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凯被折腾到后半夜，昏昏欲睡。商丰城揉了揉江凯的后颈，跟撸狗毛似的。
“简修是重度疼痛上瘾者，我拒绝和他进一步，他就去找人约。”
江凯瞬间清醒，继而想发出爆笑，又怕被商丰城打死。
商丰城嗓音很沉，道：“江凯，你玩什么都行，别劈腿。”
江凯把脸埋在被子里，盖住自己放肆上扬的嘴角，这也太搞笑了，他就知道商丰城这老东西，不可能有人对他死心塌地的。
“江凯？”商丰城蹙眉。
“我心疼您。”江凯闷声闷气，“我一定会好好爱您。”
商丰城看着江凯的后脑勺，眼尾眯着，越来越深。
翌日江凯是被电话吵醒的，他伸手摸手机的时候忽然手腕被抓住，江凯猛地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脸。江凯惊了下，才回神：“商总。”
“乱抓什么？”商丰城蹙眉，睁开眼，“拿着你的手机滚出去，吵。”
江凯翻身下床，穿上衣服大步走到门口又折回去到洗手间，谁稀罕跟你睡一块儿，老东西。江凯拿起电话看到来电是张大海，江凯挂断。江凯在洗手间收拾好，穿上浴袍出门到走廊才回电话给张大海。
“张总。”
“下午你过来公司一趟。”
“你说服了他们？”
“如果能卖上价格，没有人不同意。”
江凯下楼，阿姨在煮早餐，江凯走到厨房接了一杯水，说：“我知道了。”
“你父亲还在S市？”
“嗯。”江凯说，“有事？”
“没有，随便问问。”
江凯跟张大海又聊了几句公司的事，他拿下手机翻看着财经新闻，走到餐厅坐下，回头对保姆说道：“阿姨，多煮一份。”
“家里还有人？”
江凯眯着眼睛笑，优美又华丽的嗓音道：“我要两份，谢谢。”
阿姨忍不住笑了起来：“好，我给你多煮一份。”
开门声响，江凯回头，看到德牧贼眉鼠眼地打开卧室门探头探脑。江凯招手：“过来。”
德牧飞奔过来，在它扑上来前，江凯制止：“坐下。”
德牧急刹，由于惯性又滑出去一截，它端坐在餐桌前，仰起头一脸严肃地看着江凯。江凯拍了下它的大脑袋，目光沉下去，收回手，继续看手机。
德牧看了江凯一会儿，起身甩着大尾巴飞奔客厅，很快就叼着玩偶回来放到江凯的腿上，之后用大脑袋蹭了蹭江凯的手背，呼噜一声在脚边趴下了。
“谢了。”江凯拿起玩偶晃了晃，继续看手机。
相处久了，这狗倒没有刚见面时候的凶恶。
江凯没勇气再对一只狗好，他有障碍。
低沉脚步声响起，德牧听到后掉头就往房间跑。江凯叫住它：“回来，趴着。”
那狗看了看江凯又看了看楼梯，江凯没抬头。
阿姨把早餐送过来，恭敬道：“商先生。”
商丰城看了眼餐厅的狗，命令道：“回去。”
江凯喝了口牛奶，说道：“它喜欢跟人待着，就让它待着吧。”
商丰城拉开椅子坐下，抬眸：“你不怕狗了？”
“它不咬我就没什么可怕的。”江凯吃着早餐，说道，“城哥。”
商丰城动作一顿，抬头：“嗯？”
江凯还穿着松垮垮的浴袍，露出大片白皙的脖颈，江凯白得过分，吻痕非常明显。
江凯给商丰城倒上牛奶，说道：“江氏大厦的事好处理吗？”
商丰城收回视线，昨天做得过火，再做怕江凯的身体受不了。
“我已经安排人办了，你那边谈妥了？”
“差不多。”
商丰城说：“谈妥后把文件给我。”
“放出风声的话，顾瑜还上钩吗？”
“他要不上钩我给你十八亿。”商丰城抬头，深邃的黑眸注视着江凯，轻慢道，“怎么，怕我坑你？”
“我没那么想。”江凯说，“就是怕出意外。”
“我在就意外不了。”商丰城嗓音沉着，“把心放肚子里面。”
商丰城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自信。
吃完饭，江凯上楼换衣服，下楼的时候商丰城还在。他坐在客厅打电话，余光扫到江凯。经过一场秋雨，S市温度降低，江凯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白色衬衣露出边缘，矜贵华丽俊美得与众不同。商丰城握着电话看着江凯，电话那头重复到第二遍，商丰城回神，道：“到公司再谈，我大概十点过去。”
挂断电话，商丰城招手：“过来。”
江凯走过去，商丰城站起来给江凯整理衬衣领口，说道：“要打领带吗？”
商丰城微粗糙的手指刮过江凯的脖子，江凯偏了下头：“我不喜欢。”
他对领带有阴影。
商丰城这次倒是没强迫，转身走到玄关处，取了把车钥匙：“车库里还有一辆车闲置，你先开着。”
他把车钥匙扔过来，江凯连忙接住，说道：“不用了吧，我这两天就去买车。”
商丰城目光落过来：“不要？”
“我——”
“你就回答我要还是不要。”商丰城打断他的话，气场全开，压迫性很强。商丰城每次用这种眼神看江凯，江凯都后颈发凉，总觉得下一刻商丰城能弄死他。
“要。”
商丰城满意了，拿起西装外套大步往外面走，声音落在身后：“在S市你就住这里。”
“好。”
商丰城离开，江凯扯了下嘴角。明天就去H市，再住下去他会死。
电话又响，江凯拿起来看到是孙巍，接通往外面走：“孙总。”
“睡醒了？”
“我最近养生，睡眠相当健康。”
江凯以前从不吃早餐，现在被商丰城搞的不到早上就饿醒，体力透支。
“简修想约你见面。”
江凯走出去，早晨凛冽清新的空气让他的毛孔都跟着舒展开。江凯吸口气往车库走：“什么时间？”
“明天晚上。”
“行。”江凯说，“我有时间。”
“今天你干什么去？”
“开会，今天忙死了。”江凯说，“一堆的会要开。”
“江凯——”
江凯停住声音：“嗯？”
“你跟商丰城会结束吧？”
江凯到车库看到一辆崭新的黑色阿斯顿马丁，江凯拉开车门坐进去，说道：“等我有话语权的时候会结束。”
江凯检查车辆，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他握着电话看前方，忽地笑了一声，说道：“我想问一个问题，商丰城到底什么背景？谁的关系？”
“他是盛先生的人。”孙巍说。
江凯的动作顿住，他知道盛先生是谁，只是没想到会跟商丰城有关系。默了许久，江凯说：“回头见面再聊。”
“行。”
商丰城没有背景不可能在这个圈子里混出头，江凯跟他这一段时间，所看到的，商丰城的关系网非常庞大，这后面肯定会有一个人支撑。
盛先生，江凯摸着下巴，这个人他从新闻联播看到过。江凯抿了抿嘴唇，这个人和商丰城有关系，难怪他不把简家放在眼里。
江凯开车出车库，直奔江氏大厦。
江凯一身凛冽的西装，迈着长腿走进江氏大厦。江凯的美是华丽，身上有着贵族的矜贵。前台看到他就停止了动作，一群人屏住呼吸看江凯走进电梯。其中一个姑娘机灵，飞快地跑过去按电梯：“江总好。”
江凯看了她一眼，扬起嘴角露出个迷人的笑：“谢谢。”
江凯走进电梯，电梯门关上，姑娘捂着脸想要尖叫。江总时刻散发着让人腿软的魅力，以前的江凯偏嫩，现在修炼成精了。
江凯上到顶层，走出去碰到张大海的秘书，她看到江凯一怔，随即点头：“江总。”
江凯越过她大步走进办公室，要推门的时候张大海的秘书跑过来，江凯居高临下看他，目光冷下去。
“张总还在开会。”
“这是谁的办公室？”江凯问。
秘书被江凯的眼神吓到了，松开手：“张总被打扰会不高兴。”
江凯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在休息处开会的几个人抬头看过来。江凯走过去拿出自己的文件，拉过长椅坐下。长腿交叠，他斜靠在椅子扶手上，抬手示意：“你们继续。”
这里没有重要的股东，全是张大海的人。
会议很快就结束，张大海走过来在对面坐下，说道：“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江凯放下腿，翻着文件，说道：“开诚布公地谈谈行吗？”
“谈什么？”
“你在江氏吃了多少钱？又挖出多大的坑？”江凯说，“我有预感，上面要查了。”
张大海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想发怒，但是对着江凯那双眼又不敢怒。江凯现在并非以前的江凯，江凯有他的人脉背景。
张大海沉默许久，起身拿了一份文件过来给江凯：“你既然查到这个地步，我也没什么好瞒着，你看看吧。”
江凯翻看，这跟商丰城给他的那份材料没有多大区别，江凯随手翻看，脸上没有多余的变化。
“股东们都同意卖楼吗？”
“他们同不同意，这一步都得走。”
江凯也没反对，只是下午的股东大会估计又要跟人吵架。
江凯估计得没错，下午股东大会就差打起来，一群人吵得不可开交，会议没有结束的意思，争吵成了主题。
江凯手里转着笔，听他们从争吵到谩骂，马上就要拎板凳打起来。
江凯的电话响了，响得非常高调，江凯拿起来接通。
“江总，建筑公司合约签订下来，我们的资金链又断了。”
“我知道了。”江凯挂断电话，抬头，“我能问你们一个问题吗？这栋楼到年底还能不能保住？到时候能卖出什么价格？”江凯抬手把数据扔到桌子上，道，“现在公司就这样，你们看着办。”
“债是江海欠下的，拿公司去抵这说不过去吧？”
“话我就撂这里了，错过这个机会，这栋大厦将一文不值。小华山项目资金链断裂，开发不动，再卖不出去就是个死。，江氏已经这样了，你们还指望江氏大厦能为你们带来什么呢？”江凯站起来，说道，“好好想想吧。”
江氏后续的一系列事太棘手，这个烂摊子让他付出了太多。江凯率先走出会议室，走出江氏大厦。
天已经黑了，江凯坐在车里点了一支烟，狠狠抽了一口。江海不能再留在国内，江凯拿起电话想打给江海，电话骤然响起，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江凯犹豫片刻接通：“你好。”
“我是简修。”
“简总。”江凯坐直，按灭烟。
“你把你昨天说的话再重复一遍。”简修的嗓音没有昨晚那么强势，“你要跟我合作什么？”
江凯有些莫名其妙，早上孙巍打电话说简修约他明天见面，晚上打电话干什么？
“要我说什么？”江凯说，“简总。”
“不是你昨天说要跟我合作？”
“小华山的合作您感兴趣了？”江凯调动声音，带着笑和期待，“改天我把材料送到您那里。”
“我不是指项目。”简修说，“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江凯沉默。
简修说：“你什么时候离开他？”
“我晚上回去问问他再给你回复。”
电话戛然而止，江凯握着手机，哧地笑出声。简修这叫聪明？这蠢东西来套他的话？脑袋不够数了？
江凯没着急回去，靠在座位上又点了一支烟。
江凯深深吸了一口烟，半晌才吐出来，靠在座位上叹了口气，掐灭烟，发动汽车开出去。江凯到家的时候看到餐厅灯亮着，江凯按门铃，靠在一边。片刻门打开，江凯抬头就看到了商丰城。商丰城穿着一套休闲家居服，踩着拖鞋。
淡漠的眼扫视江凯，转身往里面走：“吃饭了吗？”
“没有。”江凯跟着进门，说道，“一直在开会，烦那些老头子。”
商丰城忽然停住脚步，回头。
江凯抬眸：“怎么了？”
商丰城注视江凯大约有一分钟，之后走向餐厅：“过来吃饭。”
商丰城的晚餐一如既往的清淡，江凯喝完汤才拿起筷子：“我明天要去H市。”
“几点走？”
