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想跑,但肩膀被大力的压着,任由我怎么挣扎都没用。
“孩子,来来来,过来坐。”那老头几乎是架着我把我按到了他刚才坐着的位置上。
我心里万千草泥马奔腾而过,不会丫玩婴儿玩腻了,现在想找个正当年的小伙子开开刀吧?
我哆哆嗦嗦的说:“大爷,您到底想要干什么啊?我刚才就是把婆婆扶起来了,没干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啊!”
“孩子,你说什么呢?我当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并没有说你干对不起我们的事情啊?”两位老人家面面相觑,都被我给气笑了。
“那……那你们这是干啥啊?”我眼睛都不敢看,这场景太血腥了,简直惨绝人寰啊!
老头望了望身旁的皮影,顿了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是在怕它?你瞪大眼睛好好瞧瞧,这是活人小孩的人皮吗?”
我狐疑的半闭半睁着瞟了一眼,好像真有点不对。睁开眼睛一看,我了个去!那皮影绘制的当真惟妙惟肖,皮肤看上去也极为仿真,但凑近了一看,上方的毛孔比活人小孩的毛孔要大的多,显然并不是活人的皮肤。
“这是嫩羊羔皮,是我精挑细选选出来的好材料,怎么样?像不?”老头又问。
我哭笑不得:“老爷子啊,咱以后别玩儿这东西了成不?要吓死人的啊,我以为您……”
“以为我是杀人如麻的刽子手了?”
我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老头哈哈大笑:“来,我给你耍一段看看。”
他说着的当口突然起身,从大树后面拿出一杆什么东西,唰啦一声,标杆豁然展开,竟然变成了一面硕大的屏风。
老头喜上眉梢,闪到屏风后面的时候,双手开始灵活地舞动了起来,瞬间纤细的竹签在他手里幻化成提线木偶的线一样,十分准确的操控着前方的皮影。
那些婴儿造型的皮影,在他的操控下变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就像真的有一个小孩子站在屏风后面,古灵精怪的过着他的生活。
看着看着,老头突然开腔唱了起来,听起来像是戏,但我又分辨不出哪门哪派,他的腔调听上去十分悲凉,就像一曲来自遥远古国的歌谣,但配合着他这种腔调的羊皮皮影,它们的动作却看上去十分轻快,就好像这老爷子唱的事情跟他们完全无关,他们依然徜徉在自己欢乐的世界中一样。
虽然我听不懂,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也跟着涌现出一丝忧伤来,到最后我的眼眶发酸,泪珠竟然不自觉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我吓了一跳,自己这是怎么了?我分明没听懂啊?
老头一曲唱完,从屏风后闪出来,看到我的反应很是惊讶:“孩子,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回答:“我也不知道,但就听着您唱的特别伤感,弄的我也想跟着流泪一样。”
老头和老婆婆互相对视了一眼,震惊的问:“你听的懂吗?”
我还是摇头,老实回答:“一句都没听懂。”
老头却点了点头说:“孩子,在听不懂的情况下,你却能听出眼泪来,说明你为人善良,有着心怀天下的本心,这怕也是你来到这里来的机缘了。”
我擦干了眼泪回答:“对,我是因为机缘巧合来到这里的,其实我是想来这里找东西。您听过迷魂经吗?”
老头摇摇头:“没听过,但我觉得你这小孩不孬,肯定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样吧,为了答谢你对我老伴儿的恩情,我把这几幅皮影送给你,如何?”
我赶紧摆手:“不不,我只不过是扶了老婆婆一把,不需要您送东西的。”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到时候说不定看到跟它一样的东西,你就用得上了。”老爷子不由分说把那几个皮影全部塞到了我怀里。
我推脱无能,只好收下。但他说的遇到和它一样的东西,又是什么意思?
这时,老头又热情的从酒坛子里倒出一碗酒端给我:“来,赔老头子把这碗酒喝了,你就忙你的正事儿去吧。”
我看这老两口心地挺好,就把酒碗接过来,谁知低头一看差点没直接把碗给扔出去。
满满的一大碗酒的底端,竟然趴着一条巨大的蚰蜒!而且这玩意儿的个头比蚰蜒搭桥那些甚至还大,从头到尾布满了密密麻麻数不尽的脚,让人看一眼不由头皮发麻,胃液翻腾。
我咽了口吐沫,刚想说这玩意儿不能喝啊,抬头就看到老头无比真诚的目光:“孩子,咬咬牙喝下去吧。”
我犹豫了片刻,仔细看了看那蚰蜒的动静,似乎所有的脚都是静止的,虽然恶心,但应该已经死了。
这总比当时吃下的活着大鲵和不死鸟的羽毛要好咽一些,或许这是他们这里的风俗,用蚰蜒泡酒能够滋补啥的,就和平时看到的大爷往酒里泡蛇之类的差不多。
不同就不同于,平时只喝汤不吃干的,这次要连干的一起往下咽罢了。
我咬了咬牙,干就干吧,冲着老头举了举酒碗,憋足一口气,咕咚咕咚把满满一碗酒全部灌进了喉咙。
谁知蚰蜒到达喉咙的时候突然就不对劲了,它竟然突然满血复活了,就卡在我咽喉的位置上根本不下去!
!我就像卡住了一根鱼刺,都快咳疯了也没把东西咳出来,用手用力掐住脖子企图把它弄死,但这鬼东西就在咽喉位置来回翻腾,弄得我恶心的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我以为它挣扎一会儿就会被唾液杀死,谁知慢慢的我竟然感觉它顺着喉管往下滑去,与此同时我的全身开始剧烈的发烫,就好像直接吞进去了一块火炭一样。
“老人家,这……”我刚想向二老发出求助,但艰难的抬起头一看,不由心都凉了。
刚才站立的位置哪还有半个人影?甚至连屏风和竹篮筐都瞬间不见,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草!在这种地方难道也有敌人在暗算我吗?
但我想不了那么多了,这股焦灼的感觉就像直接一把电烙铁狠狠烙在我的身上一样,开始只局限于喉管与内脏相连的位置,到最后竟然慢慢往后背移去,而且我能明显感觉有虫子艰难的绕过我的骨头,朝后背爬了过去!
我痛苦万分,比一把铁叉子直接插进去还难受,这搅动风云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太尼玛难受了,让我死吧!
我被烫的满地打滚,身下的草接触到我的肌肤瞬间枯黄萎糜下去,我整个脑袋都是蒙的,难不成就要这样窝窝囊囊被搞死在这里了吗?
迷魂经怎么办?释心和尚他们几人怎么办?时空之门怎么办?
我努力的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豆大的汗珠比天上的雨点儿落的还要猛,我甚至能听到汗珠落到地上,草地沾染上它的温度发出嘶的一声响。
最后我实在受不了了,忍不住对着天空失声呼喊了一声,仰面倒在草地上,瞬间就没了知觉……