候就是不能在一起了啊。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怎样都不能回头的。”苏易文轻轻地笑着。
“可是你还喜欢他,你骗不过我,更骗不了你自己。”莫笑晗慢慢冷静了下来,她紧紧地盯着苏易文的眼睛。
“所以呢?”苏易文轻笑着,看着莫笑晗。她这样脆弱的样子,让她想伸手去摸摸她的头。
“所以,回头啊。”莫笑晗颤抖着声音,低声请求着。
她一瞬间连眼睛都不敢眨,想从苏易文脸上看到动摇的情绪,想她回头,然后一切就能重头。
“我回头?那天少怎么办?”苏易文依然只是轻轻笑着,摇着头。
“我的感情是感情,你的感情是感情,何月华的感情是感情,那么天少呢?他的感情就不是感情吗?”
苏易文轻轻质问着她,看见她脸上仿佛崩溃一般的情绪。
“可是我管不着啊,我只在乎你啊,我只在乎何月华啊。你们对于我来说,是整个长沙唯一的意义了。
我没有心思去管别人,我只希望你们能过得好啊。”
莫笑晗低声地哭着,她近乎绝望地看着苏易文。
“可是,我在乎啊。”苏易文看见她这样子,也终于笑不出来,只是面无表情地说话。
“你骗人!”莫笑晗指着她,大声吼着。
苏易文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哈哈,”莫笑晗突然像是着魔了一样大声笑着,她笑得停不下来,空气中只飘着诡异的大笑声。
苏易文不解地看着她,不知道她突然发什么疯。
“哈哈,哈哈哈哈,我他妈在这里装什么逼呢,我他妈在这里装什么好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居然在这里劝你回头,我他妈有病是吧,装什么装啊,装得跟个白莲花一样。
要不是我,你们能分手?哈哈。
要不是我,你一个人就不会去和一群陌生男人喝酒。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发生那些事情。要不是我,你们就算当时分手了,事后冷静下来还是会和好的。
所以,我他妈在这里装什么好人,我他妈就是个贱人,还在这里装得跟什么似的。
哈哈,哈哈哈哈,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现在说这些是要干什么。
真他妈虚伪,我真他妈虚伪。”
莫笑晗狂笑着,大声地嘲笑着自己。
她突然站了起来,看着苏易文大笑着,狂笑了一阵,拔足往楼梯间飞去。
她迅速下了楼,飞一样的跑了,只留下一串笑声。
苏易文在她站起来的时候,也就跟着站起来了,却依然没有拦住她。
她冲着她的背影,大声喊她:“莫笑晗,你回来!”
然而,莫笑晗一阵风一样跑远了,头也没有回,好像没有听见苏易文的声音,只是狂笑着狂奔而去。
苏易文没有力气去追她,看着她跑远了,再也看不见了。
苏易文蹲下来,靠着栏杆坐着,眼里像是死了一样没有任何情绪了。她点了一根烟,冷冷清清看着燃烧的烟头。
她不是没有回头过,这些日子以来,她有想过回头的,也真的回头过的。
可是,真的回不去了呢。
那个人却那么疏离冷漠,已经不会再和自己在一起了。
“是啊,我喜欢他,我爱他,我只爱他。”苏易文轻轻对着燃烧着的二喜说着心事。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苏易文轻轻笑了。
一切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