“下午吧。”江凯说，“我那边材料准备妥当，明天送到你的办公室？”
“嗯。”商丰城神色淡淡，似乎不感兴趣。
江凯吃到第二碗饭，抬头看商丰城。这回商丰城怎么这么能沉得住气？
“看什么？”
“看你长得帅。”江凯笑着又吃了一碗饭。江凯最近压力大，化压力为食欲，一直吃到撑。
商丰城放下筷子，抬眸看向江凯：“想把小华山出手？”
“嗯。”江凯喝了一口水，解开衬衣袖扣挽起来，露出白皙纤瘦的手臂，“简修想买。”
“他跟你谈条件了？”
“还没有。”江凯说。
商丰城的黑眸凝视着江凯，半晌道：“如果他有附加条件，你也卖？”
“什么条件？”江凯笑道，“如果附加条件是我把你让出去之类的，他要真那么蠢，我立刻跟他做这个生意。有钱不赚王八蛋。”
商丰城目光冷下去，江凯修长纤细的手指轻敲桌面，眼尾上扬，笑道：“我让了他就能跟你吗？商总，您喜欢谁轮得他来安排？是不是？”
“我喜欢谁？”
“我呗。”江凯笑得更深。他的表情轻松，自信又嚣张。身子前倾，他看着商丰城的眼睛，渐渐敛起笑，目光神情，华丽的嗓音压得很低，“你爱我吗？”
商丰城抬手：“过来。”
江凯看桌子上的餐具。上次商丰城把餐桌弄得乱七八糟，他非常不喜欢餐桌的油腻。
他说：“去楼上吧。”
商丰城起身，江凯跟上去，走了两步，商丰城回身抱住江凯，把他按到柜子上就亲下来。他亲得猝不及防，江凯仰起头和商丰城接吻，手搭在商丰城的肩膀上：“小华山的项目是干净的，简修买了也不吃亏，我不坑他。”
商丰城和江凯一边亲一边往楼上走，江凯现在瘦得跟排骨似的。商丰城在楼梯上就把江凯按倒，商丰城咬江凯的耳朵：“你原本想跟简修做什么交易？嗯？别撒谎。”
简修忽然找到他，说有个东西想给他听。听什么？听江凯如何背叛自己？简修足够蠢，以前蠢，现在更蠢，江凯现在敢背叛吗？江凯还在他的手心就没法蹦出去。
“你跟简修见面了？”江凯挣扎着想逃脱，商丰城拉住他的腿将他拽回来，按在楼梯台阶上，说：“见了。”
江凯忽然翻身，两人衣服纠缠，江凯喘着粗气。他就知道商丰城跟简修在一起，简修那个蠢东西，以后还是不要再跟简修见面了，这人脑袋有问题。那种脑子还想得到商丰城？
江凯：“你不准跟他见面，他那么喜欢你，他对你有执念。”
“嗯？”
江凯情绪很激烈，抓着商丰城的衣服：“反正你不准跟他见面，我不准。”
商丰城的情绪落下去，饶有兴趣地看江凯：“理由。”
江凯不说话，他拼命地回忆吃醋小女生是个什么样的语气。
不过江凯低估了面前商丰城的强势，商丰城看他不回答，就直奔主题。
结束在二楼地毯上，商丰城抱起江凯进浴室，
商丰城是江凯见过最恶心的人，每时每刻都在惹毛他，到最后江凯也懒得装了，只当自己是个死人，任君采撷。
商丰城倒是能折腾，再次回到床上江凯已经筋疲力尽。商丰城下楼拿了杯水递给他，江凯喝了一口就倒回床上趴在枕头里，商丰城摸他的后颈：“不舒服？”
江凯不说话，他很困，脑袋里一片空白。这不都是废话吗？你那么能折腾你怎么不去干审讯工作啊！难受还不能说，这个人会变本加厉。商丰城脑子有点问题，江凯不想搭理他，只顾着自己睡。
毫无尊严，跟商丰城在一起，他已经忘记了尊严是什么东西。江凯经常会恨商丰城，恨自己，反反复复地恨，恨得绵绵无期。江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他固执地认为，如果没有那些，他是不完整的。
“把水喝完。”
江凯倏然翻身拿过杯子。他有一瞬间的冲动想把杯子砸到商丰城的头上，鲜血淋漓。江凯喉结滚动，眼中的红渐渐褪去，喝完水又啪地放回去。从生理角度来说，很爽，但从心理来说，真的很不舒服。
江凯不喜欢毫无尊严地被摆布。
商丰城点了一支烟，看着江凯的后脑勺。这小子后脑勺都能长得比别人漂亮。
“打电话的时候你知道我在？”
江凯睁开眼，床挺大，商丰城非要挨着他睡。商丰城又不是什么细皮嫩肉的人，让他很不爽。江凯挪开：“什么？”
“你说什么？”商丰城目光冷下去，徒然的压力，“你继续装。”
江凯转头看商丰城，漂亮的眼睛湿润，被子盖到腋下，露出白皙的肩膀。江凯看了商丰城一会儿，皱了眉，半晌后道：“他语气不对，想不多猜都难。”
江凯趴在手臂上，移开视线。他刚刚叫得太大声，嗓子发哑，懒懒道：“你喜欢别人跪着跟你说话？”
“不喜欢。”商丰城目光沉下去，他掐灭烟扔进烟灰缸。
关掉最亮的灯，留下微黄的壁灯，房间气氛瞬间就舒服起来。
江凯抬头，一双眼漆黑，商丰城的手落到江凯的脸颊上，摸到他的眼睛：“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所以找你。”
就你还正常？正常个球。
江凯把脸贴在商丰城的手心，呼出一口气：“你做过零吗？”
“我不做零。”
江凯心里遗憾啊，他长长地叹一口气：“你应该体验一把。”
随即想想，商丰城长这样，估计也没几个人愿意上他。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江凯闭眼，“睡觉。”
江凯睡着，商丰城沉默许久，起身穿上睡袍，出房间拿起电话按下个号码，很快那边就接通。商丰城道：“查查江海的动向。”
江凯最近动作很多，这小子不安分。
商丰城挂断电话站在走廊上，半晌后，商丰城拿出烟咬着点燃，火焰熄灭只剩下烟头的猩红。商丰城靠着蹙眉，他对江凯上头了。商丰城剖析自己这种上头的行为，一支烟抽完，商丰城扔掉烟头。
去他妈的上头，人睡着舒服，没睡够，他就不会放手。
第二天江凯醒来的时候房间已经没人，他下床的时候扯到腿，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商丰城是把他往死里搞呢，江凯洗漱的时候看到脖子上的痕迹，太靠上也太密集，这他妈都没法遮。商丰城疯了，吻这么多。
江凯整理好出去，电话响了起来，他接通，张大海的声音落过来：“文件已经签署好，在办公室放着。”
“我一会儿过去拿。”
江凯拿着电话边说话边下楼，猝不及防跟保姆对上眼，保姆立刻移开视线，眼神诡异。江凯蹙眉，挂断电话走到餐厅，保姆把食物放下立刻就撤开，仿佛江凯是病毒。江凯喝了一口牛奶，抬头：“阿姨。”
保姆吓了一跳，回头：“有事？”
江凯看着她，没说话。
保姆试探着说：“你跟商先生不是朋友关系吧？”
江凯扯了下嘴角，喝完牛奶站起来，哧地笑出声：“你在这里做了多久？”
“快十年。”保姆早上过来看到楼梯一片狼藉，那场面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这里并没有女人，这个年轻男孩最近一直跟商丰城住，两人似乎也一直住的同一间房。江凯下楼带着一脖子吻痕，这已经非常明显了，保姆硌硬的不行。
“我应该也不是他第一个带回来的男人。”江凯单手插兜，整理衣服往门口走，商丰城都弯成蚊香了，还有人对此一无所知。
“他就是GAY，你要是恐同尽早辞职，以后恶心的事儿多着呢。”
江凯走到门口拿了车钥匙和外套，回头扬起嘴角露出个完美的笑：“他是天生的同性恋。”
阿姨目瞪口呆。
江凯大步出门，他上车发动汽车开出去，一气呵成。车开出小区，江凯在路边停下，趴在方向盘上，下巴垫在手背上静静地看着前方。天空阴沉，似乎要下雨，江凯抿了抿嘴唇，仰起头，这是他第一次被人这么明晃晃地歧视。
江凯取出一支烟咬着，清脆的火机声响起，江凯点燃香烟深吸一口，半晌眯眼吐出烟雾。他舔了舔嘴角，有些苦涩，把打火机撂在操作台上。发动汽车开出去。江凯在路上接到孙巍的电话。
“中午有时间吗？”
“没有。”江凯说，“得应付公司的老头子。”
电话那头默了几秒，说道：“你弄新公司不是为了放弃江氏集团？”
江凯眯了眼，把烟掐灭扔进烟灰缸。
“孙总——”
“你还舍不得江氏集团吗？那都烂成什么样了，扶不起来，别浪费时间了，你一开始就不应该接。”
江凯叹口气，半晌后说：“得给那些人安顿下来，不能让他们劳累半生，落个一无所有的下场。”
孙巍倒是没想到江凯能说出这种话。
江凯又说：“走是最容易的，拍拍屁股收拾行囊天大地大，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漫长的沉默，孙巍听到电话那头江凯的呼吸声，他试探着叫：“Gerry？”
江凯回神，发动汽车开出去，哧地笑出声：“就去年，江氏闹出最大丑闻的时候。那天我走下车，看到江氏大厦门前那些绝望的眼，我真迈不开腿。”
江凯有很长一段时间走不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这个怪圈，这是个毫无意义的问题，但他就是绕不出来。他活在泥沼里，等待着黎明，等待着黑暗。
日复一日，他那段时间状态差到了极点。
“还有其他的事吗？”江凯不想再聊下去，就打住了这个话题。
“晚上总有时间吧？吃个饭？我找到一家很不错的餐厅。”
“要去H市。”江凯说，“有个合同要签，我得过去。”
“你不跟简少见面了？”
江凯哧地笑出声：“简修？那种没脑子的蠢货，我有病才跟他见面。”
“怎么了？”
“掉头就去找商丰城告状，他这个脑子是怎么走到现在的位置的？”
“靠家里背景，有那个背景，屎??都能炒成黄金。”孙巍顺嘴吐槽完，道，“他找商丰城告状？他是疯了吧？”
“这生意没法做。”江凯说，“跟蠢人合作风险太大。”
“真想不到。”
江凯把事情说了一遍，道：“他是恋爱脑吧？看到男人脑子直接死。”
“商总信了？”
“信个球，他要信了我能活到今天？”江凯说，“这东西以后别往我眼前招了，我怕我会忍不住揍死他。”
孙巍默了许久，说道：“你真想出手小华山？我再帮你问问其他人，真不行我接手吧？”
“成本很高，你打算要我把文件给你送过去。”
“合资开发？”
“不合。”江凯说，“那块地我不打算要了，江氏集团的东西要全部出手。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我也跟你明说了。这块地有着非常明显的弊端，收益回得慢。”
“资金不是多大问题。”孙巍说，“就是看有没有投的必要，能不能赚。”
“赚是肯定能赚，旁边绑着万城，这块地会是三年后的黄金地段。”
“我不是专业做这方面，怕出问题，合伙为什么不行？”
“我可以把团队留给你，我不想合伙。”江凯说，“这块地的后期爆发力强，重心南迁，将来地价翻出无数倍是必然趋势。”
“整个项目拿下来需要多少钱？”
“十六亿左右，具体我不能空口跟你说，你可以让你手下的评估部门出一份详细数据。这块地比商丰城的那块要好，占着最有利的位置。”
“江凯，你现在很有商人的气质。”
江凯笑了一声，道：“商人是什么气质？”
“成熟了。”
快一年了，江凯被逼得喘不过气，沉重的担子压在他的身上。江凯自找的，但他真的放不下。
“过了这个年，我就二十四岁了，本命年。”江凯说，“时间过得很快。”
“你这话让我心疼，小少爷，你本该被人捧着。”
江凯被恶心得不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商丰城在床上会叫他小少爷，真是尬得飞起。
“打住，以后叫我江凯，别提什么小少爷，怪恶心的。”
孙巍笑出声。
“你最近没什么事就先去平市盯着，那以后就是我的全部身家。”江凯吩咐正事。
“你把全部身家放在我的名下，放心？”
“这个世界上我谁都可以不信，唯独必须信你。”江凯低沉悦耳的嗓音落过来，诱惑的直白，“孙巍，你是唯一的。”
孙巍脚下一空直接摔下楼梯，保镖冲过来，孙巍趴在地上满脸血，眼睛里漾着笑，紧紧握着手机：“真的？”
“你怎么了？”
“没事。”孙巍兴奋得大脑一片空白，他挥开保镖，“那我去平市等你。”
江凯挂断电话嘴角抽了下，听着声儿就疼，这大熊也是很有意思了。
江凯把车开进江氏大厦的停车位，他下车往办公楼里走，忽然斜着冲出来一人。江凯本能地想躲，奈何身体素质太差，拳头擦着他的脸过去，瞬间火辣辣的疼。江凯在对方二次攻击之前倏然后退指着他：“你他妈再动我一下，老子让你死！”
江凯的衣领被抓住，高健比江凯要壮，他咬牙切齿地抓着江凯：“你把公司能卖的都卖了，你想怎么样？”
江凯一脚踹在对方腿间，这大概是最阴损最小家子气的攻击，但最有效。高健瞬间捂着裆蹲下去，猩红的眼瞪着江凯：“你要点脸吧？”
江凯咬着牙露出个讽刺又凉薄的笑，蹲下去拍了拍高健的脸：“你没看出来我这他妈是在帮你们，长点脑子吧。”
保安跑了过来，江凯敛起情绪，站起来冷冰冰地看着高健：“好自为之。”
江凯摸了摸脸颊，还是火辣辣的疼。要是把他英俊无双的小脸蛋打毁容了，江凯要弄死高健。
江凯阴沉着脸上楼，碰到张大海，张大海哟了一声：“你这脸怎么了？”
“文件呢？”
“这里。”张大海把文件整理出来给江凯，说道，“全部卖了，你怎么打算？”
“你趁早走，别贪。”江凯说，“最起码过了风头再回来，这事儿兜不住了。”
张大海看着江凯。
江凯拍了下他的手臂，叹口气：“你没想到吗？这是必然的结果。能撑一年，损失降低到最小化，我尽力了。”
江凯翻看文件，一页一页地看，看到最后他把文件全部装回去，说道：“我先走了，小华山那边我会想办法出手。走了。”
江凯大步下楼，他坐在车里抽了一支烟，直奔万城总部。江凯在一楼被拦下来，江凯打电话给商丰城，暂时无人接听。
他放下电话准备打给老王。
“江总。”
江凯回头看到是商丰城的特助，点了点头：“你好。”
“商总在开会。”特助道，“您去办公室等吧。”
江凯抬起手腕看表，道：“我只是送个文件。”
“商总让您等他结束。”
江凯犹豫了一下，抬腿往电梯方向走，没有再辩驳，跟着进了电梯。江凯在商丰城的办公室喝完一杯甜腻腻的咖啡，商丰城才回来。他走得很快，匆匆进门，看到江凯后停住动作：“过来了？”
江凯站起来：“商总——”
“再等我五分钟。”商丰城没看江凯，抬手制止他的话，绕过办公桌取了一份文件又凛步走了出去。
江凯：“……”
江凯又坐了回去，身子后仰靠在沙发上，呼出一口气。
商丰城很准时，五分钟回来，抬手松了领带。他穿着一件纯黑色衬衣，颈间系着领带，动作间领带夹闪烁着光芒。他喝了一口水走向江凯：“等了多长时间？”
“也没多长。”
商丰城在沙发坐下的同时抬眸，看到江凯脸上的伤，蹙眉问道：“脸怎么了？”
江凯白得过分，伤一点都格外明显。
“没事。”
商丰城放下杯子，起身去拿医药箱，大步过来按住江凯：“不能说？”
“私事。”
“你又勾搭哪家女孩了？”商丰城修长的手指刮过他脸上的伤，江凯忍不住抖了下。
“我是那种人吗？”江凯看到商丰城的医药箱，“你是随处备药吗？”
商丰城捏着江凯的下巴，给他涂上药水，最后低头在江凯嘴唇印了一记吻：“不要跟人打架。”
江凯嗯了一声，才想起文件：“东西我送过来了。”
“放着吧。”商丰城起身去放医药箱，回来坐在对面，深邃的黑眸注视着江凯，“几点走？”
“吃过午饭再走。”江凯笑着看商丰城，“一起吃午饭？赏脸吗？”
江凯顶着搞笑的淤青，也能漂亮得惊心动魄。商丰城抬手：“来。”
商丰城敞着腿坐，黑色西装裤勾勒出他长腿的形状，精悍有力量。他的领带被拉松，松散的衬衣领口露出颈部。商丰城的面部线条偏冷硬，一双眼锋利。
江凯知道走过去会怎么样，商丰城这个人非常没节操，江凯不想过去。商丰城抬起手看时间，说道：“距离吃饭还有一个小时，够做一次。”
“商总，我现在看到您就肾疼。”江凯没动，靠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道，“饶了我吧，我这小身板再搞几次也就废了。”
跟商丰城在一起久了，江凯也知道拿捏尺度，哪个是商丰城的点，他清楚得很。软着性子撒娇，基本上商丰城不会动他。
“江氏那边你怎么打算？”商丰城突然转了话锋。
“没怎么打算，填漏洞呗。”江凯咬着烟趴在沙发上，懒洋洋地叠着修长的腿。江凯的腿型非常漂亮，商丰城那股邪劲就是压不下去。
“我后天去美国。”
“去多久？”
“半个月。”
难怪老东西饥渴成这样。
“工作吗？”
“嗯。”商丰城抬手把领带扯掉，扔到一边，说道，“怕你旱着，真不要？”
江凯拿下烟：“不了，我不会旱。”
“我能吃了你？”商丰城道，“坐那么远干什么？嗯？”
商丰城目光沉下去，显出慵懒姿态。
远了安全。江凯抽完一支烟，商丰城忽然起身，江凯猛地抬头：“商总？”
商丰城打横抱起江凯往里面走，江凯抓住商丰城的衬衣：“商总，你才出差十五天，我候着您回来。”
“你候不候我不知道。”商丰城黑眸沉沉，“江凯，我只知道，这十五天，我见不到你。”
里面还有个休息间，放着一张大床。商丰城的不做全套也非常过分，江凯简直要窒息。他现在对商丰城的感觉非常复杂。结束后，江凯趴在床上抽烟，忽然腰被按住。
江凯回头接触到商丰城冷厉的目光，他是命令的口吻：“不准动。”
江凯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有些蒙，大脑还处于混沌的状态，回不过神。商丰城拿出药水涂在他的皮肤上，江凯抿了抿嘴唇，以为是新花样，问道：“什么？”
皮肤刺痛，他猛然回神，剧烈地挣扎：“商丰城！”
商丰城单手按着江凯的腰，拿着文身用具，嗓音低沉道：“不准动。”
江凯脑袋嗡的一声，商丰城这个王八蛋！
“我不要文身！”
江凯想爬起来，商丰城掐住他，冷漠的视线落过来，尽是威胁：“再动一下试试。”
江凯心底冰凉，喉结滚动，直直地盯着商丰城。他对商丰城失望透顶，商丰城竟然还想在他身上纹东西。
“我不想文身。”
商丰城再次拿起文身工具：“想要什么颜色？”
江凯脸色白了：“我对所有颜料过敏。”
“我查过。”商丰城淡淡看了他一眼，“你没有颜料过敏史。”
“操！”江凯猛地翻身想跟商丰城拼个你死我活，商丰城手上施力，江凯惨叫着想挣脱商丰城的桎梏，商丰城不为所动。他松开手，按住江凯的腰，说道：“你的皮肤很白，什么颜色都能漂亮。”
江凯眼睛都红了：“我不想。”
“我想。”
“你大爷！”
商丰城不等麻药生效就开始动手，江凯哀号，“疼。”
“忍着。”
忍你妈！
江凯在下一刻疼痛到来的时候立刻趴回去，这孙子什么都敢做。
商丰城确实做得很快，甚至没到十分钟，江凯挣脱商丰城的压制跳出去，提上裤子。
商丰城整理工具放回去，说道：“很漂亮。”
漂亮你奶奶个腿，江凯把凌乱的衬衣穿上，阴沉着脸：“我先走了。”
“陪我吃完饭再走。”
江凯系上扣子，捡起外套：“我不想吃。”
随即后领就被拎住，商丰城拎着江凯往外面走，重复了一遍：“陪我吃饭。”
江凯被强行拖进了车，商丰城开车，江凯没下车的机会，商丰城甩开油门就开了出去。江凯抓住扶手，看商丰城极限过弯冲出车库，在市区这么跑是要出事的，江凯被逼疯了，猛地提高声音喊道：“慢点。”
商丰城没有减速，江凯的手在颤抖：“商丰城！”
商丰城放慢速度，车汇入车流，他回头看江凯，嗓音低慢：“害怕？”
江凯心跳得飞快，他咽下唾沫，半晌才缓过来，抿了抿嘴唇：“我还不想死。”
商丰城没有再说话，一路上两人沉默，各怀心思。
商丰城找的餐厅很偏僻，车停下来。，江凯脚踩在地上，松一口气，转头看商丰城的时候目光里有惊恐，不过很快就散去。
上楼进了房间，商丰城点完菜给江凯倒了一杯水，江凯吓了一跳。
商丰城看着他，江凯压下情绪，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晚上洗澡注意些，别碰到文身。”
江凯忽然抬手把杯子摔了，速度很快也很突然。
商丰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江凯抬手要掀桌子，商丰城开口：“江凯，发脾气很容易，怎么收场想清楚了吗？”
江凯喘着气直视商丰城，他攥紧的手渐渐松开：“商总，您既然这么不放心我，直接把我带上得了，栓你皮带上。”
商丰城喝了一口水，冷眸落过来，低沉的嗓音沉稳悠闲：“也行。”
江凯抬手猛地掀桌子，没掀动，他又坐回去。
“我开玩笑的。”
“怎么不掀？”商丰城的目光阴鸷，冷冷地看着江凯，“要不要我帮你掀？”
掀不动这种事实在太丢人，江凯靠在座位上不说话。他现在已经处于崩溃边缘，分分钟想跟商丰城的全家发生关系。
半晌后，江凯道：“你只给我纹不给你自己纹？”
商丰城道：“你气的点是这个？”
江凯呼出一口气：“你纹的是你的名字吧？这应该是情侣文身。我下午晚会儿走，回去亲自给您纹。”
商丰城看江凯就是闹脾气的小孩样子，沉默半晌，道：“想纹哪里？”
江凯咬牙微笑：“迪奥……”
商丰城目光沉下去：“江凯，你再挑战我的底线，我可能会忍不住揍死你。”
服务员送菜上来，江凯觉得这个事儿既恶心又变态。
“纹小腹，回去你动手。”商丰城道，“吃饭。”
江凯只是想刺激他，纹个屁，他怕自己忍不住捅死商丰城。他不会和商丰城牵扯太久，江氏集团的事一结束，他第一件事就是踹飞商丰城，找个女人谈恋爱，恢复技能，从此天高海阔。
文身的地方火辣辣的疼，江凯饭吃得很不爽，非常想杀人。
吃完饭，他率先起身：“我走了。”
“回公司文身。”
“不纹。”江凯想到把自己的名字写到商丰城身上就觉得恶心。电话正好响了，江凯站起身，对商丰城说：“我还有事，回来再说吧。”
“站住。”
江凯走到门口生生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商丰城：“商总。”
商丰城目光很沉，静静地注视江凯。
江凯的手机响得急促，大约有半分钟，江凯甩上房间门，走过去抱住商丰城的狗头狠狠亲下去。商丰城抬起头，江凯铆足劲儿今天非要亲晕他，商丰城的发楂很硬，江凯捧着他的狗头，使出浑身解数，把商丰城搞出火。商丰城抱着他往餐桌上按，江凯的电话再次响起来，江凯仰起头：“商总。”
商丰城的动作顿住，眸中暗火渐渐褪去，刚才的他非常不理智。
江凯站起来整理衣服，看到来电是赵涵，说道：“我得先走了。”
“规矩点，不要劈腿。”商丰城摸着江凯的耳朵到嘴唇，“记着，你现在在跟我谈恋爱，走吧。”
江凯大步走出酒店，他深吸一口气才压下那逼仄的感觉，接通电话：“赵涵。”
“江总。”赵涵说，“你要的助理找到了，我让他过去S市，他跟你联系了吗？叫赵希瑞。”
“刚刚有个电话我没接到，估计是她。”江凯说，“我知道了。”
“你的宠物很可爱，我带回去养了。”
“行。”江凯站在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上，看着远处，恍惚了一会儿，说道，“平市那边都没什么问题吧？”
“一切顺利。”
江凯挂断电话，招手打车坐进出租车，电话再次响起，是个陌生号码。江凯接通，一个年轻的男人声音落入耳朵：“江总？您好，我是赵希瑞。”
江凯拿起电话蹙眉：“男的？”
“啊？”
“没事，你在什么地方？”
“机场。”
这么女孩的名字竟然是个男的，江凯不太想要男助理，不过是赵涵推荐过来的，江凯只能先用着了，不行回头退了。
江凯打车到机场，很快就和赵希瑞碰上头，对方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江凯看着他，这人和名字有半毛钱关系？
“你好，江总。”赵希瑞也没想到江总这么年轻，说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H市。”江凯发信息给赵涵，“再找个助理。”
他的审美观不允许这么丑的东西进入视线。
“怎么去？”
“订机票，还需要我教你？”江凯今天一下午感觉都不太对，他活动了下脖颈。
赵希瑞又凑过来：“江总，你的证件呢？”
江凯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扔给他：“今晚要是到不了H市你负全责。”
赵希瑞接过钱包唏嘘，这么好看的江总竟然是个炮仗。
江凯的电话响得很突然，江凯以为是赵涵，接起来怒气冲冲道：“给我找我激灵点的——”
“江凯？”
江凯声音卡住，随即把手机拿到眼前，看到来电显示是苏萍，江凯又放回去：“苏律师。”
“你晚上可以回来吃饭吗？你爸有事跟你谈。”
“没有。”江凯说，“有什么事你把电话给他。”
“你爸现在不方便接电话，那我直接跟你说吧。你爸现在身体恢复得不太好，国内医疗条件有限，我想带你爸去国外治疗。”
江凯握着电话的手收紧，这一步是早晚的事，他知道江海必须走，但江海没有跟他商量，甩下担子就要偷跑。
江凯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半晌后，江凯说：“让他接电话。”
“他不方便。”
江凯仰起下巴，转头看窗外，喉结滚动，深吸气，他说道：“你们什么时候决定的？”
“江凯——”
“我问你，你们什么时候决定的？我呢？你们考虑过我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要缄口不言，没人能拿你怎么样。股权合同我已经重新做过公证，现在你只是江海的代理人，委托的总经理。你那边尽快脱身，重新开始。”
江凯张了张嘴，一时间说不出话。
“别天真。”苏萍说，“我们都很感谢你为公司做到这个地步，但江氏集团真的扶不起来，现在有很多问题，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江氏集团就这样，等事情结束你立刻走，彻底脱离。”
“苏雅真的把钱拿走了吗？”江凯攥紧了手指。他很想骂人，他觉得当初守在病床前因为怕江海死，而撑起一切的自己非常傻逼。
“我不知道，这个事我不参与。”
“你们就是一丘之貉。”江凯突然提高声音，“你们他妈的没有良心，王八蛋，这么贪财早晚死在钱上。”
江凯骂得声嘶力竭，周边有人看过来，江凯一张俊美的脸因为愤怒而通红。他咬着牙：“告诉他江海，这辈子，他就算死了我都不会去给他收尸。”
现在江氏集团的所有担子都在江凯身上，江海是早预算到了，还是自己非要往这个套里钻？
江凯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忽然觉得世界很空旷。
“做人不能这样没有良心，拿走所有钱不给其他人活路。”江凯说，“你们走吧，希望你们余生能活得踏实。”
江凯挂断了电话，他很迷茫。
“江总。”
江凯抬起头看到面前的壮汉，短暂的沉默后，他开口：“什么事？”
“拿到机票了。”壮汉把机票给江凯，说道，“四点的飞机。”
江凯揉了揉眼，往前面走：“哦。”
“江总，你哭了？”赵希瑞追上来，他看到江凯眼睛发红。
“哭你妈！”江凯很烦躁，“闭嘴。”
赵希瑞闭嘴了。
江凯原本也是打算送江海走的，这是损失最小化。江海手里若是有钱，想到了跑的路，为什么当初要把股权转给他，现在又玩这一手？
中间又有什么变故吗？江凯迷茫，他什么都不知道。
江海连电话都不敢跟他打，就这么走了，把他一个人丢在国内。
江凯狠狠揉了一把脸，他拼命地把江海往好了想，但江海办出来的事一件比一件恶心。手机响了一声，江凯拿起来看屏幕，一片模糊。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哭了，真怂。
江凯揉了揉眼，亲情是没有办法，因为得不到才更想要，江凯作天作地只是渴望江海看他一眼，渴望江海能对他好一点。
但事实证明，除了他自己，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他是死是活。
做了这么多，还是被抛弃了。
江凯还是看不清手机屏幕，他把脸埋在手心里，深吸一口气，半晌才强行压下情绪。江凯取出一支烟点燃，肩膀被碰了下，江凯抬眸直视过去。
赵希瑞立刻怂了，跟个畏首畏尾的王八似的：“江总，这里禁止抽烟。”
“我抽了吗？我点燃了吗？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抽了？”江凯张牙舞爪，赵希瑞瞬间缩到龟壳里，只露出个脑袋：“你没抽，我错了。”
江凯揉碎烟攥在手心，他压不下那个劲儿。
手机又过来一条短信，来自商丰城：有事跟我打电话。
打你爹！
江凯现在跟个疯狗似的，逮谁咬谁。
他这个疯劲儿一直持续到飞机落到H市的机场，江凯走下飞机。天已经暗了下来，暮色沉沉地压在大地之上，星点的灯光闪烁着。
江凯站在机场深吸气，赵希瑞说：“江总，这里都是摆渡车的尾气，别熏着你了。”
江凯一张小白脸快被熏黑了，赵希瑞看他这个新雇主，越看越觉得精致。男人长这么漂亮，真是少见。
江凯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出口走。
走出机场，江凯坐上车，吩咐赵希瑞：“联系徐经理，明天早上九点会议。”
“好的。”
车到了酒店前，江凯先下车，办好入住手续后江凯往楼上走，电话响了起来，江凯拿起来看到来电是简修，蹙眉，这蠢货打电话干什么？
江凯挂断，上楼进了房间，他把自己扔到沙发上喘出一口气，电话又响，江凯拿起来接通：“简总。”
“小江，我在等你。”
江凯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大房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简总，您等我什么呢？”江凯觉得好笑，难怪商丰城不把他当回事，这蠢东西没一点脑子。江凯起身打开冰箱取出一瓶水拧开喝了一口，笑道，“现在商总没跟您在一起吧？”
“跟我在一起，我会联系你？”简修说，“我约你今晚见面，你放我鸽子。”
“还有见面的必要吗？”江凯喝下半瓶水，道，“你想要商丰城你自己追，别扯我，拜拜。”
江凯挂断了电话，他现在压根不想搭理简修。
江凯把水喝完，起身脱掉衣服走进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五个未接来电，显示全是简修。江凯啧了一声，裹着松垮垮的浴袍靠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
简修是又在商丰城那边碰壁了吧？
第二天早上江凯直奔公司，赵希瑞办事能力不行，拖拖拉拉的，脑袋挺大，脑仁估计不大，顶着个大脑袋痴痴傻傻。
江凯下车后大步走向公司，前台小姑娘看到他瞬间惊地张大嘴：“江总。”
H市温度偏低，江凯穿着一件浅色衬衣，搭配最新款的复古夹克衫，同色的西装长裤，华丽又俊美，风流倜傥。
徐倩看到江凯，说道：“江总，你可算来了。”
“想我了？”江凯笑道。
徐倩被他撩到了，脸红了红，随即想到这个小屁孩有什么可撩的，说道：“这是最近财务的全部资料，你看看吧。”
江凯翻看，挪走的资金一直填不上来。
江凯往办公室走，徐倩跟上来，说道：“上次张总来发了一通脾气，结果屁事都办不成，弄得乌烟瘴气。张总有名的脾气大能力小，只会瞎叫唤。”
江凯翻看着材料，掐了掐眉心，点燃一支烟。看了有十分钟，江凯抬头对上徐倩的眼：“如果小华山的项目卖了，你是随项目走还是跟我走？”
徐倩一愣：“啊？”
“你随我走吧，我以后有一口吃的分你半口。”
“江总——”
江凯扬起嘴角：“怎么，怕我占你便宜？”
“江总，你这颜值，怎么都是我占便宜。”徐倩说，“怎么回事？小华山不行了吗？隔壁万城不是开发得很好？这块地肯定能赚的，发展前景很好。”
“我就是假设，我走，你跟我走吗？”
“跟。”
“那就好。”江凯起身，“通知下去，开会。”
资金短缺是最可怕的事，江凯整理三期贷款材料，把金额压到最低提交过去。他忙疯了，连着一周高负荷运转，三期贷款终于批下来，只等放款。
江凯把材料全部弄好，天已经暗了下来。江凯靠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他累到快疯了，商丰城搞得文身一直在发炎，他没时间去医院看，就任由发展。这会儿担子放下，江凯才觉出疼，疼得他很恶心。
江凯抽完一支烟，起身出门。
赵希瑞正和前台小姑娘聊骚，两个人聊得火热。江凯走过去：“跟我去趟医院。”
赵希瑞这才回神，立刻站起来：“江总你不舒服？”
“嗯。”江凯懒得搭理他，敷衍应付了一句，直接往外面走。
江凯挂了急诊，医生扒他裤子看到文身皱眉道：“你再晚来几天，这毛病就大了。发炎成这样还不涂药？文身师没跟你交代？”
江凯趴着吸一口凉气，商丰城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江凯懒得听。他的手机响了一声，江凯拿起来看到是苏萍的信息。
“已安顿好，勿念，房子以及现金我已经委托给周律师，这是他的联系方式。”
苏萍已经和老东西跑出国了，江凯屁股一疼，回头看医生：“你是要把那块肉割掉吗？”
他疼疯了。
“你这块肉也就差割掉了。”医生说，“文身保不住了，会留疤，这几天定期来换药，不要洗澡，穿裤子不要太紧。”
电话又响，江凯看到来电是商丰城，他的伤更疼了。江凯烦躁得不行，不过电话必须得接，江氏大厦的事还没落实。
江凯接通电话，医生说：“裤子穿上走吧。”
商丰城低沉嗓音落过来，危险又冷厉：“你跟谁在脱裤子？”
“跟医生玩割肉play。”江凯忍痛爬下病床，刚刚还没觉出有多疼，现在简直是撕心裂肺。
“怎么了？”
“你的名字保不住了。”江凯简直是幸灾乐祸，他就差冲出去买个一万响的鞭炮放了。真他妈爽，那老东西的名字变成了一块疤。不过江凯不敢直接对商丰城放肆狂笑，怕商丰城收拾他。江凯装出苦逼的样子，叹了口气，说，“最近太忙没注意文身，刚刚在公司疼得受不了来医院，发现发炎烂掉了。”
电话那头沉默，江凯压下上扬的嘴角，拿了药单。医生看了他一眼，长得挺漂亮的男孩，脑袋是不是不太好？发炎成那样还能笑得出来。
“拿到药后过来，还得治疗。”
江凯点头拿着药单出门，商丰城的声音落过来，沉重而冷森：“江凯。”
江凯声音委屈：“公司最近事情很多，谁都想弄死我，忙起来什么都忘记了。”叹口气，江凯接着说，“现在很疼的，肉都烂了，医生说严重了要住院。真想把我的行程表发给您，让您看看我最近过的什么日子。我就算再不喜欢文身，也不会拿自己的健康跟您赌气。”
商丰城还在沉默，江凯不知道他怎么想，下楼看到赵希瑞凑上来，江凯把药单递过去，说道：“去拿药。”
“好。”赵希瑞跑出去。
江凯倚靠在栏杆上，声音软下去：“城哥，我都快活不下去了，你还凶我？”
“你是活该，我的话你就没听过。”
“忙忘记了。”江凯心里烦躁，但还得应付商丰城。江氏大厦的事商丰城那边一直拖着不给他办，江凯想走别的路子卖江氏大厦，又怕得罪商丰城，到最后将这条路彻底断了。
江海跑路，江氏集团的事得赶快结束。
“城哥？”
“把病历单拍照发过来。”商丰城冷道，“配合医生治疗，别再惹事。”
“哦。”
“小华山的贷款落下来了？”
“嗯。”江凯说，“这几天上面就要查账了，我得尽快想办法把小华山的债务漏洞填上，不然我可能要坐牢。”
“你爸呢？”
“跑了。”江凯又叹气，语气沉下去，说道，“锅在我身上，小华山项目资金全部是我经手的，金额很大。”
“江凯。”
“嗯？”
“你打算什么时候跑？”
江凯脑袋嗡的一声，不过很快他就回了神：“我跑什么？我往哪里跑？”
“江氏集团的事解决后，你不走？”
江凯倏然攥紧手指，抿了抿嘴唇：“我不想做一辈子过街老鼠，我还有自己的公司，我哪里都不会去，我要靠自己站起来。”
商丰城陷入沉默，他看着面前的所有账目，点了一支烟，手指轻敲桌面，周围烟雾缭绕。
江凯不爱他，翅膀硬了肯定要飞。现在自己只需要动一下，江凯就再也飞不起来了。
商丰城不奢求爱情，但他要这个人，把这个人留在身边。
商丰城一支烟抽完，听到那边江凯说：“我得去上药了，刚刚只清理了伤口。”
“现在挂电话，你承担不了后果。”商丰城道。
江凯停住脚步，他抬起头看向遥远处无边无际的黑暗。城市的灯光还是微弱，撕不开这黑暗，撕不开这令人压抑的逼仄。
“商总，您现在在什么地方？”
“纽约。”
“我想你了。”江凯手指松开，抿了抿嘴唇。
江凯屁股涂上药，直奔S市国际机场。
等待的时间里，江凯狠狠揉了一把脸，他知道商丰城的意思，他听懂了，如果这一次商丰城没看到他的彻底臣服，没看到他的诚意，商丰城会选择断了他的路，他所努力的一切都将化为灰烬。就是这么残忍，商丰城能干得出来。
通知江凯，已经是商丰城大发慈悲。
江凯没买到头等舱，他坐在拥挤狭窄的经济舱，尾椎骨火辣辣的疼。他不能睡也睡不着，只趴在舱壁上。江凯再一次感觉到脆弱、无力。
他是个无能的人。
江凯的脆弱持续到飞机落地，江凯脚踏到这个不算陌生的异国他乡，熟悉的语言，江凯揉了揉脸，走向出口。打车到商丰城所在的酒店，路上他忽然很平静，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起点。
走投无路，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瞎撞。江凯还是那个江凯，商丰城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商丰城。
江凯到酒店已经是凌晨，他在管家的带领下走向商丰城的房间。长长的走廊，灯铺撒而下。江凯整理自己的衣服，管家看他的眼神很怪，江凯想现在的自己应该非常狼狈。
十几个小时的行程，磨平了他全部的锐利，足够江凯组织好再见商丰城的语言。管家敲门，很快就有人开门，江凯垂着头。
他听到商丰城的声音，江凯抬头，猝不及防和商丰城的目光对上。江凯抿紧嘴唇，管家什么时候走的他都没注意，他只是看着商丰城。
“进来。”
江凯从后面抱住商丰城，商丰城穿着一件浅色衬衣，黑色长裤。
他在等江凯，没有换衣服。
商丰城回身就把江凯抱进怀里，低头，迅猛的吻就落了下。门关上，江凯被按到柜子上，撞到尾骨处的伤他才回神，疼得他吸了一口凉气。
商丰城打横抱起江凯往房间走，江凯抓住商丰城的衣服：“城哥。”
商丰城的脸色太难看了，结合电话里的内容，江凯现在非常心虚。
商丰城没有搭理他，直接去看伤。文身非常惨，已经肿到扭曲。江凯想翻身，商丰城阴恻恻的目光落过来：“还想活吗？”
江凯的脑袋陷在被子里：“我现在离死也没多远了。”
忽然臀部一疼，江凯立刻往后躲，但商丰城卡着他的后颈，他躲不了。江凯脑袋嗡的一声，明白怎么回事后开始拼命挣扎。
江凯没被人这么揍过，商丰城巴掌落下来，他立刻就上头了，手脚并用地挣扎。
“烂成这样不是一天两天能造成。”商丰城挽起衬衣袖子到手腕，手还卡着江凯的脖子，“来说说，心里到底是有多不情愿，用这种手段来毁文身？”
江凯气到两眼发红，他根本没听清商丰城说什么。他回头看商丰城，咬牙道：“你打我？”
“我打你怎么了？我还不能碰你了？嗯？”商丰城目光更冷，“你既然这么想疼，我满足你，让你一次疼个够，体贴吗？”
江凯看到他的动作，翻身想跑，却被衣服绊倒，连爬带滚起来跳到了床的另一边。
商丰城没有去抓他，他不为所动，只居高临下看着江凯：“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疼一下还是永远疼。”
江凯穿好衣服，惊恐地看着商丰城手里对折的皮带：“商总——”
“你可以不听话。”商丰城道，“但想清楚后果。”
什么后果？商丰城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他会放弃江凯。
江凯拼命地想刚刚商丰城说的话，想得心口发疼。
“文身我不是故意的。”商丰城冷眼看着他，江凯攥紧的手指很快就松开，“你不能打我。”
商丰城还一言不发，江凯快疯了。
“商总。”
“过来。”商丰城冷道，黑眸中没有一丝的情绪。
江凯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横竖就这么一回，在商丰城动手之前，他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商丰城的腿，仰起头说：“城哥，我爱你。”
商丰城看着他，冷道：“松手。”
“我真的爱你。”
商丰城捏着江凯的下巴，俯身：“江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嗯？把我当傻子玩呢？”
江凯浑身发冷，但他还是执意地抱住商丰城的腿。
以前江凯觉得自己最起码有底线，现在，江凯也不知道底线在哪。他的底线估计就是海底深处，深到看不见。
终于结束，商丰城俯身捏着江凯的下巴：“江凯，九十九步都走了，最后一步怎么会走成这样？”江凯喉结滚动，商丰城拇指擦过他的嘴角，目光冷鸷又残酷，“一个文身而已，真不喜欢以后可以洗掉，但你选了个非常差的时机，太不小心了。”
商丰城直起身整理衣服，说道：“我现在要怎么信你？嗯？江凯，你怎么让我过去？”
江凯膝盖发疼，半晌他站起来：“如果我想弄掉那个文身，我就不会告诉你，如果是单纯地利用，我会那么傻在这个时间弄掉文身来惹怒你？”
“是吗？”商丰城显然不信，不过也没在意，江凯送上门这事儿就好办了，人在他手里，想怎么收拾还不是随他的心？商丰城转身在沙发上坐下，点了一支烟。
“过来。”
江凯走过去想跟商丰城接吻，商丰城推开江凯：“不准碰我。”
“你想让我怎么做？”
“你就那么想跑？”
“我没有跑，商总，我不会跑的。”商丰城在他身边安插了人，绝对有人，商丰城现在很不对劲，从见面就杀气腾腾。“江海要跑我拦不住，我不能去杀了他，他跑不代表我也要跑。何况你在这里，我能去哪里？”
江海走的时间太不巧了，他走得高调，打草惊蛇。江凯很无奈，但也无计可施。
“江凯，你现在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商丰城如果真的在他身边安插了，也就相当于江凯的野心全暴露了。他抓住商丰城的手：“但这就是我，你信不信，这都是我。”
商丰城咬着烟，眯了黑眸注视江凯。江凯那点小心思就差写到脸上了，他只是利用。
“我是谁？”
“我的男人。”江凯道，“我的爱人。”
商丰城目光更阴沉，他捏着江凯的下巴：“我多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江凯不敢再胡说八道，只是看着商丰城，漫长到他要窒息，商丰城才开口：“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
江凯喉结滚动，他亲吻商丰城的手，滑下去单膝下跪，仰头看商丰城：“我如果说一句假话，对你假半分，我不得好死。”
江凯本来也没想好死，发誓对他来说并非约束。
商丰城静静地抽烟，抽完一支烟，把烟掐灭，才道：“去床上趴着。”
江凯现在求着商丰城办事，不会逆着他来，说去趴着就去趴着。
身后商丰城拨通电话，江凯回头，商丰城跟那边交代了几样药，抬眸跟江凯对上眼，两人对视片刻，江凯先移开视线。
商丰城跟那边道：“尽快送过来，我现在用。”
很快助理就送过来药，商丰城回来看到江凯已经睡着，他抱起江凯调整到趴着的姿势，重新清理伤。江凯在睡梦中生生疼醒，本能的躲。
商丰城按住他的腰：“不准动。”
江凯恍惚着看清商丰城，他抖了一下，也许是清醒了：“商丰城。”
商丰城抬起的手又放回去，揉了把江凯的头：“老实点，涂完药再睡。”
哪个庸医给江凯处理的伤口？伤口没好的意思，反而发炎更严重，红肿惨烈，他的名字真的成了疤。
商丰城动作放柔，细致地处理江凯的伤。在他的概念里，文身很重要，一旦纹了代表的是专属和永远，那是互相标记的符号，他还想在自己的腹部纹江凯的名字，没想到江凯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毁掉文身。江凯不想要。
商丰城恨得牙痒，却也没有太多的办法。把药给江凯涂上，江凯肌肉在颤抖，沁出了汗，但他还在睡，并没有清醒。商丰城处理好伤，调整室内温度，他没有给江凯盖被子，这种伤晾着好得更快。他接了一杯水，回来抱起江凯的头，说道：“喝药。”
江凯眉头皱着，没睁开眼：“不想喝。”
商丰城拿了两片抗生素塞到江凯嘴里，江凯立刻就要吐，商丰城压低嗓音：“想死呢？咽下去。”
江凯睁开眼看到商丰城，瑟缩着接过杯子把药咽下去。
商丰城拍了拍他的脑袋：“趴着睡，不要压到伤，别盖被子。”
江凯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电话响到商丰城听不下去，踢了他一脚，江凯才迷蒙着睁开眼，恍惚地看着商丰城。
“电话。”
江凯光屁股坐在床上，傻着一张脸。
“江凯。”商丰城换了T恤和休闲牛仔裤，露出结实精悍的手臂。
江凯看着他的手臂，皱着眉头，直到商丰城把手机扔过来，江凯才恍然醒悟，连忙接住手机看到上面的未接来电。
打电话的徐倩，江凯揉了揉额头，接通：“徐经理。”
“你不在H市了吗？”
“嗯。”江凯感官复苏，渐渐感觉到疼，“在国外呢。”
“项目资金还没到位。”
“催银行去，跪到行长门口催。”江凯有些烦躁，说，“还有其他的事吗？”
电话那头默了半晌，徐倩说：“你嗓音有些哑，感冒了？”
被商丰城搞的这事儿江凯能说？江凯看到不远处闲坐着的商丰城：“嗯，等我回去再说，最近总公司的人要找，帮我搪塞过去，别说我在国外。”
“还有一件事。”
“说。”
徐倩迟疑，随后道：“我听到传闻说我们公司要卖小华山项目，是真的吗？”
“现在我不能给你答复。”江凯说。
“我知道了，那再见。”
挂断电话，江凯把手机撂到床上。
“现在是早上？”
“下午。”商丰城取了衣服扔给江凯，“穿衣服，出门。”
江凯看到床上的衣服，他非常讨厌穿这种运动裤，没有形状，很难看。江凯满床找不到内裤，说道：“你要我裸着穿？”
商丰城冷眸落过来，由上至下打量江凯，道：“你的屁股难不成还想穿丁字裤？”
江凯套上运动裤，下床穿上黑色T恤。
商丰城看着江凯，目光渐沉。衣服是他吩咐助理购置，舒适为主。商丰城喜欢江凯穿西装，或者背带裤，华立又贵气，但江凯穿上这套随手搭的休闲服，也确实惊艳。简单的T恤搭配浅色的运动裤，白皙的肌肤，黑白分明的眼，纯净无瑕的气质很难用语言去形容。
“谁要穿丁字裤？我的意思是这么真空穿裤子很不舒服——”江凯嘀咕了一句，抬眸撞上商丰城的视线。这个老东西在想什么？目光危险。江凯把后半句咽下去，说道，“您什么时候回国？”
“明天。”
“现在能出去吃饭吗？”
商丰城起身：“走。”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到电梯口，商丰城忽然握住了江凯的手，江凯倏然抬头看他。商丰城面色坦然，跟没看到似的。
商丰城手心燥热，毕竟他们都是男人，江凯很不自在。两人下楼，走出门，司机开车过来。商丰城拉开车门让江凯先进，江凯简直是受宠若惊。商丰城这是怎么了？
江凯喉结滚动，不敢说话，坐进去。
商丰城绕到另一边上车，看了江凯一眼：“不舒服？”
“没有。”
“适应吗？”
“什么？”
“跟一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下牵手，甚至亲热。”商丰城语气很平静，黑眸注视江凯，“和普通情侣一样。”
“为什么不适应？”江凯扯了下嘴角，说道，“我们不是普通情侣吗？”
商丰城眼尾上扬，黑眸中浸了笑，半晌后道，“嗯。”
“不能因为我们相貌出众，就把我们脱离普通人民群众的队伍。”江凯又补充了一句。
商丰城揉了揉江凯的头。
江凯还是没问江氏大厦的事怎么样了。
他们在一家很普通的餐厅用餐，天已经暗了下去，江凯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来电是张大海。江凯犹豫片刻接通，道：“张总。”
“江凯，江氏大厦处理得怎么样了？”
“还在谈。”
“得到消息，这个月底上面要到江氏集团查账，我怎么办？”
江凯握着电话，眼睛看着对面还在有条不紊用餐的商丰城。这家餐厅环境不错，优雅有格调，江凯抿了抿嘴唇，半晌后道：“你老婆女儿是在美国吗？”
“江凯——”
“我没有别的意思。”江凯说，“你想走就走，不走，就你手里过的账，可能要进去了。”
漫长的沉默后张大海说：“江海是不是已经走了？”
“我不知道。”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我现在自身难保。”
“好，我明白了。”
电话挂断，江凯放下手机继续吃饭。
“谁的电话？”
“张大海。”江凯喝了一口果汁，道，“他想跑路。”
“你怎么看？”
“跑吧。”江凯说，“不能都进去。”
商丰城放下刀叉，拿餐巾擦拭嘴唇，抬眸直视江凯。大约有一分钟，他开口：“留下你一个人扛全部？”
“嗯。”
“如果我不帮你，你是不是就愿意进去？”
“进去？”江凯喝了一口汤，长出一口气，笑着看向商丰城，“也许我会在进去之前自杀，我不喜欢坐牢。”
长久的缄默，商丰城道：“这些事本来和你没有关系，为什么？”
江凯不想再提，低头吃饭。
“问你话呢。”
“我不想说。”
“欠揍？”
江凯不说话。
商丰城看江凯吃完，喝完果汁。江凯道：“你帮我吗？”
“不想帮。”
“我求你呢？”商丰城这孙子就是说话不算话，他之前说卖不出去给他十八亿，结果屁都没有。这个人说变卦就变卦，江凯还不能找他麻烦。
商丰城审视江凯，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敲了有七八下，他开口：“江凯，你现在让我很不放心。”
“那我浑身都纹你的名字，你就放心了？”
“纹心里。”商丰城点了点江凯心脏的位置，招手叫服务员买单。
纹你妈！
江凯很不爽，但现在不是和商丰城怄气的时候：“上面要查江氏集团的账了，最近我账做不出来，一旦查我就完了。”
“什么时间？准确吗？”
“张大海说月底，具体通知我还没看到。”
商丰城起身：“要出去走走吗？”
江凯单手插兜，摇头：“我不喜欢这里。”
商丰城偏头睨视他：“你在这里待过？”
“嗯。”江凯居住过很多城市，他拿着江海给的钱到处游荡，走过一个城市又一个城市。遇到合适的女人就睡觉，遇不到就去下一个城市。他在这里就约过一次很不愉快的炮，很不爽。
“多久？”
“不到一个月。”江凯说，“我不喜欢这里。”
两人往外面走，商丰城忽然伸手揽住江凯的肩膀带到一边，一个年轻高挑的男人匆匆进门差点撞上江凯，随机说了声抱歉。
商丰城揽着江凯移到另一边，颔首往外面走。
“Gerry？”
江凯停住脚步回头，那个年轻男人指着江凯，说：“你站住。”
江凯蹙眉，这他妈是有病吧！
江凯看着对方眉眼，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电闪雷鸣一瞬间，操啊！这也太他妈车祸现场了。
“华人？Gerry？Dante？甜心！”
江凯拉着商丰城大步往前走，司机迎上来，江凯拉开车门推他进去，紧接着绕到另一边上车。
“开车！”
那人狂追过来。
操！
“Dante？”
“一个酒吧的名字。”江凯说，“回酒店，我头疼，想睡觉了。”
“炮友？”商丰城道。
江凯蹙眉：“不算，没约成。”
这都快两年了竟然还能碰到，还能认出来自己，真他妈神奇。
商丰城忽然起了残暴的杀人欲望。这小子的炮友遍布全世界。
江凯看商丰城面色阴沉不善，真是想骂娘。世界怎么这么小？还是地方邪门？他刚腹诽完后面就碰上了。
“甜心？”商丰城嗓音冷漠。
“那个人脑子有病。”
“睡了？”
“没有。”江凯激动到就差对天发誓，“我口味没那么重。”
商丰城压下情绪，阴沉着脸坐得板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江凯觉得商丰城是彻底死心了。他心里忐忑，试探着道：“城哥，刚刚谈的事还算吗？”
“我们有谈事？”商丰城转头，嗓音沉冷，不含感情，“我不记得我有答应过你什么。”
对于这种突发状况江凯倒是没想到，他一路上都在反思，为什么自己不能淡定点假装对方认错人了呢？归根到底，是那个人对他的冲击太大。
进门，江凯就从后面抱住商丰城，亲在商丰城的后颈。商丰城回身，居高临下审视江凯片刻，打横抱起江凯大步朝卧室走，将江凯压到床上。商丰城目光阴沉，面容乌云密布，怒气遮天蔽日。
江凯揽住商丰城的脖子，眯眼笑道：“您吃醋啊？”
商丰城不为所动，江凯的手指顺着他的脖子往下落。他江凯想要谁，还没要不到的，他有这个自信。江凯的手指修长纤细，指腹柔软，他抱住商丰城，嘴靠近耳朵：“你想要的我都能给。”
江凯的技术一流，他有信心让商丰城为自己倾倒，但他高估了自己的体力，事情过半就被商丰城反客为主。事罢，江凯头挨在商丰城的肩膀上，点了一支烟。商丰城把他的烟拿走了，嗓音很沉：“不准抽烟。”
江凯没有争辩，说道：“我不记得那个人叫什么，当时在酒吧玩遇到他，我以为是女人。”江凯脸色有些难看，那个回忆比较惨烈，“在酒店发现他是男人，打了一架后就没有再见过了。因为这个事儿比较恶心，我就记着了。没想到今天能碰到，很离奇。”
江凯这是什么运气？两年不见的家伙都能在大街上碰到。
“你的情史很精彩。”
商丰城声音淡漠，听不出喜怒。
江凯本来想说你也不差什么，想了想，还是没敢直接说，便转移了话题：“那我明天跟你一块儿回国？”
“不然你是想找个人再约一炮？”
“我从不劈腿。”江凯正色，“你可以说我人品不好，但不能侮辱我的爱情观，我跟你在谈恋爱，我怎么会劈腿？”
商丰城捏着江凯的下巴，眯了黑眸，半晌后道：“江凯，从你嘴里说出爱情两个字，真是玷污，你的腿没劈成八爪鱼？”
江凯嘴角抽了下，商丰城调查他。
“你什么时候查的？”
商丰城微粗粝的拇指擦过江凯的嘴唇，江凯含住他的手指，舔了下，哑着嗓音道：“那是没遇到你，没遇到真正的爱情。”
“江凯，你想屁股开花吗？”
江凯松开商丰城的手，说道：“不想。”
商丰城审视江凯，江凯思索片刻，道：“那个女装癖好的神经病，您还要惦记着吗？您再惦记，我都怀疑您是不是看上他了。”
商丰城抬脚就踹，江凯翻身滚到床的另一边，捡起衣服穿上说道：“我去洗澡。”
“滚回来。”商丰城起身拿药盒，“不能洗澡。”
江凯的伤已经消肿，可文身是彻底毁了，字迹边缘腐烂，就算治好也只是一块疤。商丰城小心地清理完伤口，重新给上药。
他说：“最近顾瑜会找你签合同，不要表现得太欣喜。”
江凯转头看商丰城：“你安排好了？”
“不经我手。”商丰城拍了下江凯的腰，“趴好。”
江凯趴着，商丰城的手法不算差，最起码没让江凯再疼得撕心裂肺。
“回国后我会找人，尽量把审查拖到十一月。”
江凯抿了抿嘴唇，他看着商丰城，灯光下，商丰城平和得多，不那么阴森可怖。江凯想了想，说道：“商总，我这辈子都会记着你的好。”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商丰城给江凯涂上最后一层药，黑眸深邃。
江凯翻身想跟商丰城接吻，商丰城把他按趴回去：“老实趴着，我不想以后面对一个丑陋的屁股。”
江凯晚上睡得并不安稳，他必须趴着，还不能盖被子。他迷迷糊糊睡着，然后被商丰城的电话吵醒，江凯拉过枕头按在脑袋上，商丰城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沉沉浮浮。江凯抓起枕头扔了出去，声音停止，江凯忽然清醒，猛地睁开眼。
商丰城进门捡起枕头，冷眸落到江凯身上：“干什么？”
江凯捂着嘴咳嗽一声，爬起来穿好裤子：“做噩梦了。”
商丰城把枕头放到床上，看了他一眼：“起床，八点的飞机。”
“哦。”
江凯拿过T恤伸出修长手臂套上，揉了揉脸。江凯的头发长出来一些，柔柔软软的毛发，配上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商丰城走过去弯腰捏着江凯的下巴，迫使江凯抬头。
“江凯。”
“嗯？”江凯看到商丰城眼里有暗火，心里硌硬得慌。大清早的，他还没刷牙洗脸，这位口真重，这都能生出暗火。
商丰城碰到江凯柔软的唇，刚要深入的时候，江凯开口：“大清早的你不嫌味儿啊？”
商丰城松开江凯，拇指擦过江凯的脸：“起床吧。”然后转身凛步走出去。
江凯揉了揉嘴，下床直奔洗手间。商丰城喜欢早安吻的习惯江凯很受不了，但现在他没有话语权，他也不好说什么。
江凯收拾好出洗手间，商丰城已经换好衣服。他穿的还是一如既往的西装衬衣，跟个冰冷的模板似的，不带丝毫情绪。
江凯穿得孩子气，两人一同出门，助理猝不及防看到这道风景线，画面诡异得很，刻板冷肃的商丰城身边跟着个穿运动装的黄毛小子。
助理连忙去按电梯，江凯单手插兜左右看了眼，肩膀靠在商丰城身上。他看着金属墙壁上两人的倒影，脑袋一抽，道：“城哥，你看我们两个像不像父子？”
商丰城差点抬脚把江凯踹出去，他目光阴沉斜睨江凯，冷森肃杀让江凯立刻回神，他补充说：“城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哪个意思？”
电梯打开，商丰城走进去，江凯笑着说道：“你不知道现在网络上有个新句子？叫最好的情人就是对方得像你爸，把你宠成儿子。”
“话没听过，不过我像江海？”商丰城目光更冷，他像那个死胖子？
江凯一身恶寒迅速摇头。
他们在餐厅吃过早餐就直奔机场，回程舒服得多，江凯上飞机就睡，其间商丰城想叫他起来吃东西，愣是没叫起来。
江凯睡了十三个小时，在最后半个小时又进行了惨烈的呕吐。他的情绪绷到了极点，又突然松懈，一时间身体招架不住。
江凯脚下发飘踏上了祖国的土地，江凯出机场才发现是在B市国际机场。
“不回去？”
“有事。”商丰城说，“你回酒店，我晚上过去。”
这意思是要江凯也陪他留在B市。
“好。”
这回来接的是老王，熟悉的配方。车把江凯送到酒店，商丰城抬手示意他下车，江凯犹豫了一下凑过来抱住商丰城在他脸上亲了下，说：“我等你。”
江凯猴似的蹿下了车，商丰城掐掐眉心：“走。”
老王打了一把方向，车倒出去：“您就这么过去？”
商丰城抬头，冷厉黑眸落过去：“哪那么多话？”
老王闭嘴了，商丰城靠在座位上，抬手虚拢在额头上，闭上眼。
车进了戒备森严的小区，商丰城整理西装，片刻后他推开车门走了出去。商丰城身高接近一米九，身形修长匀称，在这个圈子，他的外貌是上乘。
保姆开门，商丰城点头致意，冷峻的脸没有什么变化走了进去。
“您稍等。”
商丰城在沙发上坐下，他解开了西装外套的扣子，保姆送来茶水。商丰城道谢，刚拿起茶杯就听到了脚步声。
商丰城抬眸，盛华锋身穿浅色衬衣，黑色长裤。他走下来，示意保姆离开。他的动作很轻，随即走了过来在对面坐下。
商丰城给他倒上茶水，保姆出门，他收回视线。
“最近好吗？”
“挺好的。”商丰城看他，“前两天听沈秘书说你生病了。”
“感冒，无碍。”
商丰城把茶水喝完，觉得这对话特别没意思，便敷衍道：“注意身体。”
盛华锋目光陡然锋利起来，他注视着商丰城：“你养了个人？”
“新男友。”商丰城道，“怎么，还惊动到你了？”
“你最近的动静很大。”
商丰城放下杯子：“动荡之后的房产界要重新规划，动静不大也没人拿我当回事。”
盛华锋长久的沉默后，道：“锋芒太过是要折的。”
商丰城又倒了一杯茶，他把茶喝完：“你太太没在家？”
“她不住这里。”
商丰城靠在沙发上取出一支烟，还没摸出火机，盛华锋倾身打开火机递到商丰城面前。
商丰城接过火机道：“谢谢。”
盛华锋是商丰城的第一任，两个人在一起时间最久，盛华锋带他入圈。前些年盛华锋要娶老婆，商丰城就跟他掰了。这些年盛华锋一直没找，对外还称商丰城是他的人，闹得满城风雨，商丰城也懒得搭理，毕竟盛华锋的位置在这里。但最近盛华锋的手伸得有点长。
“你不必这样。”
盛华锋弯腰跪在商丰城面前，他握着商丰城的手从指间亲到手背，仰起头。尽管动作低微到这个地步，他的声音依旧带着官腔：“凡事过了界，就不那么好收场，我也是为你好。”
商丰城抽出手，又抽了一口烟：“我今天来就一件事。”
盛华锋的手落到商丰城的膝盖上，他迷恋商丰城的一切。
“你说。
“别碰我的人。”
“为他而来？”
“我们已经结束了。”商丰城拨掉他再次爬上来的手，心生厌恶，“在你选择你妻子的时候我们就结束了，你知道我的底线。”
烟在燃烧，融入空气之中，商丰城有些烦躁。他感觉到恶心，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恶心。他抽完最后一口烟，按灭扔进烟灰缸：“别碰我身边的人。”
盛华锋站起来，他位居高位多年，自有压迫气势。他说：“我可以让你一无所有。”
“你试试。”商丰城也站起来，整理衬衣袖口，抬起淡漠低沉的眼，“盛华锋，最后一次了。”
商丰城走出门大步上车，抽出湿纸巾擦手：“回酒店。”
擦到第三遍，商丰城把揉成团的湿纸巾扔到一边，之后脱掉西装扔到一边，商丰城抬手压在额头上。
老王看了他一眼，不敢说话，车开了出去。
江凯回酒店后就接到高健的电话，高健急匆匆道：“张大海被抓了，我们消息接到的晚，上面已经开始查了。”
江凯喉结滚动，抿紧嘴唇转身大步往门口走，走到门口他又折回去，坐在沙发上。江凯打商丰城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他深吸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其实谁进去都是活该，让他们坑人。
但这么一来，江氏就彻底没了。
江凯点了一支烟，手肘压在膝盖上，黑眸越加的冷，来得太突然，他还是算错了。江凯一支烟抽完，把自己扔到沙发上。他现在回去没有任何用，还可能被抓住，他得等商丰城。江凯狠狠咬下嘴唇，疼让他清醒。
江凯拿起电话想打给孙巍，但握着手机半晌没按下去。这个电话一旦打了，他就再也回不了头。
江凯忍不住想抽烟。
十点，他起身去洗手间洗漱，满身烟味，商丰城回来要发脾气。
江凯洗完脸听到开门的声音，他迅速走出去。商丰城进门就开始脱衣服：“帮我找套干净的衣服。”
商丰城脱掉衬衣扔进垃圾桶，径直进了浴室。
江凯敲门：“要擦背吗？”
商丰城没搭理他，今天他被盛华锋恶心到了。
江凯去行李箱里翻出一套干净的衬衣长裤，商丰城很快就出来，他是光着出来的。他看了江凯一眼，拿起衣服开始穿，说：“准备回S市。”
“啊？现在走？”
“嗯。”商丰城系上皮带。盛华锋结婚后他们就分了，他接受不了那种畸形的感情。这么多年，盛华锋一直在他身边安派人，监视着一切，商丰城只当不知道，这次盛华锋动到江凯身上了，商丰城才找上门。
商丰城穿上衬衣，一粒一粒地扣扣子，抬起淡漠的眼，碰触到江凯的目光，他道：“别开口，我心里有数，我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其他别问。”
江凯把话又咽了回去，商丰城穿上外套，往外面走，道：“走吧。”
江凯没想到商丰城动作这么快，连忙跟上，说道：“你知道了？”
“嗯。”
江凯快步跟上商丰城，两人一同下楼上车，江凯说：“去机场吗？”
商丰城转头看江凯，江凯被看得一怔：“怎么了？”
商丰城突然抬手扣住江凯的头就亲过去，他吻得突然，江凯猝不及防被呛到，随即反应过来蹙眉。
这他妈有病吧？说亲就亲！
商丰城把江凯拉到了腿上，拍着江凯的后背，等江凯不咳嗽才进行下一步。江凯心惊，这货怎么了？在商丰城进一步的时候，他抓住他的手：“商总。”
商丰城的手落到江凯的嘴唇上，粗粝指腹擦过，嗓音低沉：“江凯。”
江凯喉结滚动，商丰城黑眸沉重，修长的手指描绘江凯的唇形：“用这里。”
“扁桃体发炎。”江凯说着张嘴给商丰城看，“真的，你瞅瞅现在是不是之前的两个那么大？”
商丰城眯眼，怎么那么想打江凯呢？
“你是不是想做手术把那东西割掉？嗯？”商丰城捏着江凯的脸颊，绷不住了，江凯奇葩得不行，“我帮你联系医生。”
“那就不了。”
商丰城不撒手，冷道：“戒烟吧。”
怎么又扯到烟上？江凯抬起手嗅了嗅：“我身上有烟味？”
“滚下去。”商丰城推开江凯。
你大爷！是你拉我坐你的腿的！
江凯在旁边坐好，商丰城就是发情期的老孔雀，随时随地地来。他看了眼前面的司机，司机倒是没什么反应。
司机真是老司机啊！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江凯感慨。
他们订了回S市的机票，一番折腾，再落地已经是一点半。商丰城带江凯回江畔别墅，商丰城没吃饭径直走了。
江凯跟满眼歧视的保姆面面相觑，大约有两分钟，江凯开口：“那我也先走了，不用做我的饭。”
江凯转身大步出门，他绕到江海的房子，房门紧闭。江凯试了试一楼的窗户，全部密封，他顺着空调外机爬上了二楼的露台。这次没有防盗窗夹脑袋，江凯倒是顺利。
他从露台打开主卧的门走出去，电话响了起来，是高健打来的：“江凯，到底怎么回事？你有办法吗？”
江凯哧地笑出声：“你当我是什么？用不着的时候打我，用着了让我去卖命？现在的局面你想不到吗？你怕什么？你也贪钱了？”
“你——”高健气得说不出话。
“我怎么了？现在不是打我的时候了？”江凯咬牙，妈的，如果不是为了无辜员工不受牵连，这个烂盘他早扔了。江凯现在也很想抽自己嘴巴子，没本事，还悲天悯人。真真的没意思，自己全搭里面了，屁用没有。如果这次扳不回来，他会坐牢。“我想把损失降到最低，让每个人都能好好地活着，你们非得觉得我在中间贪钱，我他妈贪个屁啊，没见过比我更穷的总裁了。现在急有个屁用？我也很急，可我有什么办法？”
江凯进了一楼房间打开床头柜，钱还在。
“那现在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等着。”
江凯挂断电话，拿了个袋子装钱，打电话给孙巍。
孙巍接电话的速度一向很快。江凯说：“在S市吗？”
“刚到，你是不是摸着我的行踪跟我打电话呢？”
“帮我个忙。”江凯说，“换个车，来江畔别墅。”
“具体位置？”
江凯报完地址就挂了电话。
江凯找了三个旅行袋才把钱全部装出来，敲门声响，江凯关上门走出去，从猫眼里看到穿得花里胡哨的孙巍。江凯打开门，孙巍进来环视四周：“这是你的房子？”
“算是吧，在我名下。”江凯往里面走，“帮我保管一些东西。”
“什么？”
“钱。”
江凯去里面搬旅行袋：“把你的后备厢打开。”
“你这是要跑路？”孙巍大步过去打开袋子看到全部现金。
“就这点钱能够我跑多远？”江凯嗤之以鼻，“跑不了，我现在肯定被盯着了。中午吃饭了吗？我请你吃饭。”
孙巍拎着一袋子钱出门放车上，又回去拎最后一袋，说道：“去吃川菜吧，朋友推荐了一家川菜特够味，你肯定喜欢。”
“吃点清淡的吧。”江凯关上房门，上车说道，“上火，扁桃体发炎。”
孙巍也上车，看江凯漂亮的唇形，嘴角有伤。
“你跟商丰城做到哪个地步了？”
江凯转头笑着看孙巍，笑得很深：“孙总，您也想要？”
孙巍发动汽车的手一抖，脸唰的一下红了。
江凯转身抬手揽住孙巍，很轻的一抱，他靠近他的耳朵，低沉嗓音悦耳动人：“用不了多久。”
他松开，孙巍的脸红得更疯狂。
一直到餐厅，孙巍才压下那悸动，递菜单的时候又碰到江凯的手，脸接着开始红。江凯对男人没感觉，他就算红成了龙虾，江凯也不为所动。
“商丰城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算是吧。”江凯给孙巍倒上茶，桃花眼一撩，落在孙巍身上，“你还在意这个？嗯？”
江凯穿着简单的休闲T恤，说话间眼尾上扬，尽显俊美与张扬。
“钱怎么回事？”孙巍怕再谈这个事儿自己会爆炸，他脑补一下就受不了想流鼻血，他跟江凯说话的时候，只看着江凯的喉结都能达到人生大和谐。
“最近出了点问题，你没听到风声？”
孙巍摇头。
江凯若有所思：“真没有？”
孙巍拿起电话站起来：“我出去打个电话。”
江凯伸手抓住孙巍的手臂，说：“坐，不用刻意问了，也没什么事，就是觉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挺好的，万一有个好歹，也能全身而退。”
孙巍看着江凯的手。江凯摸他的手臂了，肌肤之亲，他飘飘然地看着江凯，嘴角上扬，忍不住笑出一脸荡漾。
江凯被恶心到了，松开手：“吃饭吧。”
饭间商丰城打电话过来，江凯起身去走廊接电话。商丰城低沉冷厉嗓音落过来：“你出去了？”
“出来吃饭。”
“家里没做你的饭？”
江凯抿了抿嘴唇，压低声音往洗手间走：“你家保姆看不上我，我怕她下毒。”
“看不上你？”商丰城嗓音更狠，“几点回来？”
“吃完饭就回去。”
“不要碰刺激性食物，该换药了，注意些。”
“嗯，我知道。”
商丰城挂断电话，江凯进了洗手间撒尿。旁边走过来一人，江凯偏头看过去，猝不及防看到了简修。
简修盯着江凯：“江少。”
江凯咬牙：“简总。”
他这是倒了哪辈子的霉？
“您有事？”
“没事，就想看看你这是有多漂亮，把商丰城勾得五迷三道。”
江凯转头看简修，忽地笑了起来：“你是叮当猫啊？”
“什么意思？”简修一怔。
江凯把裤子穿好，道：“盯裆啊，哥们。”
江凯走过去洗手，又道：“漂亮不漂亮的有关系吗？够大能让他爽的才是好的。”
简修蒙了几秒：“你什么意思？”
“过来我告诉你。”江凯抽出纸，慢条斯理地擦手。
简修犹豫片刻走过去，说道：“他不做零的，你骗我。”
江凯抓住简修的衬衣领口就按到了洗手池上，江凯速度很快，简修没反应过来，脸就贴到了冰冷的大理石台面上。简修立刻就要挣扎，江凯狠狠踹了他一脚。商丰城说简修是疼痛上瘾者。
简修唔了一声，江凯及时把手卡在他的脖子上，说道：“找我干什么？嗯？”
江凯故意把声线压得很低，字吐的慢，“不会只是为了看我吧？”
“你放开我。”简修脸涨得通红。他比江凯还废，又特别喜欢桎梏的感觉。江凯按着他，他兴奋得不能自己，但还要挣扎出最后的尊严。
“你想让我放开？”江凯踢了下他的腿，说道，“你还去找商丰城告状？简总，你很有意思。”
江凯的声音冷漠，手指卡的位置很好，简修感觉到窒息。
“江凯？”
江凯一直想揍简修一顿，这人脑子不太好，本来他想拉简修一起搞商丰城，结果简修掉头就把他卖了。
有人进来，江凯拖着简修走进最近的隔间。江凯磨了磨牙，他早就想打简修了。
江凯反手锁上门，松开简修，活动手腕。
简修回头就看到江凯冰冷的脸，一双桃花眼浸了寒冰，阴沉沉地盯着他。
“你想干什么？”简修兴奋得头皮发麻，却还是强装高贵。
“弄死你。”
简修默了几秒：“你的弄死是指？”
江凯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江凯最近压着火，一直没有发泄的地方，简修真是上赶着找死的。
简修被踹跪到地板上，抬起头就对上江凯盛怒的眼。他一惊，江凯真是太像商丰城了，从动作到行为。
因为这一迟疑简修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江凯又踹了他一脚，之后踩在简修的腿上俯身，狰狞道：“你想跟商丰城睡，你去找商丰城，那是你和商丰城之间的事，别他妈来找我。”
江凯想想都很操蛋，商丰城前男友来盯着他尿尿，简修表情变了，江凯垂下视线看到他有了反应，瞬间被恶心到。
他丢开简修，大步就走。
江凯回来后已没了食欲，满满的恶心，起身要去结账，孙巍站起来道：“已经结过了，下午去哪？”
“我得回去一趟。”江凯说，“钱先放你那里，我怕最近出事查到那套房子。”
“你的事大吗？”孙巍问。
“不小。”江凯拍了拍孙巍的手臂，说道，“别问了，我得回去了。”
“那行，注意安全。”
江凯摆摆手，快步出门。
他打车回江畔，商丰城开门，他还是那套衣服，淡漠的眼扫过江凯，说道：“进来吧。”
德牧摇着尾巴跑过来，商丰城踢了它一下：“出去。”
德牧想扑到江凯这边，又迫于商丰城的淫威，夹着尾巴跑到露台。
江凯走近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商丰城不是不喝酒？
商丰城走回去靠在沙发上，招手：“过来。”
江凯走过去坐下，商丰城按着太阳穴。江凯说：“要我帮你按吗？”
商丰城顺势躺在江凯的腿上，闭上眼：“跟谁吃饭？”
“孙巍。”江凯说，“刚刚我吃饭的时候遇到简修，就跟他打了一架，没事吧？”江凯会个屁的按摩，他摸着商丰城的头，胡乱揉着，“简修老来找我麻烦，他就是想要你吧？”
商丰城睁开眼，看着江凯。
江凯被他看得心有点虚，不过很快就又硬气起来：“你跟他分的时候没说清楚吗？这样让我很难做，我见他一次想揍一次。”
“你跟孙巍吃饭？”商丰城嗓音低哑。
“是啊。”江凯说，“你前男友还天天找我干架呢。”
“跟孙巍聊什么？”
“就是生意，平市的合作。”江凯说，“你另外两个前男友没这么作妖吧？”
商丰城抬手拉下江凯的脖子接了一个缠绵的吻，才松开，他还靠在江凯身上：“不用把简修放在眼里，揍就揍了。”商丰城语气淡淡，停顿片刻又道，“揍不死，都没事。”
江凯的手落下去，他就怕把他的前男友揍出感情了。手放在商丰城的下巴上，商丰城没刮胡子，已经长出胡楂：“商总。”
“嗯？”
“江氏——”
“已经搞定。”商丰城重新闭上眼，“你去学学按摩吧，手法太差。”
江凯想按死他，有的按就不错了，还嫌弃。
“这么大动静，顾瑜知道还买吗？”
“买，那个蠢货一直想要江氏大厦。”江凯不再按，商丰城也没在意，说道，“给他。”
江凯转着脑筋，低头，嘴唇压在商丰城的额头上，很轻地印了一个吻，道：“谢谢。”
商丰城倏然睁开眼，深邃的黑眸直视江凯。
阳光从江凯身后的落地窗照射进来，江凯头上刚生出来的小绒毛被映出了金黄色。他漂亮的脸干净俊秀，一双眼黑的纯粹。
商丰城拿过江凯的手亲吻，江凯没有动，表情保持着娴静美好最诱人的一面。
他的腿被压麻了，万蚁噬心，江凯心里已经MMP了。
“小少爷。”
江凯嗯了一声。
神他妈的小少爷。
商丰城拉下江凯再次接吻，他翻身把江凯压在沙发上，江凯仰面躺下，压到后面的文身，闷哼一声。“疼。”
商丰城回神，翻过江凯看文身。
伤结痂了，非常丑陋。
商丰城拍了下他的腰，说道：“你别作妖。”
江凯的腿被解放出来，他忍着麻没跳起来。
“你干什么去啊？”
商丰城大步上楼，江凯把脸埋在沙发里，呼出一口气。天天得应付商丰城，真累。很快商丰城就下楼，江凯抬头看到商丰城手里拿着医药箱，自动趴好：“谢谢商总。”
商丰城目光更沉，打开药箱取出药给江凯涂，道：“这地方是毁了，回头锁骨纹个。”
江凯一句脏话差点飚出来，他回头看商丰城：“还要纹？”
“你不想？”商丰城的手落在江凯的腰上，话里却带着威胁。
“还行吧，我不是很喜欢文身。”江凯说，“要不一块儿去纹吧？找个文身师傅，我们纹个情侣的？”
“互相纹。”商丰城的手指滑过他的皮肤，“不相信我的技术？”
相信个鬼，已经纹烂了一次。
“我害怕。”江凯说，“我下不去手。”
“我下的去。”
江凯苦着脸：“你不心疼我？”
商丰城放下药，长久地注视江凯，突然起身打横抱起江凯，转身大步往楼上走：“搞一次。”
禽兽！
“还有伤。”
“不会碰到你的伤。”商丰城道，“我花大价钱买下你这条命，不会轻易折腾没了。”
江凯在濒死边缘，商丰城咬着江凯的后颈：“小少爷，你得爱我。”
结束后，商丰城拍拍他的腰，说：“趴着。”
江凯趴在床上，大脑还是一片空白，他恍惚了很长时间。商丰城刚刚到底说什么他一句也没听清，他就觉得再跟商丰城混下去，他是要完了。
商丰城洗完澡回来，江凯才彻底缓过来，他起身穿了件衣服往浴室走。
江凯的伤已经结痂，商丰城确认过不用怕水，就没阻止。江凯洗完出来天已经黑了，他累得够呛，上床把头埋在被子里。
“张大海被抓了。”
商丰城道：“现在得留个人，上面也好交代，放心吧，他判不了多久。”
江凯转头看商丰城，商丰城在抽烟，身上松松垮垮裹着睡袍，手搭在江凯的头上：“暂停查账，但张大海不能放出来，现在对外宣称他跑到国外了。”
江凯抿了抿嘴唇，想抽烟了。
“小华山挪了多少钱？”
“五亿。”
“我私人账户给你转五亿先填上，以防发生意外。”
江凯再次抬头看商丰城，灯光下商丰城的脸深邃冷刻。
“谢谢。”
“不要再经手任何单据，现在江氏就是个坑。”
“好。”
商丰城抽完一支烟起身：“晚上想吃什么？”
“你做饭？”江凯没见到他家的保姆，“阿姨晚上还过来吗？”
“她永远不用过来了。”商丰城系好腰带，走过来捏着江凯的下巴，“你不用怕任何人。”
“她对你还是很尽心尽力，没必要辞退。”江凯随口一言，没想到商丰城会直接把人赶走，“毕竟在你家做了十年。”
“不守规矩没有留的必要。”商丰城收回手，直起身道，“躺一会儿下楼吃饭。”
“谢谢城哥。”
商丰城转身大步出门。
江凯趴在床上打开手机，赵涵发信息过来。平市的内部文件已经出了，要划为经济特区。江凯拿出一支烟咬着，没有点燃。抽烟味太大，商丰城闻到又要找他的碴儿。
江凯发信息过去：查查Z市最近的动向。
信息发出去，江凯拿起手机翻新闻，没有任何一条新闻提及江氏，非常干净。这么大的事儿，忽然被压得无声无息。
商丰城的能力，出乎他的想象。
电话响了起来，江凯看到上面的来电，眯了眼睛，随即接通：“顾总。”
顾瑜油腻的声音落过来：“江少，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见面干什么？”江凯毫不客气道，“要打架？”
“你说笑了。”顾瑜说，“哥哥要帮你。”
哥你祖宗。
“帮我爽吗？你长得太丑，我没兴趣。”江凯说，“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顾瑜本来还要跟江凯再扯会儿蛋，闻言立刻就奓毛了：“江凯，你这人就是给脸不要脸，我给你台阶你不下，非要自找难看。”
江凯脑筋转得飞快：“我用你给我台阶？”
“有你跪着求我的时候。”顾瑜怒气冲冲挂断电话。
江凯放下电话捶床乐起来。商丰城到底给顾瑜下了个什么样的套，这货快凉了还要出来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